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少恭）蓉骨琴心》蓝倾七

73、番外系列之古剑奇谭（完）

　　沿海的海啸风浪越来越大了，向天笑和延枚、尹千觞忙得脚不沾地，青龙镇的百姓说多亏有了他们，海啸带来的灾难才得以大幅度减弱，而不是泛滥成灾。他们不知道这场海啸是人为，个个乞求着天神眷顾不要再惩罚他们。

　　不知从何时起，青龙镇的雨淅沥沥下个不停，百姓们恐慌的眼泪混着雨水纠缠不清，海啸打乱了他们原有的平静生活。黄蓉想：假若这些人得知这场祸事是源于一个人的私欲，欧阳少恭一定会被千夫所指吧？

　　倘使相爱，执手相依，即便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世所遗弃又如何？黄蓉不惧这些。最怕的是对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力不能及。黄蓉向前迈一步，离开房檐下，淅沥沥的雨丝灌进她的脖颈里，泛着冷意，她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仍不愿意避开这雨。

　　黄蓉伸出手，掌心向上去接那冰凉的雨丝，她闭上眼开始回想这之前的事，那一连串沉重得压着每一个人，喘不过气来的关于欧阳少恭的事。从乌蒙灵谷起。

　　韩休宁尸身为焦冥侵蚀，百里屠苏亲手焚母，枯坐祭台一天一夜，其间伤心绝望自不必提，风晴雪不离不弃用自己的温柔安慰好少侠；紫榕林紫胤降临，百里屠苏不退缩的向师尊表达自己的意思。他竟然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可纵然如此，他还是想要努力的活下去，想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行侠仗义，走走看看。这让黄蓉看到了生命的灿烂之处。

　　生命本该如此，值得任何一个人去敬畏，正应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绚丽。

　　接连被亲情刺激，方兰生也想自家二姐了，他邀请大家去琴川做客。他们来到琴川，从坊间八卦听闻了琴川大面积发生疫病，方如沁让青玉坛的人接走了。黄蓉听见兰生的话，心里一咯噔。

　　方兰生于欧阳少恭算什么，是何种意义？黄蓉想他们应该等同于云华和萧商容，当年萧商容肯为云华折寿，成全他与阿柔，兄弟情深。而今，他竟可以狠得下心害兄弟的姐姐，做的真是漂亮……

　　果不其然，青玉坛欧阳少恭终于肯撕下他的伪装，对一队伍的人恶言相向，这里面也包括了黄蓉。欧阳少恭说：“多次叫姑娘离开，姑娘不愿，今日不妨也变作焦冥随我建立蓬莱永恒国度吧。”

　　欧阳少恭散发出来的杀意惊人，不能更真切了，黄蓉扭头，眼睛干涩，何时起她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黄蓉调整出她最美的状态，盈盈一笑百媚千娇，她开心且极是认真道：“我更倾向于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她没有开玩笑。真的，真的太累了……与其再这样下去，不如一起下地狱。

　　所有人都是一愣。

　　尹千觞匆忙之际使用传送法阵，送百里屠苏等人离开。红玉机警，提醒众人下一步可去江都看看，欧阳少恭还缺一个瑾娘。瑾娘不愧为花满楼老板娘，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奇女子，机智过人，她凭借聪明逃过了一劫。她还告诉百里屠苏，欧阳少恭不知为何，一直在找寻他，而对黄蓉，瑾娘亦毫无保留，她说：“当日你让我算那人转世，其实并非毫无结果，起码矛头一半指向少恭，当时我不好说，现告知姑娘，君自取之！”

　　“谢谢，我已知晓。”黄蓉低头。她早已不用瑾娘再说这些了。欧阳少恭的事，她比谁都清楚。

　　百里屠苏将阿翔托付给瑾娘，前路凶险，往后他们一定不会好过到哪去，就算欧阳少恭不找来，他们自己也会寻到他，报仇！

　　当晚，百里屠苏煞气发作，风晴雪担忧之下提议去一趟幽都面见女娲。在忘川蒿里，他们看到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真相。比如，欧阳少恭灭了百里屠苏满族；比如太子长琴一半魂魄去了韩云溪身上；还比如韩云溪早已是一个死人。

　　……队伍里有一刹那的死寂，方兰生他们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安慰，然而百里屠苏的话却让众人大吃一惊。他说他不怨恨，他说很感激能结识这一群伙伴，百里屠苏的气量胸襟，足以让天下大多数人羞愧至死。

