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戮》女子笑

5、波涛暗涌

　　樊国，炎城
　　此时，天只是蒙蒙亮，空气中满布着大片的白雾，街道上的行人还很少，只除了倒夜香早起的老妈子外，只余淡淡风声掠过这座笼罩在浓雾中的城镇。
　　一着灰色披风的女子站于此地已经很长时间了，只见浅浅白霜在她的秀发上浮了深深的一层，而此女子只是固执的站于此地，望向郦都方向，良久，女子轻声道：“长老们知道我出来了吗？”
　　望向前方大半身影隐在雾中的女子，孟琉月只是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接着道：“执教，此次放您出来正是长老们的意见，他们说。。”
　　停顿了一会，看了看前方女子隐在雾中的面庞，孟琉月继续道：“长老叮嘱属下，希望执教此次从闫塔之中出来后，可以改过自新，切勿再为私人恩怨而罔顾天下百姓的生死。”
　　“琉月，几年不见你也长大了呢？还记得当年你还只是一个小姑娘，整日的跟在我和姐姐后面，这个王城，这片帝一直都在变呐，只是有些东西一直却都变不了。”若璇儿看着眼前漫无边际的浓雾缓缓道。
　　“姐姐何必执着，有些事情是不会有结果的，萱云姐姐如果还在，也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女子一生又有几个五年呢？”孟琉月顺着若璇儿看向的方向语音清冷的说道。
　　她这个姐姐一向固执，五年前硬是不顾族中规矩，在樊国与已灭亡的泗国交战时，逆向天下民意执意帮助泗国，用巫蛊之术和阴毒的阵法造下了许多杀戮。
　　只是，泗国本就是一个毒瘤，国人嗜杀成性，侮辱妇女，屠戮孩童，抢夺粮食。。。无所不为。
　　当时不知道有多少清白女子死于他们之手，就连无辜稚童老人也无一幸免，当时的泗国已经是彻底的不容于世，人人得而诛之。
　　当时，还是孩童的她，每每听到泗国，也恨不能提刀前去杀个痛快。
　　“这些年我也想通了，当时确不该为一己之私而连累那么多无辜性命，我已经没有资格再执教了，现在的我武功尽废，只求能长伴青灯以此赎罪，只是在临走之前确是想再来看一眼姐姐当年的葬身之处，并无它意。”若璇儿收回看向远方的视线，凝视着眼前的孟琉月神情平淡的说道。
　　听完若璇儿的话，孟琉月神色认真的说道：“姐姐，长老们已经老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而当年之事早已掩于尘土，你。。”
　　“月儿，我意已决，不必多说，错了就是错了，又怎能一语而过，族中之事就交给你了，保重。”若璇儿说完此话头也不回的翩然而去。
　　看着若璇儿远去的背影，孟琉月只觉得一股心酸涌上心头，“自小与璇儿姐姐订婚的师兄，在三个月前，已经另娶她人，而璇儿姐姐。。。想来她应该也因为此事而不愿**里。"
　　玄辕一族存于沧澜大陆已经两百多年了，当初太祖还未统一这片大陆时，还是当时的玄辕一族派出族中优秀的小辈出山辅佐太祖，从而统一了这片大陆，从而建立了景朝。
　　而在当今的玄辕一族中，若璇儿则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兵法阵术无一不精，只是玄辕一族向来低调，若不是发生了后来的事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最后看了一眼掩映于浓雾之中的炎城，孟琉月向着与若璇儿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走在这片王城之中，看着周围逐渐增多了的行人，若璇儿却迷茫了，天大地大，却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早在她投向泗国的时候，帝都芜城的家族就彻底的和自己断绝了关系.
　　而自小,她就和姐姐若璇儿在玄辕一族中生活，直到姐姐十四岁那年回到了帝都芜城父母的身边，她们才分开。
　　从此，她的身边除了指腹为婚的师兄杨震和小琉月外，确是没有亲近的人了，而长老们一向对族中弟子甚是严格，她和他们确是亲近不起来的，可是，她也知道长老们私下对族中小辈很是关爱，如若不然，五年前自己早就死在炎城了。
　　虽然族中的生活很是平淡，而她确是不甘于这样的生活，一心想去江湖上闯荡一番，仗剑江湖，快意恩仇。
　　可是，终归舍不下待她异常宠溺的师兄，而留在了族中，其实这样的生活也很好，只是在听到姐姐的死讯后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了。
　　那天，雨下的很大，幽阑谷中，她的心情确是很愉悦的，丝毫都没有被这样的雨天所影响。
　　“师兄，姐姐昨天写信来说明天就是婚期了，怎么办？我应该送什么礼物呢额，这件水粉色的襦裙好看吗？还是。。。”
　　当时自己说了很多话，可是记得最清楚的确是师兄那包容宠溺的笑容，可是却也是在不久后，自己却是再也触碰不到那样的笑容了。
　　那是在炎城的祭祀台上，当时，她正欣喜的和师兄一起去参加姐姐的婚宴，在路上，看着英武温和的师兄，自己也小女儿情态的想过和师兄以后的婚宴场面。
　　只是，当她赶到现场时，在现场宾客的缄默声中，再吓唬了几个婢女后才得知姐姐在炎城。
　　当她提剑赶到炎城时，却只看到身着大红色白蝶度花裙一身新嫁娘打扮的姐姐发髻散乱，一身鲜血的躺在祭台上气息全无，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做了什么。
　　只记得在漫天冬日中，刺目的鲜血染红了自己绛紫的衣裙，只是在听到剑锋刺入□□时她的心内却是一阵快感，不知过了多久，只到一人抱住自己，缓缓的用纤长的手指温柔的擦拭掉自己脸上的鲜血，闻道那阵熟悉的味道，她才晕了过去。
　　一切就此全部都变，而自己记得最清楚的却是在樊国与泗国交战之时，当她被长老们废掉了武功，并且关入闫塔时，她名义上的姐夫看向她的一眼，那种尽在掌握平静无波的目光。
　　“呵呵，你毁了我的爱情，毁了我的亲情，我已经下了地狱，你们又怎能独善其身双宿双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