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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菊花要被玩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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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了……”季束躺在药蒌里有气无力地问道,他好干好渴好难受啊。
安和闻言停下脚步,低头摸了摸挂在腰间的小镐头,又将背上的药蒌放了下来,小心地避开季束这朵小野菊,将最上面的药草拔开,轻了一口气,“石耳和工具都还在,那就没忘记什么事了。”
“你真不辜负笨蛋这个称呼。”季束口干舌燥,声音有点撕哑,“我现在严重脱水,你就不能把我种起来,给我点水吗!”
“我又不种花,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安和一把将药蒌给重新背了起来,毫不负责任地继续往前走。
“喂……你这是要把我无视掉吗?”季束抖着白色的花瓣,特别不满地说:“你不会是还记恨我害你摔山崖?还是在记恨我说你是最低等的灰狐妖?”
“……”
季束见安和不吭声,十分无力,他这是跟错人了吧,把他带走竟然一点责任都不负,他只好为了水份积极奋斗,“你这人气度真小,我又没说错,灰狐本来就是狐族最低等的。”
“你确实没有说错。”安和顿了下,边走边东张西望,“我要是记恨你,就不会把你带在身边,早就把你踩死了,说起来……”
安和笑得特别的灿烂,大大的眼睛眯了起来,“虽然你现在没修成人形,但是好歹也有几百年修为,多少能为我增加点修为,只要修为增加了,就没有人再敢说我是最低等了,恩,我还是把你泡了吧!”
还想用同一招威胁我,若是要吸我修为,还带在身边干嘛。季束冷哼一声才不会上当,“我这两百年修为,还不够你塞牙缝呢。就算你把我的修为吸收了,笨蛋还是笨蛋,低等还是低等。”
安和笑出了声,显然心情很愉悦,“小野菊,我们见面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哼,告诉你名字可以,给我水!!”季束为了表现他现在是多么的需要水,将水这个字说的特别的重。
“恩。我现在就在往水源的方向走啊,你快说,不然……”安和停下脚步想了一会,突然有种眼前一亮,“不然,我就叫你小花吧?”
“季束!季束!季节的季,束缚的束!咳咳……”季束被小花这种土气的名字雷到,急忙大喊,却一不小心把嗓子给吼疼了,他泪流满面他碰到这只狐妖就这么容易激动。
安和悠闲地往前走,随手扯下路旁的树滕,愉快地说:“是季节的季,一束花的束。”他又降低声重复着,“季束……季束……”接着一甩手上的树滕,坚定地说道:“果然还是小花说着顺口。”
“喂喂喂!我已经说了,为什么还是叫我这种土气的名字。”季束险些要吐血,这‘小花’的称呼,比他喊安和‘笨蛋’还要丢脸。于是他不顾是不是严重缺水了,哑着声音继续抗议,“我们还要在一起走一段挺长的路,这么掉身价的名字,你确定要用?我现在可不想对一个笨蛋使用暴力。”
“对于一只最低等的笨蛋灰狐妖,已经没有身价可言了,而且,你作为一朵平凡的小野菊,也没有什么高的身价。”安和笑眯眯地继续说:“还有我必须提醒你,你化不成人形,没办法使用暴力。”
“你……你……”季束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总是不能忘记前世身为火狐的身份。他看着安和灰色的头发,两百年来头一次碰到狐类,本来就生出一种亲切感,导致他的话多了不少,但是气也多了不少啊。季束叹了口气,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他似乎有点儿记不太清了。
吼的次数太多季束说话实在是不舒服,于是后来的路上季束便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太阳偏西了,季束忍耐已到极限时,想欢呼都欢呼不起来。此时安和却突然跑了起来,边跑边喊道:“小花小花,有水了!”
“快!快给我水!”季束一听眼前一亮,抬眼看着前方出现的小河流,激动的抖头花瓣,有种‘终于得救了’的感慨犹然而生。
然而季束这还没欣喜多少秒,就被安和从药蒌里拎了出来。安和捏着他枝杆,直接将他整个身体全塞进水里。季束在水里被呛地说不出话,他此刻只感觉他的人生把他给玩弄了,自从碰到这只笨狐妖,他是真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安和将季束从水里拎了出来,他捏着季束的枝杆轻轻地转了个圈抖了抖水珠,笑着问道:“现在还渴吗?小花?要不要在喝点?”
喝毛啊喝,这是在给他喝水吗?这明显是在泡菊花茶好吗?季束完全被刺激到了,他深吸一口空气,怒吼道:“我和你是有多大的仇吧?你怎么就这么整我!”
“我怎么整你了?我那怕你脱水严重,所以给你足够的水份啊。”安和不解地将季束放在一边,蹲在小河边捧着水大喝起来,再顺手洗了个脸,伸他个懒腰,感叹道:“舒服!”
“一点都不舒服!你难道不知道,植物也会被淹死被呛死的吗?”季束大声地喊道。
“耶,植物也会被淹死的吗?我以为植物泡水里完全没问题。好了,下次我不会把你直接塞水里了。”安和扯扯头发,对他来说这事其实没什么多大影响,他干脆地坐在季束的身边,拿起放在一边的树滕一根根地绕。而季束已经被气的无话可说,抬头看着慢慢变暗的天空。
安和举起手里的编织物很开心地笑着,“好了!”他冲着季束笑了笑,不知从哪里找来一片大大的树叶,他将树叶戳了几个洞,接着便将它放进柱形编织物的里面。
“你在做什么?”季束疑惑地问,他完全想像不到这玩意有什么值得这只笨狐妖开心的。
“花盆,用来种你。”安和炫耀道。
“……”季束冒汗,明明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这话听起来怎么就感觉怪怪的。
安和得意地捧着他做的小花盆,将河边湿润的土壤放进一小半,接着笑嘻嘻地将季束小心翼翼地放进小花盆里,一手扶着他的枝杆,一手往里面填土壤。
季束呆在安和自制的小花盆里,显然十分的满意,他动了动枝杆,毫地吝啬地表场道:“虽然你是个笨蛋,但是你这个做的还不错嘛,早这么做就好了,这种湿润的土壤真舒服!”
