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惹的祸》灰伯爵

3、第三章

　　八月，是把一条鲜活的鱼放在地上都能烤熟的月份。
　　程思被软禁在这里已经两个多星期，期间舒曼出现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她被迫翻译的文件多如牛毛。不得不承认，舒曼在阻止她与外界联系这一方面做的比挟持过她的都要好。不然公司也不会以为她在度假，都不曾搜寻过，真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她的活动范围仅是一片罂粟花海，金三角的居民以种植它们为生，来往的都是各大贩毒集团，龙蛇混杂，若想逃脱混入其中是很容易，但人身安全始终是一个问题。随着年假一天一天的减少，逃脱这件事不得不提上日程。
　　为不让看守她的人发觉，程思只能慢慢入侵监护网络，花费好些时日才在严密的监视下乔装离去。
　　她偷了架摩托车从金三角一直走山路到柬埔寨，舒曼那里是不能呆下去的了，他和La Arena的合约期一过，到时她就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他看似平和，实质精过狐狸。
　　Soir名义上为所罗门家的雇佣兵，实际上是舒曼一手创办的军火走私公司，在雄霸中东市场后又瞄准东南亚毒品商的军火市场。从程思平日接触的文件，大致拼凑出实情。而东南亚是自家公司的主场，若是被Soir抢去……
　　后果不仅仅是失去米饭班主那么简单，像她这样的三朝元老铁定陪葬啊！
　　*
　　“果不出我所料，她逃走了。”得知此事后舒曼也不见恼怒，底下的人却是大气也不敢出，“她会走得掉证明我们的监护网络存在漏洞，这次就当买个教训。”
　　他拿起西装，昂首阔步踏上直升飞机，想逃，简直做梦！
　　已经安定下来的程思完全不知道自己免费为人家提供了漏洞报告，还在沾沾自喜她的逃生历程。

　　四
　　半年还没过去，La Arena内部就宣布资源整合，老板决定提前退休回西班牙养老。F小姐召回同组队员商议去留问题，“下一任的Boss即将接手公司，人事变动不知会怎样，你们如果留下来就要听任他的定夺。你们这些年或多或少都掌握了一定的公司机密。所以，”她抬起头凌厉的眼睛扫过众人，“你们的决定是？”
　　会议室鸦雀无声，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好，散会。”一向雷厉风行的F小姐，程思收拾桌上的文件，一边猜度上位者。还好她回来得早，不然待新老板尘埃落定她才姗姗来迟，肯定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人事调动来势汹汹，却只闻楼梯响。新老板也只听政令不见人影，F小姐告诫大家要沉得住气，这仅仅是个前菜。
　　程思也渐渐忙起来，如果提起几个月前在金三角的事，她可能还要认真想想。
　　这日，公司报价大会，终现庐山真面目。为了保证会议的机密性，会议分两个地方举行。四角大楼本部召开假报价大会，而真的则安排在山顶的信号塔里。
　　*
　　舒曼穿着一身休闲服背着双肩包，推开门。程思听到圆桌上近半数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太年轻了，是么？”他开玩笑说道，碧绿的眼睛环视一圈定格在程思身上，似笑非笑。
　　程思懵了，呆呆看着他从容落座与大家握手寒暄。当舒曼站定在她面前时，她还在回顾逃跑那日的细节，“到底是哪一环出了差错？”
　　他将她的手指包裹起来：“真敬业，万能的编程小姐！”她只能被动地与他握手言和，僵硬的笑意让舒曼莫名恼火，真想把她的嘴角扯直。
　　也只是一点点的震惊，很快投入到紧张的报价会。中东战事吃紧，原先的计划是供货给东南亚，现在Soir和La Arena 合并后所有的东西都要重新编排。
　　舒曼快速看完报价，此次收购早在遇到程思以前就决定，不然碧婷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脱离组织。不过，他看了一眼偷偷打量自己的程思，这个女人的能力的确不容小觑，轻易地洗掉了一个人的档案。
　　他暗自庆幸程思不是其他竞争对手的人。
　　禁锢她不过是个考验而已，如果是一个有二心的人，难保自己不会痛下杀手。他爱才，但很可惜他却是个商人。
　　舒曼把资料交还F小姐：“La Arena的事务按原来的照常运作，中东和东南亚互不干涉。所有事宜交由你全权负责，辛苦了，散会。”
　　新的人事调动派发下来，F小姐把程思拉到一旁，递给她一个信封：“这个特别任务就派发给你了，搞砸了年终奖泡汤。”
　　徒留石化的程思默默承受打击——舒曼的随行破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