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谜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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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跪着实让江月夜莫名，垂眼观察面前之人，不是他之前月神教护法或是分舵主，这张生脸他从未见过，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定不会认识他。再看他青衣灰衫不带任何门派饰物，也辨别不出他是否是江湖中人。
可他为何要朝自己下跪？江月夜挑了挑眉便觉得事不关己，朝肖初寒说道：“初寒，我们该走了。”
肖初寒也同样在观察那跪地之人，也摸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这是什么意思，听到江月夜叫自己，也就跟着点点头，再回头对李纪说道：“李兄，我们先走了，来日再聚。”
李纪以为那人是江月夜肖初寒二人的旧相识来寻，没敢多搭话只说了一句，“来日方长。”
那人见江月夜二人这就要走，急的一下子抱住江月夜的大腿，哭喊道：“仙人莫走，仙人莫走，救救我大哥吧。”
江月夜一双细眉厌恶的拧在一起，凝结内力想将那人一脚踢开，但听他口中喊着救人，便暂收起内力，忍着不悦道：“你要救什么人？”
肖初寒见状可不干了，他家阿月岂是你想抱大腿就能抱大腿的？伸手就将那人扯开，“有话说话，抱那么紧干嘛，赶紧给我放开。”
那人不顾肖初寒拉扯，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求仙人救救我大哥，我知道只有你能救我大哥。”
江月夜眉头紧蹙，这世上只有他能救的人，只可能是他亲手下毒之人，那些人要死二十年前也早死了，他隐世二十年哪还再害得了什么人。转念一想，忙问道：“你大哥可是中什么毒了？”回忆起一年多以前，肖初寒入谷既是中了他的毒，兴许是夜神教余孽作乱。
可这等小儿，怎么会认识他？
那青衣人忙点头，“我大哥是中了毒，他是误入了烟瘴林子中了寒毒。”
江月夜顿觉荒诞，叹气，“怕你是认错人了。”转而道：“初寒走吧，这人是找李纪先生的。”
找错人了？那青衣人听闻一愣，这才抬起头，看向江月夜的刹那顿时愣住了，张开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听闻是找自己治寒毒，李纪医者仁心赶紧过来发问，“你兄弟在哪？带我去看看。”
那人如被石化依旧不动，跪在地上呆呆傻傻的，李纪推了推，“别看了，还要不要救命。”
还是不动。
李纪啧啧嘴，这人怎么这样，看见长得好看的男的都动弹不了，看见个美女天仙还得了，“你兄弟要是死了我可不管了。”可是忘了他自己当时初见江月夜的时候了。
听闻兄弟二字，那青衣人才缓过神，似有不信，“你……你才是李郎中？”
李纪顿觉气愤，“在下李纪，这晋箩村只有我一个郎中，你要找的人应该是我。”
“恩人！”青衣人赶紧又磕一个响头，“我大哥在外面，求先生赶紧出去给瞧瞧。”
“我这就去看。”到底是医生，还是救人要紧，临出门前，李纪回头道：“人命关天，我就不去送二位了。”
见李纪和那青衣人匆匆出门去救人，肖初寒顿感有什么不对，江月夜忽然说道：“看来事有蹊跷。”
“嗯。”肖初寒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那人错把你当做李纪，定不是晋箩村人。我记得李纪曾说过，村外那烟瘴林子不时有外人误入，有人进去便出不来，有些内力稍强的人侥幸出来也会身中寒毒。那烟瘴林子常人进去即会头昏脑涨，如果是误入为何不马上出来。而且只有瘴林深处才有寒毒围绕，也就是说他们是明知有危险却要硬闯。”
江月夜点头，确是疑点重重。
肖初寒继续说道：“那人连李纪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知他能治寒毒。定是有人被李纪救活过，然后告知后来人。”
肖初寒分析的极是，江月夜接着道：“看来那烟瘴林子里必定有什么东西，被某些人需要，然后才会不断派人来寻。那人能从瘴林里出，定然武功不错，可在他身上没有任何一个门派的饰物，看来也是故意隐藏。”
肖初寒疑惑，“那烟瘴林子里无非就是有些珍贵药材，若是只寻药怕也不用这般费尽心思，那他们是在找什么呢？”忽然想到，“他们不会是在找寒洞入口吧？”
江月夜微微摇头，“不能确定，不过，看来我们得再留在这里一阵子了。”
