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愿你，生如夏花Ⅰ》安紫茵

40、Chapter 37 疯狂的小精灵（2）

　　那晚的事在暑假剩下的日子中总在莱塔脑中挥之不去。她总觉得那应该不是假话……菲德已经在庄园里十几年了，那那个被称作“拉拉”的小精灵年龄起码也要有十几岁……她想到了凯尔丝彻——竟然是从朗格家过来的。那也许拉拉也是从某个衰落的纯血统家族中被带过来的？她想到了艾斯特。但是显然，他们家还是有人的，玛丽在学校还真的讲过些克劳奇家族的八卦新闻。
　　那其他的人呢？莱塔苦苦思索着。如果不算已经去世的，米勒家似乎也没有别的姻亲了。想到这里，莱塔几乎是稍稍吃惊了一下。米勒一直给她一种家大业大的感觉，可细细数来，也只有八个人……莱塔又想起了挂在墙上的女孩，如果她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和波琳娜差不多岁数。而且她那温和的目光甚至给她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去对角巷采购的事情在八月初被提起了。莱塔之前从莉莉和玛丽的来信中已经了解到她们已经约好了时间，是在两周之后的周三。她很遗憾地想到，这个假期又要在这种无聊的情况下度过了。她还是很想念詹姆他们的……嗯，还有小天狼星。
　　莱塔这些日子已经养成了避开想小天狼星的习惯。她曾经试图用另外三个人中任意一个人的名字来顶替，可是小天狼星的面孔总是悄然地浮现在她眼前，就好比现在。
　　斯拉霍格恩教授的论文早就被写好了，莱塔甚至都把它放在箱子中了。她对那篇论文相当满意，虽然所花出的时间稍稍有些多。她现在面前放着的是瓦布拉斯基教授布置的那篇特别烦人的论文，按照教授的说法——“既然你们大多数人都不具备这门高深艺术的潜质，那么，我想一本伊尼戈英麦格的《解梦指南》还是十分有必要的。虽然我并不是很赞同他的一些理论……”
　　“她的梦想就是出一本自己的预言书，”玛丽在这时两眼无神地说，“我希望她赶紧实现，这样我就可以在五年级的时候不听她抱怨了。”
　　其实她现在也可以，莱塔不由自主地想，谁都可以。只不过谁都知道这件事情麦格教授是很难接受的。
　　这本教授并不是很赞同的书她现在还没有买，那么论文的事情就可以放一放了，而且……如果下学期不选这门课的话，谁知道还需不需要写。她把羽毛笔放回原处，想起了“莱姆斯”是怎样评论麦格教授的作业的。
　　“还有六周才考试呢，傻子都知道怎么把垫子变成刺猬，”他不在乎地说，“喂，詹姆，马上就要满月了。咱们今天先去侦查侦查？”
　　真正的莱姆斯当然不会这么轻视满月，也不会说出“还有六周才考试”这样的话。莱塔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当然知道那是谁了……
　　“想什么呢，维娜？”维拉走进来笑容可掬地说。
　　“在想你下次什么时候出去，”莱塔答道，她自然是不会说实话的，“你答应我了要带我一起去的。”
　　“最近托尔德有点事，似乎是什么论文之类的，”她皱起眉，似乎对这个叫做“论文”的东西十分不理解，“先不说这个了。你的朋友来信了，约咱们后天去木屋见面。维娜，维娜？”维拉见莱塔没反应，连着叫了几声。
　　莱塔在听到“朋友”这个词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她一开始想到的是莉莉，可是莉莉怎么会和维拉写信？就在她毫无办法的时候，一个名字几乎是蹦了出来。
　　“伊莎贝尔，”她说，嘴角竟不自觉地上扬起来，“真是太好了。你说是什么时候？后天？”
　　“维娜，”维拉担心地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怎么觉得——”
　　“我现在很好，”莱塔随即不解地蹙起眉看向维拉，眼神十分无辜，接着又像想起什么为难事一样拽起了维拉的胳膊，“你什么时候再去见托尔德？把我带上好不好？”
　　“当然没问题了，”维拉看着莱塔的举动有些好笑，“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不是研究植物的吗？让他帮我看看论文吧。”莱塔哀求道。
　　“论文？”维欧拉维奥莱塔因为这个词再次被提起而感到困惑，“这到底是什么？托尔德和我说的时候也是一脸为难。”
　　“论文就是一篇文章啊，”莱塔随口说，“要阐述自己的观点什么的。斯普劳特教授布置了一篇特别烦人的论文。要不然你帮帮我？”
　　维拉一愣。“好啊，不过，你要先告诉我怎么写这个——论文。”
　　“不会吧，”莱塔立刻变得垂头丧气，“你不知道怎么写论文？”梅林，她一直以为维拉是全能，就像莉莉那样。

　　后天早晨，莱塔很早就醒了。她心情不错地赤着脚下床，将窗帘掀开了一角。黑色的大门紧闭着。清晨的微光使整个庄园还处于沉睡，这给莱塔造成一种错觉——似乎她是这里唯一醒着的人。
