《[MapleStory]黑白童话》小可如

13、13.遇

　　原本建立在平温森林的希利尼提——属于极光研究组织欧罗拉的第一座殿堂，即便后来欧罗拉组织扩建后，即便新的殿堂比它更为别致，但也没有任何一座能够撼动这座大殿的地位——自初代主动让位并带着仅有的俩位徒弟与一名不知名的佣兵以及跟随在佣兵身边的一个更加不知名的小孩，五人一起开始新的旅途后。希利尼提就被改造成了一所移动城堡，并迁出昏暗无比的平温森林，在冒险岛世界的上空开始它长达数百年的飘荡生涯。直至白魔法师与黑魔法师达成共协，并联手创建出悬浮城市杉埃布莱克，希利尼提才停止它的漂泊生涯，并停留在了杉埃布莱克之城周边的海域之上。并成为法律所承认的杉埃布莱克之城的众多附属地区之一。
　　若是说那个早已不再存在的平温森林是极暗的存在，如今的希利尼提可谓是暴露在一片光明之中。
　　空旷的海面上，没有给希利尼提一丝的遮掩。炙热阳光直射在白魔法师的雪白长袍与银发上，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
　　同样的光，却无法靠近黑魔法师的黑色长袍上半分。
　　“诺斯……？”
　　多年的相处所产生的默契，让黑魔法师一下子就明白了白魔法师的所指，他微微侧过身子似是让开路，对着大殿的入口自然地晃了下头：“在里面。”
　　白魔法师还没来及反应，反倒是挂在黑魔法师身上的露米得到了这句话后立刻从对方的身上蹦了下来，迅速的跑进了大厅，顺带还抓上了飞鱼丸一起。
　　“小露米……慢点慢点，你要去哪里？稍微慢点吧，你要去哪我都会带你去的……”
　　一小孩一光影很快就在跑得没了影子，只有飞鱼丸的声音隐约的传了过来。
　　白魔法师垂下眼，密长的睫毛下投影出一片阴影，却也挡不住他眼里的光：“问题很严重吗？”
　　“……”
　　黑魔法师难得地沉默了，许久后才慢吞吞地开了口：“不知道。”他口吻中带着几分怒火，但也有些泄气：“不过也不需要再‘重新再来一次’……上次的失败不会发生的。这点我能够保证。”
　　“我们也没有办法给‘他’‘重新开始’的能力，如果‘分裂’也没有办法解决的话……”“放弃哦？”
　　黑魔法师带着嘲弄的口吻打断道：“你居然舍得。”
　　“……如果你能舍得的话。”白魔法师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严格的来说，那是你的……所以才会与你的黑暗产生共鸣，并无法排斥掉你身上的黑……”“我在说你！！蠢家伙打什么岔！”
　　被揭穿了的黑魔法师顿时恼火至极，一挥袖子竟是失了手，直接向白魔法师丢出一排具有攻击性的魔法来。
　　好在白魔法师有着与黑魔法师有着同样等级。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舍得。”他叹息着，将震得发麻的手缩回袖子里，从黑魔法师身边走过：“不过这也只是最最糟糕的假设而已……我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毕竟露米和诺斯本身就是源于你……若是他们俩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不知道是否会直接影响到你。”
　　而你，就是我。
　　…………
　　……
　　…
　　昏暗的房间被打开，与之同时的，还有房间里的那个孩子的苏醒。
　　仿佛是受到了另一个孩子的召唤一般。
　　在那个银发的孩子不顾阻拦地推开厚重的门，门里，黑发的孩子便睁开了眼。待到银发的孩子适应了门后的黑暗，屋内黑发的孩子已经坐起身来。
　　他歪歪扭扭地坐在悬空的魔法阵上，抱着一条腿潇洒的晃着身子。身下魔法阵的光芒照亮了他的脸，还有脸上玩世不恭似的笑容。
　　“哟~我的小乖乖。我这还没有死呢，你哭什么鼻子呢？”
　　…………
　　……
　　…
　　“您的意思是，只要露米没有事情，诺斯就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以这么理解，前提是诺斯能学会控制体内的黑暗，而不是被黑暗控制。”
　　“黑暗……？”马洛斯恭敬地跟在距离白魔法师身后一步的位置上。对于黑暗这个词语，除了黑魔法师数百年前的暴行外，和平了百余年、光暗共存令他几乎忘记了白魔法师所指的“黑暗”到底是何物。足足呆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那……那黑魔法师是怎么说的？”
　　距离黑魔法师出现直至如今的“黑魔法合法化”以来，消除了黑魔法的魔法污染问题，黑魔法的力量逐渐显露，让无数的人垂涎不已。但真正能够掌握这股力量的人少之又少。
　　黑魔法师既是黑魔法的创始人，虽无参与这方面的研究组织，但问他肯定是比任何一处更加实际。
　　白魔法师停下脚步，将头偏向窗外，任由风带起他那一头几乎贴地的银白长发--与马洛斯交谈的期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大殿的顶层--眺望着远处被阳光照得波光粼粼的海绵，眼神却微微地暗了下来。
　　“他说，'黑暗'没有那么伟大，相反，它自私的很。”
　　…………
　　……
　　…
　　「连强制让死去数百年的人以转生的方式重新复活都可以做得到，为什么……」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这种事情“白（极光）魔法”一样可以做得到。蠢家伙，我知道你的担心，但这不是你能给我增加要求的依据。」
