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精灵》双月玲珑

67、第67章 一切为了……

　　整个奢华的书房里气氛极其厚重，空气简直就像凝胶一般带有黏性，除了火炉里面的炉材“噼啪”作响，别无声息，凯瑟琳与法伦特·艾尔西各自无言地相视了很久，好像谁先出声谁就先认输一般，终于，墙上的金自鸣钟敲响了午夜的钟声，好像昭示着宝贵的时间在一分一分的流逝。
　　终于，凯瑟琳打破了这个死一般的沉寂。
　　“我的父亲中的是什么毒？”
　　法伦特·艾尔西愣了一下，能知道格蕾丝毒害西蒙·格兰特的人在这个星球上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没想到凯瑟琳一上来就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证明她所知道得绝对比自己预料地多得多。
　　法伦特·艾尔西的迟疑激起了凯瑟琳的不满，如果连第一个简单的问题都不能得到满意的答案，更诓论其它呢。
　　凯瑟琳站了起来，裹紧了身上的天鹅绒披风，名贵而柔软的料子发出“簌簌”的响声，就要走出艾尔西的房间。
　　一只脚刚刚踏过大门，凯瑟琳的耳边就传来法伦特·艾尔西低沉而略带性感的声音：“是曼罗莎，传说中教会所特有的剧毒，如果没有专门的解药，令尊最终将由于无法进食而死亡。”
　　凯瑟琳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伸手随意拨了一下额头上灿烂的金发：“非常好，看来我们已经建立起了应有的默契。第二个问题：是谁在攻击格兰特集团建造的海底输油管，致使我们现在如此被动。”
　　“就这个问题，恕我无法回答。我所知道的是，这件事完全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如果真的与你无关的话，你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对我们家族发出律师函，简直就像设计好的一般。”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吗？在你的面前，我没有必要撒谎。“
　　听到这里，法伦特·艾尔西深邃迷人的绿眼睛眯了起来，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颇有一些隐怒的前兆。谁知道凯瑟琳毫不示弱，也瞪大她清澈的宝石蓝色大眼睛，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十几秒，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最后还是法伦特·艾尔西率先放低了姿态，脸色渐渐缓和起来，对于凯瑟琳，他的态度一向强硬不起来。而且他心里也很清楚，用强硬的手段对付凯瑟琳，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
　　“对于这件事，我言尽于此。作为佩纳洲的统治者，我还不会不择手段到牺牲海洋的生态环境来达到我个人的目的。无论如何，请你相信我。”
　　对于法伦特·艾尔西来说，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好吧，我相信你”凯瑟琳垂下了眼睑，也作了让步。毕竟，法伦特·艾尔西已经解释到这一步，她无法再要求更多。
　　“第三个问题呢？” 法伦特·艾尔西挑了挑他修长的剑眉，显然这个单方面的问答游戏已经让他渐渐产生了警惕，一般的问答也就算了，要命的是凯瑟琳的问题个个直击靶心，差点让他后悔刚才这么轻易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感受到法伦特·艾尔西微妙的情绪变化，凯瑟琳非常清楚自己应该速战速决，乘法伦特·艾尔西还没有后悔之前。
　　“法伦特家族与墨迪亚教会的关系如何？”
　　虽然教会势力近年来在星球上不断地减弱，但是仍然不容小觑，为了延续黄金时代的辉煌，他们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眼见这次他们对格兰特集团的倾巢反扑就可见一斑，至少凯瑟琳是这么想的。
　　但是这次墨迪亚教会会如此蛮干，大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气势，如果没有一大家族在背后撑腰，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罗西斯家族与墨迪亚教会的不合由来已久，人所共知。格兰特家族原本就是这次墨迪亚教会想要整治的对象，那么剩下来的就是……
　　“艾尔西家族的外交宗旨一向是以和为贵，与墨迪亚教会也是如此，没有什么特别的。” 法伦特·艾尔西早就料到凯瑟琳会问到这个问题，微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
　　“我可不这么看，据我观察，教会对你的态度可以很特别的，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凯瑟琳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丝毫不放松地逼问下去。
　　“原因嘛？大概是我比较有人缘吧，有亲和力的人就是不一样。” 法伦特·艾尔西面不改色地说出了一句颇有些“恬不知耻”的话。
　　我看应该说是“蛇鼠一窝”吧，凯瑟琳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但是“以和为贵，光结善缘”一向是艾尔西家族的外交策略，在这一点上，法伦特·艾尔西的确没有说谎，不过实在免不了“厚脸皮＋打太极”的策略，明知如此，凯瑟琳也是毫无办法。
　　算了，这个问题还不算最重要的，下面一个问题才是重点，而且他肯定无法回避。
　　正当凯瑟琳预备问到最关键的问题的时候，法伦特·艾尔西突然站了起来，非常绅士地单膝跪在凯瑟琳面前，执起她修长的手指轻吻了下去，嘴唇上柔腻的触感让法伦特·艾尔西心中一荡：“亲爱的凯瑟琳，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也非常愿意如实回答你。不过在此之前，请允许我事先问你一个问题，一个你刚才答应回答的问题。如果你心中与我怀着同样的诚意，我想你是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小的请求的，对吗？”
　　糟了，被他看穿了我的作战计划。凯瑟琳心中一紧，果然法伦特·艾尔西不是这么好唬弄的。但是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没有回头路可走了。现在的格兰特集团，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无法抵挡墨迪亚教会与艾尔西家族的双重攻击，我要在这里，亲手斩断他们两者之间的强大联盟。
　　“请问吧？”
　　此时的凯瑟琳，平静如水的美丽容颜下隐隐带着牺牲与隐忍，法伦特·艾尔西从来没有见过凯瑟琳如此从容而柔和的表情，就像天使一般，不觉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好像一放手她就会飞走一般。
　　“凯瑟琳·格兰特，我法伦特·艾尔西在此慎重向你求婚，你愿意嫁给我吗？”
　　凯瑟琳将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这项间的小小吊坠，里面有她与父母与路易的合照，多年来一直被她珍视着。
　　一切为了你们！
　　凯瑟琳将手放了下来，覆在法伦特·艾尔西握紧她的右手上：“我愿意。”

