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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女人之争 ...

  •   柴蕙得了柴进给的六个护卫,见过之后问明六人中有人三人已经娶妻生子后,心知不好当着柴进的面改变六人的待遇,便道:“哥哥是如何待你们的,我也如何待你们,有家眷的也可将家眷接来晖县,我这边安排房舍与你们住,其他的什么不便之处也无须瞒着我,我既是你们的东主了,自会替你们解决的。”

      这六人虽然听从柴进的命令以后跟着柴蕙,但是心里并非十分愿意的,只是他们自投身进柴家庄起,听从东主的调遣乃是第一个需谨记在心的要领。六人肃着一张脸,应了柴蕙的话就下去了。

      “看来他们不太愿意离开哥哥呢。”柴蕙笑了下,心知这几人是瞧不起自己是个女人。

      柴进哼了一声,“晚点我会和他们说道的,让他们知道,从前我是他们的东主,现在则你是他们的东主了。”

      柴蕙摇了摇头:“哥哥就算许以重利,他们心里不认同我是他们的东主也是白搭。等哥哥回了横海郡,我再想个法子收复他们就是了。时候不早了,想必大伯等着哥哥快等得不耐烦了。”

      “陆大啊,他难道敢同我生气不成?”柴进轻哼道,“他身为陆家庄的当家人,又是三郎的堂兄,理该照拂你和仲郎的。可是却不闻不问,陆大娘昨日能说出那些话来,只怕是平日里陆大流露出这个意思了。你是我柴家的女子,贤良淑德,陆家能娶到你为妇那是几辈子求来的福分,如今却这般待你,我才要找他算账呢。”

      柴蕙看出柴进眼中的怒色,心里温暖不已,这便是有娘家兄弟撑腰的滋味么?她也没有说劝,若是让柴进吓住了陆大,以后自己行事也会更容易些了。

      随后,柴蕙便同柴进兄妹俩去了陆大家中,得到消息的陆大快步出来相迎。
      “大官人可真是难得的贵客阿!快请,快请!”陆大行礼后,亲热地揽着柴进的双臂,笑呵呵地道。
      “自家亲戚,陆大官人也太过客气了!”柴进不经意地一手拍了下陆大的手,巧妙地避过了陆大的亲热之举。

      一边的柴蕙瞧着,嘴唇不由得微微勾起,看见陆大娘子,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兴味,装出一副极为亲的样子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神情错愕的陆大娘子,以一边的仆从也都能听得清楚明白的声音说道:“我给嫂嫂道歉来了,昨日里是我太过冲动了,以为三房分出去多年,这买仆等事不过是小事而已,不用特地来和大哥大嫂说的,不想大嫂竟生了我的气。我哥哥昨日已经狠狠斥责了我,说我不该误会大嫂的好意,让我来给大嫂赔礼道歉。”

      柴蕙这番话可是将陆大娘子给打击得不轻,就算听着的人大半是大房的仆从,但人多嘴杂,和陆家庄也是乡下地方,大房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可没有能够让所有仆从闭紧嘴巴的能力。等村中人知道了陆大娘子的言行,就算陆大是庄主,村中也有族老,他们相信的只会是陆大夫妻盯上了三房的产业——而处于弱势一方的自己,以后就算做出了什么过激的行为,也是值得原谅的。

      陆大夫妻俩都觉得柴蕙的话有些不对,却也没有仔细想,一个请了柴进入屋在摆好了酒菜的八仙桌前就坐。陆大娘子则领了柴蕙去了后面的倒座厅里头,让乳娘将她的两个儿子以及陆二的儿子都都带了出来。

      “三婶娘,你没有带仲郎那个弱得像小丫头的家伙来真是太好了!”说话的是陆大的长子,年方七岁的坤郎,而五岁的岳郎则追着陆大的儿子乾郎打闹着。

      “仲郎才二岁不到呢,坤郎你两岁的时候,还比不上仲郎呢,不信问问你阿娘。”柴蕙扫了不停吞吃点心的坤郎,知道这小孩子说话不好听是受了大人的影响,看来陆大娘子还真是对自己不满意啊!

      她见大娘子装作没听到的样子抱着岳郎说笑着,心中冷嗤了一声,目光却是落在了乾郎的身上。这孩子自从陆二死后,亲娘又被休回了娘家后,很快就由小霸王变成了小可怜了。对孩子虽有一丝怜惜,缺是半分也不后悔杀了陆二的。而且,这孩子如果跟着陆二和朱氏那样的父母身边长大,以后也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如现在这样呢。

      她伸出手摸了摸乾郎的头,将他抱到身边坐下,又摸了摸他身上的衣裳,这才抬头对着大娘子笑道:“乾郎身上的衣裳比从前跟着二哥二嫂身边还要厚实,幸好有大嫂子,不然乾郎这孩子可怎么办啊?说起来二哥也不知是去了什么地方,也不捎封信回来,他若是晓得亁郎如今多是穿从前从不穿的棉布衣裳,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呢?”