　　实际上呢？当然不是这样。莱塔看到辛勤的园丁已经扛着工具沿着墙边出发了。他大概是要去庄园后的果园吧。花园已经被打扫的不是以前的那个了。
　　她离开窗边，坐在床上，一想到几个小时后就可以见到伊莎贝尔，她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她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久到她已经不知道第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了，仿佛两人相遇是在上辈子的事情，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她们一起在森林中探险，一起野营，甚至还一起去过山脚下的麻瓜小镇。莱塔还记得小商店里卖的小熊橡皮糖，她们还在上面施过魔法，差点把它给一个麻瓜男孩吃，被维拉给制止住了。那是她印象中好脾气的维拉第一次发火。
　　莱塔又拿出羊皮纸，想把变形术论文开个头，可刚写下几个单词就写不下去了。无尽的回忆像潮水一样倒灌进她的脑中，容不得她想别的。
　　清晨宝贵的时光一点一滴地过去了。她想起伊莎贝尔的魔杖发出的白雾，却听见维拉的声音。
　　“维娜你还不起来？都要到中午了！”维拉轻柔的声音将她叫醒，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都要中午了！”莱塔惊呼，“那咱们——”她不知所措地看向维拉，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像是在对她说“这真的不是我的错”。
　　维拉叹了口气，摸摸她的脑袋。“好了，没事，我从厨房给你带了羊角面包，还有——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这个。”
　　莱塔疑惑地看着她拿出一个棕色小盒，上面写着“Nutella”。“麻瓜的东西？嗯，这是塑料？”莱塔打量着外面轻薄的壳，想起了玛丽有一次收到的《巫师周刊》的赠品发饰。
　　“塑料？那是什么？”维拉又一次大惊小怪，“嗯，他——是伊莎贝尔说这是巧克力酱的！”她瞥见格劳在门口，连忙大声更正道。
　　“格劳，去把我的早餐拿过来。”莱塔头也没抬地命令道。
　　“小姐，可是维奥莱塔小姐已经——”格劳抗拒到，对刚刚维拉提到的“伊莎贝尔”很感兴趣。
　　“让你去你就去！”莱塔恼火地说，“你以为伊莎贝尔蒂芬达尔（Isabel Diffendall）能给维拉什么好东西！真是可笑。”她把棕色小盒扔在一遍，抱起双臂，怒气冲冲地瞪着桌角。
　　格劳听到后赶紧深鞠一躬，说道：“格劳这就去。”
　　待格劳走后，莱塔脸上的怒气像是施了消失咒一样神奇地消失了，维拉看起来十分吃惊。“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装模作样了？”她犹豫了一下，确切地找了还说得过去的词。
　　“开个玩笑嘛，”莱塔不以为然地说，“再说蒂芬达尔那个——那头蠢牛竟然和伊莎贝尔一个名字——嘿，别显得那么吃惊。她那么糟糕我早就听维克多说了。”还好，她紧盯着维拉放松的脸颊——她已经成功地圆了这个谎。
　　“你也别太过分了，”维拉轻柔的声音劝道，“蒂芬达尔算起来也和咱们有关系，她的姨妈艾米丽（Emilie）……”
　　莱塔知道维拉要说什么。伊莎贝尔蒂芬达尔的妈妈的姨妈嫁给了她们的祖父那辈的人。她的姨妈艾米丽是个风流的女人，嫁给了同样风流成性的乌布利希。她的另一位姨妈高奈利亚（Cornelia）嫁给了纳森海因里希（Nathan Heinrich），而后者是与米勒家族联姻的米夏尔海因里希的父亲，也是特瑞丝娅的妹妹特奥朵拉（Theodora）的儿子。如果再多说一点，她们的外祖母弗洛缇娜（Florentine）还和伊莎贝尔的外祖母海伦娜（Helena）是堂姐妹，而阿斯特教授正是——
　　“你知道了吗？”维拉说，其实这些重复毫无必要，“对了，你有没有听说，当年艾米丽还追求过乌利兹呢！我倒是很想知道乌利兹是怎么摆脱她，又从英国单枪匹马地把艾斯特抢过来的。”维拉津津有味地说。
　　艾米丽……莱塔在心中重复着这个名字，她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对了！
　　“我在霍格沃茨看报纸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名字！”莱塔有些激动地说，维拉不解地看着她，“好像是，《巫师周刊》！”维拉还是不明白莱塔为什么这般激动，在她印象中自己这个妹妹似乎只有在找到魔药书上的纰漏时才会这幅模样。
