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无法忽视的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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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十代首领的继承仪式我最后还是没去。
沢田纲吉十八岁就被按到这个位置上，彭格列上下多少人在盯着，还有那些连我都觉得难搞的顽固不化老不死的家伙，我觉得他也是有够辛苦的了。虽然里包恩的斯巴达教育很成功，但现在的沢田纲吉经历的事还太少，手上能用的算来算去还是那几个，兔子始终还是兔子，哪怕他以后看破黑手党的本质变得乌漆墨黑，最后还是改不了他内心深处还是兔子的本质。
如果我再去折腾那么一下，估计他要哭的心都有了吧？
所以，算了。
迪诺从彭格列继承仪式回来后每每看到我都是一副担心忧虑的样子，我觉得他只是想太多了，虽然现在的彭格列让我很膈应，但为彭格列变得不人不鬼的事只做一次就够了，有时候人还是要看得到活在当下的自己。
白兰依旧从世界各地给我发邮件，有时候是照片，有时候是几段文字。
我觉得这货能这么一直坚持下来继续世界之旅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迪诺也知道我和白兰依旧有信息来往，但在看到我们只是单纯的进行图文交流之后不再干涉。我觉得他担心过多迟早会因心力交瘁而猝死。
里包恩和沢田纲吉来的那一天清晨，薄雾笼罩着整个加百罗涅的城堡，阳光始终穿不过这层浓雾，让人看不清虚实。
在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一句话：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Ｃｉａｏｓ！”里包恩依旧是大头婴儿的模样：“你看起来过得不错，玛莉娅。”
“好久不见里包恩，以及，”我转头瞥了眼沢田纲吉：“沢田同学。”
经过岁月洗礼之后穿着一身笔直西装不复以前懦弱模样的沢田纲吉无奈苦笑：“几年不见薰子还是这么冷淡。”
薰子……这个名字，他这算是打友情牌吗？不过无所谓，反正要是再看不爽他就继续揍他一顿好了。
“玛莉娅现在很好了。”迪诺站在我身旁，手搭在我肩上。
互相扯皮了一阵，沢田纲吉终于道出了来意，大意就是现在的沢田纲吉作为彭格列十代首领还是太年轻，他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去辅佐。
“很感激你对我的信任，不过我已经不干这一行很久了。”我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况且，相对于出谋划策我还是更善长直接动手。”
沢田纲吉虽然一直保持着黑手党教父该有的沉着和稳重，但这一刻他的语气也透露着疲倦与无奈：“若非必要，我也不想惊动你的。”
“听起来你过得挺惨。”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我说得漫不经心。
“如你所见。”
“你为什么会笃定我不会背叛彭格列？我之前可是个要颠覆彭格列的疯子啊。”
沢田纲吉看着我，眼神认真而坚定：“谁都会背叛彭格列，只有你不会。”
“如果现在的彭格列让你觉得没有存在的必要，你可以继续毁灭这样的存在。”
“喂，阿纲！”迪诺在一旁皱眉，语气里满是不赞同。
“迪诺桑，我觉得薰子有权利自己做出决定。”沢田看着迪诺，言语中带着强势的意味：“迪诺桑也是这么觉得才会让我们出现在这里不是吗？”
我托着下巴，眼前的小兔子终于有点黑手党的样子了呢……
“说实话，我并不想让玛莉娅再过上那样的生活，那样的悲伤痛苦只经历一次就够了。”迪诺单手揉着太阳穴：“但就如你所说的，我并不想剥夺她选择的权利。”
听到这里，沢田纲吉的眼神闪了闪，似乎回忆到了什么事，表情僵了僵。
是了，他曾经看到了我的过去，那段沉浸在黑暗里无法挣扎的痛苦与悲伤。那时他哭着喊着说要救我画面还历历在目，而今却选择让我再次走上那样的道路。
沢田纲吉也变了啊，从一只小白兔变成了黑兔子，为了彭格列。
嘛，不管是吃的是普通的青草还是鲜血浇灌而成长的草，反正本质上还是吃草的兔子，依旧没办法抵抗那些张牙舞瓜的肉食动物。
我拨动着搅拌咖啡的银匙，抬起眼皮：“那么，你能给出的价码是什么？”
“彭格列指环。”沢田纲吉无比淡定的抛出这句话。
“蠢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里包恩在听到这话后表情严肃了起来。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里包恩。”
看到自家弟子态度如此强硬，里包恩也无话可说，毕竟沢田纲吉才是彭格列的首领。
“你的意思呢，薰子？”
“很高的价码，如果得到了彭格列指环的话，我要毁灭彭格列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轻而易举。”我推开面前的咖啡杯，脸上挂起了轻蔑的笑：“但是沢田纲吉，你忽略了一件事。”