　　「可……」
　　「没有“可是”。我的确做出很多你们口中所谓的“贡献”，不过那是我满足我个人的私欲罢了……至于“伟大”？了不起的“魔法师大人”？哈！这些，你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吧！若不是你我将过去的事情全部加以隐瞒，仅凭我过去做过的事情……呵呵，那些带着荣耀的称号还是你一个人承担吧。」
　　「……」
　　「你也别成天苦着一张脸，仿佛全天下人都欠你。放开点，这个世界不是几乎已经被你我重新塑造成了你所想的模样了吗？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你也是知道的……其实你也可以，别怪我没提醒你。」
　　…………
　　……
　　…
　　“……主人？”
　　马洛斯略带迟疑的声音唤回了走神的白魔法师。
　　回过神的他对着马洛斯温和的笑了笑，提醒道：“二代，你不要再这么称呼我了。”
　　马洛斯听后只是摇头，也没说反驳的话但也没同意他的话。
　　这让白魔法师忍不住低下头轻笑了出来，他走到窗边，半靠在窗户边的墙上，右手和胳膊搭在了窗台上，向外看去。
　　已建造了数百年的希利尼提，早已不是当初白魔法师带领时的模样。由于漫长的岁月以及组织的扩建，如今是希利尼提已经是真正的宫殿。
　　真是好多年了啊……白魔法师在心里默念着。
　　远处，代表集会的钟声缓缓敲响。马洛斯顿时一愣--身为现任掌门的他几乎不会缺席任何一场集会的。
　　“快去吧。”
　　正当马洛斯犹豫不觉，白魔法师的声音恰好传来，待他抬起头，后者正笑着，对着他点头示意。
　　“快去吧。”白魔法师又重复了一边：“我正好也想自己四处走走。”
　　…………
　　……
　　…
　　诺斯从悬空的魔法阵上跳下来，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到露米的身前，又蹦哒着故意的绕着对方转着圈儿。不明诺斯意图的露米下意识的跟着诺斯的圈子一起，原地转起圈儿来。
　　可惜，素来手脚就不灵活的他才跟着诺斯转了不到两圈就晕了头，脚下的步子一乱，左脚绊了右脚，整个人便往地上栽。
　　“我的小乖乖。”
　　慌乱中露米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在诺斯笑，但在自己被对方拽着胳膊重新稳住身子后，却发现对方正一脸生气的看着自己。
　　“真~是！笨手笨脚的！”诺斯难得的认真，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将露米腮帮上没擦去是泪珠抹去：“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呢？你这样难怪总被那个骚包的家伙欺负。”
　　下意识拽住诺斯的手的露米顿时哽了一下，连带着想要说的话都一并堵在了喉间。手上却依旧将诺斯的手紧紧地攥着，不愿松开。直到诺斯尝试了几次抽开手都无法做到，不耐烦的直挑眉，露米才慢吞吞地开了口。
　　“伤，伤……好了吗？”
　　诺斯没有回答他，只是挑眉。但露米还是反反复复的看了他几遍，确认后才安下心来。
　　“我跟白叔过来的时候看到黑叔正准备走，是黑叔……吗？”
　　“哦？老黑也过来的啊。大概吧！我也不知道耶，你来的时候我正好醒。”
　　“诺斯！对长辈要尊敬……”露米生气的指出，但声音不知怎的，有些个底气不足，说了一半，干脆连声音都矮了下去。诺斯却似乎毫无察觉一样，故意被过身故意大声的说道：“我喊他老黑怎么啦！老白也不是一直都直接这么喊他的么！是你顾及的太多好了吧？你不让我这么喊我就偏要这么喊！老黑老黑老黑老黑老黑老黑袍子从来不洗的臭老黑！！！”
　　诺斯只是想气一气露米，但是怎想自己越喊越激动，最后那句话喊得更是极为痛快。
　　露米一定要被气死了。诺斯心想着，忍不住吐了吐舌头，然后使劲的挺起自己的小腰板。
　　但出乎意料的，露米并没有生气。
　　“诺斯……你还好吗？身体真的没关系吗？”“嗯？”诺斯转过身来，看向露米。后者的眉头正拧成一团。
　　“……要不……你别再学黑魔法了吧……？”
　　“……”
　　“魔法的种类很多啊，其实你没有必要一定要学黑魔法呀……”
　　“……”
　　“诺斯？”
　　“……”
　　“生气了吗？”
　　“……没有。”
　　“诺斯……”
　　“我说了没有生气！”
　　看着露米，诺斯忍不住大声的反驳：“那你为什么要学白（极光）魔法呢？！”
　　“我……”
　　“别说是因为我们两个是因为在黑与白魔法上天赋比较好，又恰好被最伟大的俩位魔法师收养的关系！你是白痴吗！？为什么这种谎话你也会相信呢！？稍微有点脑子都会觉得不对劲啊！”“诺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露米连忙跑上前抱住诺斯的胳膊--以往俩人吵架，只要露米放软了态度，诺斯也都会让步。但这次，诺斯甩开了他的手。
　　“不要学黑魔法，你说的好轻松！”诺斯一边甩开露米一边接近于咆哮的大喊道。
　　被甩开的露米倒退了几步，面对诺斯的反常，他有些措手不及，只能一脸哀求的看着他。却看到诺斯用更加难过的表情看着自己。
