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妈，别闹》龙幽溟

57、快穿之镜花水月

　　太子长琴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

　　这句判决毁了太子长琴生生世世，偶尔的温暖，在之后又消散无踪。

　　他本来都绝望了的，日复一日的黑暗侵蚀着内心，他几乎已经要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了。

　　但是，那个人的出现，却改变了他这个命运。

　　也许，那个人以为，衡山之上的相遇是他们彼此间的第一次见面，但其实早在很多年前，琼华还尚未愚蠢的以双剑网缚妖界意图飞升之时，他们就相见过了。

　　那时候的太子长琴渡魂不久，还只是个孩童。这一世的父母还未曾反目，他们所住的村子遭受了妖兽的袭击，而那人就一身寒意凛然，偏偏剑气却是灼热无比，将那只妖兽焚烧成灰。

　　本以为这个修仙之人，也该是同那些高傲的人一样，之后就径自离去。太子长琴却没想到，那人却转了身来看他身上是否有伤。

　　他不惯与人接触，于是便躲开了，这人不以为意，冷峻而生朱纹的面容上，一丝很浅淡的笑意一掠而过，如朗月当空。

　　之后他亲自将他送到了父母的不远处，就御剑飞走了。唯独给他留下的，只是一粒小小的湘糖。

　　时光变迁，短暂的相遇在时光冲刷中渐渐褪色，这一世的家人再次抛弃了他，意冷心灰之余，他也不遏制的产生了不如就在衡山内终老一生的念头。

　　但没想到，在衡山内，又一次遇到了那人。

　　相比第一次遇到的严谨而言，此刻这人披散了一头长发，当年严谨冰冷之下却能感觉到一丝丝温柔的人，如今却浑身盈满了张狂的霸气。

　　但他还是如当年一样温柔。

　　在他指尖因琴弦断裂而划出伤痕时，他为他包扎了伤口，为他找来了瑶池仙果。

　　太子长琴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而来，也不想知道。

　　本以为只是过路之人，但没想到，却是此后一生都相依相伴的存在。

　　他说他迷了路，所以跟着长琴，到了山洞，之后又看到了那一墙累世的孤独。

　　不是没有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杀意，毕竟是一个正派的修道中人，面对他这样一个怪物，怎能不动杀念呢？

　　但最后，他没有动手，反倒说了他没有错。

　　呵呵……没有错。

　　因着这一句话，留你一命何妨？

　　然而阴差阳错，他因夜晚受了寒，本就崩溃到极限的身躯再撑不下去，紧急之下，只好渡魂至他带来，看起来是意图作为食物的一只鸡身上。

　　其实，长琴并不信任这个人，但成为一只鸡的身不由己，让他不得不跟着他离开了衡山。

　　之后发生的事情，让长琴一度觉得，这个人是不是脑子其实有问题？或者是他的眼睛出了问题？那样一个人，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人有着张狂的霸气？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种不可思议感都维持着。

　　直到他和云天青二人密谋，要改换了这琼华的命运。

　　长琴一直都陪着他，只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长琴其实明白，玄霄对他的态度，一点都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真诚，更甚至，还没有慕容紫英对他真心。

　　然而这个人就如同一道魔咒，在许多年前的初次相遇，就已经在心底划下了浅浅的痕迹，直到多年之后衡山的相遇，他认为他无错的那句话，却彻底点燃了心底的那个希望。

　　其他人，他不想要，只想要这个人的。

　　所以，当卷云台上，剑柱通天，风云色变，他带着琼华飞向昆仑天光，直到这一刻，他们才明白玄霄究竟是想着什么。

　　他居然是让仙神来告诉夙瑶，双剑飞升之法是错的！！

　　为了琼华，为了他的孩子，哪怕他自己是个魔，若是飞向天光被仙界中人发现，必死无疑都不管不顾了。

　　这样……这样炽烈的感情，这样全心付出的模样。

　　你是否也可以对我做出来？

　　那一刻，长琴心底是恨着的，恨夙瑶为何冥顽不灵，为何不肯听劝非要飞升。恨着云天青为何不去阻拦他反倒一力相助，也恨着自己此刻无能为力。

　　最后长琴去找了慕容紫英，但即便如此，也没能阻止一意孤行的玄霄。

　　当那道金光打来的时候，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是为了什么，也许是不甘心？

　　再然后，他变成了一条蛇。

　　他其实早知道玄霄的心底柔软处只有他的孩子一个人，表面上这个人好像很热情，有时候又性子跳脱，但骨子里却有着刻骨的冷血。

　　所以在慕容紫英因为意外死亡之后，他冰封了云天河去陪他的孩子，开始随意杀戮，他都不意外。

　　只是什么时候起，这个人的心似乎软化了？

　　在魔法世界之后，他们又一起经历过两个世界，他能感觉得到，玄霄的心是真的软化了，对待他时，不再是那虚假但令他舍不得放手的温暖，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亲近。

