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受》小蛟龙

16、比武

　　不等肖初寒有所反应，江月夜手中便凝结一股真气直奔肖初寒而来，随后一吼：“初寒，接招！”

　　肖初寒方才初醒，赶紧后退躲过这突然一击，却还是被气浪激得连退数十步！

　　江月夜飞身又过来，衣袖一挥周围草木皆飞，肖初寒勉强抵挡，不知江月夜这是何意。他招招袭来，内力如利剑直插肖初寒，却不打要害，似真的要和他比武。

　　李纪气喘吁吁的可算追了过来，见此等场面，对着肖初寒大吼道：“他是在以武力化解体内痛楚，你只需和他过招僵持，直到他体内寒毒化尽，痛楚消失……”

　　“好！”

　　李纪未说完的话是，这种消除痛苦的方法，便是散尽武力，将自己掏空……

　　肖初寒不在躲避，飞身迎战。李纪即见半空中，黑白交战，如两条蛟龙盘旋。白衣身轻如燕步伐灵活，足不沾尘轻若游云，可他使出的招式却凌厉之极，周身带着银辉气贯长虹，每一招打出来都带着一股劲风，震得在一旁观战的李纪都节节后退。

　　而再见灰衣，灵活的躲避着步步紧逼的招式，见招拆招化解越来越猛烈的攻势。他步伐稳重却不失矫捷，解一步想三步，在下一波攻势来临之前他已想好化解方式。不管江月夜的招式如何凌厉，他都能轻易躲过，不伤分毫。

　　不得不说，肖初寒是练武之奇才，不但体质好，头脑也足够灵活。

　　李纪在一旁，连连道好，他虽不懂武功，却也算见过些世面，知道此时正在过招的二人武艺超常，绝对是当代的绝世高手。

　　李纪不曾想，这是他有生之年见过最精彩的一次过招，也是唯一一次真正的高手过招。

　　肖初寒不想伤江月夜分毫，一直只防不攻，可江月夜似乎已经发现他能预知他套路，便凭借本能转换招式，江月夜招式越来越凶悍，越来越诡异，那一双眼眸也越发赤红，肖初寒知道，此时的江月夜已经失去理智。

　　诡谲而凶狠的招式逼得肖初寒节节后退，再来不及想出化解招式！

　　不能再继续后退，肖初寒迫不得已转守为攻，已攻势抵住江月夜不断推进的内力，二人开始了真正的比武过招。

　　此时的江月夜似乎对这样的局面很满意，片刻又变换了招式。不再一味凌厉攻击，而是化内力为轻云带起衣袂蹁跹环绕在肖初寒身旁。

　　肖初寒只觉周身布满白色幻影，亦实亦虚，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江月夜，如同被困在一个阵势中。

　　江月夜的招式果然不简单，竟然能以一人之力，制造如此诡秘的阵法。

　　肖初寒唇边扬起一抹微笑，他自知以前他的武功与江月夜相差甚远，而现在他已今非昔比。自打练成神功以来，他的内力只限于抓抓彘猪，穿穿寒洞瘴林，还未与人真正交手过。不如趁此机会试上一试，与自己夫人交交手。

　　肖初寒屏吸聚气，寻找阵势缺口，集聚内力以防被江月夜阵势吞没，终于抓住机会，肖初寒手心凝气，已掌法破阵。

　　飞出阵仗之外，再见江月夜，以身化剑再次朝自己袭来……

　　在旁一直观望的李纪心生荡漾，这样的绝世高手，过招如同起舞，一个刚劲有力一个狡黠灵敏，二人招式如梦似幻亦真亦假，却又留有余地不想伤对方分毫。

　　再抬头望向天空，半隐的一轮弯月似也在这二人面前自惭形秽失了光华。

　　不知二人到底是斗了几百个回合，从夜露渐深再到破晓，淡青色的天空中只剩下几颗残星，二人依旧未分出胜负。

　　肖初寒却感觉江月夜所出招式心法越来越温柔，与之前的霸道判若两人，又见江月夜一双如血赤瞳越来越暗淡，渐渐恢复成一双深邃黑瞳。表情不再凶狠瘆人，而是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肖初寒知道，江月夜已经清醒了。

　　将要落地停止所谓的比武过招，就见江月夜说道：“初寒，我们今天要不要一分胜负？”

　　“你我二人谈什么胜负，只要你安好，我败你一辈子又如何？”

　　“真的不想？不必违心！”

　　肖初寒一挑眉，笑道：“好！”

　　已和江月夜对招一宿，自己怕伤到他一直未尽全力，此时江月夜已然清醒，手下也有了分寸，不如就将这一场比武进行下去，他们二人之间分出个胜负又何妨。

　　见此情形，李纪已然知道那仙人恢复过来，心里也跟着高兴，可又感到莫名，古书中有写，服下星刹草，常人会成瘫痪，内力深厚之人会武功尽散。可那仙人明明已经清醒，为何还有一身武艺能继续施展，是书里写错了，还是这个人真是个神仙与常人不同？

　　肖初寒与江月夜互练阴阳内经，算是同宗同源，阴阳互补相生相克，真正比试起来还真是难分胜负。又百十个回合下来，仍然纠缠不休难解难分。

　　二人互相拆招又同时找寻对方的破绽，终于肖初寒抓住机会先发制人，一飞冲天直奔江月夜，肖初寒借用阴阳内经催动九阳重天，使出九阳重天第九式--破昏吞雾朝江月夜命门而去。