      陆大娘子听了这话,对柴蕙不抱自己儿子而抱乾郎的不满更深了一层,僵硬着脸道:“乾郎是我们的侄儿,和亲生的也没有什么两样呢,我们做伯父伯母照顾他是应该的。”她话音一顿,眼睛不眨地盯着柴蕙:“所以三弟妹啊,你若是有意改嫁,也不必担心仲狼的,他同乾郎一样,我和你大哥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柴蕙顿时生出一股怒气来,面色也沉了下去,“大哥大嫂人真好,不过若我真改嫁,自会带着仲郎一道的,我可不是二嫂那狠心的女人,连亲生儿子都舍得丢下。所以大哥大嫂实在不必替我操心了,不然我真不好意思呢。”

      陆大娘子从来没有被人如此下过面子,当即恼羞成怒,忘记了外头的厅里丈夫正在殷勤地款待柴进,斜着眼睛指着柴蕙冷笑道:“你要改嫁自去便是,仲郎可是姓陆的,我陆家的血脉可不许你随便带走的。放心吧,我们会将仲郎和乾郎一样对待的。”

      柴蕙将桌子上的果子拿了一个塞进了有点吓到的乾郎嘴中后起身,走到陆大娘子身边用非常轻的声音说道:“可是我不相信你呢?而且凭着庄中人对我的好印象,他们谁都不会认为跟着血脉已远的堂伯堂婶娘比跟着亲娘好的。哎哟,谁叫我在庄中人眼里头,不但出身高贵,还娴静宁惠呢?不过改嫁不改嫁的,我现在还真没有想过,倒是嫂子,咋么提起这个了?”

      陆大娘子被柴蕙的话给堵住了,只得看着柴蕙起身去了前头的花厅里。身后传来了打娘子责骂乾郎的声音:“吃吃吃,就知道吃!真是个讨债鬼……”瞬间又响起了孩子的嚎啕大哭声。

      柴蕙心中一动,转身抱起了乾郎,对着陆大娘子带着讥讽道:“嫂嫂才说待亁郎同亲生的差不多,我可没见过嫂嫂这般责怪坤郎和岳郎。这表面功夫可真是做得不好啊!嫂嫂若是觉得乾郎麻烦,不如让他去我们三房住一段时日?仲郎有的,绝对少不了他的。”说着就要抱着乾郎走。

      不想大夫人却推着坤郎上前急急地道:“还不快拦着你三婶娘?你不是喜欢和乾郎一道玩吗?”
      “我才不喜欢和乾郎一起玩呢,我打他他都会还手……”
      “你孩子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打乾郎啦?平时不都是和乾郎打闹着玩么?还不快去拦着你婶婶?”
      柴蕙心里暗嗤,却也作势放慢了脚步,特地放慢了脚步,等坤郎扑到了脚下,就顺势地放下了乾郎,摸了摸这孩子的头发,柔声道:“乾郎以后若是差什么而你大伯母又太忙的话,这来找婶婶知道吗?”
      “婶婶今天不能带我一道回去么?我不要留在大伯母家里,我不会和仲郎抢饭吃的,你带我走吧。”乾郎扯着柴蕙的衣袖,带着祈求说道。

      对着孩子纯洁的如黑玛瑙的双眼,暗叹了口气,这个孩子成为孤儿是她的原因,就算并不愧疚杀了陆二,不过以后倒是能待孩子好点儿。她才要开口,陆大娘子抢先开口了,“你这孩子,坤郎和岳郎的阿爹可是你阿爹的亲兄弟,关系可比你婶婶家近。你大伯父待你难道不好?难道非要越过坤郎和岳郎才成?你的年纪还小,怎么就养成了这幅吃独食的习惯?以后大了还得了?”

      乾郎年纪小不懂陆大娘子这番话中的厉害,若是传了出去,别人都只会以为是乾郎不懂得进退,更不晓得感恩,想要亲伯父待侄儿超过亲儿。柴蕙虽然对恶人狠,但是素来对老人和小孩要多点同情心。便道:“嫂嫂也太较真了,乾郎才多大点?他失了父亲,母亲又不在身边,正是需要人更多关怀的时候,而大哥大嫂就算待他极好,但是待亲儿更好,他瞧着难受也是在所难免的。嫂嫂多多关心他,等他大点了懂事了就好了。说不得以后比亲儿还孝顺呢,大嫂不就多了个儿子吗?总比大哥买来的小妾生的庶子强不是?”

