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阴阳师]科学什么的弱爆了》鬼师傅

12、蛇与狐狸

　　那尖尖的，冰冷的脑袋，几乎要碰上他的鼻子。
　　这是一条有成年男子手臂那么粗的蟒蛇，很显然它也是某位巫师带进来的宠物，马尔福庄园里绝没有这种看起来异常危险的生物存在。
　　饶是晴明，也下意识地往后歪了歪身子。
　　橙黄色的竖瞳一直看着他，蛇头微微左右摇晃，“嘶嘶”的吐信声，令人毛骨悚然，仿佛在衡量着，能否一口吞下眼前的小婴儿。安倍晴明索性坐在地上，一副任君观赏的模样。
　　如果这条蛇要吃他的话，即便是逃跑，也来不及了。但是宠物是什么样的等级，自然也预示着主人是什么样的等级。这条爬行动物和别人带来的那些小老鼠，小猫咪显然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它的眼睛散发着光芒，如同一个正在思考的人类一样。
　　阿布拉克萨斯和被巫师们称为主人的男人走了过来，坐在后面的沙发上，别人都下意识地退避三舍，给他们留下一个空旷而安静的空间。他们并没有发现桌子底下一触即发的危险事件。
　　蛇都是有灵性的。围着晴明打转的蛇身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安倍晴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打算以静止静，如果鲁莽地使用法术伤害这家伙，或许自己真的就要葬身蛇腹了。
　　他窥视人内心的那种技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一种遗产，但对一条蛇不能起半点作用。
　　所以晴明微笑着给它打了个招呼。
　　但是好奇心旺盛的大蛇还是缠住了他——好吧，也许是他高估了它的智商，到了最后它还是要吃掉自己。晴明看着自己被越裹越紧，几乎要被那肥硕的蛇身掩埋了。
　　他不得不召唤自己的终极武器——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先生
　　“阿布，你怎么了？”观察细致的黑魔王看着自己的朋友轻蹙的眉尖，如果是别人，他绝对不会拿出半分关注视线。
　　阿布拉克萨斯甚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沉默了一会，问道：“V，你的小蛇在哪里？不会在你之前，早已混进马尔福庄园的角落里吧。”
　　黑魔王看着他头痛的表情，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很明显这个自恋又洁癖的男人也对他的宠物敬谢不敏。事实上没有任何一个巫师能够淡定地直视他视为最忠诚伙伴的大蛇。“纳吉妮一向很乖巧，阿布，你应该把自己的绅士风度也放在这位女士身上。”
　　“家养小精灵已经为她准备了新鲜牛肉，就放在后花园的空地上，我可不想明天一早角落里又堆着几具难看的尸体，那会增加仆人们的负担，亲爱的。”阿布拉克萨斯相当无奈地端起桌上的玻璃杯，递给面前的男人，然后自己也执起另一杯酒。嘴里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甚至可以说，默许或者纵容了黑魔王的宠物。
　　如果纳吉妮真的愿意一口吞掉那位小不点契约主，阿布拉克萨斯一定会拍手称快。
　　可是被召唤的感应令人有些不适。
　　黑魔王嘴角一弯，勾起了一个弧度。他用那蛊惑人心的腔调，慢吞吞地说：“纳吉妮，出来。”
　　随着嘶嘶声响，一条阴森森的巨蟒，从垂到地上的桌布下面钻了出来。缓缓地在光滑地板上游走，顺着黑魔王的小腿，爬上去，将自己的身体盘成一个圈，看起来就像一只会撒娇的无害小动物。不过那仅仅是在黑魔王面前。
　　“纳吉妮说桌子下面有一个人，令她非常感兴趣。你为什么不把他请出来呢？”黑魔王用手抚了抚巨蛇的脊背，白皙而纤长的手指顺着蛇身的纹理慢慢往下划，那种充满质感的粗糙鳞片，能轻易划伤人的皮肤，并且几乎刀枪不入。
　　阿布拉克萨斯服输地摊了摊手，走上前去，掀开桌布，拎着小家伙的后领，将他提起来。
　　“多比为什么没有看好你，捣蛋鬼先生。”阿布拉克萨斯的脸有些发热，手上的婴儿身上全是乱七八糟的食物碎片，鹅黄色的睡衣上还有一个鞋脚印，而且那股熏人的酒香，令他恨不得马上就将人摔出去。
　　他在自己的好朋友面前出了丑。作为一个父亲，阿布拉克萨斯一直跟他夸耀自己有多么尽责尽职，对于从小失却母爱的卢修斯，每一片尿布都是他亲自换的。
　　“我本来打算让猫头鹰给你送信，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的。我收了一个养子，名字叫吉米。也许你们可以好好认识一下。”阿布拉克萨斯无奈地说。
