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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七章 婚礼（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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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队一路向东走，先是山林中，再渐渐入了官道。青灯坐在了那个十六人抬的红色轿子中，云齐崇黑，轿子的四周都是由黑色绣了龙凤，上面带着暗色的金，轿顶也是一只飞凤。轿内很大，放着一个桌子和一个软榻，榻旁边放着许多书。
青灯拿着那些书觉得有些感动，那云皓渊与她相处时日不多，但每个喜好都真真切切的记着。
她将轿前的帘子微微挑开，看见的是云皓渊黑色龙袍的背影，不远处渐渐出现了一个山坡，整个帝都依山而建，而攀在山顶端的，便是那个传说中的极宇登天宫。
青灯有些恍惚，她这算是第一次进入这个浮世。坐在轿帘旁等候吩咐的小宫女微微笑了一下，手上的粉色丝帕上映着秋日里朝霞点点的微光。
“娘娘，听说您自小长在九重华阙，这人世中的宫阙浮华，您可见过么？”
宫女的声音极清脆，细细听来，竟然是专挑了浮景一带的口音。青灯被着一声唤了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有些迷茫：“这是在叫谁？”
“叫您呀，王后娘娘。”小宫女低下头。
王后……青灯的手微微迟疑了一下。而就在这个迟疑间，婚队已经走入了那座帝都。
云浮城。
巨大的高墙，黑色的墙门洞开，那种黑并非是压抑人心的恐怖，而是一种肃穆的庄严。黑与流华的暗金，是这个国度最高象征的颜色，被镌刻在皇权的每一个角落，一条落在云上的龙，则是云齐帝国最好的象征物。
婚队入内，帝都早已经准备就绪。黄土净道，净水泼街。从这里向北，与那极宇登天宫刚好是一条直线，毫无遮拦，就看见台阶一点点将这个城市抬高，最后步入天宇。
青灯没有放下帘曼，她悄悄的向外观望着，虽然盖头将整个世界染成红色，但是也不妨碍她看见四周的子民。礼乐队在婚队踏进一步的时候就开始奏响，喧嚣响彻整个苍天与大地之间，她看见那些老百姓都极其虔诚的跪倒在道路两旁，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天地可闻。
“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祝国主王后白头偕老，寿与天齐！”
一声一声，随着每一次脚步的向前，和大地一起震颤。
突然，婚队停止了前行。
青灯有些诧异，她还没来得及将帘子放下问为什么，就看见云皓渊在不远处下了马，走到轿子前挽住青灯的手。
“出来，看看你的国家和子民。”
云皓渊微微笑着，他与青灯两人站在轿子的最前头，高高举起相握的双手。
秋日高阳，将青灯晃得有些眩晕。
人们对于帝王和王后的膜拜，不会亚于对神的歌颂。
而在前方，则是那个高大的宫殿。
极其巍峨的高墙，像是在山上开凿出来的一个雕塑，如果从地下向上仰望，那些宫殿的黑色屋顶刚好盘成了一条龙。
此处是浮世，再也没有那个羽渡的痕迹。
她转过身，这个叫做云皓渊的人，温润如玉。
与他一生也罢，自己的心头被挖了一块肉，总也得有一人来为自己疗伤。
跟着他向前走罢，宫阙已经开门了。
入夜后的极宇登天宫比想象中的还要肃穆一些。皇城在入夜之后会有宵禁，而青灯自然不在规则的管辖范围之内，她便站在登天阁九十九级台阶的最上方，那个绘着龙纹的石砖上，俯瞰灯火闪烁，还因为皇家婚礼而彻夜不眠的云浮城。
相比较而言，极宇登天宫内就显得冷清的多，在黄昏时分已经宴请了百官，王后也接受了天下人的朝拜，而宫内的舞乐声也只是象征性的响了一会儿便沉寂下来，因为云皓渊并没有妃嫔，他的后宫并不喧闹。
青灯还穿着大婚的嫁衣，头顶上还带着盖头，而云皓渊则站在她后面几尺远的地方，她看着这城市，他又看着她。
四周没有了文鸟的叫声，只能听见宫女在夜间行走时声音柔婉又缓慢的唱诵声：“天下安宁——四海升平——”
一切都变了，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青灯在慢慢的发呆，她的脑海中想着些什么，云皓渊并不清楚，但云皓渊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叫羽渡的人还在她的脑袋中散也散不去。
但云皓渊不会问，因为他问了那个名字，青灯会比他更伤心些。
“你知道么，你站得地方，是只允许国主站的。”云皓渊微微带着笑音开口：“其他人若站上去，按律是要斩首的。”
“那你要斩我的首？”青灯道。
“当然不，在这个世上，国主与王后便是律法，怎么可能要按律。”云皓渊前进几步，道：“还有，你以后要自称‘本宫’。”
“本宫？”青灯有些不适。
“不过是凡尘里的一些礼节，在外人面前应和一声罢了。不过全云齐，也只有你才可以这么称呼。”云皓渊轻笑。
“我记得你的妃嫔也可以。”青灯道，“国主的妃子，也是称本宫的罢。”
“我怎么会有其他妃嫔。”云皓渊摇头，“天底下人我只识得你一个。”
没想到青灯竟然摇了摇头，缓缓道：“你不值得。”
“不值得？”
“不值得为一个不会全身去爱你的人这么做。况且你是一国之君，与我终究不同。”
云皓渊笑了：“你这话说的怎么与我母后一致。”
“母后？”青灯想了想，“是先帝那位明妃娘娘？”
“你方才才拜见过她，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就算你是我姑母的好友，我也该数落你几句。”云皓渊伸出手，碰了碰她的盖头。
“可以掀开么？”云皓渊问，声音很轻。
“你掀吧，反正已见过我了。”青灯道。
“这不一样。”云皓渊摇头，“昔日我是你的朋友，今日我是你的丈夫。”
“丈夫……”青灯有些恍惚。
云皓渊强调了一声：“丈夫，云皓渊。”
青灯这次没有迟疑太多，只是点了点头。
每个人的内心都会装载着另一个人，但是命运如同流水，人如同落叶，流水并不会把落叶抛向它期望的角落，但归宿，终究是归宿。
那药断情绝爱已成定局，此时那人心中一定只记得如何成仙如何救母，必定不记得她。这样也好，各自归宿，再也不打扰谁的生活。
从此，青灯便是王后，整个云齐就只有一个王后青灯，再也没有九重华阙上的那个小师妹。
因为师兄羽渡已死，青灯为谁而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