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烂了》奈菲尔

53、 第十九章：心花凋落，满地尘埃（二）

　　苏柏转过身去，目光沉沉地看向华清。
　　华清愣在门口，不敢去看他沉默的眼神，可有忍不住偷偷撇去余光。
　　她以为，没有他，她也能好好地生活。再见他，她忽然觉得，他和她分开了好像几个世纪。

　　苏柏看着她，并没有出声。
　　华清好像是要被他那双眼给吸了进去，她挣扎着走向他，不确定他会不会生气。
　　她想，还是先请罪吧。他总不会伸手打笑脸人吧，何况如今他是皇上。

　　走近了，华清垂头丧气:“三爷。”喊出口，华清就知道不好了。可也没办法挽回，她只能耷拉着脑袋任君发落。
　　不想她还喊他三爷，仿佛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

　　久久没听他出声，华清心咯噔一下，心想完了，死罪也不够治了。
　　她扑通一下，跪下。这一跪，她痛地直咧嘴。
　　苏柏没想自己稍稍走神，她就跪地上去了。就动静他也能想地出她有多疼，低头看她，她拧着眉，强忍痛意的样子，他莫名地起了几分恼意。想也没想就把她拎起来，重重地摔进他坐的那张铺着虎皮的软榻上。
　　苏柏的力道看似很大，实在他拿捏地很好，华清并不感到疼。

　　华清还是被苏柏的动作惊到了，她傻傻地看着他，摸不准他生气还是不生气。
　　为了不再次惹恼他，她直挺挺地躺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苏柏跪下来，温暖的手勾着她的下巴。
　　那种感觉像是电流击过，华清浑身战栗颤抖，又不敢让他察觉。她只能咬着牙，强压着那种电击的刺激。

　　他不阴不阳：“玩得可好？”
　　华清委屈，哪儿还玩的好啊，也知道自己每次说谎都被揭穿，她也不装了，委屈：“不好。”
　　苏柏挑眉，拉长声音：“不好？”
　　“嗯。”
　　苏柏显然不打算放过她，重复：“真不好？”
　　华清也郁闷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听什么，只好闷声说：“好，很好，好地不得了。”
　　“嗯？”这会子，苏柏的尾音拉得更长了，还有些向上扬起。

　　华清怒了，心想你是皇帝又怎么样，老娘我不伺候了。她用力拍飞苏柏的手，气哄哄地翻身就要下床。
　　苏柏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她，随即着覆了下去。
　　华清急了，口无遮拦：“苏柏你干什么？”
　　苏柏愣了一下，眼角的笑意渐渐延伸。

　　为什么总祸从口出呢。华清有想撞墙地冲动。别人吃一堑长一智，她好像还退步了。
　　华清深深地鄙视自己，那些坑都白摔了，痛了也活该。

　　苏柏轻轻地抚摸她，看她清瘦了些，咬牙切齿：“不懂地照顾自己，还敢给我胡跑。”
　　华清很想翻白眼，心想我不跑还看你娶老婆啊，是不是还要送上祝福啊。
　　她气呼呼地哼了声，别了头。

　　苏柏心想还敢给我摆脸色了，看我不收拾你。他故意沉声道：“郑华清……”
　　其实，苏柏什么都不说，只要摆出一副千山暮雪的冷漠表情，华清地吊样就立马缩回壳里。苏柏只叫了一声，华清就举旗投降了。她不甘不愿地回头，“干嘛。”
　　“胆儿肥了啊，敢跟我叫板，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动你？”
　　华清低头，“爷要罚我，我不得不认罚。”
　　苏柏凝睇她，心想认罪态度还挺好。他问：“这次你想我怎么罚你？”
　　华清嘀咕，你要惩罚她，她还有的选择吗。

　　苏柏把她的小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大方道：“你来选择。”
　　华清眼睛一亮，巴巴地问：“那能不罚吗。”
　　苏柏哼了声，没任何商量余地：“不能。”

　　华清精神登时泱了，垂头丧气，心里已把苏柏骂了数遍，也早忘了今天想起的那一幕。
　　打了她一棒，苏柏又抛出一颗糖：“不过，可以酌情商量。”
　　华清双眼一亮，巴巴地望着他，心想还有这等好事？不过她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苏柏笑地有几分邪恶，“十个板子，你犯的事儿既往不咎。”