“阿月是想顺藤摸瓜？”顺着刚才那青衣男子和他身中寒毒的哥哥这条线，摸出幕后主使和他们的目的。
“正是。这里既然已来江湖人，那这里就算是江湖。”
“好，我也正有此意，那我们就再留几日看看。”
须臾，李纪和刚才那青衣人合力将一个昏迷不醒的黄衫男子抬入屋内，与对待江月夜不同，李纪只把那病人放到外屋的简易木床上。稍作把脉李纪便给那人灌下一副汤药，擦了擦额上湿汗，“还好你大哥内力颇深，中毒尚浅，还能救回来。”
“真的？！有老先生，多谢先生。”
发现身后站有肖初寒、江月夜二人，李纪不禁回头，讶异，“你们还没走。”
肖初寒笑道：“你这又来病人，怕你一人忙不过来，我们再留两日给你打打下手，你需要什么药材告知我便好，我去帮你找。”
听闻他二人不走，李纪立刻喜上眉梢，“那感情好，药材就不必了，治疗寒毒的药我这备了不少，能治的这些就够，不能治的采到什么药都没用了。”
说到这，李纪不免看向江月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禁自顾摇头一笑，也没再问什么。
见自家大哥服下药没有丝毫反应，那青衣人紧张不已，“先生，为何我大哥不见清醒？”
“这才一副药下去，再灌他几副药才醒，今夜他会有些难受，你守在这里照料，明天早上你们便能走了。”
“好好。”
听见李纪这么说，那青衣人才放下心，心情不那么紧张眼睛就忍不住四处乱飘，不时瞟向江月夜，想搭话又不敢，可那眼里可是带着觊觎之心，一副色狼的模样。
看得肖初寒心中有气，要不是碍着李纪在眼前，要不是还想顺着他这根藤摸到瓜，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挖掉那人双眼。
只得道：“休泽，你先进里屋，我陪着李兄，给他帮忙。”
江月夜知他意思，点点头便进了内屋。
江月夜走了，那青衣人眼中有明显失望之色，但也一下轻松不少，不禁问道：“那人是谁？怎么生的那么好看。”
李纪答道：“也算是在下的一位病人。”
“病人？他生的什么病。”
“也是……”
“兄长只是偶感风寒，来先生这抓点药。”肖初寒打断了李纪，他可不想对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如实相告。又白了一眼，听他说话那口气，肖初寒就生气，他家阿月还不是他想关心就能关心的人。
李纪无端被打断，虽有些感到莫名其妙，但心中知道肖初寒与江月夜来历不寻常，该是什么大人物，怕自己再说错话，即道：“我先去熬药，你们聊。”
转脸又换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肖初寒走过去，看了看木床上躺着的黄衫人，故作关心的说道：“听李兄说你大哥没什么大碍，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青衣人不免叹气，“我兄弟四人，如今家中只剩下我大哥和我了，我大哥再有事……哎……”
“为何如此，你其他兄弟呢。”
“我其他兄弟都……哎，不说也罢。”
“怕是勾起了兄弟的伤心事，初寒不问也罢。”肖初寒抱拳作揖，“在下肖初寒，还不知兄弟贵姓。”
青衣人赶紧站起身，江湖人礼节，抱拳回敬，报上姓名，“在下陈三，这是在下大哥陈大。”
看来他家兄弟四人，死的是他二哥和四弟，应该是陈二和陈四，这家人起名字倒是好认。
肖初寒又道：“在这避世山村，咱们能在这里遇上也算是种缘分，看年纪我该是比你小，不如叫你一声三哥吧。”
陈三面色有些尴尬，随口道了声“好”，然后又问道：“看兄弟衣着打扮，也不是晋箩村人吧。”
“非也，我本就是晋箩村人，这晋箩村闭塞，早年就出去打工了，这是回来探亲。”
“哦，原来如此。”
李纪提着药壶回来，恰巧听见肖初寒在这打谎骗人，观察到陈三眼中似有怀疑，忙帮衬着打哈哈，“是啊，初寒早先是我邻居，外出打工好久没回来了，这不刚回来没几天又要走，看我这来病人怕照顾不到又多留几天忙我，现在出去几年还能不忘本热心肠的孩子还真是少了。”
“这样啊，看来初寒兄弟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陈三眼中怀疑渐失，只剩看着自家大哥昏睡不醒唉声叹气。
肖初寒劝慰道：“大哥吉人自有天相，又碰上李先生这等神医，定会没事的。”
“但愿吧。”
肖初寒知道话不宜再多说，找个机会回了里屋。江月夜正坐在床边随手翻看李纪的医书。
见肖初寒进来，江月夜放下书，问道：“可打探出了点什么？”
肖初寒用极轻的声音回道：“那人叫陈三，家中四个兄弟，床上躺着的是他大哥，按他的说法，他家其余两兄弟应该是死了，或许也死于这烟瘴林子中。”
