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迪诺的温柔 ...
-
里包恩说的没错，我已经没法回头了。
没有人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顽固，就连我都觉得自己无药可救。无人理解的痛苦，无法宣泄的戾气，无法逃脱的世界，或许只有死亡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但是，我现在还不想死。在还没明白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前，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行尸走肉般生存于世，恣意放纵心中所欲。
没有灵魂的活着，那又如何？
Who care？
无法理解彭格列的那些小鬼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里包恩却用这些来引导他锻炼他，使得他变成一个称职的首领。
但不可否认，里包恩的教育水平还是不错的，至少小兔子现在看上去比之前我见到的那个样子好多了。伴随着里包恩个人的恶趣味成长起来的首领，这听起来挺欢乐的，虽然这对于未来的彭格列十代首领来说是个不愿回想的噩梦。
在里包恩的带领下，小兔子带领着他的小伙伴们进行所谓的强化训练。我站在天台看着操场下的闹腾场景，只觉得这些小鬼真是走运啊，特别是沢田纲吉，彭格列的继承候选人都死绝了，简直就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耳朵轻轻一动，沉稳的脚步声从通往天台的楼梯在空气的震动下传至我的鼓膜中。
听脚步声看来，是个成年男性。我静静地盯着那扇打开天台的门，手搭在了背后的管制刀具上。
门被打开后，是一张愚蠢之极的白痴圣母脸。
“喂喂喂，这种想要把我吃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嘛。”迪诺顶着一张闪瞎人狗眼的笑脸朝我走来。他身后，跟着的是罗马里奥。
“你来干什么？”我抽了抽嘴角，将身体轻轻靠在了身后的栏杆上。我记得这货好像前两天刚走，现在又出现在这里，这频率未免太高。
“因为有非做不可的事啊。”迪诺看着我，温柔包容却又坚定地笑着：“虽然里包恩有警告过我，但是我还是没法放着你不管。”
“不管你的过去如何，我希望你的未来不会在这么绝望。”
“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和光明也好。”
恍惚间，迪诺的眼神和记忆中那个人的眼神再次重合，那种坚定了什么信念就一定要做到的眼神。就是这样的眼神，才会让最后的我想打碎他的希望，毁灭他的信仰。
因为他不知道，因为不能让他知道，所以才越发的想要毁灭。
毁灭那无关别人，有关自己的那一抹光。
那一种蕴含着悲伤痛苦却又扭曲愉悦的快感，真是令人忍不住流下绝望却又快乐的眼泪。
所以最后，我亲手毁灭了他眼中那关于我的所有存在，他脑海中我本应该存在的所有姿态。
夜死若愚，血染黎明。黎明的光辉已倾洒大地，但他眼中那关于我的光却已全部熄灭，一丁点都不剩下。
“Bong!!!!”
楼下的爆破声拉回了差点迷失在过去黑暗的我，我看看他，再抬头看了看天，刺眼的阳光告诉我，现在不是那暗无天日的过去，而眼前的人也不是那个被我毁灭了的他。
不是他，是迪诺。
迪诺……
原来是迪诺啊……
“你还真闲。”我抽着嘴角，觉得这家伙真的好烦，这种坚持不懈的缠人的性格真的好烦，即使这一次揍了他下一次还会缠上来，真的真的好烦。与其花费力气揍他，还不如随它去了：“随你。”
迪诺听后顿时一笑，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玛莉娅其实还是很善良的。”
不，请不要误会。我不是善良，只是觉得你很烦，仅此而已。
和这种人说话太累，我连吐槽毒舌他的欲望都被他消磨殆尽了。能力不错，长得帅，脑子还不算笨，油嘴滑舌，家大业大家底雄厚，走到哪儿都不缺美女倾心，所谓高富帅人生赢家男主噩梦大抵说的就是他。所以说，果然不愧是金牌配角吗？
忽然间有一种“是他的话被他打败也不奇怪”的诡异想法，果然跟这种人呆久了会被他的白痴细胞感染到精神污染吗？
旁边的罗马里奥手机响了起来，简单的回应两声后，他便对迪诺说道：“Boss,轮到我们出场了。”
“嗯，知道了。”迪诺点头，然后转身对我挥手说道：“玛莉娅，我是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放弃你的。”然后潇洒地离开。
看着天台的门被关上，我倚着栏杆，双手搭在栏杆上，双眼漫无目的抬头望天：“切，这个白痴。”
不过白痴也有白痴的活法，而且这个白痴还不简单，不，应该说是相当的厉害了。
算了，姑且当做是我怕了他吧。
不过他们这么毁坏校舍，云雀恭弥大概会生气的吧？嘛，反正彭格列有的是钱。说起钱，又想起彭格列那群老不死的九代守护者们，断人财路，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好看的。
没过几天就是正月了，想想来了那么久除了里包恩也没见什么人敢动沢田纲吉。想想也是，彭格列的时代继承候选人，彭格列门外部门首领的独子，身边还有里包恩这种护犊子的一流杀手护着，哪个不长眼的敢对他下手？让我呆在这里这么久，感觉一点意义都没有。
好想回巴里安啊……
虽然在那里也不见得我会过得更好，没有所谓友情亲情爱情，就连最简单的信任也没有，每天还得防着王子那样的变态会不会捅你一刀，但总归是个适合我生存的地方。
物以类聚，人与群分。异类只能和异类呆在一块，变态只能和变态聚在一起。我觉得这样的生活适合我，这就够了。可惜斯夸罗那边始终对我打上去要求换人的报告置之不理，就算当面说也会暴躁起来毁了总部那边的器材……