　　“听我说。《巫师周刊》有一期报了一些小道消息，其中一个是魔法部某高官的情妇。她的名字就叫艾米丽！”莱塔期待地看着维拉，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是说——”维拉倒吸了一口气，恍然大悟，“但，但是这不可能！她没有机会这么做！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去——”
　　“怎么没有可能！”莱塔打断了她，快速瞥了一眼小钟，确保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讨论这个问题，“她那么，那么妩媚（莱塔临时换了一个词），才不会在意呢。”
　　“不要再说下去了！”维拉严厉地说，莱塔被她正经的样子怔住了。记忆中的维拉不是这样的！“好了，既然你不喜欢巧克力酱，我就拿回去了，”她看到手捧银盘的格劳出现了，“祝你今天有个好胃口。”她眨眨左眼，莱塔只是微弱地笑了一下作为回应。

　　莱塔本来还想在去找伊莎贝尔的路上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可无论她怎样提起话头维拉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莱塔没有提以前那个从樱桃树爬下去的方案。她们施了幻身咒，从西侧楼梯到一层，又顺着走廊穿过放有紫罗兰喷泉的中间庭院，绕过餐厅，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的杂草比以前收敛多了。园中的植物莱塔大多不认识，可她依然要赞叹施瓦茨先生在上面下的功夫。金叶女贞、大叶黄杨比之前整齐多了，可就像詹姆的头发被服服帖帖梳起来那样奇怪；那些也许很珍贵但莱塔丝毫不认识的小花静静绽放着，有几种她以前还看到维拉采过。不远处的秋千随着风微微摆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她突然好想双手拽着粗麻绳坐在旧木板上，把秋千越荡越高，似乎要飞起来一般。
　　“维娜，想什么呢，这边，”维拉已找到隐秘的出口，在一棵雪松前等着她，“还等什么呀。”她轻松地笑了。
　　“我，我不太记得这里了，所以又看了看。”她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围绕着庄园的是一圈种的密密麻麻的松树林。庄园的保护魔法会让那些误闯入进来的麻瓜想起十万火急的事情赶回家，而那些不怀好意的巫师就只能在这里转圈子。随着越来越稀疏的树林，光线逐渐明朗。她们顺着声音找到了溪流，顺着溪流，就能到伊莎贝尔的小木屋。
　　伴着溪流的叮咚声，莱塔听到了维拉一声极轻的叹息声。维拉抬头看向天空，脸上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莱塔发现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姐姐了。
　　“是维娜和维拉吗？”一个听着很耳熟的声音说，“嘿，是我！你们怎么才来？”一个编着金色辫子的姑娘跑过来，她头上戴的粉红色蝴蝶结让莱塔想起了艾弗里。
　　“我们过来的时候在路上耽搁了，所以才会晚一点。”维拉彬彬有礼地说。完美的说辞，让别人丝毫找不出破绽。
　　“你们不是住在山的那边吗？”伊莎贝尔的举动让莱塔觉得有些过于热情，大概是太久没有见过了吧，“那这座山上有一个紫罗兰庄园你们知道吗？”
　　莱塔和维拉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虑。她们已经认识那么久了，这是伊莎贝尔第一次问她们紫罗兰庄园的事情。
　　“你是在哪里听说的？”维拉问。伊莎贝尔狡黠地一笑。
　　“你们不会就住在那上面吧！我问爷爷，他也支支吾吾的。”金发姑娘活泼地说。
　　“维拉，那是哪里啊？”莱塔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是因为种了很多紫罗兰才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吗？”
　　她确定在那一刻，维拉的嘴角有抽搐的趋势，而伊莎贝尔的笑容则凝固了。
　　“紫罗兰庄园就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啊，”伊莎贝尔向往地说，“那里遍植紫罗兰，到了春夏时节有漫山遍野的花，浪漫极了。而且住在那里的人也很神秘，据说是德意志八大纯血魔法家族之一的后人。庄园外的保护魔法很厉害，不过偶尔有闯进去的人却说那里是一片废墟，已经好久没有人住了。”她灵巧地像小鹿一样跳过一节隆起的树根，回头看着她们。
　　“你知道的这么详细，我都觉得你看上里面的哪位少爷了呢！”莱塔调侃道。
　　“维娜！”伊莎贝尔受伤地说，“我这都是从报纸的八卦圈上看到的。是《河畔日报》呢，很有权威的！前段时间各家报纸都在疯狂转载呢！”