　　黄蓉看着轮廓刚毅，面容坚定的百里少侠，险些落下泪来。这个少年是最无辜的一个，偏偏不恨不怨。怎能不让人另眼相待。

　　沉重的气氛伴随欧阳少恭的到来愈发压抑，他的话揭开了大家想要明白的谜底，一层又一层。

　　“你！一直在用渡魂之术？”红玉凌厉的目光射向欧阳少恭，尔后，又复杂的看向面色煞白的黄蓉。

　　太子长琴，这位上古乐仙的事，到现在全部展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欧阳少恭劫走了风晴雪，临走前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黄蓉，阴鸷带着恶意的气息盯得黄蓉心发慌。最后，他们被打入忘川之水，流到白帝城和尹千觞来了个汇合。

　　面对命运的恶意百里屠苏选择勇敢面对，这位剑侠的字典里从没有退缩二字，红玉陪同他回天墉城解封，其余人等在青龙镇。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昭示着所有人的心情，灰暗压抑。百里屠苏这一去，必死无疑，这场来源于上古时代的祸事，不死不休，黄蓉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为谁感叹。

　　他们往后会失去这个外冷内热的伙伴，没有人开心得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这雨替他们哭尽宿命的沉痛。

　　昨天夜里，黄蓉路过酒馆，里面千杯不醉的大叔酒鬼竟然醉得一塌糊涂，说着人听不懂的话，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难受。好像还有方兰生，抱着他的青玉司南佩，枯坐在角落里，喃喃念着‘二姐’，小狐狸就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暗自垂泪。

　　也不知道，风晴雪安不安全，百里屠苏是否已经解封成功。

　　这儿的每一个人面对他人皆强打精神，实则暗地里却神伤不已。噢，好像芙娇是个例外，没心没肺，也不知是幸还是寡情，但起码她不会那么伤心，绝望得看不到阴影尽头处的光明。

　　这样的性格，人生，让人厌恶的同时，也不免惹人嫉妒。无忧无虑寡情薄意，万般烦恼不上心头。

　　方兰生这几天在疯狂的刷侠义榜，练习法术，襄铃看不下去，陪同他一起；尹千觞努力阻挡海啸吞没城镇；大节方面芙娇不算太出格，她也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每个人，为了最后一战，为了打败欧阳少恭都在努力。

　　“那么，黄蓉，你是不是也该努力一把，争取和欧阳少恭同归于尽呢？”黄蓉仰头让泪水倒流回去，鼻子酸胀的疼。她抬头看云，伸手描绘着记忆里属于她的商容的脸庞，“欧阳少恭作恶多端，但这不是我一定要杀他的理由。可是，商容，他早已不是你了对不对？可叹我仍旧放不下，舍不得。他要杀我，要把对我好的所有队友全部化为焦冥，最重要的他做下这一切，大半只为一个巽芳公主。欧阳少恭，你最好祈祷，巽芳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黄蓉不是不明白有些道理，那位善良得过分的巽芳公主，或许她没有理由恨她，可要让她放手，做不到！

　　“哎，快过来吧三位，百里小哥到了！”向天笑粗犷的声音响起。

　　黄蓉转头，便看见对面的屋檐下，方兰生走向百里屠苏，他背后的襄铃双手交叠置于心口，说不出的难过表情。

　　情不知所起，最怕我懵懵懂懂开始弄明白自己的感情时，你已迫不及待要离开。兰生和襄铃，注定无果无缘。

　　“哎……”消逝于风雨中的轻叹声，和着他们还没开花就已凋谢的感情。

　　百里屠苏封印已解，虽然早知会如此，可当真的看见了，还是忍不住伤心。小狐狸已经哭了出来，不明真相的向天笑还说等他们回来，大喝一场，摆酒庆祝。

　　有时候，这样平常的话，却更易触动人最脆弱的神经。你们可知，站在面前的黑衣少侠，这一去再无回来的可能？黄蓉悄然转头，拭去面上的泪痕，红玉来到她身边，拍她肩膀。

　　不能不说欧阳少恭的能耐很大，雷云之海那种荒芜凄凉之地，也能叫他恢复成现在的三分生机模样。蓬莱国入口，黄沙茫茫，松音传达完欧阳少恭的话转瞬消失。接下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巽芳公主！”不知谁惊呼了一声，黄沙后的少女缓缓走来。

　　“怎会，认识我？”

