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烂了》奈菲尔

14、第五章：发现与之被发现（三）

　　今天是个大晴天，一早就听伺候她的丫鬟青梅说今天他们三爷招待客人。华清便起了摸去他书房的想法，说不定能在他那儿搜出蛛丝马迹呢。
　　抱着这个心思，莫约他去接待客人之时，她偷偷地往他书房摸去。

　　苏柏正陪着罗子言，回头就看到这样一幕。华清贼头贼脑往他书房摸去，他挑了下眉。
　　罗子言疑惑：“萧兄，你笑什么？”
　　苏柏敛了笑，表情恢复惯有的冷然。他说：“瑟瑟已经十六了，明年该完婚了吧。”

　　罗子言皱眉，不是不喜欢萧瑟，实在是那女人占有欲太强，若完婚，婚后想纳几房美妾，绝不可能。他不想一辈子被一个女人吃死，何况还是萧瑟这种女人，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当菩萨一样供着。
　　他也清楚，当今皇上赐婚，他绝无逃脱的可能，就像将军府的沈容，遑论他威武不屈，还不是君让臣娶臣不得不娶吗。
　　他已经预见未来一片灰茫，若今皇上能收回成命，他一定吃斋拜佛好生供养。

　　想着萧瑟，便无端想起郑华清，那个小丫头有些意思。
　　如果能把她弄回去，枯燥的生活会很有趣吧。
　　他打量苏柏几眼，似不经意地说：“咦，你身后那个小丫头生病了？”
　　苏柏并不跟他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劝你莫打她的主意，别说萧瑟收拾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罗子言抖了抖，不服气：“区区一个丫头，难不成你还想纳她在身边？”
　　“有问题？”
　　罗子言笑：“萧兄有所不知，她誓不为妾，所以你的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苏柏巍然不动，反问：“你若能说服萧瑟，让个麻烦给你何妨？”
　　罗子言顿时就泱了。

　　萧瑟，再见萧瑟。
　　他下半身的幸福，莫不要托付在那个霸道女人身下？

　　摸进书房的华清，在书架前兜转，没找到一本有用的。她边翻边嘀咕，他自己都不治疗么？还是不在乎？
　　华清立时否认这个想法，那个比命还重要，他怎么会放弃治疗？

　　“你找什么。”
　　她找得认真，不防有人，忽然被人猛一拍后背。华清几乎要叫出声，她回头，看到一张好看的陌生的面孔。一身华服繁装，绝不是一般女子所能穿戴得起的。
　　华清眼也不眨地盯着来人看，虽说不倾城倾国，这清秀的模样，说不定会有人好这一口。如果把她送上苏柏的床，也不知道小苏柏会不会感兴趣。

　　“你在这做什么？”来人气势凌人。
　　华清好不怯场：“你又来做什么？”

　　许没被人无礼过，华服女子不客气，冷笑：“本……这座别院，本小姐想上哪儿就上哪儿。你这个野丫头也不知哪旮旯出来的，土包子一个。”
　　难道是苏柏的姨娘？或者即将进门的夫人？
　　华清惋惜，人不可貌相，看着清秀可人，出口成脏也太损魅力值了，苏柏那个变态不会喜欢的吧。

　　华清苦恼，这样的不喜欢，那样的也不喜欢，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呢？难不成……她……这样？
　　她激灵地摇头，若他对她有那么一点好感，也不至于处处为难她。

　　华服女子上下打量着她，不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可知道，只要我想，没人不敢告诉我。”
　　华清不买账，不屑道：“你还能比天皇老子还大？”
　　华服女子被华清说恼了，她还没见过像华清这野蛮女子。看这样，应该是别院的。她一惊，不会是三哥身边的妾吧，还是宠妾那种？

　　她问：“你是我三哥的女人？”
　　遑论华清无视节操，华服女子直来直往地问话，华清也经不住别扭。
　　“难道不是？”
　　“怎样才算？”华清把问题丢回去。以为，对方会含蓄一点，不料她又错了。
　　华服女子美目一挑，故意以过来人身份自居教导：“就是……就是被他抱了摸了亲了。”

　　这就成他女人了？她不但被抱了被摸了被亲了，还被……睡了。
　　好像，好像初见，他就说她是他的人。
　　华清闹糊涂了。和不要脸的人说话还真累啊，唯有的办法就是更不要脸，她好像还欠火候。

　　华服女子还想教训她，门外丫鬟喊话：“八小姐，三爷让你去上房。”
　　华服女子恶狠狠剜了华清一眼，扭着腰气呼呼地走了。

　　华清不敢久留，揣上一本书皮印着‘山海经’小册子，偷偷摸摸地回到自己住的屋子，把门关上了，才松了口气。
　　躲在屋子里，粗略翻了下，让她大失所望。
　　做贼一样偷摸过去，就为找这样一本毫无用处的书？

　　于此一时，萧瑟到了上房，看到罗子言，没好气剜了他一眼，才扭着腰走向苏柏，做出委屈的模样。她哭诉：“三哥，你要为我做主啊，你房里那个贱妾她简直目无尊长，在你书房偷偷摸摸也不知翻什么，这也罢了，说不定是你吩咐她找什么呢，可她……”
　　苏柏余光瞟到罗子言，尴尬地避了一避。
　　罗子言干脆无视萧瑟的哭诉，头偏向一旁，目光看向门外。不用问也知道，这世道，只有萧瑟欺负他人，哪有被人欺负的道理？想必苏柏，不，萧楼一样清楚。他虽目视门外，耳朵却竖起来，想听听苏柏的发落。如果，他为了萧瑟把郑华清打发，也挺不错。

