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彼岸》练眸

4、下

　　太空中，进取号正在以曲速7的速度，驶向Vulcan。
　　距离Vulcan星还有4.8光日的时候，Kirk舰长烦恼地发现自家大副失踪了。为了能够让Spock安心休息和接收治疗，他暂时解除了Spock的职务，所以不得不帮他顶了一个轮班，陷入一种无暇休息的忙碌状态，以至于没有立刻发现异常。
　　直到McCoy气急败坏地冲上舰桥，Kirk才发现Spock从昏倒的那天开始就开始不见踪影，几天以来没有出现在医务室、舰桥、甲板、简报室、轮机室、传送室等任何可能去的地方。而大副舱房则始终舱门紧锁无人应答。
　　他斜坐在舰长坐席上支着下巴，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转头道：“……Uhura，帮我接Mr.Spock的舱房。”以Spock的性格是不会拒接舰桥发来的通讯的。
　　果不其然，Uhura很快回复：“已经接通了，Captain。”
　　Kirk按下右手边的通讯按钮正要说话，McCoy突然凑过来提高声音道：“Mr.Spock，我以为‘闹失踪’是地球人才会的技能！身为一个将逻辑时时挂在嘴边，以摒除情感为目标的Vulcan……”
　　“咳！”Kirk咳嗽了一声，无奈地看着他，“老骨头，这是我的时间。”
　　McCoy心不甘情不愿地直起身体往边上走去，最上还在继续喋喋不休：“……胆怯！软弱！一个半血的Vulcan……”
　　Kirk看着他走远，将注意力放回通讯器上：“Spock？”
　　“Spock here。”
　　“立刻打开你的舱门，我们必须好好谈谈。……这是命令。”Kirk单方面结束通讯，站起身往电梯的方向走去，“——Sulu，维持航向——Chekov，你来担任临时指挥。”
　　McCoy犹豫了一下，奇怪的直觉让他没有跟上去。

　　Kirk快步穿过甲板，走到大副舱房门口。
　　舱门显然已经解除了锁定，自动向一边打开，Spock背着手神色如常地站在门口：“……晚上好，Captian。”
　　Kirk从他身边穿过往房内走去，用审视的眼神环视了一下四周，又将大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他心底更加疑惑，真诚地直视着Spock，直接把疑问抛了出来：“Spock，发生了什么事？”
　　“不，我只是在冥想。”
　　这不是真相！Kirk的心底有声音叫嚣着。
　　“……只是有一点……”Spock脸上淡定从容的表情突然松动了一下，仿佛在挣扎着什么，隔了好一阵才下定决心道：“……舰长与大副之间增加适当的亲密互动，有助于提升进取号的工作效率，我想这是符合逻辑的。”
　　“呃……当然。”
　　“我可以叫你Jim？”Spock问得很认真。
　　“当然！这是我的希望。”Kirk诧异之余更多的是莫名的惊喜。要知道Vulcan是他见过最顽固守礼的外星人，跟谁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即使他们认识多年，能为对方出生入死，Spock始终坚持用“Captian”来称呼他。
　　Spock低着头，似乎又陷入了挣扎，背在伸手的双手相互交缠，更长的沉默之后，才一字一句缓慢问道：“Jim，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t'hy'la？”
　　“什么？”Kirk猜想Spock是说了一个瓦肯语，因为他完全没听懂，“这个什么T什么L是什么意思？你得照顾我这个不懂瓦肯语的地球人……”他的声音慢慢弱下去，直到几不可闻，因为他惊奇发现了Spock尖尖的耳朵尖居然泛起了绿色——天哪，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Vulcan，我们把彼此之间建立的一种亲密关系叫做t'hy'la。类似于地球的朋友、兄弟、爱人……”Spock神情古怪地停顿了一下，接道，“……爱人。”
　　星联最伟大的舰长Jamas T Kirk瞬间懵了，太过震惊以至于分不清心底涌起的情绪是喜是怒，起码过了十分钟才找回自己声音：“Spock，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在跟我求婚？”
　　Spock抿紧了唇，点头：“……是的。”
　　“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你之前并没有向我表达此类的……情感。”
　　“……请恕我保密，Captian。如果刚才说的那段话给你带来了困扰，你可以当我没有说过。作为一个Vulcan，我完全可以处理好情感上的不利影响，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若是我的存在让你觉得不适，我可以申请调离……”
　　“不不不，”Kirk意识到Spock称呼和态度上的改变，不禁有些惶恐不安，拉住他的手臂解释：“我并不觉得困惑，我很高兴能获得你的欣赏，只是有些意外，这太突然了，我得好好想想！”
　　Spock看着自己被抓紧的手臂，挑了挑眉点头：“非常理解。”
　　Kirk松了一口气，松开手，认真地承诺：“……Spock，我会好好考虑，尽快给你答复。”
　　他埋头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了来这里的正事，忙转身道：“你的身体没事吧？你得立刻去医务室做报到，再找不到你，老骨头就快要疯掉了。”

　　送别Kirk的Spock躺到床上，双手合十，以冥想的姿势再次进入了Mind Meld。
　　“Spock？”
　　是的，Spock。我看到了。Jim将会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成为你的t'hy'la。
　　“你呢？和你的舰长成为了t'hy'la吗？”
　　是的，不过等我们意识到彼此的感情已经是在十几年以后了。我为自己人类部分的感情而痛苦，甚至想要通过kolinahr仪式来逃避一切——幸好这并没有成功——我们经历了很多的挫折才走到一起。在一生中，我们各自浪费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得多。
　　“我得说声谢谢。”
　　不需要说谢谢。我就是你。
　　“你要消失了？”
　　我的灵魂力量正在减弱，消失是符合逻辑的。我希望你记住，这一时空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珍惜彼此之间的一切，不要重复我们的痛苦。
　　“……一定有别的办法。”
　　Spock从床上跳起来，打开通讯器：“Spock呼叫舰桥。”
　　“这里是舰桥。Chekov here。”
　　“如果现在转向去Vulcan，需要多少时间？”到了Vulcan一定能够找出让他和另一个自己共存的办法。
　　“Mr.Spock，现在设定的航线就是驶向Vulcan，我们将在4.6日后到达。”
　　“明白。”Spock直起身子，眼睛亮了起来，仿佛看到希望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