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猎人D同人 Dhampir（真结局已出，海量番外施工中）》今天的名字也好难取

132、 D~迈入夜空的门-50

　　高高提起玛丽安的是一个紧闭双目的美青年，他缓缓睁开眼睛，夫人有些害怕自己看到将会是一双冷淡的黑色眸子。当看清对方双眼呈现出淡绿色的时候，夫人松了一口气。殿下是那么温柔，才不会像它们一样胡乱伤害他人，她实在忍受不了这些赝品，居然顶着殿下的体貌特征，做有违殿下意志的事情。
　　“你快点走，我留在这里。”
　　玛丽安冲着夫人大嚷着，夫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要出手救吗，还是放着不管？这个人类女性是殿下的敌人，或许她死了比较好。不，要是之后她对殿下还有用怎么办？要救的话，怎样不暴露身份救人？
　　短短一瞬，数个念头浮现在夫人脑海里，转动不惜。正当夫人犹豫不决的时候，玛丽安用力一挣居然脱离了对方的掌控，捂着脖子退了几步到夫人的身边。
　　我怎么会忘了！这个自称艾丝翠德，实际上是玛丽安的人类女性，寻常物理攻击根本对她无效。对方力量再大也不过是一般攻击，根本奈何不了玛丽安！
　　夫人蓝天色的眸子一转，就瞥到了玛丽安的脖子，被那样大的力量掐住，玛丽安的脖颈依然白皙，没有任何淤青痕迹在上面。
　　冷静下来的夫人，终于理清了思路。这种关键时刻，她作为玛丽安的同伴不能真的直接逃跑，那样会削弱玛丽安对自己的信任。万一以后D有用得到玛丽安的时候，会因为自己这次的行为，导致自己和玛丽安之间留有嫌隙。
　　“你陷入危机，我怎么能真的丢下你独自逃跑！”
　　但是，有一个说法，既能让自己离开，又可以让玛丽安对自己不产生不信任感，那就是——
　　“你等一下，我去外面联系梅薇思来！”
　　没错，寻求外援是最好的借口，即可以表达夫人不是丢下玛丽安见死不救，又可以显得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不会留在这里拖后腿。最重要的是夫人现在回头，就可以阻止D看到这些实验体，夫人真的很不愿意D看到这些东西。
　　言罢，夫人立刻往中央大道另一头跑去，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准备叫外援，那要看D的意思了。
　　用尽全身力气奔跑在中央大道的夫人，已经忘记身体的苦痛与疲劳，只希望阻止D发现这一切。她知道那个温柔的殿下是多么喜欢陛下，而陛下居然能做出这种事，那殿下发现这些事情，陛下会不会对殿下……夫人不敢再想下去，就算是为了不伤害殿下的心打算，也要隐瞒这些事情才对。
　　殿下已经这么不快乐了，知道这些事情，只会使他更加忧郁。陛下做出这种事的时候，有想到殿下吗？做出让殿下会伤心的事，陛下你……
　　所有考量都围绕着D运作，对夫人来说只有殿下才是重要的人。夫人不喜欢伤害他人，只是因为D讨厌伤害别人罢了。夫人才不会关心那些实验体有多么悲惨，可以的话，她为了不让D看到那些东西，立刻销毁所有实验体，都不会多眨一下眼睛，这是D与夫人思考的根本性不同。