　　华清无法想象十个板子是什么概念，她只晓得一定会很痛很痛，说不定会皮开肉绽。一想那个场景，她浑身打颤。
　　苏柏一副莫可奈何状，“我也没办法了，如果你想眼睁睁看着你朋友死去的话，我是不会在意的。”
　　思考了半天，华清才问：“你不是皇上吗，你怎么能草芥人命？而且登基不是大赦天下吗，他又没犯事。”
　　苏柏冷哼：“拿我的玉佩招摇诈骗，这一条是不是死罪？”
　　华清一愣，不想他一点也不留情。她咬牙豁出去：“玉佩是我给他的，不管他的事儿。”
　　苏柏脸色就不好了，拿眼睛瞪她。心想，我给你的玉佩，你不好好留着居然还敢拿去送人，我不治他我还是九五之尊吗。

　　华清也不甘示弱，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要么死要么活，不过眼前的情景，死的概率高一些。
　　苏柏咬牙切齿：“郑华清，您好样儿。”
　　说完，甩开她，负手摔门而去。

　　华清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她在搞哪般啊，为哪般要惹怒他啊。不就十个板子吗，又死不了，为哪般不答应啊。答应了，说不定他没下黑手呢？
　　华清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急忙起来追出去，哪儿还有苏柏的影子。

　　她找了一圈，没发现他本人，却看到轻摇。华清喜滋滋跑过去，“轻摇姑娘。”
　　轻摇看到华清，就要见礼。
　　华清急着找人，扶住她问：“三爷呢。”
　　轻摇愣了一下，想纠正她，又有点不敢。皇上刚出去，脸色很不好。
　　华清也意识到自己口误，掩饰地笑了声：“我说皇上，他人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轻摇无语望天，心想，华清姑娘啊，你怎么惹得皇上我不知道，皇上很生气就是了。轻摇不敢明目张胆问，或许一开始她看的不清楚，才会对华清有所误会，现在她看得明明白白。要说这个世间还有谁能和华清相提并论，怕也就只有沈家七小姐，可惜……

　　华清也不指望轻摇能告诉她，她四小瞧了瞧，这么小丁点儿地方，要找一个人不难吧。
　　给自己打了气，华清一个地一个地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最高的那处拐角寻到了。
　　华清过去，扯了扯他衣摆，苏柏不理，目不斜视地望着远方。
　　她弱弱地喊：“三爷，要不，你赐我二十板子？”
　　苏柏没好气地哼了声。
　　华清再接再厉：“我绝不抗议的。”
　　苏柏冷声问：“他对你那么重要。”
　　“当然了。”
　　苏柏侧头，冷冷地看着她。华清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贼贼地贴近他，“你不知道，他救过我啊，要不是他，我肯定会很惨。”
　　“为什么把吊坠给他？”
　　华清尽量把自己姿态放低，语气可怜，“那个那个我欠了他很多钱嘛。”
　　苏柏不买账，“你欠我更多，也不见得抵债。”
　　华清心想，那能一样吗。深怕说不好听地连累小栗子，她试探着问：“那我用自己还债成不？”
　　苏柏凝睇她，许久才说：“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华清：“……”

　　失去苏柏的信任，她会死地……很惨……
　　华清急了：“三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苏柏默默别了脸，“你又不会死。”
　　“可是……”
　　苏柏：“你竟为了他自愿挨板子，那好，我们先去领了罚，那事回头再说吧。”

　　华清默默地跟着他，被他领着七弯八拐，后又上了车，最后来到一处华丽的宅子。姑且认为是他暂时落脚处。华清被直接带到他住的那间屋子，她还以为会奢侈华丽，不想竟很低调。
　　华清瞄着摆设，弱弱地问：“那个，什么时候……”领罚……她说不出口。
　　苏柏只看了她一眼，扔了一套衣服给她，“先换上。”
　　华清看着低调奢华的裙子，茫然地看向苏柏，这是给一颗糖在打一棒的节奏吗。

　　他气头上，华清不敢多言，默默地拿着裙子去换。换了出来，他目光在她身上留了一会儿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苏柏这样，很让她不安。她宁愿要动手就早一点，这拖着绝对是折磨。好几次她都想出声提醒，可看他心不在她这儿，她不胆去打扰。
　　也不知是不是精神虚耗过度，她开始犯困，头一扎一扎的。

　　苏柏看了一眼，对她招手：“来。”
　　华清迷糊地过去，站定等待他吩咐。
　　苏柏拍拍软榻，示意她：“坐这儿。”
　　华清心想，她一个待罪之身还有此等待遇？她磨磨蹭蹭。
　　苏柏没好气：“不要考验我的耐心，你知道我耐心一向不好。”
　　华清坐过去，苏柏不再理她，继续翻着他的册子。

