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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四章 雾中客（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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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对现下的状况有些茫然无措，她主木，羽渡修的是金，都是被火狠狠压制的角色，唯一能够有办法的只能是九危……可他正在花田海和美人逍遥……
青灯满脑子轮着转，把敦煌古卷也好、圣上之书也好都回顾了一遍，还没有想出什么道理出来。她急的有些慌了，她知道羽渡的那个梦魇缠绕他有多深，也知道九危的个解释或许并非谎言。
九重阙，可能是将改变他们一生的地方。
羽渡站在青灯的身后，那些岩浆里面有许多铜人在起起伏伏，发出惨烈却细微的哀嚎声，里面还有许多烧的发红的兵器，应当都是取了无数人首级的凶器，让他们闻到了一丝极重的血腥味。
青灯的眼泪在眼眶上打转，她跺跺脚，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羽渡却拍了拍她的肩。
青灯看着羽渡走过了她，这个肩膀宽阔的少年此时已经长成了一个成年的男子，身材纤细但坚硬，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可以守候青灯的人了。
羽渡拔出剑，剑的光芒比以往的还要炫目还要让人惊叹，甚至在剑出鞘的那一刹那，就有一道剑气挥出，带着一声呼啸的龙吟。
在这里……“卿”的能力恐怕要强上了几倍。
他的双手握紧了剑，高高举起，将所有的灵力汇聚在那把剑的剑锋上，他闭上眼，将青灯拦在身后，拼尽全力把剑朝前一斩！
巨大的风从四周散开，龙吟之声几乎震破耳膜，青灯用手臂遮住了双眼，还是有一道极其耀眼的紫色的光芒从羽渡前面散开。
她能感觉到这种粗暴的能力，只有这样的能力才是羽渡，才是让世人所疯狂的，并觉得能够爽快的力量。
风渐渐平息下来，光芒也开始散退了。青灯从羽渡背后探出头，极其错愕的发现，羽渡竟然将地面劈出了一个大洞！
那些岩浆仿佛如流水一般的往洞中倾泻，连同那些铜人、带杀气的兵器一同往下掉。不一会儿，那些岩浆流淌的地面就裸露出来，虽然温度尚存，但总算可以踏上去了。
青灯的下巴快掉了下来，呆呆的问羽渡：“那些岩浆……你让他流下去了？”
“是啊。”羽渡收回剑，很自然的点头。
“那我们下一层如何过？”青灯问。
“照样过。”羽渡点头，“这里的一层一层应当是金木水火土，如今已经过了四层，离水邪不远了，迟早能把这里的火给克住。”
“那这里的妖魔……？”
“不过是些物件，况且我已经这么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羽渡说的理所应当，也大义凛然。
青灯对此再也不发表什么言论，反正已经这么做了，就随这个任信的家伙走下去吧。二人又悠悠哉哉晃了几步，这一层是土，已经被岩浆淹了大半，什么也瞧不出来。
羽渡又是一剑劈下去，这一剑轻车熟路，斩下去的裂痕规则而整齐，甚至让羽渡颇有得色。
青灯无奈，她从这个豁口向下看，底下的水被熔浆烧的沸腾。水火不容，但土由克水，三种东西混在一起差点没将整个九重阙弄翻。青灯对旁边这个洋洋得意的小孩无话可说，带着人一路往下走，二人刚路过第六层的路口，就音乐看见火星从那一大堆已经变得古怪的岩石中蹦出来。
“这……”青灯有些忧虑，万一这岩浆重新燃起……会怎么办？
但此时羽渡已经拉着她向下走了。
青灯总有些觉得羽渡跟九危越来越像了，两个人都开始热衷于用破坏来作为事物最简单的坚决方式。他们推开第七层的门，里面则是一片电闪雷鸣之声。羽渡一看这样子冷哼一声，直接拉了青灯在其中穿行。师父为了让他渡劫，曾经在他十六岁那年就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十六道天雷朝羽渡天灵盖上劈下去。虽然羽渡化为了焦人，皮肤黑了整整一个层次，从此再也与面红齿白的奶油美少年无缘，但他的的确确是熬过来了。
像九重阙的这种程度，的的确确是小儿科。
这一层电闪雷鸣，从头顶落下的天雷全都落在了那些被缚在了木桩上的妖魔之上，果然是关押重犯的地方，这些妖魔若不是被天雷劈的奄奄一息，恐怕对付青灯用不了一招。
可这也，只是第七层……
九重阙的雾一直笼罩着这里，就算是火、是雷电也无法将那些迷雾彻底的驱散，始终是有些朦朦胧胧的。等几人走入了第八层，只能感觉到是一个极其宽广极其恢弘的地方，像是一个宫殿，也像是一个巨大的洞穴。但其他的，就根本看不见，迷雾笼罩了前面哪怕一尺的方圆，举起夜明珠，也只是白茫茫的一片。
