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长子》沉睡滴撒

5、５

　　后来的事情在祭的眼里变得顺理成章起来。两位当事人若无其事地照常生活，英俊的红发男人仍然是爱民爱村的风影大人；村民们仍然羡慕着所谓般配的风影夫妇；而年轻的女孩仍然是红发男人的助理。

　　只有当这对情侣分别出现在店里的时候，远离了风影居的祭才看得出不同。

　　他们仿佛默契地达成一致，从未同时出现在祭的礼品店里。

　　有时，风影大人对礼品格外挑剔，亲自用心地选礼品，黑眼圈的梢上沾着浅浅的柔情，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辨识出这份显露出的温柔和暖意。女孩还是会来到店里，为自己和朋友们挑选礼品，只是在她俯身取下黑色丝绒底垫上的璀璨饰品的时候，松松垮垮的围巾下会露出脖颈上的肌肤，浅浅的阴影中一块红色的印记默默糊糊。

　　收获了平淡幸福的祭打从心底里怜悯安月子，她非常清楚安月子的处境。一方面，在外界的面前，安月子必须收起爱意，公式化地处理好和阿市夫人的关系；另一方面，安月子不得不直视道德的审批，就算她小心翼翼地藏起恋情，可是发生了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她确实突破了道德的束缚，内心的愧疚、负罪感重重压迫着这个年轻的女孩。

　　总之，这是段罪恶与甜蜜交织的爱情。

　　自己那个习惯事事操心的老师一定正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精神压力。他是那个深爱着安月子的男人，他更是砂隐村的风影。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赋予政治含义，支持他的人和不支持他的人一直都在盯着。不止是本国人，阿市夫人背后所代表的他国人也虎视眈眈地窥视着。和平并不意味着水静无波。

　　祭为老师得到了真正的爱情而高兴，却也担忧不已。偶尔望着安月子轻盈的身影，祭会有一个杞人忧天的瞬间——这段爱情能延续多久。

　　祭是闲得没事干才会乱想这些与己无关的事情。丈夫禁止她做一切家务，甚至是特别申请只做本村的任务。没错，祭迎来了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的分娩过程很困难，难产差点让祭送了命。这次丈夫格外小心，生怕再有什么闪失。

　　每隔一段时间，祭就会由丈夫陪同着去医院做产检。最后一次产检的时候，祭看到了安月子。身材苗条的安月子在一群挺着大肚子的女人中显得很出挑。她坐在产科诊室前的长椅上，静默地低垂着头，绞着手指，眼神空洞地看着地砖。如此情景，祭一下子就明白了，最坏的事情发生了。

　　祭坐在安月子右边的空位上，形色匆匆的护士医者从她们身边疾步行过，大腹便便的孕妇护着大肚子从她们身边稳稳走过。祭用令人安心的语气问道：“你，打算怎么办？老师还不知道吧？”

　　话未落地，安月子蓦然抬起头，惊慌、不可置信地注视着祭，滋润的双唇不可遏止地轻微颤抖着。

　　“我都知道。”祭推想安月子不会打掉孩子的，可砂隐村风气保守，未婚先孕的安月子和她的孩子必然得面对刀子般尖刻的流言蜚语，一个年轻妈妈独自抚养孩子又谈何容易。

　　再次黯然地低下头，很久，祭才听见安月子开口：“我打算辞职，等生了孩子，再找份普通工作。”

　　凝滞的空气里回荡着轻微的叹气声，她终究是选择了一条辛苦的路，为了忠于那份窒息的爱情。只是，作为母亲，她是对不起孩子的。

　　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注定没有父亲，甚至是不知道父亲的容貌姓名。他将被刻薄的长舌妇们指指点点地戳脊梁骨，被顽劣的同龄人骂成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遭受着左邻右里的鄙夷白眼，明明他有着砂隐村最高贵的血统。

　　祭完全理解安月子的决定，曾经她也这般爱着那个人。风影不可以有致命的道德污点，安月子和孩子本不该存在。

　　“你怎么辞职？老师他……”

　　清澈的声音坚定冷静：“我有办法辞职。这点，前辈不用担心。”

　　几天后，安月子趁着风影大人出访木叶，直接向长老们提出辞呈。她成功利用长老会和风影之间的矛盾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辞呈获批。

　　祭把安月子带到了自己的家里。祭知道等老师从木叶回来，他肯定会想法设法秘密寻找安月子，而安全的方法就是让安月子藏在自己家里，老师不会怀疑到自己的。

　　丈夫并不认识安月子，但不好忤逆祭的意思，毕竟祭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要是真吵起来动了胎气可不好。祭告诉丈夫眼前这个女孩怀孕了，这个善良的男人便彻底绝了赶走女孩的念头。不善表达的丈夫开始每天早上都准备两份特制营养早餐，一个人承担起照顾两位孕妇的职责。感激的安月子乖巧地唤他“大哥”。

　　祭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不出所料，归来了的风影大人找了个借口把刚上任的助理打发走了，眼明如祭自然知道是做给长老会看的，也是做给某个人看的。得知消息的安月子没说话，手中的动作停滞了几秒又继续了下去。

　　昏黄的灯光明暗不定，安月子白皙清秀的面容被分割成支离破碎的斑斑驳驳，许久没剪的刘海遮住了前额。啪嗒，啪嗒啪嗒，深色的桌面上湿了一片。

　　不怨不悔，宁愿一个人吞下罪孽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