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VH] 回转之轮》面团糊

3、科尔夫人

　　男孩这样说着，本来想再以一个华丽的转身、无情的离开作为结局。但是他错了，下一秒他愕然发现那个原来痛的蜷缩在地上的人，以一种不符合他身型的敏捷扑向了自己。

　　砰——

　　平时那些可以随着他意愿进行攻击和防御的法力，这次却仿佛失了效。男孩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重重地磕到了地上，而对方那该死的、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额头撞在了自己的下巴上，恰好让他自己的牙齿咬住了一点舌尖——一阵剧痛随着血腥味瞬间麻痹了他整个口腔。

　　“你——！”黑发黑眸的男孩几乎有些歇斯底里。他一把甩开刚刚扑上来后就像八爪鱼一样试图捆住他四肢的哈利，眼睛里满是怒火。他的后背火辣辣地疼着，身上满是因为跌倒而缠上的灰尘。“你竟敢——”

　　哈利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在心里庆幸着面前这个男孩比起达力来瘦弱多了。否则他刚刚那一下肯定达不到现在的效果，甚至可能只让对方摇上一摇就稳住身形。他看到对面高瘦的男孩跟他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此刻他们又回到了之前面对面的状态，只是两个人都狼狈多了。

　　“我没有骗你。”哈利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强调这一点，事实上在对方说出现在是1938年8月27日以后，他的大脑就变成了一团浆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睡一觉就回到了五十多年以前。这或许是梦，可刚刚的疼痛是那么真实。

　　他注意到对面的男孩在他说出这句话以后不但没变的友好起来，反而冷笑了一声。然而男孩张开口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到有人在高声在喊他的名字。

　　“汤姆——”

　　“什么事，科尔夫人？”

　　哈利现在知道了面前这个黑发黑眸的男孩的名字。这个叫汤姆的男孩听到远处科尔夫人的声音之后，立刻将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变成了一副乖巧的样子。哈利觉得他似乎从对方黑色的眼睛里瞧出了一丝懊恼——他猜测或许是对方觉得就算要教训自己也应该用一种更让人抓不住把柄的方法，而不是有些被牵着跑了。

　　这种猜测让哈利觉得自己似乎扳回了一城。

　　“你在这儿做什么？”科尔夫人走了过来，她皱着眉打量了一下汤姆身上灰色束腰的袍子，注意到了上面不应该有的灰尘。于是她又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结果一个人影儿也没见着。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在跟……嗯，哈利在聊天。”汤姆说道，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哈利，眼神里有些威胁的意味。哈利见状立刻顺着他的意思接了下去，他说：“是的，我们在聊天。”他想就算这个叫汤姆的男孩不威胁他，他也会那么说，多年来的经历告诉他，告状很多时候并不能让你得到任何好处。

　　可没想到，科尔夫人在听到他们的话以后神情变得有些奇怪。她又向四周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定在了汤姆的脸上。她似乎有些生气：“是一条蛇或者是别的东西对不对？之前埃里克跟我说有一次他偷偷看到你在和一条蛇说话，我还不相信。认为准是他看错了，你或许只是在自言自语。可现在看来——”

　　“我没有。”汤姆反驳道。聪明如他都一下子没能理解科尔夫人为什么会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他指了指哈利，说：“他——”

　　“那儿没有人。”科尔夫人说。她没有管汤姆一瞬间露出的错愕的表情，继续说道：“现在回屋子里去，我还有一些事情要你做。”

　　“等一下！”这次说话的是哈利。然而科尔夫人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哈利走到她面前冲她挥了挥手，结果很惊恐地发现他竟然无法从她的瞳仁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他立刻转头看向汤姆，碧绿的双眸对上了漆黑的眼睛，然后哈利从里面看到了自己。

　　一个很荒谬的想法突然从哈利的脑内升了起来。

　　他突然跑了起来，然后向科尔夫人扑了过去。只听到砰的一声，他穿过了科尔夫人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哈利转头看向汤姆，汤姆也正看着他。他注意到汤姆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兴奋，但这丝兴奋很快又被怀疑和防备所掩盖了。

　　“我……呃……”哈利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抖，“如果我没有猜错、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的状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只有你能看的到我、碰的到我。”