      陆打娘子气得不轻,却找不到话来反驳柴蕙,只得看着柴蕙叮嘱了乾郎又叮嘱起乾郎的乳娘来。
      “小郎君每日里吃睡好不好,每日都做了什么我隔几天就来问问,若是小郎君一切都好,不但大庄主打夫人会有赏钱,就是我这个做婶娘也不会吝啬的。你要记住,就算乾郎无父无母,他也姓陆,是打庄主的亲侄儿。”
      柴蕙交代完了,又摸了摸乾郎的头,对着神色愤懑的陆大娘子笑了笑,施施然地起身离开了。

      厅中,陆大和柴进之间的说话进行得并不顺利,陆大几次三番顾左右而言它,柴进也没有了耐心,接过陆大敬上的酒并没有饮,而是放下杯子拿起了筷子夹起了烧鹅拨弄了两下,神色淡然地道:“这鹅还没长得太肥就被宰杀了,不过是因为在一群鹅中它是最肥的。若是以整个晖县而论,也不过一般而已,更不用提在整个大名府或者河北东道了。想来也不会被宰杀了。陆兄弟,你说我说得可对?”

      陆大的神色一变,他知道柴进的这番话的意思是陆家庄不过是一般而已,柴进是完全不放在眼中的,之所以询问自己不过是给自己面子罢了。如此被人拿话威逼,陆大心里也是不快,但是他深知自家和柴家庄相比宛若三岁小儿和二十岁的青壮。知道搪塞不过,便道:“也不是我故意为难大官人,三娘子如何我管不着,是守是再嫁由她。但是仲郎却是我陆家血脉,断不能带走的。再则,只要三娘子在陆家庄一日,必须遵守我陆家的规矩,不然就算我有心包庇,庄中族老也是不会依的。”

      “大伯但请放心,我柴蕙虽不是男儿,也是个明事理知轻重的人,我当然不会去坏了路家庄的规矩。而且,我新建了院落,不日将迁出庄子,到时候也就算真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冲突了。”柴蕙掀开帘子进了花厅,抢在柴进之前发了话。

      柴进没有觉得妹子失规矩,而是陆大很不高兴,脸色沉了沉,只是碍于柴进在一边儿,才强撑着没有将怒气表现在脸上。

      柴蕙视陆大的怒意为无物,笑对柴进道:“哥哥,大伯也是个有名头的好汉,他既然说了,你就放心吧,反正你也留了人手给我,这陆家庄啊,除了有数的几个人,也没人敢给我脸色看了。”她说完有点委屈地叹息了下,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样,惊声道:“大伯,方才我在后头,乾郎吵着要去我家呢。还没有问他原因,大嫂就说乾郎是个不知感恩的,担心他长大了成了白眼狼。我虽知大伯的为人,但是您素来忙碌,大嫂还有两个亲儿要照顾,若是实在顾不来的话,不如将乾郎给仲郎做个伴如何?我事情少,定不会疏忽了乾郎的。”

      陆大被柴蕙的一番话弄得面红耳赤尴尬异常,心里对妻子也起了不满,正想说话时不妨妻子也从后头过来了,盯着柴蕙讥讽道:“难不成当日二娘子说中了实情?你这才想照看二郎的乾郎?哼,论血缘,我们是乾郎的嫡亲的伯父母,自然是该我们照顾他了,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想想你自个吧,花样的年纪,真守得住?别嘴上说得好听暗地里却做着丑事坏我们陆家的名声。

      “住口,别说了!”陆大眼看柴进的脸色变了,忙厉声呵止着妻子。

      “哇——”却是柴蕙举起袖子掩面而大哭,扯着柴进的袖子委屈地道:“哥哥还在这儿,嫂嫂就能污蔑于我,巴不得我立刻被赶出陆家庄去,哥哥若是离开了还得了?我岂不是要被逼死了?哥哥可要为我做主啊——”

      柴蕙特别佩服自己的演技,这番唱作谁能想到是自己假装的呢?

      柴进腾地起身,朝着陆大冷冷道:“令夫人这般容不得我妹妹,可真是稀奇事情,我妹妹只是她的妯娌而已,这般仇视,难不成令夫人嫉妒我妹子心悦陆三郎?还是你们大房觊觎三房的产业?难怪我提起妹妹之事,你始终绕来绕去就不愿意好生回我的话。当真是道貌岸然啊,我算是明白了!哼,明日我便去寻陆家庄的族老讨个说法去。”

      柴进的话音一落,就扯了下柴蕙,兄妹俩在陆大夫妻的瞠目跳脚之下离去了。柴蕙听着身后陆大冲妻子发脾气打骂的声音,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反倒是觉得有些无趣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本补完真是要我的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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