　　巽芳还在和百里屠苏请求同往之事，黄蓉挑眉目光如世上最锋利的剑，刺得巽芳几次回头看她。她不想看到的人非要出现在她面前，还不知以何种方法恢复了青春容貌。无妨，太古时候到今与太子长琴有牵连的所有事，都要结束在这蓬莱国内，下地狱的人多她一个委实不多。

　　黄蓉翠绿的衣袖口处，锋刃的森白冷光熠熠生辉，无人看得清她长发下被掩盖住的双眼，是何等发亮。

　　百里屠苏所带领的这支队伍，称不上弱小，他们很快来到了蓬莱国最顶层。欧阳少恭看着来人满意的点点头：“你们一路来此~，可还游玩尽兴？”

　　这种把人戏耍于股掌间的感觉，真的很恶心，黄蓉冷声道：“托你的福，还算可以。不过你家夫人受不受得住，我还真不知道。”

　　欧阳少恭将视线投放黄蓉身上，面露不解，走在最末端的巽芳公主来到众人前面。欧阳少恭始终不变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裂缝，黄蓉冷笑。

　　他二人旁若无人的叙旧，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也亏百里屠苏不屑行卑鄙手段，否则拿巽芳要挟欧阳少恭，效果一定不错。

　　风晴雪还在欧阳少恭手里，他掷袖，被法阵束缚的少女凭空出现在一边，不能动弹。欧阳少恭以晴雪性命相挟，另百里屠苏自刎当场。

　　不曾放手一搏就丧生于此，自然没有人甘心，风晴雪紧张的盯着百里屠苏，黄蓉亦不免提着一颗心。料不到，这被动的局面让巽芳公主化为了平等。真不愧是专业拉少恭后腿的夫人。

　　看着欧阳少恭不可置信的瞪着巽芳，后者偏头回避他的视线，黄蓉直想抚掌：“你以为懂你知你的人，岂知有一日也会背叛你至斯，如何？这种滋味一定很记忆犹新吧？”

　　“我不是！”巽芳摇头，她看向欧阳少恭，恳切道，“没有想要背叛，我只是不希望夫君再错下去。”

　　不给欧阳少恭开口的机会，黄蓉上前一面，厉声道：“错？以欧阳少恭之性，他恐怕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吧？哈~可笑可悲，他一直认为他的巽芳公主最懂他，想不到今天也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反水。真是一出好戏。”

　　欧阳少恭勃然大怒：“似乎与黄姑娘无关，我与巽芳之事，不劳无关之人置喙！”

　　黄蓉来回轻抚长辫，无视欧阳少恭的怒气笑吟吟道：“对了，我记得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之前巽芳公主在哪吗？”

　　黄蓉此言一出，巽芳瞪大眼睛，她皱着眉面染惊惶：“你怎么会，怎么会……不要说出来！”有些事自己坦白和由别人说给少恭听，完全不一样。

　　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红玉等人也很惊奇，芙娇同样疑惑不已，她记得黄蓉并非穿越女，却竟然对巽芳之事，了若指掌。

　　见欧阳少恭默然不语，黄蓉不理会巽芳的恳求，自顾自道：“巽芳公主，自蓬莱天灾逃出，我猜她辗转来到中原寻你，之后年华逝去，甘心变作一个老仆陪在你身边。我这样说，你当明白了吧？”

　　“嘻嘻。”看着欧阳少恭和巽芳均是带着痛苦的表情，黄蓉笑得惬意，那种报复得来的快感夹杂着心痛的感觉，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做什么，只知道那两个人不痛快，似乎她就能痛快很多。

　　“很惊讶吗？但这就是事实。”黄蓉目光在巽芳和欧阳少恭之间来回，一个错愕不已，另一个干脆闭着眼睛，仿佛不堪忍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同情你们啊。一个个都以为很了解对方，可一个竟然辨认不出昔日的妻子，而另外一个甚至连对方最想要什么，心里怎么想的都不赞同，不支持，背叛得彻底，我真不敢相信你们是否真的……”

　　“闭嘴！”欧阳少恭心一沉，冷笑，“你又以为你能好到哪去？”

　　黄蓉不怒反笑：“我是好不到哪去，遭往昔的情人弃如敝履，欧阳少恭，你这反应，莫非是恼羞成怒？啊，不如再让公主自己来解释一下，她的容颜为何又会变回来！”