　　他有些语无伦次。可他觉得这已经是他现在的极限了。大脑嗡嗡地像被几千只蜜蜂轰炸着一样，让他无法思考。就在这样一片混乱之中，他听到汤姆开了口。

　　“没错。”他轻声道，放低的声音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汤姆？”

　　这时候，那边的科尔夫人见汤姆久久没有跟上来，再次高声喊起了他的名字。高瘦的男孩应了一声，朝那儿走了过去。他在路过哈利身边的时候，低下头看了一眼哈利，可是却丝毫没有扶他的意思，接着就径直走了过去。

　　*

　　哈利有点摸不透那个叫汤姆·里德尔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是的，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姓氏，也确认了现在的确是1938年，更确认了在这儿的确只有汤姆·里德尔一个人能够看到他、触碰到他。可这些并不能帮助他了解面前这个男孩，更不能帮助他、让他明白这个和他同龄的人到底想做些什么。

　　哈利坐在汤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托腮看着正坐在床上看着一本厚厚的书的汤姆。哈利认出那本书是《标准咒语，初级》，他也有那本书——在五十三年以后。想到这一点，哈利的眼里浮现出一丝苦闷。现在他几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这并不能消除他心里的怨愤。

　　他伸出手想挪挪凳子，想靠小动作缓解一些心理的不适，然后哈利想起来他没办法使物体移动。这两天他也做了一些试验，发现自己可以触碰到这些实际存在的东西，可他没办法移动它们。而当他需要的时候，还可以毫不费力地穿过它们，甚至可以直接从墙壁的这一端，去到另一面。

　　“喂。”

　　又过了一会儿，无聊的哈利忍不住开了口。

　　现在距离他来到这儿已经过去了好几天，明天就是9月1日了。然而自从那天汤姆跟着科尔夫人离开以后，到现在他都没有再和哈利说过一句话。刚开始哈利还以为汤姆也变得看不见自己了，这个想法让他有些慌张——毕竟要是一个人都看不见他、和他说话，那就太可怕了，可后来他发现汤姆经常会打量自己，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听到哈利的喊声，汤姆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见他这次终于有了反应，哈利连忙说道，“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吗？”他看到汤姆在听完他这句话之后又将头低了下去，目光集中到了手中的书页上。差不多一分钟（哈利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以后，他翻过一页书，然后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你很希望我跟你说话？”他说道，眼睛仍旧没有看向哈利。

　　“这是当然啦！”哈利说，“我们都知道，现在只有你能和我说话了。”

　　“可我并没有义务和你说话，不是吗？”汤姆说，“而且，你想过没有，从之前的状况看，你出不了这所孤儿院。那么等到明天我离开这儿，你就又变成了一个人。”他打趣道：“哦，也许你应该早点适应这种状况。”

　　他看到哈利的脸上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当然，这对你来说只是最坏的情况。”

　　“我希望不会被你言中！”哈利捂住脑袋呻|吟了一声。他还想和汤姆再说上几句，这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科尔夫人。”汤姆从床上坐起来，将书塞进被子里。

　　“你刚在跟谁说话？”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决定无视这个问题，“埃里克身上的水泡一天之内全破了，是不是你……”说到一半，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这种假设太过于荒谬，可是小埃里克的血染红了整个床单，在她帮他换的时候，他大声喊着都是汤姆害的。

　　汤姆有不少前科，虽然至今她们都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那些都是他做的。而且有些事情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可是科尔夫人还是忍不住上来问一句。

　　“当然不是！”汤姆说道，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委屈，“我今天一天都在房间里，而且那是水痘，夫人。如果是我做的，我早就也感染上了。”

　　“也对，也对。”科尔夫人说道，现在她确认自己刚才的想法真的是太荒谬。“明天你就要去那个霍什么的学校了，不要再乱跑了。现在差不多整个孤儿院都感染上了。”

　　汤姆知道她不希望他感染上，是因为能让他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但他仍旧低垂着睫毛，回答道：“好的，夫人。”

　　科尔夫人转身离开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汤姆一个人……呃，还有一只幽灵。

　　“她怎么能够就这样怀疑你？”刚刚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哈利有些气愤，他想到了德思礼夫妇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把错归在他身上，“你今天的确一直在这个房间，我可以证明不是吗？哦，虽然她看不见我，但是这真的不是你做的。”

　　“习惯了。”

　　相比于哈利，汤姆显得平静多了。他耸耸肩，重新坐回了床上，抽出了之前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