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劫》也佳

12、第十一章

　　之后的几天里，沈缘跟老叶挨个挨个的把纸箱里东西都重新摆在宅子里了，弄完沈缘家的宅子，他们便去了沈缘姑姑家。
　　不过，那个皮箱还真是让他们好找。按照沈缘姑姑说的，在衣柜的最里面那一格里，可是什么也没有，这让沈缘开始怀疑姑姑那的确是说的胡话了。不过还是老叶细心，他让沈缘再看看衣柜里有没有暗格什么的。结果，还真让她们发现了，衣柜最里面的一格里，的确有个暗格，沈缘翻东西时劲大了些，竟然把里面那层木板给推到了。
　　让她惊讶的是，里面居然真的有个小皮箱。沈缘本着好奇的心理，打开了。可是里面除了珠宝首饰便什么也没有，她奇怪姑姑为什么让她把这箱珠宝毁掉呢？沈缘想留着，这么好的东西毁了多可惜啊！看来姑姑还真是说的胡话了。惹得老叶还说她真是贪财鬼。
　　晚上回到家时，沈缘把皮箱暂时放在梳妆柜上了，说等她洗完澡出来再收拾。老叶本能的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没想到，多年前自己客户身边的那个漂亮女人居然是沈缘的亲姑姑，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在异国街头他第一次看见沈缘就对她格外的注意了。
　　他把里面的珠宝全部拿出来，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暗格，就像这个箱子也是放在暗格里一样的。老叶估量了一下这个箱子，高约十五厘米，宽约二十厘米，长约二十五厘米，底子很厚，大概三、四厘米。突然老叶发现蹊跷之处了，其他的三面都是皮革，唯独底部那一面是一块黑布，摁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敲了一下，咚咚咚空响，里面肯定有东西。
　　老叶找来一把小刀子，起开那块布，布下面是块木板，他又用刀子撬开木板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了一层小本子。他拿起面上的一本，随意翻了一页。
　　这上面的内容证实了老叶心里想的，他庆幸自己先一步看到了，不然，这个对于沈缘来及，无疑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老叶拿出了夹层里所以的东西，填了一层报纸在里面，把木板放上去，卡好那块黑布，将首饰又全部轻轻的放进去。
　　他将取出来的那些东西全部放进他的公文包里。
　　洗完澡出来的沈缘坐到梳妆台前，准备来看看这箱子首饰，老叶坐在床头看书。
　　“叔叔，你看这对耳环怎么样？现在这样的翡翠已经很难买得到了、、、、、、我上次跟依依去珠宝店给蓝月挑礼物，就一对一般的翡翠耳环都漫天要价呢、、、、、、”
　　老叶看着沈缘耳朵上戴着的那对吊坠翡翠耳环，颜色十分漂亮，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翡翠，他又不禁笑了笑。
　　惹得沈缘以为再笑她戴着不好看呢，连忙问道：“不好看吗？”
　　“好看！我在窃喜罢了，能让我遇见你这样的女人真是我的福气、、、、、、”
　　“这么好看的翡翠耳环，我竟从未见姑姑带过它、、、、、、”
　　老叶想，审美品位也是会遗传的呢，老叶见着她姑姑的那次，她就带着这对耳环，他还夸赞了她品位好呢。
　　沈缘跟老叶从墓地回家时，接到了王唯打来的电话，她在半路就下了车子。
　　咖啡厅，雅间里，王唯正在等沈缘。
　　“小缘，言晖公司的股份我已经转手了，喏，这个给你！”王唯说着把自己面前的一张银行卡推到沈缘面前。
　　“是按我说的给的吗？”
　　“是，按你说的，我留下了三分之一的管理费。”
　　“这就好！那个、、、、、、他不知道吧！这个钱的事？”沈缘低着头问，她把卡放进钱夹里。
　　“他不知道、、、、、、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王唯顿了一会没说话。
　　“什么事？”沈缘问。
　　“言晖、、、、、、他住院了，小缘，我知道他跟你分手的原因了、、、、、、梁秋告诉我的，他怕你跟他会受连累，他的公司那时候资金出了很大的问题，一旦破产，他会负很大一笔债务的、、、、、、哎！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当时你已经知道了他公司的情况，不然，你也不会走之前还给我一笔钱，让我去帮他、、、、、、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钱是你的、、、、、、”
　　“谢谢你！”沈缘说。
　　王唯喝了一口水，“小缘，言晖他、、、、、、是胃癌！”
　　沈缘一下子惊呆了，胃癌！怎么会、、、、、、他看起来很健康的啊？
　　“几期？”沈缘问。
　　“哎，所幸算他运气好，是早期，一个月前检查出来的，梁蓝月婚礼的第二天、、、、、、”王唯道。
　　沈缘依旧眉头紧蹙，谢言晖，你怎么那么没用！分手了你也要好好的呀！哪怕是活给我看、、、、、、