　　欧阳少恭甩袖：“姑娘好像很懂得心里战术？想要离间我和巽芳，却是打错如意算盘。巽芳无论做了什么，都是我最爱的妻子！”从刚才起他和巽芳就一直在被黄蓉牵着鼻子走，但要一直若此，决计不可能。“你们也不用垂死挣扎，待我杀了百里屠苏取回魂魄，再好好与巽芳解释，将你们全部变作焦冥建立蓬莱永恒国度！”

　　黄蓉一愣，随即所有的自信全化为苦笑，会说出那样的话，欧阳少恭对巽芳……她输得可真彻底。突然就心灰意懒，失去了执行原定计划的兴致。

　　“夫君！”眼见欧阳少恭就要出手，巽芳惊呼，她的观念里欧阳少恭所作所为都是不对，她轻摇螓首，挣扎着道：“夫君，巽芳……巽芳不求你能原谅我，我……没有几天可活，剩下的日子，要同夫君一起赎罪我也愿意！”

　　那些背叛的话让黄蓉说来，欧阳少恭可以视为别有用心，挑拨离间，可当巽芳自己都说了出来，难道还是居心叵测？当真是情何以堪……欧阳少恭满心疲惫，他走到最后身边也只剩一个巽芳，他不像百里屠苏……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连巽芳都快要变成百里屠苏那边的了……真是……可笑。

　　欧阳少恭的沉默，不知让巽芳视为什么，她嘴唇一张一合，继续诉说着她的遭遇。不愿意相认，只因容貌不故，她只希望映在夫君眼里的巽芳还是从前那个巽芳……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让他知道寂桐？她宁愿相信雷严，宁可让雷严知道她是巽芳，也不愿意让自己……

　　巽芳的陈述还在继续，欧阳少恭脸色愈发苍白，心沉入谷底……眼前的这个女子，服下雪颜丹，抱着必死的决心来与他相认，她根本没想过还要继续与他相守，还要一起活下去……黄蓉挑拨的奸计，似乎已经成功了啊。欧阳少恭闭上眼睛，身心俱疲。

　　这出戏真可谓跌宕起伏，黄蓉抬起眼来，她以为她满盘皆输，原来这位巽芳公主还能做到让死局逢生。现在输的可不止她，还有满心信任的欧阳少恭！黄蓉忽然不想动她了，不是她，欧阳少恭的心神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动荡起伏。

　　而成败只在这一刻之间。

　　藏在翠绿色袖子中的冷光熠熠，匕首泛着青绿色的光芒，似是淬了剧毒……就是这个时候！

　　间不容发之际，黄蓉看准时机，使出全力配合萧商容教给她的法术，掷出淬毒的匕首，匕首尖刃正对巽芳。欧阳少恭正心不在焉，但抵挡暗器是人的本能，即便他正处在负面情绪中，不能自拔。欧阳少恭长袖轻扬，匕首受到阻力反弹回去，来势汹涌。

　　欧阳少恭却不明黄蓉这一发难，目的根本不在巽芳，而在他本身！眼看淬了毒的匕首凌空飞来，就要刺中她，黄蓉不闪不避，她手中的兵器峨眉刺脱手，不要命的刺向欧阳少恭，全是不要命的打发，且因着欧阳少恭本就心神动荡，趁其不备，竟是一击成功，破了欧阳少恭的防！

　　再加上黄蓉的法术基本来自于太子长琴，同宗同源，她在峨眉刺上加了减益效果的法术，这一击不仅是破防这么简单，还让欧阳少恭有了晕眩的感觉，虽然也因其自身强大的关系，效果微乎其微，也起码给百里屠苏他们添了一些筹码。

　　欧阳少恭大概也想不到，昔日教授他人的法术，会用到他自己身上。

　　“蓉妹妹！”红玉扬声，含着心焦。

　　欧阳少恭格挡黄蓉匕首的那一下，本能的用了全力，速度太快，实力悬殊太大，妄说黄蓉原就没想避开，就算她想，百里屠苏尽心营救也依旧避无可避。

　　被匕首刺伤的那一刻，黄蓉心里有的只是解脱放松……她这一生太短，这短短的一个月却让她太累太累，累到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与欧阳少恭所说的一起下地狱，从来不是假话！

　　随黄蓉这一手，原本就一触即发的战斗立刻拉开帷幕，红玉接住黄蓉摇摇欲坠的身体，带她离开战斗中心，躲到安全的地方。她随手给黄蓉上了一个善法甘霖，来不及多说，加入百里屠苏的战斗队伍。

