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未生》多余的余

2、暮光遥遥

　　季晓晓就是在这个深秋的夜晚见到那个女人的，女人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色羊毛衫，坐在一个破旧的大圆桌前就着昏暗灯光扎着纸人，整个人在荒凉的环境里显得十分灵异。

　　季晓晓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就有些发白。

　　女人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眼前一身狼狈并且脸色惨白的女孩子，眼神有些迷茫，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事情。然后开口说道，“进来吧！”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安慰道，“别东想西想的，这世上没有什么鬼神的！”说完愣了一下，又专心的扎着自己手上的纸人，不再言语。

　　季晓晓斟酌了一下，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小心翼翼的。

　　女人抬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半晌才放下手里的东西，叹了一口气，“衣服湿了？”

　　季晓晓有些迷茫的看着女人，委屈的点了点头。

　　女人勾着嘴角，眼睛微微上挑，那笑容便如同冬日沉重的乌云散开后盛放开来的多日未见的暖阳般盛放开来。

　　季晓晓突然有些怔怔的。

　　女人看着她的样子便不再笑了，起身走到了里间的屋子，一会儿拿出了一条蓝色碎花的长裙子和一件驼色羊毛的开衫短外套出来递给季晓晓。

　　“进去换了吧！别感冒了！”女人开口说道。

　　季晓晓看了看手里的衣服，有些惊奇，“哎？我也有这样子的一条长裙哎！”

　　女人没管她，只是睃了她一眼，继续坐在桌子旁边扎着她的纸人。

　　季晓晓瘪了瘪嘴，进去了。

　　女人在季晓晓进去了之后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眼神恍惚，似是在想着什么，半晌，她露出恍然的神情……

　　季晓晓从里屋里出来，笑着在女人面前转了一个圈，问道，“好看吗？”

　　女人笑着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季晓晓绕过桌子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季晓晓！你呢？”

　　女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睛里划过一丝了然的神情，“季晓！”

　　季晓晓睁大了眼睛，“哇！我们的名字好像呢！”

　　女人起身给季晓晓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口里只说了一声“嗯”。

　　季晓晓撅了撅嘴，“你好像不太喜欢说话的样子！”

　　女人愣了愣，“已经好久没有人到这边来了，所以习惯了不讲话……”

　　“啊啊！这样啊！我是过来写生的学生，会在这里呆一个月！以后我就经常来找你说话，好不好？”季晓晓顿了一下，“你知道什么是写生吗？”

　　“知道！”女人点点头。

　　季晓晓想了想又继续问，“啊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哈！你这是在扎葬礼时用的纸人吗？”

　　女人笑着反问道，“你进来的时候没有看院子外面的匾吧？”

　　季晓晓尴尬的点点头。

　　“这里是一家棺材铺！”女人的语气里全是无奈。

　　“啊？”季晓晓愣了愣，紧接着兴奋道，“好酷啊！我从来就没有到过棺材铺哎！”

　　女人看着这样的季晓晓眼神开始有些散开，只是兴奋的季晓晓并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