　　但是，也许是魂魄之体的缘故，他每一次跟随在玄霄身边到达另一个世界时，所得到的身体都不太好。

　　这是一片虚幻的天地，只要他想，就可以任意幻化出任何一处地方。

　　镜花水月，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时得到的名字，而他，成了一把斩魄刀。

　　从动物到植物，如今又变成了死物。

　　就算是再不屑那漫天神佛，长琴也不由开始思考，他是否应该去烧烧香为自己去去晦气？不然说不定下一个世界里，他会更惨，变成石头虫子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太子。”

　　空茫茫的天地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长琴看着眼前这个人，他额上朱纹已经掩盖，一头长发也剪短了，戴着一个斯文的黑框眼镜，柔和了他过于冷峻的眉眼，有一种值得信赖的气息传递而出。

　　“你来了。”长琴冲着他微笑。

　　玄霄这一次成为的人是蓝染惣右介，镜花水月也有自己的记忆，他知道这个人是个有趣的人，野心有，实力也有，配得上玄霄自己。

　　“我找到云天河了，刚过来的时候感应不到他，还以为他真的掉队了，没想到其实是旅祸，这孩子不学好，居然把头发染成了橘黄色。”玄霄很自然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长琴心念一动，镜花水月的虚幻空间里一阵变幻，渐渐化为了瑶山的景色。

　　玄霄趴在石头边上伸手去触那虚假的悭臾，虽然是假的没有反应，但依然让他乐得哈哈大笑：“哈哈，悭臾那货那么吊的样子，没想到小时候这么呆。”

　　长琴笑得温和，膝上幻化出一把琴来，十指轻轻一动，悠悠的琴音便回荡开来。

　　岁月静好，浮生如梦。

　　外面的世界并不平静，这里的魂魄死亡后变成游魂，由死神去魂葬至尸魂界，而堕落的灵魂将化为虚，靠着吞噬灵魂和死神为生。

　　而玄霄如今就是静灵庭五番队的队长，每天都有无数的事情需要处理，并不能长久陪他。

　　没有关系，长琴并不怪他。

　　依稀记得，刚刚进入这个空空旷旷没有他的世界时，他有多么慌乱。

　　直到他进入进来之后，在他压抑着满腔愤怒冰冷时，忽然握住他的手，冷静坚定的告诉他说，他会想办法的。

　　……这句话就够了。

　　长琴在镜花水月之中，感觉不到外界，而作为一把刀，他也没有被拔出的时候。或许此时此刻作为玄霄的刀，他才真正了解了这个人的实力有多深，以往所想的，不过是万分之一吧。

　　只是不管玄霄再如何忙，每天都会有一定的时间来到这里看看他，陪陪他。

　　也许他也明白自己的孤寂。

　　直到有一天，长琴正在弹琴时，忽然感觉到了身边传来一阵阵的亮光，晃得他不由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就见玄霄站在面前，手里握着一块晶石，微微一笑。

　　那是崩玉，据说有着神奇的力量，可以让死神虚化，也可以让虚死神化。

　　而玄霄却又多开发了一种功效，那就是让斩魄刀的灵化形而出。

　　长琴并没来得及感动或者高兴，因为云天河在愤怒的质问着玄霄。

　　静静听了，他才明白，玄霄都做了什么。

　　在斩魄刀里，长琴不知岁月，而玄霄在外界已经呆了十年。

　　这十年里，他征服了虚圈，成了虚夜宫的主人，为了取得崩玉又害了很多人。

　　云天河这一次名为黑崎一护，他很不巧的，是作为了玄霄的对立面而出现的。他此世的父亲就是尸魂界的前一任队长，而他能进入尸魂界，也是因为朽木家的一个小姑娘因为私自给了他死神的力量，将要判刑，他为了救对方而闯入静灵庭的。

　　云天河质问的，就是为什么玄霄杀了露琪亚。

　　只是玄霄也是一样的生气。

　　长琴明白，玄霄怕正是因为云天河这样的态度，才杀了朽木露琪亚的。

　　慕容紫英永远是他心里的第一位，而云天河是慕容紫英所喜欢的人，凭他霸道强势的性格，根本不容许云天河对不起慕容紫英。

　　若不是仅仅是那个露琪亚对云天河有好感，而云天河还是懵懂无知的话，怕是第一个死的就是他了。

　　说起来，如天河这般的赤子心性……呵，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长琴冷眼看着他声声质问，在玄霄的嘴角已经抿起时，静静站在了玄霄的身后，遮住了手中的动作。

　　就算是云天河又如何，敢伤害他，杀掉又何妨。就算日后慕容紫英问起，这么多个世界走来，因缘际会之下，失去一个人的性命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玄霄到底没让他动手，也没有反驳解释什么，只是让云天河跟着自己去了虚夜宫之中。