　　这一招来的突然，又来的猛烈，江月夜不及闪避已无招架之力，只能催动内力强行接招。肖初寒知道这一招打下去必伤江月夜，比武亦是要点到为止，何况对方是江月夜。

　　邻近江月夜，肖初寒强行收攻，只剩掌风轻扫。江月夜已后撤的脚步又收回，受了肖初寒这一掌。

　　“我没伤到你吧！”肖初寒紧张道。

　　二人落地，江月夜笑道：“看来，我已经打不过我的夫君了。”

　　肖初寒面露羞赧，“是你让着我，再说你中毒刚好，功力还未恢复，这才让我占了先机。”

　　“非也，我并没有相让，是我夫君武功太过高强，即使我未中过毒，再过个几十招，我仍然不是你的对手。”

　　“那也是夫人的功劳，想不到，只跟着夫人在谷中练习一年有余，我竟然会有如此增进。”

　　江月夜笑而不答，其实如果刚才肖初寒不及时收回掌风，那就不是会伤到江月夜的问题了，而是肖初寒会重伤在江月夜之手下！

　　江月夜表面看似要调内力强抵肖初寒的破昏吞雾，实则还有后招。但江月夜本身也不想赢过肖初寒，在他眼里，只要肖初寒真心对他，其他并不重要。他想继续跟肖初寒比试，也是想让他多生一份自信。

　　经过此劫难，他知道肖初寒对他的真情，可他也知道，虽然他先前一直不让肖初寒称他为师父，可肖初寒对他的情感依旧不止是夫妻之情还有一层师徒情谊。只要在武艺上肖初寒不胜过他，肖初寒就会觉得比他矮半分，凡事都会问他，依旧当他亦师亦友亦妻。

　　江月夜可不想再让肖初寒把自己当师父看。

　　不过，肖初寒可没心情庆祝自己能打赢江月夜，这十几天他简直度日如年，生怕江月夜会离他而去。

　　此时见江月夜痊愈，还仍有一身武艺在，他们终于是闯过了这场劫难，紧张悬空的心终于放下来，肖初寒真想大哭一场，上前抱住江月夜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你真的没事了么？”

　　江月夜拍拍他的肩膀，“我没事了。”

　　“这几天简直像是场噩梦，以后不要这样了，不要再为了我让你自己受伤。”

　　“初寒，如果……再有危难，我也一定会这样做。”

　　“不要！”肖初寒佯装嗔怒，“要记得，你已经打不过我了，以后你再出事就是我的责任，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好。”

　　江月夜余光好像扫到一个奇怪的物体，忽然转眸看向一旁，见不远处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蜷伏在地上，好奇的走过去，俯身看了看，问道：“初寒，这个是什么？”

　　肖初寒赶紧跟过来，见是李纪缩在地上睡着了，还打着小呼噜，皱了皱眉，“怎么睡在地上了。”

　　“原来是人，你认识？”江月夜撇撇嘴，“真是好久没出谷了，谷外面的人都穿得这么奇怪了么？”又撇头看看肖初寒，想起初见肖初寒时他那身不伦不类的粗布衣裳，不禁又自顾摇摇头，对时下的审美不敢苟同。

　　也难怪江月夜，他以前是堂堂一代教主，所见之人都是各武林门派的高人贵亲还有身边武艺高强的护法舵主之类，这山野路人他还真是没见过几个。

　　肖初寒当初是为了躲避追杀乔装打扮，而李纪本来就是一个山野郎中，粗布灰衣随身带着药框药袋跟当初肖初寒乔装打扮时的差距不大……

　　“额……”想当初自己差点被江夜月化掉，看江月夜不喜欢李纪这身打扮，恐他再聚内力将李纪给化了，肖初寒赶紧介绍道：“阿月，这人可是你我的救命恩人，当初我抱你出瘴林时，恰遇此人要进林采药，也是他告知我救你的方法，又帮你炼成解药，如今你才能醒过来。”

　　“原来是恩人。”江月夜一撇肖初寒，“那还不带恩人回去，怎么能让恩人睡在地上。”

　　“好吧……”

　　李纪整晚看人打架，刚开始还看得兴致勃勃，可他又不太懂武功，虽看两人打的花哨难解难分可又看不透其中招式，看久了就有些无聊，又怕他们出意外不敢先回去，只能在这守着，两人一打就是几百个回合，见那仙人像是没事儿了，李纪困得顶不住就躺地上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李纪摇头又晃脑，努力回想昨晚自己看到哪了……对，看到那仙人已然清醒，可武功还在，他们继续比武……

　　坐在矮床上，环顾自家四周，床铺已被整理干净，地上洋洋洒洒的堆满草药框子，桌上还摆着前日剩下的冷饭，一切都像回归到从前，好像这里仍旧是他自己住，那个年轻人和他的妻子像似从未来过……

　　李纪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他们是走了？”

　　也许他们还在打架？

　　也许是他们看自己睡着了，先把自己送回来，然后回林子前继续打？毕竟自己算是他们半个恩人，他们怜惜自己也是应该的。

　　自行脑补一番，李纪赶紧下了床，趿拉上鞋就往外跑！

　　刚跑出门，李纪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