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太长弓

19、第 19 章

　　一审定在两个星期后的下午，那天阳光明媚。
　　在法庭来了不少中国人，而英国人法官很贴心地为了准备了一位翻译，是否想让我听清审判的过程，好让我死心塌地认罪？我不知道。
　　原告律师一开始便一一举出我谋杀的证据，在案发现场留下的指纹、头发，以及留在死者指甲上的皮屑，我听着翻译冷漠的声音，我甚至一度认为自己真的杀了人，这场阴谋是多么可怕啊！
　　“法官大人，凶手对死者下药谋杀，而当发现药效不足是再用细小的绳索将死者勒死，这是何等残酷的谋杀，而且是再早有预谋的，希望法官大人能还死者一个公道！”原告律师发言完毕坐下。
　　接着陈述请来的史密斯律师站了起来，走到我旁边，“大家知道付老先生已有六十三岁了，而且去年中风后一直瘫痪在床，轮班服侍他生活一切所需的佣人有十个，这是第一点；第二点，田心小姐，就是我的辩护人，她来到英国不够一个月，甚至不认识死者，因此被告人没有杀人动机的。法官大人，我发言完了！”
　　“辩方律师能否提供被告人有效的不在场证据？”法官问道。
　　史密斯律师看向我，我想了想，说道：“没有！”我看到坐在后面的陈述想站起来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人阻止了。
　　“法官大人，我想提供一份证明田小姐有杀人动机的证据！”
　　我、陈述和史密斯律师都不由紧张起来，证明我有杀人动机的证据？连我本人都不知道我有杀人动机，我的心越来越冷，这场可恶的阴谋正渐渐收网，而我正是这场阴谋的代罪羔羊，我双手捂着脸，不敢去看他们所说的证据。
　　这时法庭的侧门轻轻地打开了，进来的竟是多日未见的付梓越，他一身名牌西装，皮鞋被擦得发亮，头发也认真地梳理过，像是出席宴会的风流名士，而不是来到法庭指控自己情人的证人。
　　“付先生，请说说这份证据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原告律师问道。
　　“这是家父的遗物，本来以为是普通的记忆卡，却发现这是事关一个家族声誉的东西。”
　　“法官大人，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已经让专业人员把记忆卡里面的录像提取出来刻录到光盘里面。”
　　录像的内容是在不正常的情况下拍摄的，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录像中的主角居然有我的父母，他们久违的声音在这个可笑的场合里再次响起。
　　“你们来找我干嘛？还想要钱？我告诉你们，该给的钱我已经给了！”付淮名说道。
　　父亲低声下气地说道：“付先生，我们也是出于无奈，你知道我的生意一直不怎么样，现在我又欠了人家一笔债，你看你能不能？”
　　“是啊，淮名，我们也是迫于无奈才来找你的。”母亲说道。
　　“我告诉你们，我不会你们一分钱了，死了这条心吧！”
　　“你……姓付的，被忘了你当年做过些什么？现在我只是要点钱而已。”父亲说道。
　　“我什么都不认，滚！不然我报警了！”
　　突然，母亲不知怎么的扑上去和付淮名扭打在一块，“都是你这个畜生，畜生！我要告诉所有人你的丑事，让你身败名裂！”
　　两人打了好一会才有人进来将他们拉开，之后还将父母亲赶出了大宅。
　　录像转到他们两人开车回去，外面下着滂沱大雨，父亲一边开车一边问母亲，“都拍到了吗？”
　　“拍到了，但是没套他说话，他那人就是太机警了。”
　　“你还说，还不是你那么冲动，就不会那么快被赶出来了！”
　　“还说我？别说你自己没能耐，挣不到钱还赔钱！”接下来又是他们两无休无止的谩骂，但父亲有一句却抓住了我耳朵，“你以前和姓付的龌龊事怎么不说，还生一个赔钱的野种出来……”
　　忽然，一声巨响，过来很久镜头才从连续强烈的滚动和翻滚定住，他们出了车祸，录像被他们快进后，车门被打开了，一只大手伸了进来，毫不犹豫地夺走来装有针孔摄像头的项链，摄像头对准了那人的脸，正是付淮名，只见他说道：“活该，阿酋，看看他们都死了？”
　　“男的好像还有气。”
　　“弄死他，这种人就该死的。”
　　这时，原告律师拿出了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手机，“这是当年名叫阿酋的司机从田某身上拿出来的手机，也就是田某本人的手机，里面最后一条短信是这样写的‘付淮名杀我’！后来我们查过通讯公司的短息记录，在田某出事当天的确发过这么一条短息，这是通讯公司的文件证明，请法官过目。”
　　我看向坐在证人席上的付梓越，冲他微笑，还伸出大拇指夸他厉害。法官最后的判决是终身监禁，要是在中国应该是死刑或死缓吧，这算对我最大的开恩了，我心里发笑。
　　当天晚上，陈述就来找我了， “我要帮你上诉，你不应该这样的。”他的眼泪在打转，我知道他是真的伤心了。
　　可是我的心里已经作下了决定，“不会上诉，这样的结果挺好的。”
　　“但我答应过钟赞诚，要好好照顾你的，我不会让你有事，还白白受冤屈！”
　　这时，狱警进来说有人想见我。我对陈述说道：“先回去吧！”
　　陈述难道听我的，深深看我一眼后，就跟着狱警出去了，等了莫若五分钟，付梓越才进来，不过他这次有些狼狈，头发和衣服都乱乱糟糟的，我想陈述肯定对他做了些什么。
　　“坐！”我说。
　　“你出奇的镇定，不恨我吗？我害你入狱了。”他的语气比平时多了份疏离。
　　“不怪你，只怪天网恢恢，还有付先生你棋高一着，我输得很服气，只是那些证据，想必你破费苦心了吧。”我冷笑道。
　　“是蛮费苦心了，怎么说我整整经营了一年，还牺牲了色相才能引你入局的，不过我真的佩服你，能隐忍这么久才下手。”
　　我翘起二郎腿，一改在他面前的贤淑，“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我爸中风入院的那个晚上，我后妈认出你了，你跟你母亲长得太像了。”
　　我认真地想了想，尽力回忆当天的事情，似乎抓住了某一个点，原来如此，我笑道：“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布局很精妙，从认识你到跟你到英国，我几乎要入戏了，我几乎忘了自己的事情。“
　　“可你没忘不是吗？”
　　“是的，可是你清楚你父亲不是我杀的。“
　　他露出残酷的笑容，“是我，是我勒死他的，可你知道吗，我的命太值钱了，我是要继承付家的家业的，所以只能牺牲你了。”
　　“从一开始我就注定是个代罪羔羊。”
　　他深深地看了我很久，才轻启双唇说道：“是……”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