青灯有些无措，羽渡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用剑继续向前劈，但他却突然发现那把剑无法出鞘了，哪怕在上一层时几乎迸发出了比以前强上十倍的威力，在这雾气里，居然没有任何作用！
雾，无形、无声、无色。
青灯突然意识到了，这个地方就是被雾所困顿的地方，只要迷雾不散，她们就永远走不到尽头，只会永远的迷失方向！
“别进去！”她急忙拉住羽渡的手，“还需再等等。”
这一等，便是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二人席地而坐，像是以往一般，青灯将头靠在了羽渡的手臂上，她为此有些哀怨，竟然连肩膀也够不着，她的确听见羽渡在一边的窃笑了。
不过这一次就算怎么样也想不出新的招数，就算羽渡再将地板劈出一个大洞又能怎样？难不成掉下去么？掉下去又如何上来？
左思右想，百无聊赖。青灯用手托着下巴，毫无来头的喊了一句：“有人么？”
没想到这么一喊，真的有人回应了。
在这个地方，不知道哪里，或许是每个地方都站了人，一个极其温和的、雌雄莫辩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一同传来。
“有，有人。”那人说，声音似乎有些喜悦，“我在这儿，我很久没有看见人了。”
青灯抬起头，四处寻觅着那个说话的人，但连声音的方向也听不清楚。
那声音似乎近了些，又远了些，也像是在耳边发出来：“你们怎么能到了这里？能到这里的人不多。”
“那那些不多的人呢？”青灯问，“他们过去了么？”
“没有。”那人回答，“他们都死了。”
“都死在这里？”
“都死在这里。”那人说，“或者疯了，或者饿死了，都死了。”
青灯听了，有些心惊：“那真的没人来过么？一个都没有。”
“没有。”那人笃定的开口，笑了出声：“天底下的人都以为九重阙里有宝物，来闯的人不少，但他们并不知道，这里面除了一堆囚犯，其实什么也没有。而天底下也有许多人以为最大的牢笼和防御是砖石是法术，谁都不知道，其实最强的则是以柔克刚。”
“那……那你就是守候这里的人？”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我是守候这里的，但我不是人。”那人顿了顿，青灯感觉到了空气中有风在动，仿佛如这个人喜悦的心情一般：“我是雾妖。”
“雾妖？”
“对，就是这迷雾，这迷雾便是我。”他笑了，笑了很开心：“我没有实体，我也不是什么厉害的妖魔，我就是一层雾，让这个地方笼罩在我的身体里，谁也看不清前方，谁都会迷失其中。”
青灯问：“那该如何过去呢？”
“这个……叫我如何回答你呢？”雾妖思考了一阵，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我也不知该如何过去，因为我一生一世都是在这里的。”
“他叫你将我们都拦在外面？”青灯问，“那个将你放在这里的人。”
“是的。”雾妖承认，“所以虽然我喜欢你，也喜欢你身边那个小鬼，但我还是应当遵守承诺的。”
青灯有些无奈，她叹了口气，站在了一般。羽渡颇为疑惑的抬起了头看她，扯了扯她袖子问她怎么了。雾妖弥散在羽渡的身边，突然很疑惑的发出了一个音节，随即问道：“你是谁？”
“在下羽渡。”羽渡规规矩矩的回答，“这九重华阙入云殿的大弟子。”
“璇玑的大弟子？”雾妖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不过……诶，你那把宝剑如何来的？”
“你是说‘卿’？”羽渡低头，看着那把剑：“那是父母的遗物。”
雾妖恍然，拖了一个长长的哦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青灯转过身，似乎感觉到了这件事将会有结果，也抬头看着那重重的迷雾。
“原本……我应当是劝你们回去的。”雾妖说，开口的很缓，似乎在字斟句酌，“我奉命镇守这里，他告诉我，我应该一直镇守下去，可我觉得，这世上的事情，应当得有个着落。就好像雨露要落在地面，溪水要流向大海，任何事情，都应当有一个它的归宿。”
他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一些语句，但却说的话似乎越来越危险。
“如果，如果你真的是那个人，那么，我就应当带你下去看看。”雾妖说道，这句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青灯似乎看见这雾正在散开，由其中让开一条道路。
“不过，你在走到那里之前，你必须听我讲完一个故事。”雾妖道，它的声音从两旁传来，像是回声，透入他们的耳膜。
青灯和羽渡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答应：“好。”
他们的话音落地，似乎听见了有齿轮转动的声音，在这个幽暗漫长的巨大洞穴的尽头，有一扇紧闭着的门，缓缓打开。
只是他们不知道，那也是他们的命运齿轮，在缓缓转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