而里包恩这边依旧警告我不准靠近他的宝贝徒弟沢田纲吉但也不能让他离开我的眼皮底下，大概是因为怕我哪天心情不好或者得到了巴里安的命令一刀宰了彭格列九代认定的继承者。就像彭格列总部那边看待巴里安一样，我们也不待见彭格列的那些家伙们。迪诺他已经彻底放手不管了，里包恩也是算定了我和迪诺的那点交情不会真的弄死迪诺，但是他的另一个徒弟却有和迪诺一样喜欢拯救失足少男少女的圣母病，真怕哪天和迪诺一样闹着要拯救我之类的，他也会烦恼的。
我觉得他真的是想太多了，冲着他是那个人的血脉，我也不会下死手的。
其实说白了，我在所有人眼中都不是那么的重要，只要不背叛彭格列和巴里安，不闹出什么大的动静，基本就是处于一种放置的待机状态。
真是要命啊，从各种方面来说。
整日在无所事事的监护中度过，我觉得自己快要变成日本人口中那些喜欢跟踪和尾随的“痴汉”变态了，日本的传统节日正月就是在这种令人抓狂的时候悄悄来临，里包恩给我放了假，用他的说法就是“彭格列是个有人权还可以让你休整的黑手党”，于是迪诺又在这种时候登门拜访了。
迪诺所谓的“登门拜访”的意思就是喧宾夺主鸠占鹊巢之类的，虽然他有带了礼物，但是这不妨碍他把这儿当他自己家一样随意。
罗马里奥在把自家老大扔在这儿后，只说了一句“我家笨蛋Boss就拜托您照顾了”就扬长而去。
把这种白痴放在我这儿，他未免也太过于放心了吧？！我自己都担心下一刻自己会不会宰了这个笨蛋好吗！！！！
就当看不见这家伙吧……我自我催眠。
“说起来，日本的节日还真是热闹呢。”迪诺放下了他的礼物，然后往自己衣服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个信封递到我面前：“给，这里是日本啊，按照日本人的传统，长辈是要给晚辈压岁钱的吧。玛莉娅，新年快乐。”
“……哼！”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恶狠狠地从他手里抽过信封，有钱拿不要白不要，刚好我最近很缺钱。
看我收下了信封，迪诺露出了白痴一样的圣母笑容：“终于像个孩子一样了啊，哥哥我好欣慰。”
我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痴！”
“嗯……用日本人的说法，这算是傲娇吗？”迪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笑得一脸天然的白痴。
不出意料，他又被我狠狠地踩了一脚。
泡茶，给他拿点心，一切做的得心应手。迪诺拆开了他带来的礼物，是一套深红色的和服，光滑真丝布料，艳丽的红色，下摆处是一片春意盎然的花簇，腰封是华丽的金色，这种做工和布料，一看就知道价钱不菲。
有钱真好啊……
他看着我，脸上尽是无声的请求——穿上它吧穿上它吧穿上它吧我想看啊……
我努力平复快抽筋了的嘴角，觉得迪诺能摆出这种介于摇尾巴的大型犬类和街边猥琐大叔表情真是神了。
“不要。”我回答地干脆利落。
“为什么嘛，和服很漂亮啊，玛莉娅也长得很可爱，为什么不穿呢？”迪诺开始卖萌起来。
“太碍事了。”确实很碍事啊，行动起来很不方便。走路都挺困难的，还记得以前朝利雨月的那一套和服，穿上去简直就是把自己五花大绑了送到敌人面前宰割。
看了看迪诺一脸失落，我依旧面无表情：“不过衣服我收下了，你可以滚了。”
迪诺听到后再次笑了起来，瞬间满屋春色。
“那玛莉娅穿一次试试看嘛，穿起来肯定很漂亮，毕竟玛莉娅是亚洲人嘛，说起来玛莉娅是日本人吗？”
“不是。”我再次打击他：“就算你这么夸我，我还是不会穿给你看的，你死心吧。”
最近一看到迪诺就想到以前的事情，就连一件和服都能勾起我不太美好的回忆，这不是个好现象。
“你要是不滚就自己玩，我没空理你。”说着我放下茶杯，拿起我的直刀转身走到庭院，开始我每日的必修课。
迪诺还真的就不打算离开，然后他竟然还开始玩起了对我屋子进行探险的游戏。
于是就是各种摔倒和东西摔碎的乒乒乓乓的声音，期间还伴随着他各种不重复的惨叫。所以说，蠢马一离开部下依旧还是不行啊……不过，摔吧，反正我会把账单给他一份的，刚好最近我想搞个新武器来玩玩。
最后他一身狼狈地扶着门框出现在我面前，我觉得我已经没必要进去看我屋子里的惨况了。
我收起刀，一脸淡定地走到他面前，盘腿而坐：“账单是直接给你还是罗马里奥？”
迪诺盘坐下来的姿势一顿，懊恼地挠挠头，然后又摸出一张金卡：“啊……直接用这个就好了。”
接过，收起来，淡定拿过面前的茶杯喝茶。
“……”
“……”喝茶。
“……”
“你想说什么？”看着他一身狼狈，满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滑稽。
“玛莉娅，你还是到加百罗涅里来吧，我会跟斯夸罗好好商量的，把你放在巴里安我不放心。”迪诺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起来无比真诚。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加百罗涅真的不适合我。”我回答地也无比认真。
“虽然早就预料到结果，但是还是忍不住想问啊。”迪诺的表情很挫败，整个人一下子就像个泄了气的气球。
“无论你问多少遍，结果还是一样。”同样的蠢事我做一件就够了，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呐，我也一样，无论什么时候，你身处什么样的状况，我加百罗涅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我在巴里安无法得到东西，在迪诺这里得到了。
“谢谢你，迪诺。”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迪诺的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