　　王唯看沈缘许久不说话，他又道：“小缘，你、、、、、、”他的话还没说完，沈缘便道：“他在哪家医院？”
　　“费利私人医院！”
　　“依依要走了，大概明后天吧！”沈缘说。
　　“哎，我不知道她、、、、、、我是真的没发现、、、、、、耽误她了，我对不起她”王唯一脸歉疚的样子。
　　“不怪你！你去机场送她吧！就当给她一个多年单恋的历程画上一个句点。”
　　“我会的，你会去吗？”王唯问。
　　沈缘说：“她最期望的人不是我、、、、、、”
　　其实，在这件事上面，谁也没有错，沈缘这样想。王唯爱着的那个人，沈缘见过他。她跟王唯家在一个小区，从小在一个学校上学，父母也都互相认识。从小学到高中，每次放学、每次放假，他们都是一块回家的。之于那个人，那是高三上期的时候，沈缘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在放学的途中，那也是沈缘最后一次见到他。那个人比他们大几岁，具体多少岁王唯没有说过。
　　周五的那天下午，沈缘同往常一样在学校门口就跟宋娜与梁蓝月道了别，她们的家分别在不同的方向，她跟王唯一起坐公交，他们家距离最近的公交站有大概二十几分钟的路程。
　　沈缘跟王唯下了车，王唯走在前面，那时候的冬天，比现在还冷，沈缘的校服外面套上一件厚厚的长棉服，是她姑姑以前的，没怎么穿，料子是绸的，她就拿过来穿了，还被宋娜嘲笑她是旧社会的人一样，不过后来也都习惯了，因为沈缘总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像旧时的人。
　　小时候，男孩女孩走在一起，人们不会说什么，但是长大了以后，还是那么的亲密，难免会惹人说闲话。沈缘跟王唯就是这样，但是沈缘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她不喜欢王唯，跟他走在一起没有什么别扭的感觉，王唯也不喜欢沈缘。
　　那天下午，天空是难得的晴朗，老街两旁的树叶早已掉光，光杆的树枝的影子胡乱的印在地上。
　　她跟王唯边走边聊着，只是学习上的话题。
　　走着走着，沈缘还一边说着话，她想问王唯英语作文的题目是什么。但是，她发现王唯停在后面了，她气冲冲的返回去，拍了一下王唯，问他干嘛不走！王唯没有反应，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沈缘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前面只有一些年老的爷爷奶奶们领着幼儿园放学的孙子孙子在缓缓的走着，另外，还有一个帅气的男生，大概是大学生了。
　　那个男生走了过来，他走到王唯面前，拥抱他。直接忽视了一旁惊讶的已经石化的沈缘。
　　他说，唯，我要走了，你，要等着我。然后松开王唯，转身疾步离去了。王唯没说话，看着那个男生离去的背影，一滴泪水从脸颊划过。
　　王唯似乎很坦然，他知道沈缘当时有些惊讶。他告诉了沈缘他们的关系，是的，他们是恋人。沈缘没有问王唯为什么，因为她觉得，爱情不分男女，是要是真爱，便是无罪的，她不愿用世俗的眼光与逻辑去理解这样一件事。
　　至于宋娜，她不知道情况，糊里糊涂的喜欢了王唯多年，对于她来说，她上辈子欠下了王唯一笔几年的情债，今世，她该还了。
　　所以，沈缘想，这谁也不怪谁。
　　“小缘，你真的不告诉言晖你为什么离开吗？其实，他有权知道的，毕竟，那个孩子也是他的、、、、、、”
　　“过后再说吧！现在他的情况还不适合知道那些事。”沈缘所有所思。
　　沈缘回到家时，老叶不在，时间还尚早，她也没有打电话问他。
　　一家高级茶艺会所里，老叶对面坐着一位年近花甲头发花白的老者。
　　“叶先生，真是没想到，多年前月瑛的一句玩笑话而已，尽变成了现实、、、、、、小缘有你在她身边，我就心安了、、、、、、哎!我终究亏欠她们母女的，只能下辈子还了”老者说道，眼里充满了感激与歉疚。
　　老叶轻声道：“陈老先生您严重了，其实不能怪你的，这世人谁能没有说不出的苦衷啊！我会常带小缘去见您的，噢，放心，我会说您是客户、、、、、、”
　　老人感激的泪眼朦胧，他拿手巾沾沾眼角，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跟一叠纸，“叶先生，这些您帮我给小缘吧，就当是我的一点微薄的补偿吧！其他的，我给不了，也不能给了、、、、、、对她来说反而是负担。”老人的话语尽显无奈与凄凉。
　　“呵呵，小缘总跟我说，她这辈子就跟财产有缘”老叶突然笑着道，“这个，我会给她的，只是，不是现在、、、、、、”老叶为沈缘感到难过，他不能不对她加倍的疼爱。
　　老叶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沈缘没在客厅，他估计她在楼上卧室里，他将手里提着的热腾腾的牛肉面放在茶几上，上了楼。
　　一进屋，老叶就看见沈缘倚在窗台，嘴里散出阵阵烟气。放在窗台上的那个古瓷烟灰缸里，齐齐的摆满了烟蒂。老叶立刻紧张了起来。因为沈缘有个奇怪的习惯，一旦有让极其她伤心难过的事，她就会不停的吸烟，而且会不自觉的把烟蒂整齐的放好。
　　这个习惯连沈缘自己也未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