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残忍的现实 ...
-
拖着被大雨淋湿的身体走回逆卷宅，浅川棠看着从门口顺着她身体淌下积洼的一滩湿漉，不由庆幸她还没有打扫到这个地方，索性也就一身湿着准备上楼先去换衣服，之后再来继续打扫。
不过，在她走上楼梯没有几步的时候，却发现楼梯上躺着两个人。
身上的那位强行将身下的杉本麻耶按倒在楼梯上，虽然楼梯上铺着厚实的地毯，但棱角分明的阶梯硌在少女细嫩的背部，仍然会因为着力不均而无比疼痛吧。
而那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某人，正是逆卷礼人。
浅川棠停下了脚步，一时不知道是该目不斜视装作没有看到地走过，还是出手干预。
――毕竟，看这状态跟体位，怎么都对杉本麻耶不利吧？
“礼、礼人君，请你放开我好吗？”
杉本麻耶推搡着身上如同铁铸般坚实的臂膀，喏喏的有些许的无措。
她虽然是新娘候补生，但还没有做好准备要献身的准备，还是在这么大庭广众的地方，更何况，她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了！
她只想要做怜司君一个人的新娘而已！
“呐，bitch酱，你喜欢怜司那家伙？”
对于杉本麻耶的抗拒半点不看在眼里，逆卷礼人挑高了细长的眉毛含着戏谑的笑意发问。
“是的！”杉本麻耶毫不犹豫地大声回答着，推拒的力气更加大了几分，“所以请礼人君你赶紧下去好吗？要是被怜司君看见了――啊！”
单手箍住杉本麻耶的双手腕用力往上一扣，也不管杉本麻耶因这个动作而发出的痛呼，逆卷礼人越发地笑容盎然，可那眸底分明没有半点波澜，反倒还冷得彻骨，口吻温柔到了极致偏生透出了阴森：“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啊~bi~tch~酱~”
――不过，只是活祭品而已。
不明白本来和颜悦色的少年何以突然变得这么令人不寒而栗，杉本麻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她扯开笑容想要说些什么安抚下目前看来十分不正常的礼人君，冷不防却被逆卷礼人空出的那只手灵活地解开了衣扣。
“不！不行！快住手礼人君！”
情急之下，她忘了其他，只顾着拼命挣扎躲避，然而身体却被顷刻压覆下来的重量囚禁，挣扎被禁锢。在肌肤在接触到大片大片冰冷的空气时，杉本麻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被侵/犯的恐惧瞬间席卷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可没等她再采取进一步的措施，颈部就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她尚未厘清为何事情跟她想的有所出入，就只感觉到血液汩汩流往颈部的位置，大量失血的昏眩感和酥麻感流窜了她的全身脉络。
――好、疼。
瞳孔放大，杉本麻耶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进入了弥留期，灵魂几乎离体。
――她这是…要死了吗？
意识突然回溯到了那一天，被神父大人通知说她被选中成为了新娘候补生时的教堂里。
【接下来的路，你自己小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神父大人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会顺利从新娘候补生中毕业的！我一定会成为最合格的新娘！】
【不，我的意思是，你接下来遇到的那些，是……吸血鬼，所以，千万小心。】
【嗨咿~嗨咿~放心好了~神父大人！我绝对会小心的！】
原来，吸血鬼不是指这些人是残酷剥削的资产阶级，而是在告诫她，他们――
是真正的吸血鬼！
心里突然像是被扎进了一层又一层厚重到看不见尽头的樊篱，她被幽禁在这个重重黑暗包裹的地方，只觉得自己所有的感觉和体温都随着血液的流失一寸寸消耗殆尽。
――没有希望的。
――她必死无疑。
杉本麻耶突然就放弃了挣扎，瞳孔开始涣散，呆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眼泪安静地顺着眼角流入发际，没入了散乱着的栗色长发里。
简直就像是一具人偶娃娃一样，丧失了对这个世界的基本感知。
逆卷礼人一下子就失去了兴致，伸出獠牙直起身，用舌尖细细地舔舐品味唇上残余的血液，碧绿色的眸子不悦地眯起，却没有说什么，径直扔下楼梯上的杉本麻耶站起来转过身，对着同样面色惨白却较杉本麻耶还多了一分人气靠着扶手强自站立的浅川棠，勾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哟，女佣酱，你回来了啊~记得，要把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哟~”
逆卷礼人走后，浅川棠走到失去了生气呆怔着的杉本麻耶身旁，慢慢蹲下的时候心底无可遏制地生出了负罪感，她将杉本麻耶轻轻扶起来，一路扶到了房间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重新梳理完毕，看她还没有神智清醒的征兆，只得先行离开回自己房间，草草打理好自己后开始清理地毯上大片漫开的血迹。
