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四的呢

7、第 7 章

　　天已经完全亮了，附近早起的人家阳台的夜灯也关掉了。桑又确认了一遍清单，在睡一觉和出门走走间来回选择。

　　外边格外热闹，那些鸟聚集得比之前多。围着树像在开会，叽喳得扰人清静。有一些胆大的或懵的，甚至直接飞到桑又头上，把他的头发和肩膀当成新的树枝。

　　他将这些鸟赶了出去，关上窗户，决定出门走一走。一般等人多出来活动之后，鸟叫声就会消失，那时再来睡个好觉。

　　走出门口，要去哪犯了难。他没有目的地。

　　随意选了一个看过去没什么生物活动的方向，走了不久就看到一条小溪，小溪的河水很清澈，正欢快地向一个方向流动。

　　他顺着流动的方向慢慢地向前走，有老人已经出来给溪水旁边的种着的作物浇水。路过小飞晚上总要来玩的学校操场，路过正在收拾案板，准备做生意的肉摊。

　　路边的树花朵开得热烈，紫色的花朵开得快把树占满。

　　走一段路后他有些烦了，来到一间花园里栽满月季山茶的房子前，现在他已经有一块晶石了，桑又在心里想，如果只需要两块晶石的话，直接进去搜出另外一颗再收拾善后是不是更容易些。

　　花园里有人正在给植物浇水，桑又打算到附近最高的一棵树上坐一会，想想办法，其实就是想发发呆。

　　但那棵树上蹲着一只猫、两只、三……又看到一只黑猫冒出头动了动，这里猫怎么能这么多。

　　这里最高的房子就眼前这幢，想隐藏视野好还是要在树上。他打算重新寻找一个待起来舒服又不受打扰的地方，发呆也行，时间长了办法总是会出现的。

　　有食物的香物混着晨间植物和花的香味飘来，后面有人走过来。

　　桑又向前面走去，再往前走就是另一个村了，外面一块大石头李家村三个大字刻在上头，夏曲溪从石头后方拎着袋子走了过来。

　　刚刚才回忆起玄蛇说的故人会出现，离他远点的话，桑又面无表情的转个弯，但夏曲溪已经看到他了，飞快的提着刚买到的早餐跑到他面前。

　　“又见面了……”想叫他名字但还是不知道他叫什么的夏曲溪眨了眨眼“你也住这边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夏曲溪依旧睁着一双大眼睛，侧着头微笑的看着他，丝毫不觉得不被搭理这事令人尴尬。

　　他不尴尬，桑又倒是久违的感觉到了点，主要他俩站着不动，有点引人注意。而这条路的人有点多，每个人都提着一两袋冒着热气的包子。

　　“不是。”桑又越过他向前走，夏曲溪跟在旁边。

　　两人没有说话的走了一小段路，早晨的鸟吱吱喳喳，到了一家卖灌汤包的摊子前，虽然现在还早，但这里已经很热闹了。一群人围着老板夫妻二人看他们做包子打豆浆。

　　时不时有人冒出一句是我先来的。

　　夏曲溪手上提着的应该就是这家的包子，他把袋子提到桑又面前“给你，刚出炉的。”

　　“我不吃。”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桑又收回看他们争吵谁先来的眼神，看向身边的人，有些无奈的说“我不吃东西，想自己一个人。”

　　“好吧。”尽管很想一步不离的跟着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但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夏曲溪还是停下脚步“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向，我的手机号是13，哎！”

　　桑又已经不回头的离他几米远了。

　　“走那么快。”夏曲溪失望的拎着他的早餐，转身回家。

　　他之前的房间自从上一次出事之后就没再住了，换了一间，夏曲溪吃完早餐回到这个房间。

　　尽管对那一天的记忆稍显模糊，但还是依稀记得他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夏曲溪看了看已经修复好的窗户和防盗窗，桑又本身就奇怪，又不理他，对他无感摆得很明显。

　　他站在窗边，从窗户看出去，外边的花开得正艳丽。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呢？他……是人类吗？夏曲溪看向窗边重新装好的防盗窗，人类有可能在二楼把坚硬的窗户和防盗网踢开吗？怎么踢的，落脚点在哪？

　　夏曲溪再一次探出头，企图在心里还原出当时的场景。

　　所以他到底叫什么名字，真的不能说吗？

　　夏曲溪想到很久之前听过的故事，山间精怪的名字具有魔力，是不能随便让人知道的。

　　“小溪？”管家来到房间门口，房间内很平静，跟以前的每一个早上差不多，这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夏曲溪今早说他想吃灌汤包，一大早就自己出门去买了，结果买回来后又不吃，一个人跑到之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房间待了很久。