“之前没有想这些。”安和扯了扯头发,他从河里捧了一小把水,一点点地撒在季束的身上。
季束心情愉快地抬头瞄了眼天空,其实他赖上的这只狐妖还不错。突然他发现不远处出现一小片的乌云,心下突兀急忙喊道:“快找地方躲起来,马上有暴风雨了。”
安和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他赶紧将药蒌背了起来,抱起种季束的小花盆,闷头就往树林里冲。明明还有些亮的天空,不一会儿就变得漆黑一片,狂风开始袭来,紧接着暴雨倾盘而下,无情地往安和身上砸。
季束被安和护在怀里,根本淋不到雨,他从缝隙里往外看,树木越来越密,他忍不住担忧地问道:“你不会是乱窜吧?这里树木太密,一不小心就会被雷击中。”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一个山洞。就快到了,你不要怕。”安和以为季束害怕了,赶紧出声安抚,跑得越来越快。
“……笨蛋。”谁会害怕啊!季束抖了抖花瓣,继续窝在安和的怀里,不再说话,倒是对安和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
“轰隆!轰隆!”
“到了!”雷声与安和的声音重合在一起,两人皆松了一口气。安和将季束从怀里抱出来,放在山洞一旁的地上,自己则站在另一边将衣服上的雨水扭干。
季束抬头看着低垂着头的安和,灰色的头发紧贴在圆圆的包子脸上,灰色的狐耳无精打采地耸拉着,已经被打湿了的狐尾四下摆动着,这样子实在是狼狈,但是现在在季束的眼里,却可爱极了。季束现在还能感觉到停留在他身上安和的温度,他动了动枝杆,赶紧将视线移到洞穴外。
“小花……”安和突然凑近季束,一边捏着衣摆,一边笑着问道:“要不要把你放到雨里淋淋?雨水也是水。”
原本被突然出现的人头吓了一跳的季束,无语地将身体偏向一边,“我喝水喝的够多了,再喝下去,我不是被渴死,而是被撑死。”
安和冲着季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靠着洞穴边的石壁上坐了下来,他将季束抱起来,百般无聊地碰碰这片花瓣,轻扯那片花瓣。
季束嘴角抽搐,咬牙切齿道:“你玩够了没有!”
安和却不把季束的反抗当一回事,依旧玩着季束的花瓣,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道:“小花,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呢?我就像你说的,只是一只低等的灰狐而已。”
谁说没好处,好处多多的,最起码进狐界完全不会有人在意,不会有人赶将他赶走!季束在心内反驳,却又反复想了想才随意地说道:“你把我从山崖上拔下来,除非你再把我种回去……”
季束没有再说下去,却用非常忧伤地语气继续说道:“这连栖山虽好,却不安全呐,这里的药妖,三界之内,谁不惦记着。”
“将药妖作为修炼之用,只是因为他们有附加效果,你只是一朵小野菊,又不是珍贵的药妖。”安和又弹了弹季束的枝杆,毫不怜惜地打击道。
“你这是歧视!就算我是一朵小野菊也是有些作用的。”季束晃着枝杆,竟图摆脱安和那烦人的爪子,“比如清热解毒啊,还有一些小病都能有用。”
安和听闻低声笑了起来,扭过头看着洞外的暴雨说道:“所以说小花,我还是把你泡成菊花茶喝了吧。”
“喂喂!”季束泪流满面,他这是被盯上了吧,莫非他的命运真的是被泡被爆?他打了个冷战,赶紧将身体抽离安和的魔爪转移话题,“你来连栖山也是为了抓药妖吗?”
“抓药妖?”安和回过神,摇着头笑着说,“我倒是想抓,可惜没那本事。”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就为了采药?”
安和又继续碰着季束的花瓣,嘴角弧度越来越大,“前些日子我听其它狐妖说,这连栖山上有一种石耳很珍贵,特别是那些年岁长的,能包冶百病。所以我来采些石耳,回家给我娘冶病,不管行不行,总得试试。”
季束不想打击安和包冶百病是不可能的,他想起前世的父母十分难得的附和道:“你娘知道了一定特别感动。”说着他顿了下,禁不住感慨道:“有父母真好啊!”
安和却身体僵住了,低着头,缓慢地说:“我被亲生父母抛弃,才被现在的娘捡来的……灰狐……”
安和没有再说下去,季束却突然对他有点同情,便出声安慰道:“那有什么关系,你现在这么孝顺你干娘,你亲生父母一定会忌妒的。”
“说的是呢。”安和一扫沮丧,又扯了一把季束的花瓣,笑着说:“我原以为小花性子一定差死了,没想到你还是挺会安慰人的嘛!”
“你要是想表达下感谢,就别扯我的花瓣!”季束满脸黑线,安和这是玩他的花瓣玩起瘾了吗?
“哈哈……没关系,扯不坏。”
“我有关系啊喂!快住手,别扯了,要坏了!”季束好不甘心地冲安和吼道。可惜依旧无法阻止安和突然增加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