　　黑魔王安抚宠物的手依旧没有停。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几乎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马尔福族长手里的孩子。
　　晴明毫不避讳地看着他，微笑着说：“很荣幸认识你，先生。”
　　他的嘴巴立即被一只大手捂住，“V，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跟你解释清楚，事情发生的太意外，令我也感到异常困惑，现在你把你的小蛇送走。我将吉米送去清理。给我三分钟时间，好么？”阿布拉克萨斯很清楚黑魔王的脾气，而且之前他们刚闹过矛盾，任何一件小事情，都有可能成为引发下一次矛盾的导火索。晴明这初生牛犊一般不分大小的问候，令他有些紧张。
　　所幸黑魔王只是点点头，他面对唯一的朋友时，耐心还没有消失殆尽。
　　金发男人朝他绽放一个笑容，拎着胖乎乎的小崽子往回走。这一幕自然瞒不住别人，可是他们都假装自己是聋子，是瞎子。没有一个人敢多问一个字。
　　“完了再收拾你！”避开了人群，来到二楼，阿布拉克萨斯万人迷一般的笑容瞬间变得阴沉起来，用不离身的蛇头手杖在地板上敲了一下。召唤家养小精灵。
　　训斥仆人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在大厅里做。
　　多比绿色的身影刚刚浮现，大眼睛充满惊讶地看着主人手里的安倍晴明，还来不及跪下示忠，就被迎面一脚踢翻在地。“你这愚蠢的大脑袋里装满的是蘑菇吗？”阿布拉萨克斯的口气包含怒意。
　　多比发出一声细细的惨叫，它立刻飞快地爬起来，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开始忏悔：“多比该死，多比没有看好晴明，求主人惩罚多比吧，呜……
　　阿布拉克萨斯抽出了魔杖，直接来了一个钻心咒，“是什么东西给了你忤逆主人命令的勇气，回答我！”
　　刺耳的尖叫从多比嘴巴里涌出，
　　阿布拉克萨斯又使用了一个销声咒。
　　小精灵疯狂的在地上翻滚，看起来痛苦到了极致，眼泪和唾液流了一地。
　　可是它什么也没有做错，因为晴明是瞒着所有人偷跑出来的。多比没有发现自己陪伴和监视的对象，只是一个替身纸人。晴明感到了阿布拉克萨斯的杀意。
　　“是我错了，不关多比的事，对不起，你惩罚我吧，快停止对它的折磨。”晴明脸色很难看，抱住阿布拉克萨斯的手臂，他没想到阿布拉克萨斯竟然当着他的面惩罚多比。
　　多比曾经帮助过他。
　　“你以为我会饶过你吗？安倍晴明！”还来不及将马尔福竟然能念出他的名字这份惊讶吞进肚子里，晴明就被阿布拉萨克斯丢出去，
　　砸在奄奄一息的小精灵身上。两个小不点狼狈地滚作一团。
　　“下手别这么狠，我知道错了！宴会还在继续，你朋友还在等你。”晴明妄图用语言阻止阿布拉克萨斯继续伤害多比，如果有必要他决定对这位被血之契约所束缚的男人实施精神控制。
　　他拦在多比面前，没有人注意到那双弯弯的黑眼睛，有一瞬间变成了妖异的竖瞳。
　　不像纳吉妮橙黄色的蛇眼那样具有威慑力。而是一种阴鸷深沉的，非人类的眼睛。
　　小精灵的痛苦刺激了晴明。
　　“带他下去清理干净！”阿布拉克萨斯的情绪也很不稳定。他本不希望晴明受到黑魔王的关注。而晴明，搞砸了他的计划。在面对黑魔王巨大魔力的时候，每个人都兢兢业业，更何况他并不是一个仁慈的君主。
　　阿布拉克萨斯掏出胸前的怀表看了一眼，冷冷地盯着地上的两个小家伙，说：“没有下次，吉米·马尔福。请你遵守我们的约定，有的错误并不是你一个人就能独自承担的。”
　　他收回自己的魔杖，冷冷地转身，靴子在地板上发出坚实而急促的声音。
　　晴明合拢双手，按在小精灵的脑门上。
　　安抚它的痛苦。
　　“对不起。”晴明说。
　　缓了许久，小精灵才找对焦距，硕大的眼球上，映出晴明严肃的表情。
　　“多比，多比感谢安倍晴明。”多比的声音有气无力。
　　晴明伸手想将它扶起来。
　　小精灵却拒绝了他，自己爬起来。“主人要多比带晴明去进行清理。”
　　“他经常这样对你吗？”安倍晴明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多比摇摇头，说：“相比多比的亲戚，多比的主人已经很好了。主人是最伟大的主人。”多比的眼神有些暗淡，可能想到了那些亲戚的遭遇，它转身走在前面，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样很好，多比已经满足了。”
　　晴明看着它踉踉跄跄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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