　　罗子言并不知道苏柏的想法，他琢磨着，这惹是生非的妹妹，还是早点儿嫁了好，留着也是‘祸害’，祸了别人，害了自己。
　　至于萧瑟所说的被人欺负，他压根儿不信。至于华清么，也是不容被欺负的主。萧瑟在那儿讨不到什么便宜，华清虽说迷糊了点，思维活络了点，也是绝不会去得罪人，若说哪天她把人给杀了，一定被逼到了绝境。

　　萧瑟哭了一会儿，泪都没落一滴。
　　罗子言撇了撇眼，演技委实差了些，连只有两面之缘的郑华清也比不过。要不是身份摆在那儿，他都要怀疑，萧楼和萧瑟是一个爹妈生的嘛？

　　萧瑟委委屈屈：“三哥，那个下作的欺负我，你也不为我做主。三哥，我再也不爱你了。”
　　苏柏默默地想，你活了十几年也不见得多爱他。

　　萧瑟见苏柏沉思的神情伴着几分笑意，她也恼了，跺脚道:“三哥，你……你还笑我……我不活了。”
　　苏柏自觉去看罗子言，罗子言嘴角略抽，想笑又不敢笑。他想，萧瑟，你这台词也太千篇一律，除了你那个宠你的爹，怕没人会信。
　　苏柏说：“那就……死几日吧。”
　　萧瑟：“……”
　　罗子言：“……”

　　苏柏拍了两下手，一个娇俏的小丫头娉婷走来，微微伏身，“爷，有何吩咐？”
　　苏柏递给她一个眼神，又在桌上划了两笔，那丫头就退了出去。

　　萧瑟不干了，她家三哥从来都向着她，今天竟因一个下作的贱妾说伤她的话。
　　罗子言掂量了下，郑华清莫不就是传闻中的真命天女，专克萧楼而来？他越想越觉有理，那么，以后算不算握住他一个把柄，或软肋？

　　萧瑟问：“三哥，你要她去做什么？”是不是去处理那个贱妾？
　　苏柏抬眸瞧去一眼，他这妹妹搅蛮任性，他如何不了解她那点小性子？想着能让她吃瘪，那丫头好样儿。他慢条斯理道：“自然帮你做事。”
　　萧瑟高兴，撒娇道：“我就知道三哥最疼我。”
　　苏柏点头：“知道我疼你也不收敛点你那臭脾气？”
　　萧瑟才不管苏柏是不是话里有话，她问：“三哥，你要怎么处理那贱妾？要不让我去动手吧。”
　　苏柏说：“处理她？不是你不想活了么，我才出动人手给你去寻找几乎绝迹的假死药……”
　　萧瑟：“……”假死药？她三哥竟派人去寻假死药而不是去处理那个贱妾？她的笑僵在嘴边，愣愣地望着苏柏，摇着头想，不可能，不会……
　　萧瑟抓狂，尖声大叫。

　　苏柏果断地起身，抛给罗子言一个你好好哄吧我做这一切都为着你的眼神施施然走了。
　　罗子言岔气，若不是地位悬殊，他真想一脚踹上去。有这么坑的人么，自己惹了事，他女人惹了事，收拾摊子的是他罗子言。

　　他笑着走向另一个院子，身后是乒乓的打砸声，还有罗子言的劝哄声。
　　踏进她住的院子，她那个屋子房门紧锁，看门的丫鬟见他来了，微微曲躬，道：“三爷，华清姑娘正午休呢。”她想说我去通报，瞧着主人的脸色，立时低头。
　　苏柏仿佛没听见，跨着步子走进去。

　　轻轻推开门，没见着人，往里走去，就见她躲在偏阁，桌上摆放着几本书，她就付在案几上，也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他走过去，见她脸下还压着一本书，露出一小半。他抽出来，书皮上赫然标着‘男女经典招式大全’。他的脸色瞬间就黑了，她居然看这类书？

　　书抽走，华清就醒了，看到他手上那本书，整个人都有点筛糠了。
　　真是天要绝她吗，先前遇到那个故意刁难的女子，现在她都躲回自己住的屋子钻研‘功课’，苏柏不打招呼自来，还有那个死丫头。听说，女人就要三从四德，守规矩，戒奢戒躁戒淫戒妒，尤其淫，那是要浸猪笼的。越想越绝望，华清都不抱希望了。

　　苏柏饶有兴趣地翻阅着，偶也皱个眉。余光瞟着她，她交错着手，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等待发落的苦脸相。
　　他想，是不是该找个嬷嬷教教她这方面的知识？免得自己钻研走火入魔。

　　他说：“这书，我没收了。”
　　如果没收书能免去惩罚，别说区区一本书，就是一扎拉她也给弄回来。她点头说好。
　　他说：“这些姿势，你看明白几个？”
　　“挺难。”
　　“想学？”
　　华清为难，经过剧烈地思想斗争，她很不甘愿点了下头。
　　“为什么学这个？”
　　“觉得好玩。”说实话死得快，形势她看得很清楚。
　　苏柏玩味：“好玩？”
　　华清讪笑，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对。
　　“我教你如何？”
　　华清结巴：“还是算了吧。”
　　苏柏脸色不好看，紧紧地盯着她，随时都有可能扭断她脖子。
　　“三爷金贵之躯，怎能……怎能……。”
　　“郑华清，你若敢欺骗我一个字，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华清欲哭无泪，结结巴巴招了。她没说一个字，苏柏脸色就沉一分。

作者有话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