　　离开道路尽头已经颇长一段路了，夫人眼前隐约出现了几个黑点。
　　“殿下——！”
　　还不等夫人看清楚来人，她就立刻大喊了起来。说完，她的眼前就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黑影。
　　是殿下。一阵安心感涌上夫人心头，夫人双膝一软再也支撑不了体重，马上就要跌倒在地上。
　　“夫人！您没事吧！”
　　奥莉薇一个箭步上前把夫人搂在怀里，夫人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无法站立，连呼吸都有困难，显然是太过透支体力的结果。
　　“夫人，为什么这么急，还好殿下考虑周到，我现在帮您治疗。”
　　考虑到夫人是个人类，随时可能因为一点不起眼的小伤死亡。在她手上的那枚双层戒指有搭载身体监控系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传回夫人身体的参数。所以奥丽薇立刻就知道夫人只不过是劳累，并没有大碍。但是劳累对人类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奥丽薇依然要立刻治疗夫人。英格索尔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警惕四周有没有异动，以便随时守护几人。
　　在治疗期间，夫人的眼睛死死盯着D，生怕D走掉。而D考虑到夫人的心情。也极为配合地站在原地让夫人看着。等到自己体力有所恢复，能够说话之后，夫人立刻说道：
　　“我们回去可以吗，殿下，里面由英格索尔大人前去就足够了。”
　　想不到任何办法阻止D前进的夫人，她没有资格对D提出要求，只有恳求D带她回去。
　　“里面有什么吗？夫人？”
　　“……没有。”
　　这种拙劣的谎言怎么瞒得过D，实际上夫人也知道D到了这里，是不可能不去深处的。如果只是准备在外围走一圈，一开始D就没必要来到这里——就算担心夫人也一样。
　　做了多余的事情容易出差错，所以要避免不必要的行为。这是所有计划执行的基本。D一定是认为自己有必要来到这里，才会特地过来的。
　　满心惶恐的夫人，抛弃了所有礼仪，表现失态地拉住D的手。
　　“求求您，您不要去，好不好？”
　　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我不希望您……不希望您……我……我是为您才存在的啊……”
　　蓄积在内心深处的惶恐与茫然，化作带着温度的液体，从那双和美奈极为的相似蓝天色眼眸涌出。不在乎人类或者贵族的关系，更不在乎他人甚至自己生命的夫人，因为D而流出了泪水。
　　“不要哭。”
　　黑色眼睛里出现了伤脑筋的神色，D真的很不擅长应付他人激烈的情绪。他隐隐察觉到夫人担心什么，可他给不出夫人想要的答案——他不可能不去。
　　“我不会有事。”
　　“那就拜托您不要去。”
　　这简直可以说是无理取闹的台词，但夫人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能留下D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您不要去。”
　　黑色眼睛带着困扰的情绪望着夫人，D脸上的表情冷淡，却一直在等夫人情绪平稳下来。身体微微颤抖着，夫人突然觉得身体很冷，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D，却不可能放弃。
　　“抱歉。”
　　对D来说，挣脱夫人拉住自己的手是十分简单的事情，他一直不挣脱，只是因为对方是夫人。但夫人的请求，他无法答应，最后他还是抽回了手。
　　把奥丽薇留下照看夫人，临走前D又重复了那两个字一遍：
　　“抱歉。”
　　听到这两个字的夫人，满眼乞求之色，希望D留下来，可她看到的只是D的背影。
　　不要去，不要去啊，殿下！
　　想伸出手抓住那个黑色背影的夫人，眼睁睁看着D消失在中央大道的深处。

　　以贵族的速度到达中央大道尽头，根本不需要用多少时间。
　　眼前的情形让D都有些愣住了，难怪夫人不愿意自己来，任谁看到这么多和自己有些相似的实验体，心里都不会好受。
　　说要留在这里抵抗的玛丽安昏倒在一旁，她显然没有那么大能力应付这些实验体。不过，实验体也拿这个物理、魔法等，任何攻击都无效的人类没办法，一大群人形实验体正准备抛下玛丽安，要往中央大道另一头前进。
　　“英格索尔，这里由你负责。”
　　虽然看到这么多有自己特征的实验品，D有些吃惊，可惜比起这些，他有更在意的东西。所以D打算把这里交给英格索尔负责，自己前往他处。
　　在中央大道无数分岔路里，有一条分岔路D察觉到了什么，那是某种他曾经见过的东西。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对了，在西尼尔领地里看着无限光幕的灵魂，在自己眼前飘荡之时。既怀念又悲伤，孤独带着寂寞，那是灵魂所发出的波动。
　　“殿下，”抽出剑来的英格索尔背对着擦身而过的D说道，“不管看到什么，希望您能够一如既往冷静。”
　　“英格索尔，你知道什么？”
　　英格索尔挺直着背脊，挡在D身后巍然不动，他将剑立起斩杀了一个想往D那边去的实验品，才道：
　　“陛下很爱您，这不代表他会对其他生命有什么恻隐之心。也许您不理解，他做出这么多您的实验品的行为，正是陛下在意您的证据。”
　　“……我知道。”
　　这里的所有实验品，毫无例外全部是——
　　D的备份。
　　不管D受到什么伤害，甚至无法再生，只要有这些备份存在，D就有能够替换的身体零件。如果真的不在乎D的生死存亡，神祖就根本没必要制造这么多D的备份。这些备份专为治疗D一个人的身体，维持D一个人的生命而存在。除此之外，他们对神祖的作用实际上并不大。到神祖这个级别，棋子要多少有多少，何必非要使用奇迹拙劣的仿冒品。
　　用万千生命为唯一的奇迹做最后的保险这种事，神祖根本不会觉得有多么残忍，这只不过是必要的行为罢了。可是，对D来说，这些生命是因为他才会走上末路。
　　不是有D的存在，他们根本没必要诞生，更不用牺牲在这里。