　　“那上面还说什么了？”维拉问，莱塔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有不对劲的地方。
　　“那上面啊，”伊莎贝尔撅着嘴想了想，“还说这个庄园好神奇呢！里面有各种珍稀植物，还有珍宝和各种意想不到的魔法！我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去看一看。”她显得意犹未尽。
　　伊莎贝尔不知道，她曾经离自己梦想的庄园只有一步之遥。几年前她在林中闲逛的时候突然从一棵雪松后走出一个匆忙赶路的女人。那人戴着黑色斗篷，看到她后愣了一下，随后问她知不知道龙堡怎么走。她也没多想，就只当是迷路的人，亲自把她带过去后就再也没想起过这件事。
　　“我能看一看那份报纸吗？”维拉问道，莱塔皱了皱眉。维拉好像对家族里的事越来越感兴趣了。
　　“可以啊，就在我的木屋里。我还有很多别的杂志呢！咱们到时候一边喝茶一边看。”伊莎贝尔快活地说，像一只林间的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与此同时，庄园会议室中。气氛凝重得就像蛋奶糊，连照进房间中的午时阳光也不足以使它融化掉。特瑞丝娅、乌利兹、波琳娜三人分坐在三把舒适的椅子上，每人都表情严肃，坐如针毡。
　　“乌利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特瑞丝娅的声音中带着并不常见的恼火，眼睛的颜色好像都在怒火的冲击下变淡了，在阳光下变成深蓝色。
　　“我也不清楚，”乌利兹手中拿着一摞报刊，而报刊的大标题无一例外都是关于紫罗兰庄园的各种猜测，比如某评论家猜测守护庄园的都是一些剧毒植物，全部蕴藏着厉害的黑魔法；有的报纸则评论说，这会是一个拍摄婚纱照度蜜月的好去处——总之着一切都将紫罗兰庄园推向了风口浪尖，这正是特瑞丝娅最不想看到的，“我明明已经把这件事压下去了，相关的员工也被停职了。”
　　“这件事情造成的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了，”特瑞丝娅冷静地说，“家族内部消息被泄露出去也不是第一次了，一定会有解决的方法。当务之急是要调查清楚，再想办法把这件事掩盖过去。”
　　“我怀疑，”波琳娜缓缓地说，“这件事蒂芬达尔有关系。报刊编辑已经审出敏感内容了，也适时进行了调整，可在第二天依然出现在了头版的位置，英国魔法部再次调整税率的新闻竟然消失不见了——”
　　“有没有可能是赫斯的人（Hess）？”乌利兹插嘴道，“毕竟那条我们的人弄到的消息那天出现在了《巫师明镜》上——”
　　“可能性不大，”波琳娜快速地分析，“赫斯家族和我们一样，在英国也有涉及，拿到这条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难。他们应该也是无意之举。毕竟我们两家还有联姻——”她脸上的表情突然消失了，有一丝脆弱的神情出现在了本不应该出现的蓝色眼睛中。
　　乌利兹和特瑞丝娅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的担忧。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特瑞丝娅轻轻说道，“赫斯家族的人最后也承认阿洛丝娅（Aloisia）有先天性心脏病，况且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避重就轻地说。
　　乌利兹看向波琳娜苍白的脸。时隔二十年，他还是能记起在那个秋日悲痛欲绝的波琳娜。
　　“蒂芬达尔是《每日一报》的最大股东，与我们竞争很久了，”波琳娜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异样，“而且——”
　　“你是怀疑马克（Mark）的妹妹？”特瑞丝娅皱眉，“这不可能。”
　　波琳娜像是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的一般，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飘忽不定的眼神落在了窗外，似乎在沉思。
　　“这件事情先这样吧，乌利兹，你负责调查这件事。波琳娜，你把新闻压下去，越快越好，而且我不希望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她严厉地说，审视的目光落在波琳娜身上。
　　“好的。”波琳娜收回目光，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解决方案。舆论难以控制，那就顺势发展如何？她嘴角略微上扬，这熟悉的信号使特瑞丝娅确定了这件事情顺利解决的前景。
　　谁也没有注意，门外的空气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