　　没有再发生之前回来一看满地狼藉，门窗都被破坏的可怕场景，管家轻松的说“灌汤包快要冷了。”

　　附近卖的灌汤包很好吃，肉新鲜又是现包，很受欢迎。但灌汤包只有热的时候最好吃，冷了之后包子里面的汤汁会变得腻味，夏曲溪想了想那口感，摇头“不吃了。”

　　“我去给你重新买一份？”

　　“不了，没胃口。”

　　没胃口三个字惊到管家，他踏进房间走到夏曲溪身边，手背探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夏曲溪按住想去打电话叫医生的管家“平叔，我真的没事，别叫人。”

　　“那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煮，今天这里就我在，其它人都放假。”平叔将夏曲溪按到椅子上，再三确定他脸色没问题，皮肤温度也正常。

　　夏曲溪很想来一句我不想吃东西，但这句话一出，估计等下医生就来了，他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吃买来的灌汤包就行。”

　　“那我去给你加热一下。”

　　“不用了，就这么吃吧。”他起身，打算先吃完早餐，再来想别的。

　　餐桌上，夏曲溪吃着自己买来那份早餐，一般这个时候平叔会在花园里修剪植物。但这会他有些担心，在餐厅里拿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擦擦，眼角余光瞄着夏曲溪。

　　把豆浆喝完，夏曲溪开口“叔，别擦了，那是洗碗用的，等下让阿姨知道了。”

　　阿姨有些强迫症，对卫生要求严格，让她知道洗碗的抹布被用来擦台面估计又要连夜加班将一切都重新消毒一遍。

　　管家将抹布一丝不差放回原位。

　　“今天大家都放假去过节，你怎么不去？”暖呼呼的豆浆下肚，沮丧的心情被驱散，夏曲溪重新找回对生活的热情好奇，例如管家怎么不放假。

　　管家把刚刚擦台面时碰到的瓶子摆正方向回答“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夏曲溪不说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让再多叫点人过来，他能当无事发生，管家自己可做不到。

　　夏曲溪刚开始确实不知道发生什么，说不上来。现在差不多从头到尾想起发生了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

　　总不能说他碰见像妖怪的书吧。

　　那本书还是自己家书房里的老书，该不会是太久成精了。

　　是不是应该找人看看书房。

　　从书房又想到桑又，那他又是谁，也是书房里的书吗？

　　“平叔。”

　　“哎！”

　　“你说”夏曲溪神情深沉。

　　“嗯？”平叔温和看他。

　　夏曲溪试了试，还是无法说出有妖怪这种听着像撞到脑子的话“没事，我回房间了。”

　　“哎！”怎么不说了。真不说了，到底什么事？

　　晚上，多宝阁上线。

　　零零碎碎将要修补空间的材料买齐，桑又看着那本《最新科学法术大全》陷入沉思。

　　这书外表实在很、很什么呢？这种难以形容的感觉让他想买下这本书又实在排斥。书的封面花里胡哨又直白，就是几元一斤该有的地摊风格，非常普通。

　　那他讨厌什么，已经学会重视自己解释不通的情绪反应的桑又靠在椅背上，装了监控对他来说也就麻烦了点，要不就算了吧。

　　他把这书又丢出购物车，开始下单结账。

　　今天是一个睡不着的晚上，桑又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去树上睡一觉，但这里的猫实在太多，还喜欢拿他当猫抓板。

　　无所事事任思绪乱飞，忽然觉得无聊烦躁，打算把事情做了。他起身来到夏曲溪房子的房顶，月亮依旧高高挂在天空，花园里，昙花在月光下缓缓绽放，又在一瞬之后谢掉。

　　桑又目送半夜在花园里拔东西的人进房后，收回目光。

　　手上的手串很安静，拿下脖子上戴着的晶石，晶石依旧保持着雾蒙蒙的模样，没有其它变化。

　　晶石被长长的绳索垂下，在窗边左右的摆动着。

　　一楼的客厅里，管家警觉的抬起头看向大屏幕。那上面无数的小格子里，是这幢房子各个位置的监控情况。

　　在夏曲溪之前住的那个房间那一格，窗户边，树枝正在窗边移动招展。

　　房间里安安静静，一切如常。

　　确定一切没有问题，管家重新低头，检查手里刚拔出来的百合。

　　在他起身打算把百合拿去清洗时，他突然重新看向监控。

　　今晚只有微风，树枝怎么会被吹得移动不停？

　　那间房间的窗户边，已经没有被风吹动的树叶树枝。恍惚间，只让人觉得刚刚有什么影子闪过。

　　管家眼睛眯起，眼神变得凌厉。

　　那间房子是视野最好的一间，窗户一打开就能看得很远，没有任何视线遮挡。

　　他跑向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