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欧阳少恭扮演日志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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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恭。”
窗边手执书卷的少年应声抬头，正看见中年美妇身后跟了个提着东西的下人走屋内。
“娘，你怎么来了？”
“娘看你这几日一直咳嗽，特地下厨炖了这冰糖雪梨，给你润一下肺。”她边说边从食盒里将冰糖雪梨取出，拒绝了少年的相助，亲自放到他面前。
“你这孩子，前些日子还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又拿起了书卷，万一又有什么可怎么好！明明一向听话，怎么就不懂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娘……让娘担心是孩儿不对。只是这些日子孩儿躺在床上，整日无所事实……又想起这些日子落下的功课，怕拖延太多，才忍不住拿了本书。”
“傻孩子，又并非你故意贪玩不去上课，本是风寒的缘故，你先生又怎会不体谅你？若是怕拖延了功课……你自幼早慧，神童之名琴川人尽皆知，要不是你父亲和先生怕你木秀于林只怕早已取得了功名。如今不过稍稍休息几日，又算得了什么？”
“娘——”
这话说得却是太过，少年不禁无奈摇头。
看少年现下安然无恙，妇人心下安定之余，忆起日前儿子病卧于床时的情景，不住后怕。她的孩子身体一向健康，这么多年来少有病患，却不想日前突然病倒，本以为只是小恙，却不想逐渐加重……
回过神来，正见少年已经吃完补品，手中又一次拿起书卷。
“这孩子——不是才说了让你好好休息的吗？”
嗔怪着从儿子那里拿过书卷，她道：“今日正是上元，县城里办了灯会。正月十五里前后三晚，不闭坊门。方家的二娘子让人传了口信，想让你带她家小兰一同前去。我一早已替你应下，如今时辰尚早，不也该休息一下，免得晚上没有精神。”
“上元？”少年意外之下，抚额道：“这……我倒忘了，去年确实答应小兰要一同前去。”
“前些日子你病得厉害，连课都停了，又哪里记得旁的事情……既然之前答应过，今日便放开手好好地玩，你爹那里不用担心，自有娘替你说。”
“这……”
见他犹豫的样子，妇人好笑：“不要看他素日在你面前板着个面孔严肃的样子，你生病的时候，你爹他可是担心地厉害，不仅亲自守在你床边片刻，还特意去了孙府请了孙老太医过府问诊……你年纪还轻，平日里认真读书，现下放松一些也没什么，难得你和方家兰生那孩子投缘，约好一块去……”
说着她身手给少年整了整衣襟，关心地嘱咐道。
“只是你身子刚好，可要自己仔细着，正月里天多少还有些凉意，回头可要穿暖和了。还有，一会儿娘给你找两个下人跟着，记得莫要乱跑。”
“……好，那就麻烦娘了。”
“傻孩子，跟作娘的客气什么！”妇人忍不住笑着伸手点了点儿子脑袋。
欧阳夫人刚说起的时候，欧阳老爷还担心儿子的身体怕灯会上人多热闹出什么事。但听她提起孙老太医那日问诊所说的病症——
爱子性情恭顺一如其名，素来少有令人担心之处，思虑过深或许有之，但这“忧虑过重，郁结于心”，夫妻两人讨论起来，怎么也找不到头绪。
相形于妻子，欧阳老爷与儿子平日里实不够亲近，但他成亲多年仅有一子，又是如此聪慧过人，心中怎么会不疼不爱。这次大病，爱子虽然身体转好，眉宇间却不知为何萧索之意凭添，叫他这父亲的暗自发愁。难得素来不跟什么人交好的儿子与隔壁方家的小郎君投缘，甚至相约一同出门玩乐，若区区灯会能令儿子心中舒展一二……
只是还得小心，少恭身体刚好，尚有几分虚弱，方家小子又是活泼的性子……此次出门还得他们做父母的细细安排。
当下不再抗议，任由欧阳夫人安排儿子晚上出门所穿衣饰佩带，还有跟着一起出门的下人侍从。自己捧着茶杯，在旁默默听着以防有什么遗漏。
吃过晚膳，欧阳夫人和老爷一同送少年出门。
“……早去早回，记得你娘在等着。”
听站在台阶上的夫婿憋了半天只冒出那么一句扫兴的话，欧阳夫人无语地摇了摇头，也不打圆场，自顾自地叮咛起来。
“……小心莫要被人给撞了，若是碰上混混打劫，宁愿失了钱财，也别硬拧着。方家娘子她弟弟还小，跟你差了七岁，偏你俩就是投了缘份，你生病那些日子，他一直吵着要来看你，叫是被我和他姐姐拦着……也不知方家二娘子怎么就那么大胆，竟然放心把人托付给你；但既然应了，就要做好，一路上记得把人拉牢，莫不小心丢了……咱们琴川的灯会也算有些名气，不知道多少从别的地方赶来看。若只是被绑了还罢，万一被拐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人家难得有兴致，好好地跑去参加灯会，还没去呢，她在旁边说这些扫兴的话。自觉失言，最重要的是再说下去，怕自己先担心地不肯放人走了，欧阳夫人赶忙转了话头。
“说来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几家夫人都想跟我探口风。虽说这次你不下场，但先订下来也无妨。正好你难得有兴致参加灯会，不妨自己相看下有没有哪家小姐能入眼的，想当年我和你爹就是——”
“恩哼！”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欧阳夫人忍笑道。
“娘，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了。”少年含笑道。
“不然小兰怕是要等急了。”
“为娘多话了，只是这意思你明白……虽说结亲讲究门当户对，但还是要我儿心里喜欢才好。只要对方身家清白，我这作娘的也不挑剔什么了。”
“……孩儿驽钝，害娘费心了。”
虽然儿子一向孝顺，但这话还是说得她做母亲地心中一酸，接着又是一阵温热。做父母的是不求孩子有什么回报，可能听到这样的话，又有谁能不感到安慰。
感到眼角发热，她忙用衣袖轻拭着想要掩饰。
“胡说什么呢！你这孩子就是太谦虚！琴川不知道多少人家羡慕我有你这么个好孩子！”
“……”
“好了，都一把年纪了，还动不动就哭！再这样下去，少恭都不用出去了，陪你在这大门口的哭到底算了！”
欧阳老爷也有些被妻子的情绪感染道，但那话毕竟不是朝他说的。此刻见不仅夫人落泪，儿子也情绪波动眼中略带惆怅，欣慰之余不禁有些失落。都说严父慈母，他虽觉为人父者就该如此，却使得儿子对自己孝顺恭敬有余，亲近依赖略有不足。以前倒尚未如何，但想要儿子对自己似现下这般真情流露，怕是只有一个难字。
“……是，你看，娘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大好的日子。”欧阳夫人吸着鼻子道，忙吩咐起下人叫什么跟紧。
“……那娘，我走了。”
“恩，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欧阳少恭扮演日志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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