　　起先碍于欧阳少恭的强大，局势几乎呈一面倒的状态，到百里屠苏衣襟中的龙鳞掉落，发出光芒，欧阳少恭陷入某种回忆，遗失于太古时代的回忆之中。机会难得，百里屠苏煞气全开，同欧阳少恭殊死一搏。终是险胜。

　　被法术波及到的蓬莱再一次承受了欧阳少恭沧海龙吟的绝技，岌岌可危，蓬莱宫殿化为一片火海。欧阳少恭单手抚着胸口，料想伤势过重。百里屠苏似心有所感，走到欧阳少恭近前，到此刻，他还肯叫他一声‘欧阳先生’。

　　百里屠苏忙着解决旧怨，红玉和襄铃、风晴雪皆担心的围着黄蓉看她伤势，好在毒对于修仙之人来说不是难事，伤不及根本，还可治愈。哪知黄蓉一心求死，根本不愿接受治疗。

　　“咳咳。”黄蓉咳出一口血，笑容空茫，她看向另一边的欧阳少恭和巽芳，那二人正相互依偎，肩并肩，将要共赴死亡。黄蓉低低一笑，艰难道，“这一役过后我也没想会活着出去，红玉姐，晴雪，一路多谢你们的照料，我却私心从不曾将他的事说给你们听。害你们至此。”

　　“蓉蓉，你说什么呀，别说话了！让我给你治疗啊。”风晴雪着急道。

　　黄蓉虚弱的笑了笑，感激于风晴雪的好意，她拂开那双手，拒绝的意味很明显。红玉叹道：“蓉妹子，是真的不想活了？”

　　“嗯。我不像百里屠苏那么坚强，他对于生命的敬畏我很尊重，可是，红玉姐，蓉儿真的好累，好想长眠不醒。我这一生，好像一个笑话一样。”

　　红玉闭眼：“我明白了。”她握了握黄蓉的手，狠了狠心站起身，离开黄蓉身边。风晴雪和襄铃见状，唯有抛开伤感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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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神魂离体之际，黄蓉听见谁说——

　　“这样……也不错……”

　　又好似有谁来到她的身边，席地而坐，晃着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幸好酒壶里还留了些酒。”

　　似乎百里屠苏把所有人都送走了，又有谁在惊呼声中凭空消失不见……

　　终于……周围只剩下一片寂静。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火势蔓延烧得旺盛，吞没蓬莱宫殿每一个角落，黄蓉尚存有意识的感受着大火侵蚀身体每一个角落的疼痛，灼得心也跟着烧了起来，疼得厉害。

　　记住这样的疼痛吧，但愿来世再也不遇……

　　好像……你也没有来世了。

　　不知道有谁的泪，随着肉身焚烧，葬送在蓬莱国度，淹没一段曾经的恩爱不舍，缠绵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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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娇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她瞪大眼睛看着周遭的一切……没想到，推完欧阳BOSS她又回到了原先的世界。当真好似游戏一场，她玩得很尽兴。

　　电脑屏幕里的画面正是《古剑奇谭》结局动画，她当时就是通宵游戏抱着电脑睡着然后穿越了的……

　　芙娇欣赏着结局动画，看风晴雪孤身一人走遍天涯海角。她想恐怕不会有人知道，还有一个叫黄蓉的人，也陪着欧阳少恭夫妇，葬身蓬莱火海。

　　芙娇抿着唇关闭《古剑奇谭》窗口，电脑的桌面，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静静的坐在那里，周遭的风景灵秀美丽，那背靠背坐着的男女，男子笑容温润，女子温婉美艳，神情间相得益彰，隽永如斯。

　　就是看老板和老板娘夫妇都是美人儿，在一起的画面每每漂亮得紧，芙娇才把他们换成桌面。

　　想起她经历过的‘古剑奇谭’，巽芳和欧阳少恭、黄蓉最后那一出，到底，公主和老板真的彼此了解相爱吗？怀疑的念头一闪而逝，芙娇拍拍脸颊，使劲摇头~

　　这些，又与她有何干系呢？她只是负责玩游戏推BOSS，尽兴而已~

　　‘古剑奇谭’种种，对于她以后的生活皆不会造成任何干扰，她还是她，李娇，李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哪怕她娇蛮任性，有父母庇护，顺遂过完一生不是难事……

　　黄蓉、欧阳少恭、百里屠苏、风晴雪、巽芳……都只成为她的梦中一梦。

　　（古剑奇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