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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炼药(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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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美人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一袭白衣,眉目清淡如仙人下凡,李纪万分不敢有亵渎之意,只敢轻探,所有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哪个动作过分了,污染了他的仙气儿。
李纪将要入而立之年还未成亲,他不好女色一心求炼药度人,可见到此种绝色难免动心,但医者救人为本必要克制本心。李纪也算是恪守医德,不敢分心。
看来眼前这郎中已经把江月夜当成女人看待了,肖初寒在旁边焦急万分,怕直接说出口不好解释再吓到这郎中,虽然此朝民风开放,男男之事也不算惊世骇俗,可这偏远僻静的小山村的接受程度肖初寒不得而知。
可这般磨磨蹭蹭再耽误了医治,肖初寒不禁轻咳一声,“你大可放心医治,不用避嫌,我夫人是男儿身。”
李纪顿时手一抖,惊得眼如铜铃,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是说……她是男人?你夫人是个男人?”
肖初寒点头,面色丝毫不露羞愧之意,义正言辞说道:“我与夫人真心相爱,自然不在乎伦理俗规,你不必太过惊讶,也不用拿我二人当妖怪看待,即可放心医治。”
“不不不,我并没有鄙视之意,晋箩村虽偏远但也不是与世隔绝,现在的风气还是能接受的。只不过……没想到你夫人身为男儿身竟生得这般倾城模样,怕是皇帝老儿的三千佳丽都比之不得啊。”
“皇帝老儿的妻妾怎么能和我家阿月比。”肖初寒听着就不乐意了,那些庸脂俗粉哪比得上他家阿月如仙人般般入画。
“是啊,我说错了,我说错了。看兄台器宇轩昂又美如冠玉和您夫人这天仙之容堪堪是绝配啊!”
这话肖初寒很受用,又是一抱拳,“话不多说,求先生医治好内人。”
既然是男儿身,李纪也便不那么拘谨,扶起江月夜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吩咐一旁的肖初寒,“帮我把他的外衣褪去,我以银针刺他各大穴位,探探毒已入多深?”
“什么?脱衣服!”
“…………”李纪有点小尴尬,“医者眼中不分男女。”倒是一句废话,病人本是男人,自己也是男人,可奈何这男人也是佳人!
“好吧!”肖初寒咬咬牙,也知道人家是为帮自己救老婆,可让外人看到江月夜的身体肖初寒也是万般不愿意,忍不住交代一句,“只管扎针,可不许乱看。”
“兄台放心!”
将江月夜接回到自己怀里,肖初寒小心翼翼的将他外袍褪去再去中衣,随后即露出江月夜白皙光洁的后背,忍着心中不愿,对李纪说道:“这样可以了么?”
见这冰肌玉骨肤若凝脂,李纪心中再生感叹,别说与这等绝色相守,就算只见一面也是此生无憾啊!
不敢多看,不敢多想,李纪取来银针用火烧过之后,便集中注意力将银针刺入江月夜后背几大穴位,等待须臾,见肖初寒怀中之人还是无半点反应,心中震惊。
见这郎中满面愁云,肖初寒急问:“怎么样?”
李纪将银针取出,探了探银针上面的颜色和温度,连连摇头,“这……怎么肯能……”
“别在那摇头了,快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中毒如此之深,他应该是死了啊……”
“胡说!”肖初寒大怒,“我夫人明明还有气息尚存,他怎么会死!不可能!”
“兄台息怒,别太紧张。”李纪口中劝着肖初寒别紧张,其实他内心更紧张,而且还带着更多的疑问,寒毒已然入骨,这人早该死了,可他还有脉搏气息尚存,体内更是有一股真气横流,这是为什么?
“你说我夫人死了,我能不紧张么?”肖初寒怀中抱着不省人事的江月夜,紧紧的抱住他,拼命的揉着他,“阿月你别吓我,你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肖初寒明白,江月夜身体里那股真气是长生丹,如若不是长生丹在支撑,恐怕江月夜早就离他而去了。长生丹虽能使人长生,但却不能解百毒,如果不能及时唤醒他,或许江月夜就会成为一个长生不死却没有意识的活死人……
“这病看来我是医不了。”李纪诚实说道:“我只是个山野郎中没太多本事,寒毒不深我还能将就医治,这已经入了骨的毒,我医术尚浅,你另寻高人吧。”
肖初寒心急如焚,急道:“那你可认识什么名医?这晋箩村离最近的城镇有多远?”
“我一山野郎中,哪认识什么名医。这山中野路不好骑马,离着最近的晋县裸脚走最少也得十日。”
“那我现在就走。”
见这肖初寒给怀中夫人穿好衣衫,抱起人就要往外走,李纪于心不忍,还是说道:“怕你夫人撑不了那么久,再说晋县也是个小县城怕也找不到能医你夫人病的大夫。恐你未寻到神医你夫人就已经支撑不住了,也或许他就会这样永远睡着醒不过来。”
“那……那我该怎么办?”
李纪垂眸,两条淡眉用力的拧在一起,心中一番挣扎才说道:“或许我们可以试试铤而走险。”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万物相生即相克,瘴林里即有寒毒也必定有解毒的药草。我曾听祖辈说,煙瘴林子里除了有箩叶草还有很多不被人知的药材,其中有一种草叫做星刹草,那草可解百毒……”
听到还有希望,肖初寒甚是急切,“那草长什么样子,我这就去寻!”