　　“你的意思是没有我也没关系是吗？”诺斯的声音低低的，甚至带着哭腔。让露米没有听清他再说什么，但露米还是又跑上前拽住了他的胳膊：“诺斯你又再说我听不懂的话了，白叔黑叔虽然总神神秘秘的，但从来不会害我们啊！就算……就算他们撒谎了，那也一定是有理由的啊！而且……而且……黑魔法好危险……我担心你……”
　　“所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啊……危险的根本不是黑魔法……”露米听到诺斯的话，疑惑的抬起头，看着诺斯眼睛。那双赤红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他。
　　“……危险的是我啊，露米。”
　　“哎？”
　　露米回过神来，诺斯已经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后迅速的跑出了门。
　　“哎哟，诺斯你……唉唉？你这是要去哪儿？不等等露米吗？”
　　飞鱼丸看着跑开了的小诺斯有点无奈，推开门，果不其然的还愣愣地站在那里的小露米。而后者则在看到飞鱼丸以后像是惊醒了一般，飞快的追了出去。
　　“吵架了啊。”飞鱼丸看着露米的背影，叹了口气。
　　…………
　　……
　　…
　　诺斯在迅速的奔跑着，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一直到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不稳，他才停下脚步，喘息着抬起头，看着四周。而另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很快追了上来，连带着那焦急的声音：“诺斯！”
　　露米……诺斯回头望去，而露米也正看着自己，同样气喘吁吁的模样。
　　静悄悄的宫殿，洁白的模样，与那个白袍的孩子一起，显得以外的和谐。而穿着同样款式却是黑色的自己，身上翻滚的黑袍与这里格格不入。
　　“露米……”诺斯轻念着对方的名字，默不作声地倒退了俩步恰好让自己退到了阴暗处，而想要靠近的露米反倒是前进着，恰好走到窗边，让阳光照亮了他稚嫩的轮廓。
　　“诺斯，别生气了……我们去找白叔吧？好不好？”
　　明亮的光，照在银色的发和白色的袍上，漂亮而又刺眼，让人无法直视。诺斯看着露米雪白明亮的模样，眼神暗了下去。
　　又是后退了几步，便转身逃窜似得跑开。
　　“诺斯！诺斯！”
　　已经快跑不动了的露米着急的喊着，但也挽留不住诺斯。
　　他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开始继续追赶。
　　而跑在前面的诺斯，却比他熟悉这里多得多，几个拐弯后，露米只能勉强看到诺斯的黑袍袍一角。
　　诺斯，你这次太过分了！露米皱了下眉头，迫使自己加速。
　　而跑在前面的诺斯呢？他反倒是有些跑不动了的。
　　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诺斯咬了咬牙，连续拐了几个弯，又甩开身后的露米一段距离后，迅速的跑下楼，向着门口跑去。
　　…………
　　……
　　…
　　“拉尼娅快点呀喵～钟声都已经敲响好久了喵～”
　　“好～啦！我、我都快没力气了。呜……这里好大啊，入口到这里，不管来了几次都觉得好吃力。”
　　“别啰嗦啦喵！这才算是走了一半呀喵！不想像上次那样被那群混蛋抓住把柄堵在门口就快点啦喵！！”“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佩妮也不要总怪前辈们嘛，他们也是尊重这里的规矩嘛！我这次带了点东西，他们应该会放行吧……”
　　小女孩只是笑嘻嘻的拍了拍自己挎着的篮子，似乎一点也不恼怒。
　　那只猫咪却是恼了：“笨蛋笨蛋笨蛋！拉尼娅真是个大笨蛋呀喵！！他们就是故意找茬啦喵！佩妮都看出来了为什么拉尼娅就看不出来呢！”
　　小女孩嬉笑着，努力地爬上最后一层楼梯。
　　但就在她刚刚爬上楼梯，还没站稳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却从门里跑了出来，看也不看似得，向着她撞了过来……
　　…………
　　……
　　…
　　大厅内的灯光不算明亮，在诺斯推开门后，门外明亮刺眼的光让诺斯眼前一花，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光与暗的交错间，诺斯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女孩的笑声。
　　“哇啊啊啊啊！！”“呀小心啊！！！”“拉尼娅呀呀呀呀！混蛋小子你在做什么呀喵！！！！”
　　而那身后的门，却缓缓的关上，将喧嚷尽数掩盖在了门外。
　　连带着追上来的露米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一起。
　　“诺斯！诺斯！？”
　　露米站在转弯口，大声的喊着，他半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几乎已经没了力气。迟疑的看了看紧闭着的门后，他毅然选择了另一条长长的走廊。
　　“诺斯？你在哪？”
　　空荡荡的走廊里，没有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