　　又是因为慕容紫英。

　　所以即便是这样质问的口气，他也折辱了自己的骄傲忍气吞声。

　　长琴为他愤怒，但既然是这样，那还不如干脆撕掉云天河的赤子心，让他面对真正的太子长琴和玄霄。

　　虚圈是个很有趣的地方，这里将弱肉强食诠释得淋漓尽致，而不像是人类一样，在各种丑陋的私欲之上扯住名为礼仪道德的遮羞布。

　　这样的地方，也同样是可以让云天河好好成长的地方吧。

　　只是玄霄又一次劝住了他。

　　玄霄并不希望天河有什么改变，他说天河现在这样就很好。

　　长琴听了，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打定了主意，若是云天河敢伤到他的话，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但是玄霄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在虚圈的事情都推给十刃之后，玄霄将云天河踹入了黑崎一护的家里，而他带着长琴来到了这个世界的华国之中。

　　长琴觉得说起来也很好笑，玄霄有着很强的能力，然而他却并不喜欢处理自己手下势力的事务，常常会推给其他人。

　　哪怕是批改作业这种小事。

　　不过怎么样都好。

　　玄霄对于华国的一切似乎出乎意料的熟悉，他在征求了长琴的意见之后，买了一套很小的房子，大概是七十平的公寓。

　　长琴几次跟着玄霄穿过世界，都没有见过他住的这么狭窄的。

　　但是这样的房间，却让玄霄很开心。

　　没有听错的话，他说的应当是……怀念？还有什么？若是宝宝在也会开心……真是有意思，莫非你们对这个模样的都市很是熟悉？

　　长琴暗暗记下在心里。

　　玄霄身上的秘密当真是多呢，但又如何？总归有一天，他会一点点，全都知晓。

　　华国的现世是个非常安稳的地方，没有死神能够涉足，偶尔有虚出现的气息也仅仅是一闪即逝。

　　玄霄将崩玉就藏在长琴的身上，然而过了许久却都没有人来抢夺。

　　看来岛国的死神是踏足不了这片大地的。

　　接下来的日子，温馨平静得长琴都不敢回想。

　　玄霄养了一只性格温和的白色萨摩犬，每天清晨，两人从各自的房间里醒来，走出卧室碰面后，向着彼此微笑打个招呼，之后有时是长琴，有时是玄霄，去厨房做饭，另一个则负责喂萨摩。

　　吃过之后，两人又一起打扫了卫生，休息一会儿后，套上萨摩，沿着街边慢慢散步。广场上随着节奏感很强的音乐在跳舞的大妈们偶尔也会冲着他们微笑，年轻的小姑娘看着他们时也会脸红着露出有些奇怪的笑。

　　偶尔会听到攻和守之类的词汇传来。

　　散完步之后，他们有时候会回家看看碟，听听歌，或者上网组队去网游里玩玩，有时候两人会一起去各处游玩，看看电影或者是游戏厅里打打游戏。

　　这样的生活，恍惚之间，让长琴以为，他们可以持续到永远，永远。

　　但心底依然是有着那么一丝的不安。

　　玄霄……从未许诺过什么，也从未对他说过什么。

　　这一天的夜色很温柔，他们刚刚一起看了场电影，走在回去的路上，肩并着肩，路灯下的影子，也显得他们如此般配。

　　不时的，影子会挨蹭，重叠一下，好像在手挽着手。

　　也许是月光太过于美好，长琴心底早已积累多年的感情忽然起了波澜，他很想将这些话告诉他，让他明白……

　　只是玄霄突然的一声叹息，惊醒了他。

　　他在唤宝宝。

　　长琴感觉心底有些疼，原本打算出口的话止住了，他想，还是等找到慕容紫英再说这些事情吧……否则玄霄怕是也没有心情来应付他。

　　长琴知道自己可能受不了被拒绝的打击，也许到时候会做出他不希望而玄霄也无法接受的事情，但长琴是一点都不想伤害到这个人……所以就算是真的说出口，也该是万无一失的情况下。

　　刚刚……有点冲动了。

　　镜花水月，是一把幻术系的斩魄刀，可以支配五感，只要看过一次始解，就可以支配对方的五感，完全相信主人所希望的模样。

　　这是一把很强的刀。

　　然而更为强大的，是在这个空间里，被赋予了斩魄刀能力的羲和。

　　羲和的力量是斩断空间，剑之中也诞生了灵，但他并不像长琴一样，也不是普通的斩魄刀，光凭崩玉的力量他无法化形而出。

　　他与其说是斩魄刀的灵，不如说是先天太过强大的剑灵。

　　这些是玄霄告诉他的内容。

　　长琴意识到了什么。

　　玄霄转过头来微笑着说，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试试这破开空间的力量。

　　空间吗……那样危险的力量，如果迷失的话，即便化作粉尘也无法逃脱。

　　他……不允许！

　　只是在几乎充盈心扉的愤怒爆发出来之前，他又说，幸好他在这里，凭斩魄刀和主人之间的联系，他不会迷失。

　　不会……迷失吗？

　　然后他说，只要一年。

　　长琴微笑。

　　既然这样，那么……如你，所愿。

　　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长琴走出卧室时，再看不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