　　感觉到D的气息渐渐远去，英格索尔终于把全副精力放在眼前那些实验品上。那些实验品明显和之前的幼儿一样欠缺自我意识，只有机械的战斗本能和食欲，无法沟通的生命，放出去一定会害人，只能杀掉。
　　“为了殿下好，你们安息吧。”
　　英格索尔后退一步，手一扬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出现在他身边。英格索尔跨坐在马背上，半身披上一层闪闪发光的银甲，手中则是一把可以自由变换形态武器。那战甲名为“至高之冠冕”，身披战甲形态的特别武装，这也是英格索尔那个“圣夜的黑骑士”这个称号的由来。
　　只见英格索尔调转马头往后奔去，实验体见到目标要走，哗啦啦一大群跟着走了，到了中央大道一处宽敞的地方，英格索尔终于停下脚步。
　　“各位，永别了。”
　　说完这句话，英格索尔的战甲浮现出道道黑色的花纹，实验品发出咆哮身影却都顿住不动。
　　见至高者只能膜拜，有冠冕者无需抵抗，故为“至高之冠冕”。能针对敌人特性暂时削弱对方能力，以便让英格索尔这个死神来收割，对上不是同等级的对手，这种能力甚至不用主人细心操作，是最适合杀戮的武装。
　　手中的剑发出蜂鸣之声，混杂着重力压迫的真空刃略过了实验体的身体，将它们的身体切得粉碎。见这么轻易就收拾了全部实验体，本来为了防止实验体有什么厉害角色，特地骑到马上的英格索尔有些吃惊。英格索尔略一沉思，马踏在血泊上又往中央大道尽头奔去。
　　到了道路尽头，英格索尔看见晕倒在那里的玛丽安不见了。
　　被人救走了吗？还是逃了呢？英格索尔下马走到玛丽安晕倒的地方旁边蹲下，看到了空间移动的痕迹。
　　算了，殿下没有杀掉她的意思，想抓她还有的是机会。
　　比起这些，殿下那边……
　　抬眼望向中央大道，英格索尔眼中出现了担忧之色，他犹豫半晌，还是决定不去打扰D。
　　有时候，殿下也希望一个人……在这种时候，尤其……

　　越接近那个岔路，灵魂的波动就越明显。
　　眼前有一扇透明的门，D将手放在雕花把手上，迟迟没有开门。
　　不管D再怎么磨蹭，这扇门终究还是要打开。D眼神一暗，手上一用力推开了门。
　　门里什么都没有，但D知道这里面塞满了看不见的东西。
　　是少年？不，是婴儿。
　　刚出生就被葬送进黑暗的灵魂封闭在这里，没有得到知识一片空白的灵体，茫然飘荡在这里。
　　父亲，不管会遭遇什么苦难，我也不可能希望这样活下去。他们是无辜的啊，因为我的缘故才……
　　这里是静默的坟场，生命无意义的诞生，同样无意义的死亡。
　　只因为D一个人诞生，只为了D一个人死亡。对D有用的留下来，对D没用的消灭掉。就是如此单纯，又如此残酷的体系。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D对着什么也不明白的婴儿灵魂说道，充斥着夜色眼睛有着最深远的痛苦与愧疚。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英格索尔看到D回来了。
　　“殿下？”
　　D没有回应他，只是用眼神示意英格索尔离开。
　　既然D不想说，英格索尔也就不问，两人沿着原路返回，很快走出了实验地点。
　　抱着夫人站在裂口上方的奥丽薇，看着两人的脸色，也知趣地住了嘴，只是担心地望着D。
　　当所有人都走出实验地点，一声巨响传来，那用极为坚固材料建造的实验地点，整个塌陷化作了飞灰。英格索尔测试过实验地点建筑材料的坚固程度，怕是地球毁灭都破坏不了，而现在它却被轻易破坏了。
　　做到这件事的人是谁，不用英格索尔说，其他人也明白。
　　不能真的救助那些实验品，至少毁坏这个禁锢他们的灵魂的地方，这样他们也会稍稍得到解脱。
　　那是什么救赎方法都想不出的殿下，仅能给与他们的东西。

　　作者的话：
　　一开始是实验室……接下来……
　　我简直成了虐D小能手，这个节奏是不把D虐死不罢休啊。这次D硬生生忍了下来，接下来真的是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