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小食指

9、最后的终结

　　夏阳思绪混乱，一时情难自控，猛地一头撞在医院大门上，等华西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儿子已经断气，她心中一梗，加之原本就奄奄一息，一口气接不上来也就此丧命，段清得知自己和夏阳是兄妹以后早就萌生死志，眼看夏阳离去，她也心力交瘁，又怎肯独活于世，跟着咬舌自尽，殉情而死。
　　段清的死去，给段姬以沉痛打击，她悲伤过度，心说：“一切苦果都是我一个人酿成的，最该死的人是我。”一念未转便撞死在了石阶上。
　　沐周身体垂危，生死不过早在旦夕之间，偏偏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和深爱的女人相继死去，登时感觉生无可恋，所以也自寻短见，终结了性命。奶奶看着儿子，孙子，孙女一一丧命，八十八岁的老人再也支撑不了，倒地就此归西。一瞬间，六人相继丧生，在场围观的小商贩如惊弓之鸟，忙手忙脚的和赶来的医生将六人抬进病房抢救，可惜无一生还。
　　风中梧桐叶沙沙作响，沐如是和夏青岩相对站立，夏青岩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站在面前，但是他再也资格去安慰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哪怕是以父亲的身份。女儿的身子被他在一天之内玩弄了三次，造化弄人，懊悔已经太迟，唯有以死谢罪。
　　沐如是万念俱灰，一天的时间居然能发生这么多事，而这些事每一件都不该是她这个年龄所能承受的，但她却又切切实实的一一承受了。
　　医院中一具尸体被运了出来，向太平间推去，只是这死尸并不是沐周等人中的任何一具，沐如是看着死者额头的伤疤，蓦地想起当初跑出医院去不夜城找夏青岩的场景。
　　护送死尸的护士认出了沐如是，小声嘀咕着：“这女孩不是上午和死者撞翻的那人么？当时吓坏我啦，上午死者送来的时候已经快死了，刚进医院这女孩就和他撞破了额头，血差点溅到我身上。”
　　随行的人员刻意避开了刚才说话的护士，并说：“他可是患艾滋病死的，你赶紧去检查一下。”
　　沐如是淡淡的笑了，寻思着：“艾滋病，呵呵，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夏青岩想起了当时自己贪恋□□，舔舐沐如是额头鲜血，艾滋病是铁定传染给他了。不过此时他对死亡也没有过多的畏惧，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感觉，喃喃道：“果然是命，一死了之，下辈子做个好人。”
　　沐如是站在风中静静的等待死亡来临，对她来说，这时候死亡是那么美好，那么令她向往。
　　医生和小商贩又赶了出来，他们担心沐如是和夏青岩会想不开自杀，于是将两人打了镇静剂，暂时稳住他们的情绪。两个星期后，夏青岩出现发热、咽痛、盗汗、恶心、呕吐、腹泻、皮疹、关节痛、淋巴结肿大及神经系统症状，经诊治确认为感染了艾滋病。
　　奇怪的是，沐如是却没有这些症状，医生反复检查，最后得出一致看法——没有感染艾滋病，只是，她怀孕了。
　　在病床上，沐如是每日都做着噩梦，这一夜她的脑海中又闪现出夏青岩舔舐她额头鲜血的一幕。她想，或许那个艾滋病患者的血都被夏青岩舔的一干二净，因此自己并未感染艾滋病，呵呵，多么戏剧化的一幕！
　　沐如是的泪水打湿了长发，她闭上眼，仿佛听到奶奶说：“幸福大抵相似，不幸，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