　　太困了，华清撑不住，眯着眼就睡着了。
　　苏柏抬头，目光久久地落她身上。耳边是皇后的话，皇后问：“张家姑娘知书达理，有母仪天下风范，你为什么就……”
　　他语气平平：“朕的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清儿。”
　　皇后气得发抖，她喜欢华清没错，那也是建立在儿子喜欢她的份上。可要立她为后，皇后无法接受。皇后也只以为苏柏此举是因为沈七，她说：“我知道你对沈七眷恋，可你们已经天人永隔了，你还不肯醒来吗。你护着的宝贝儿，她只是一长得像沈七的，你怎么就不醒醒呢。”
　　他不能对皇上说华清就是沈七，只不过失去了他们的记忆。
　　皇后气得要死，他也不松口。皇后退步:“你不肯立张家的为后，清儿身份低微，朝臣绝不会答应。所以，立后的事拖一拖吧。”
　　苏柏想笑，他立谁为后和朝臣有什么关系？如果他的能力只够利用女人来平衡局势，这个皇帝他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看着熟睡的华清，苏柏有想掐死她的冲动，这个女人太能气人了，跑了不说，他能给原谅，居然拿他送她的吊坠随随便便就送人了，不给她点教训看来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可一看她受委屈，他就舍不得了，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

　　想着心烦，合了书走出去。
　　左宗祥在门外守着，看到皇上出来，立马迎了上来，“皇上，饭菜已经备好了，现在呈上来吗。”
　　苏柏：“稍后。”
　　左宗祥：“……”
　　苏柏不理他，往前走去。
　　左宗祥默默跟上去，心想这演的哪出戏？刚吩咐要上吃食，才一个转眼功夫就变了卦。左宗祥还以为他们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华清又惹了老大，摸摸为苏柏抹了一把泪。
　　可他不知道，华清此时睡地正酣呢。

　　去了书房，翻了好一会儿快马加鞭送来的折子，有好几个是有关封后的。
　　苏柏冷哼了声，陪着的左宗祥抹了把冷汗，也不知什么事惹到了他们老大。不过用脚趾都能想到，如今能惹到老大的除了那些不长眼的天天递折子强调后宫不可空虚。左宗祥想，那些大人们脑子也不傻，为什么就看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若想立张家的姑娘，婚事还一拖再拖？就算张家姑娘进宫，走到头也最多爬到贵妃之位，那已经是很乐观地。

　　左宗祥试探：“那个小栗子好说歹说也救过姑娘，这样是不是……”他想说不厚道，苏柏斜了他一眼，他就乖乖闭嘴了。
　　苏柏接话：“你是想说朕没人性？”
　　左宗祥叫苦，他绝对没这个意思。可眼下，皇上认为他有这个意思就是这个意思，辩解也没用。左宗祥底气不足：“皇上，我没这个意思。”
　　苏柏：“你什么意思朕还是明白的。”
　　左宗祥想，皇上您不明白。
　　苏柏像是累了，挥手：“罢了，念他救过清儿，免了他。”
　　左宗祥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心想皇上您英明。
　　接着，苏柏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哼哼，居然肖想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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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醒来的华清，茫然了好半天才记忆之前的事，急地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
　　轻摇看到了，心想我的姑奶奶，你这样出去是想皇上废了我的节奏啊。
　　轻摇追上去，“华清姑娘，你的鞋子。”
　　华清低头，果然没穿鞋，就说凉飕飕的，原来……

　　华清很不好意思回去，穿戴好了，她问：“三爷呢。”
　　轻摇：“……”
　　“我说的是皇上，他人还在吧。”
　　轻摇无语，心想皇上人不在天下不大乱？呃……她都想了什么。亏得是心理活动，若和华清姑娘一道说出来，还不知道她这条命够不够砍。
　　知道她误会了，华清又道：“我是说皇上他还没回宫吧。”
　　轻摇抹着汗：“皇上在书房。”
　　华清不是矫情的，也从未想要劳师动众，她点头：“行，我知道了。”

　　只一眨眼功夫，华清就不见了。
　　轻摇：“……”她才是习武的好不好？

　　来到书房外，为了找存在感，她重重地咳了两声，结果这一咳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导致尚在讨论重要事件的苏柏奔了出来，扶着她一脸担心，“怎么就咳了？睡前不还好好的吗。”
　　华清想说没事，她就刷了一下存在感，也许报应了。
　　咳地太激烈，她脸憋得通红。

　　苏柏什么也不顾了，对着左宗祥说：“传大夫。”
　　左宗祥也不敢耽搁，立马吩咐下去。
　　这短短瞬间，苏柏已经把华清公主抱踏入书房小心地放在软榻上。
　　看着所有人为她忙碌，她很想说别折腾了，可她一说话就咳地更厉害了。
　　苏柏板着脸：“给我闭嘴。”
　　华清：“……”想说话也很困难啊。

作者有话说

　　都是裸奔，最近都没捉虫了！感觉，时间为什么那么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