“兄台莫急,待听我说完.”李纪继续说道:“为何要说是铤而走险,据说星刹草能解百毒可本身又是剧毒之物。服下星刹草本身毒物虽解,可即要尝焚身之痛,如若抵抗不住,人就会咬舌而死或被活活疼死。就算意志坚定活了过来,常人会全身瘫软无力,习武之人即会武功尽失……”
“你是说……阿月会……”
“我也是听先辈所言,但为今之计我们怕是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
肖初寒低头深情的看着江月夜,在他耳边喃喃道:“我是该放任不管,让你继续沉睡。还是该铤而走险让你活过来。可你刚修回来的一身修为又要尽散……我该怎么办。”
“兄台,寒毒多留在他体内一分就会加重一分,怕是没等你寻到星刹草他就已经去了,还得早作决断啊!”
肖初寒眉头紧皱,目光突变坚毅,“我已决心与他共闯江湖,怎敢弃他不顾,就算他武功尽散又能如何,我肖初寒有能力保护他。告诉我那星刹草长什么样子,我这就去寻。”
“你已决心如此?”
“我已下定决心。”
李纪告诉他,星刹草即能解百毒,那必定长在与毒物相近的地方。瘴林里最重的毒既是寒毒,那星刹草定长在极寒之地,只有深入瘴林腹地寻到极寒之处,或许就能够找到它。
临走时,李纪千般嘱咐他小心,还给了他一片箩叶草让他含入口中。肖初寒端详这箩叶草与当初江月夜从瀑布旁摘下那颗草极为相似又有不同,估计这两种草本是同源,只不过忘尘谷的跌水阴气更重些,草自然也为了生存发生了些变化。
入瘴林对肖初寒是轻而易举,和忘尘谷的烟瘴相比还有和寒洞中的极寒之气相比,这里简直可算仙境。绕过密布的丛林,肖初寒便进入了此瘴林的极寒腹地。
可肖初寒却发现,不必施展阴阳内经调动至阳真气,只需稍微调动九阳重天的真气他就可以抵住此寒气。肖初寒不禁怀疑,在这里找到的星刹草是否真的可以医治阿月。
自顾摇摇头,肖初寒陷入沉思,既然万物相生相克,那江月夜是在寒洞中中的毒,那能解他寒毒的药草应该是在寒洞中。
想到即提气施展轻功去向寒洞口,可面对眼前这阴森森冒着寒气的洞穴,肖初寒难免心生胆怯。那寒洞暗无天日阴寒露重,自己一身至阳神功也险些葬送其中,再进去不知还能否活着走出来。可转念,想起他和江月夜在里面互相扶持走了十几个昼夜,江月夜更为了他深重寒毒……
就算死在里面又如何,救不了阿月活着和死了又有何区别,肖初寒一咬牙飞身入其中。
与之前急切的想走出寒洞的心境不同,此刻肖初寒只一心想到极寒之处找寻星刹草,一口气走了三天两夜,终于是到了洞中极寒腹地。还好这次他心有准备,而且入寒洞时间也浅,还能抵抗住这寒气蚀骨。
手持夜明珠,照着洞中岩石一寸一寸的寻,肖初寒告诉自己要一直心存希望不能轻易放弃,如果当初他意志再坚定一些,江月夜就不必为自己吸寒气而染上寒毒。
咬着牙一直坚持着,终于不负有心人,在一处岩壁的夹缝中,肖初寒见到了一株墨绿色植物。心中大喜,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仔细观察手中绿植与李纪描述对照,此草生六叶,叶有锯齿根茎均有刺,唯一不同的是李纪说星刹草乃翠绿色,而手中之物则为墨绿。想到箩叶草与忘尘谷中绿草的区别,肖初寒认定只有这株星刹草才可唤醒江月夜。
又是急行两日三夜,带着星刹草而归,可肖初寒回到晋箩村刚把星刹草交到李纪手里,就昏倒在地。在洞中这几日,肖初寒已耗掉自己太多心神,几夜未睡到底是撑不住了。
面对突然砸在地上的八尺男儿,李纪又惊又恐,赶紧给肖初寒把脉,自语道:“不会一个人还没救活,另一个也中毒了吧。”担心这一株草要救哪只,其实如果真要李纪二选一,怕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去救月夜美人。
“还好,还好。”李纪独自念叨,悬着的一颗心也跟着放了下来,肖初寒脉象稳定,只是劳累过度,消耗内力过多导致的体力不支,看来那烟瘴林子真不是常人能去的地方,连这等武艺高强之人都顶不住几个昼夜。
殊不知,肖初寒是拼死重入寒洞,为救心上之人。
给肖初寒喂了几颗补药,又给他搭了个矮床让他休息,李纪便着手去熬制星刹草。虽然这草颜色与自己所闻并不一致,但特征相同,李纪便认为是先辈所言有误。毕竟星刹草只有书中记载谁也没真正见过。
按照古书中的炼药方法熬制,李纪将星刹草碾碎用陶罐大火煎熬,火将干再添水,一直煮到整个陶底呈黑色泥状,便可制成丹丸服用。
李纪不敢怠慢一直守在火旁看着,这一守又是一个三天两夜,而肖初寒也睡了三天两夜。
肖初寒一觉醒来头疼欲裂,仿佛跟人打了几千个回合,脚底虚浮使不上力气,到底是两次入寒洞消耗太多了。不等运行内力恢复下体力,肖初寒紧忙去看江月夜,见他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只有微弱的鼻息证明他还活着。
“怎么会这样?难道星刹草没有用?我到底睡了多久。”
鼻间闻到一股浓烈的药香,肖初寒赶紧寻着香味找到了刚刚炼成丹药的李纪。
李纪手捧药罐,两夜未睡满眼疲惫但满面均是大喜之色,见到肖初寒兴奋的大喊,“我炼成了!我炼成了!没想到我李纪此生还能炼成如此稀世神药……”
话未等说完,肖初寒就见李纪腿一软,身一歪,一头砸在了地上……
手里捧着的药罐也随着他身体重心坍塌被抛向了空中……
是不是,俩人一打照面要交接什么东西,必须要昏倒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