　　几日以后，艾尔西家族的主人法伦特·艾尔西公爵和西蒙·格兰特公爵的长女凯瑟琳·格兰特秘密结婚的消息惊动了整个上流社会，然后紧接着就传来路易·格兰特与罗西斯谈判成功的消息，一扫前一阵子格兰特家族厄运连连的颓势，不少人马上改变了对格兰特家族前景的看法，正在考虑是否要带上鲜花和巧克力去探望一下现在正卧病在床的西蒙·格兰特公爵。
　　作为坎特兰蒂斯星球声誉最隆的《太阳社交报》独家刊登了这一对现今最受瞩目的夫妻的结婚照，竟然是从两人身份证上面扫描下来的照片，结婚的启事也是深得“简洁派”的精髓，寥寥几句话敷衍了事，丝毫没有感天动地的爱情奇迹可以让人一洒热泪。
　　没有宣誓、没有仪典、没有一切一个婚姻该有的繁文缛节，有的只是非常公式化的一纸公证，对于这一点，法伦特·艾尔西并不是十分满意，但也无可奈何，原因只有一个，凯瑟琳坚持如此。
　　新婚早餐的时候法伦特·艾尔西看着《太阳社交报》中用两人的证件照拼接起来的结婚启事，不禁摇了摇头：“凯瑟琳，如果我们的婚姻就这样草草了事，所有人都会认为我是用势力强行抢了你这个新娘的。”
　　事实本来就是如此，怎么，敢情你还想不承认？
　　在心里暗暗念叨完这么一句，凯瑟琳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我的父亲还在病中，路易又在德拉伦塔洲没有回来，如果现在举行典礼的话，我的至亲都无法出席，那办了还有什么意思？或者说，你觉得我们过早了公布这个消息，应该先缓一缓再说？”
　　“怎么会呢，我等这一天都等了那么久了。不过，我一直在心里期望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的。” 法伦特·艾尔西露出浅浅的笑容，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凯瑟琳的手背。
　　是呀，如果现在举办婚礼，我敢保证路易一定会带着剑来可以决斗的，而且肯定可以让你血溅当场，于是我们的婚礼就会成为坎特兰蒂斯星球百年来最惊心动魄的婚礼而被记入史册，那可真是太完美了。
　　凯瑟琳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暗自想到。
　　就在此时，凯瑟琳的手机发出悦耳的铃声，她拿起来一看，顿时跳了起来，原来是娜塔莎。
　　“喂，娜塔莎？”对于自己自作主张、先斩后奏地嫁给法伦特·艾尔西，凯瑟琳心中还是有点惴惴的，她还记得娜塔莎当时激烈地反对过，可自己还是执意如此，不知道娜塔莎现在是什么反应。
　　“我亲爱的凯瑟琳，新婚的早餐用的还愉快吗？”娜塔莎的声音还是一如往昔的悦耳动听，却听不出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对于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拯救你的朋友，你就用这种态度来报答吗？”不满娜塔莎不冷不热的语气，凯瑟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也许是凯瑟琳的声音太大了，法伦特·艾尔西只好轻轻地咳嗽一下，提醒他的妻子至少不要在丈夫面前和别人说自己是“牺牲了幸福”才嫁给他的。
　　“凯瑟琳，你的牺牲实在是太伟大了，所以我决定，用一个最好的方法来回应你。”
　　“什么方法？” 凯瑟琳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和路易不准备结婚了。”
　　“不准备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怎么可以这样？太不象话了。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我是多么想看到你和路易在一起幸福的生活，你在做决定之前怎么一点都不考虑一下我的心情？”
　　凯瑟琳一听之下气得不轻，火山般的脾气顿时爆发了。
　　“这是对你的惩罚，凯瑟琳。我无法原谅你用这种方式来成全我的幸福，我也无法把我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牺牲之上。你难道要我每天以愧疚的心情来感激你的恩德吗？这种幸福就像是偷来的禁果，再甜美我也无法下咽。所以，在你的幸福失而复得之前，我的幸福也不会实现。”说到这里，娜塔莎顿了一下，用非常低的声音轻语：“我想过了凯瑟琳，一旦我们斗垮了教会，你就可以重获自由。所以，现在你要尽快获得教会的弱点在哪里，就从你现在的丈夫那里。他这么容易就娶了你这么一个绝代佳人，绝对应该让他好好表现一下诚意。不要错过良机，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挂上手机，凯瑟琳的心情五味杂陈，在失望中又带有些许安慰，幸福，真的可以再次失而复得吗？不过马上，她的脸上就漾起了明丽的笑容，转过身来对法伦特·艾尔西说：“法伦特，我记得那天在书房我还有问题没有问完，现在你该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