“现在的彭格列对我来说没有丝毫意义。”
沢田纲吉一梗，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了，他是没有立场再要求她回到那样的生活，被拒绝也在情理之中。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沢田纲吉还是遭到了打击。
“但是，身为那个人的后辈兼彭格列的首领，你现在这幅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我顿时翻身上桌一手揪住他的领带，把他扯到我面前，贴近他的脸阴狠道：“如果再让我听到你用彭格列指环作为筹码推出去，我不介意让彭格列提前将第十一代首领换上去。”
“身为彭格列的首领，我知道这么做对彭格列来说风险很大。”沢田纲吉苦笑：“但，我只相信你啊。”
经过这么多年的事下来，现在我连我自己所做的保证都不相信，而这个人却仅仅凭借着超直感就相信我不会做出背叛彭格列的事，该说他依旧是那么天真呢还是说他已经算计到了哪怕我背叛彭格列也做好了相对应的那一步策略？
松开了揪着他领带的手，我狠狠地将他推开。翻身下桌，我背着他冷淡道：“对于这个邀请，请允许我郑重拒绝。”
“沢田纲吉，身为彭格列的首领，你除了只能相信自己外不能相信任何人。”我回头看他：“这是我个人善意的提醒。”
拉开门，离开会议室。
彭格列这个庞然大物再怎么腐朽也不会轻易就垮下的，哪怕现在的沢田纲吉再没用再焦头烂额。
迟早，沢田纲吉会变得像大部分黑手党教父一样冷酷的吧。就像曾经的乔托那样，为了所谓的大局，舍弃可以舍弃的不能舍弃的，牺牲可以牺牲的不能牺牲的。
哪怕敌对首领干掉了自己的老婆儿子也要笑得风轻云淡化敌为友。
明明大家曾经都是为了身边的人更加幸福才走上这条路的，初衷那么单纯。
迪诺将他的恩师和他的师弟送走后敲开了我的房门，他拉过一张椅子在面前坐下，双手搭在椅背下巴枕在胳膊肘上，一副邻家蠢哥哥的模样。
也对，迪诺大部分状态下都是一副废柴的蠢样，那几次骂我的气势估计也是因为有罗马里奥在场并且太生气的缘故。
迪诺看着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当时会把阿纲揍一顿呢。”
“如果地点不是在加百罗涅，我想他现在已经躺在彭格列所属医疗机构的急救室里了。”
“哈哈哈哈……”迪诺干笑：“这么说来你算是给足了我面子啊。”
我抬了抬眼皮，毫无保留的将鄙视的眼神传达给他。
已经将脸皮练得无比厚实的迪诺丝毫不在乎我鄙视的眼神，他看着我认真道：“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阿纲，但是听到你拒绝他的那一刻，我很高兴。”
“那样背负着痛苦与悲伤的沉重生活，由我们这些注定摆脱不了命运的人承受就好了。”
“玛莉娅只要安心地站在我们身后为我们加油就可以了。”
迪诺的煽情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我盯了他很久不说话，盯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玛莉娅不用不好意思，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嘛。”
看着他莫名得意的脸，我默默吐出一个词：“渣男。”
“不用谢……哎、哎？！！”迪诺顿时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一脸傻乎乎地指着自己：“我？渣男？”
我点头：“煽情的话说得这么溜，没少骗镇上的姑娘们吧？”
“不、不，你听我说……你误会了。”
看他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又不小心左脚绊右脚摔倒地上的样子，我肯定地点头：“反正甜言蜜语说再多也不要钱，只会一直摔跤的跳马也终于有点长进了嘛。”
“不过欺骗少女的纯情少男始终是个渣男，这一点终究没法改变。”说完不再听他解释就把他扔出了门外。
听着他在门外使劲拍门用欲哭无泪的调子喊着“求你让我解释一下啊”的声音，我倚着门，默默地笑了起来。
迪诺是个老好人，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总是让我忍不住欺负他一下啊。
而至于沢田纲吉……我摸了摸嘴边上扬却已经将笑意冷却下来的嘴角，看来还要找沢田家光谈谈才行，就当是为了曾经的情谊。
听着迪诺委屈而又失望的脚步声离开，我默默闭上了眼睛。
虽然很努力地选择规避那漩涡般的黑暗，但心头上那道没法愈合的脓伤依旧在隐隐作痛，让人无法忽视。
不过这一次，我一定会在沉溺之前抽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无法忽视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