“一家四个男丁接二连三的丧命于此，还这么执着的要进去，看来此事不简单。”
“是啊！”肖初寒不禁皱眉，“按理说，如果这烟瘴林子里真有什么宝贝，那江湖上应该已经盛传开，但我二人已住这半月有余只有陈家兄弟过来，这是为什么呢？”
“你再去问问李纪，看看晋箩村除了经常有人误入瘴林丧命之外还发生过什么怪事没。”
“好！我得个机会便问。”
李纪给陈大一碗一碗药汤子灌进去，半夜里陈大一阵阵痛苦的嚎叫，虽那药力比不上江月夜服食的星刹草，可对于功力稍浅的陈大来说也是不小的折磨，陈三一直紧张的在旁安抚，肖初寒也不敢睡帮忙端水递药的忙叨了一宿。
可算陈大熬过去又睡着了，陈三也累的昏昏欲睡。李纪也刚要收拾收拾东西找地方休息，肖初寒得空便把李纪唤出屋外。
李纪困的都睁不开眼了，迷迷糊糊的问：“初寒兄弟把我叫出来有什么事？”
“李兄，我有一事想不明白，那烟瘴林子那般凶险，为何还经常有人进去？”
“都说是迷路，你也知道，晋箩村地处偏远，又都是羊肠小道，来这的外人很容易找不见大路。”
“可晋箩村位置这么偏僻，又不是去城镇的必经之路，为何总有外人路过此地呢？”
问得李纪一愣，“这我倒是没想过……”
“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只是个郎中，就想着治病救人，村里人常年服食补药大多身体健壮也没什么毛病给我看，这好不容易来几个病人，我就光想着怎么治病了……”
“好吧……”看来李纪这人虽算精明但也是个执着医术的一根筋，肖初寒又问道：“我看晋箩村的人口并不多，还多数是老人，好像像你这样年纪的人并不多。”
“晋箩村穷啊，被那烟瘴气搞的有地种不得，就靠卖点草药过生活，男丁都外出打工了，女眷也都嫁去外地。”
“就这样？没什么让你觉得不对的地方？”
“肖兄弟这么说……”李纪忽然想到什么,“倒是有一点让我觉得奇怪，村里外出的男丁逢年过节的还会带媳妇回来看看，可嫁出去的女眷就从来没回过，有的连三天回娘家都不回，娘家人出去找要不就是渺无音讯，要不就是被婆家人赶回来，说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都这样？”
“都是这样，这几年我们村的人就不愿意外嫁姑娘了，可总有媒婆过来说媒，还都给丰厚的礼金，你也知道乡下人没见过什么钱，看到婆家那么富裕就动心了，一是自己能得一比棺材钱，二是想着自己女儿嫁到那样的人家以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然后就一样再无音讯？”
李纪点点头。
肖初寒长叹一声，“看来这晋箩村不像表面上那么太平啊。”
“你是觉得……？”李纪听肖初寒所问，似乎听明白了，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双腿瘫软无力……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晋箩村那些姑娘怕是……
肖初寒把从李纪那听到的事情全部转述给江月夜，江月夜冥想了片刻，反问道：“初寒，你怎么想？”
“消失的女人和闯瘴林一定有关系，会不会是……”
“想到什么，便说。”
“会不会是有人在练某种邪术？”
“我也这么想。”江月夜不禁皱了皱眉，“二十年前我曾听闻，江湖上曾出现一种秘术，需要处（女）的鲜血和一种药草混在一起做引，练成之人不但可以提升内力还可以金刚不坏百毒不侵。怕是……”
肖初寒抢过话，“现在就有人练这种邪功。而且发现晋箩村女人从小服食补药，鲜血最为合适，那草药就在那瘴林之中，百毒不侵……他们要找的恐怕就是星刹草。”
“嗯。”肖初寒分析的极有道理，可江月夜心中还有疑问，“可几次入瘴林的人功力都不够深厚，不是死就是中毒，他们定是被人派来的。试问一个有财力又有能力的人，为何手底下没几个顶用之人，那烟瘴之气与忘尘谷中的烟瘴相差甚远，内力稍微深厚些就可来去自如。”
“对啊，这点我也想不通。”
江月夜又问道：“初寒，你想怎么做？这事儿我们管是不管？”
“管，必须管，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我怎能坐视不理。”
“那你想怎么管？”江月夜微微笑道。
“找出凶手，杀人偿命。”
“然后呢？”
“然后……”肖初寒顿住了，抬眼看江月夜眸光闪亮，似在点拨他。顿时明白了江月夜的想法，“阿月，你是想借此机会让我在江湖上崭露头角。”
孺子可教，江月夜满意的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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