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鬼》半棵树

14、被吓晕的魔

　　这是个天朗气清的午后。
　　古堡内的某处房间，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大半的日光，氤氲着咖啡的香气，半透亮的屋子里一片安然娴静。
　　当然，如果忽视那若有似无的悲鸣的话。
　　那一声声细微的低鸣像极了猫吟，虽较之猫吟更为喑哑，却有着更甚于猫吟的让人抓狂的功效。
　　常言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而骄傲如莫斐斯自然是会选择前者。
　　“……闭嘴！”
　　一声断喝，效果立竿见影。
　　只见那颗硕大无比的脑袋动了动，老实地没有再发出恼人的声音。
　　许是那蜷缩的模样太过可怜，莫斐斯竟觉得有些愧疚：“你……”
　　然后愣是“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倒是那一副笨拙的样子让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满心的哀怨也在瞬间淡了不少。
　　“……你笑什么！”竟然敢嘲笑他，莫斐斯少年气红了脸。
　　“唔唔，我是呛着了……”捂着嘴猛摇头，似是怕他不信，芜还死命地咳了起来，“嗯咳咳！”
　　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莫斐斯显然不信，但见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架势，不由厌恶地皱了皱眉，道：“行了行了，别把肺给咳出来了！”
　　说着还离远了些，芜也没介意，配合地止住了咳声，却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看上去倒也没之前那么惨白了。
　　“那个，我有个疑问，魔核，是什么？”
　　瞪大了眸子，莫菲斯差点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花瓶：“什么！你竟然不知道！？”
　　呃……他应该知道么？
　　“好吧，我是不知道。”讪笑了几声，芜摆正了表情，老实道。
　　“哼，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找魔源做什么！？”
　　“……不是我！”被那警惕的目光来回审视着还真有点压力山大，芜赶忙解释以证清白，“是有人说我需要一个东西，但没说是什么……真的，芜
　　也从不说谎！”
　　好吧，说从不说谎本身就是谎话。
　　又盯了他好一会儿，莫菲斯这才不紧不慢地回到最开始的问题，“魔核，说来话长，这要从魔界伊始说起……算了，我还是长话短说，就你那豆大的接受能力。”
　　……得，自己不想说就不想说，他又招谁惹谁了，平白遭人嫌！
　　当然，这些现在芜只敢在心里这么说。
　　而就在芜腹诽的时候，莫菲斯已经开始了：“魔核，魔力聚集形成的结晶，而魔源是有生命的魔核。”
　　“……哇哦，好精辟！”大张着嘴，芜作膜拜状。
　　“哼，自然，跟你说话的可是莫菲斯。”对于芜慢半拍的举动，莫菲斯自动把它归结于被自己的智慧惊艳到。
　　嘴角一僵，芜不知道，如果他在了解了自己真正的潜台词之后是不是还能这么趾高气扬。
　　……哇哦，好简洁，没听明白！
　　不过，举手，他还有疑问。
　　“说。”莫菲斯好像心情很不错，睨了他一眼，倒也爽快。
　　“请问我会成为哪种魔族？会有人形吗？会跟帅气吗？我会有魔法吗？我……好吧，就第一个问题。”果然，冲动是魔鬼，而激动则是会得罪比魔鬼还魔鬼的莫菲斯。
　　“哼，莫菲斯必须承认，你很天真。”
　　“……”他敢举四只腿保证，这绝对不是夸奖。
　　“另外，这块魔核的魔力只够把你变成魔族。”
　　“……”意思是他将会是没有魔力的魔族？
　　让他想想，没有人形＋不帅气＋没有魔力＝丑＋零战斗力＝矮穷挫＝他还是死了吧……好歹他是一只有五成几率的帅鬼，有不错的隐身技能，外加零负担，怎么想都是做鬼更有前途。
　　“……你想干什么！”揉了揉胳膊，莫菲斯只觉得浑身上下起了无数层鸡皮疙瘩，“有话好好说！”
　　瞧那肥头大耳，那一对圆溜溜的小眼珠，这咧嘴的表情真是有够惊悚。
　　“嘿嘿……”捧着爪子，芜更是笑得一脸荡漾，“那个，总觉得对不住你，不如你把那什么魔核拿回去吧，这样我也心安点！”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莫菲斯白了他一眼：“要是能拿回来我早动手了，还用得着你说！”
　　说着，还伸手对着芜的心脏做了一个剜的动作。
　　嘶……双手互胸，芜吓得后退了一步，真没看出来，那白净的小脸恐吓起人来倒也挺狰狞。
　　只是，瘪嘴，这到底算什么啊。
　　魔族，鬼，魔鬼？
　　得，他算是在异形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还坑爹地没有附加属性。
　　“那我啥时候会变身？”睁着星星眼，请满足他最后一个疑问吧，看在他被命运无情捉弄的份上。
　　眼角抽搐地看着那已经变成一条缝的姑且算是眼睛的部位，莫菲斯拿过早就准备好的镜子，迟疑地送到芜面前：“难道……你就没发现，你已经在变了吗……”
　　勉强透过眼缝，芜总算看到了此时的自己。
　　嘴巴张大，张大，再张大，然后，“啊……！”
　　于是，芜光荣地成为可有史以来被自己吓晕的第一人。
　　不，是第一只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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