隔了这么会功夫，地毯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干涸，成为了深褐色的硬斑，很难清洗掉，看样子，逆卷礼人也是在给她出难题。
她看着盆里已经开始变色的清水，水里散发着浓重的铁锈味，而地毯上的血迹，除了颜色开始退了几分，几乎毫无进展。
要把它恢复成原样根本是不可能了啊。
浅川棠苦恼地皱紧了秀气的眉头。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看见的景象，不免心底一阵战栗，身体跟着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原来，这就是真正的，吸血鬼的世界。
残忍，没有半丝留情，贪婪地汲取血液。
对上他们，她真的可能有胜算吗？
但是……如果不试试的话，她就连最后的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不到最后一刻，她绝对不可能轻易放弃！
与其什么都不做等死，她宁可――
“你在这里做什么？”
浅川棠幽碧的双瞳汇聚成固执的翡翠色，却在看到楼梯上映下来的人影时迅速散开，平静无波地抬头：“怜司先生，我在清理血迹。”
“你觉得，我们逆卷家会需要这种已经被污染了的垃圾吗？”
眉心隐见嫌弃的不耐，逆卷怜司冷着声说完，又对着蹲下了身子清理的浅川棠轻嗤：“到底是残次品，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吗？如果你连打扫这种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就别怪我提前发挥你的剩余价值。”
浅川棠身体一缩，急忙站了起来鞠躬致歉，大抵是站得太急，她有一阵恍惚，险些在楼梯上摔倒，定了定身体，她才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换上新的地毯！”
作为新娘候补生的女仆，其剩余价值就只有――
在新娘候补生死亡之后，成为吸血鬼尚未餍足的食物。
等到浅川棠将逆卷宅全部整理完之后，天色已将暮。
她从厨房随意找了点东西果腹后，将做好的晚饭端去给杉本麻耶。
敲了几下门，里面并无人反应，浅川棠径直开了门，将晚饭送了进去。
杉本麻耶进食的时候依然傻傻的，像是失了灵魂一样木然，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她估摸着以杉本麻耶这状态也没法去上学了，正准备一会去向她的班主任请假，没想到就在她转身的时候，撞上了一堵肉墙。
“听说女佣酱今天被怜司骂了啊，真是可怜呢~”
本来就是为了你的事情才会被骂的，更何况那本来就是你的目的吧，又何必再来假惺惺？
“本大爷来接这女人去学校，喂，说谎的那个，来帮她换校服！”
命令的口吻一出，再加上称呼她的那个名词，就算是低着头浅川棠想猜不到也难。
“但是她现在没有办法出门，能不能――”
浅川棠不是没有注意到，杉本麻耶在听到逆卷礼人的声音时身体反射性颤抖了一下，被吸血鬼吸血的阴影犹在，这样的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上学。然而浅川棠求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倏地凑近的浅绯色脑袋吓得噤了声。
逆卷绫人噙着不容反抗的笑容弯腰凑到了浅川棠的面前，像是在戏弄一只宠物般随意，口气里却毫无转圜的余地：“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本大爷讨价还价吗？”
咬紧牙抬起头，浅川棠不怒反笑，却是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道：“请你出去。”
“你说什么！”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从没被人这样忤逆过的逆卷绫人立刻就要发怒。
浅川棠的笑容却带出一分强硬来，倒是借力打力：“既然你要我帮杉本小姐换衣服，难不成你还打算全程观瞻吗？”
那双和母亲极为相似的绿色双眸里，不像第一次见面时的惶恐和哀求，现在似乎，还多了些什么东西，逆卷绫人轻“啧”了一声，难得没有动手，退了出门。
“那么，礼人先生不跟着绫人先生一起走吗？”
“女佣酱，爪子很锋利啊。”第一次见面时，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浅川棠脸色僵了僵，又恢复自如：“……多谢夸奖。”
“呐，女佣酱，奉劝你一句话哟，在这个家里，越锋利的东西，可是越容易被摧折呢。”
逆卷礼人脱下小礼帽按在胸口对着浅川棠调皮地鞠了一躬，口气真诚地完全像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我也有一句话想要告诉礼人先生。”
“哦，是什么~”逆卷礼人扬了扬眉梢，不以为意地问出口。
“未经房间主人的允许擅自进入女孩子的闺房，不是你等这些自诩高人一等的吸血鬼所为。”
逆卷礼人神色微变，只听得浅川棠的声音继续道：“如果连人类都能做到的礼仪，你们却做不到，却还要洋洋自得仿佛自己有多高贵，那么我只有一个评价可以给你们――”
“――无耻至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残忍的现实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