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恋爱那些事儿》微笑着流泪的鱼

5、五、你就任性吧

　　关于Ricky从老大那里套来的情报，我想，无非就是我曾单恋谁谁谁好多年，但却从没同谁真的谈过一次恋爱，我要澄清，这个绝对不是什么心理障碍，谁没个清纯往事，只是因为没有真正接触过爱情，反而还心存美好幻想，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写的故事总能博得女性读者好感的原因，我替自己也替她们造梦，现实里遇不见，那就看故事吧！
　　现在，当一个我看着顺眼的男人要求同我建立某种长期稳定的亲密关系，我实在难免有些忐忑，我知道怎么同男人们做朋友，却不知道怎么做人家的女朋友，我们真的要开始么？又该怎么相处呢？如果说作为朋友的我是可爱的，那作为女朋友的我是否仍会可爱呢？
　　对于这些疑问，我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答案，和Ricky的相处就不自觉地起了变化，我发现，当Ricky对我的意思明确起来，那些他对我的好，我便逐渐将它们视作理所应当，如果要让我自己来形容这种体验的话，我不得不说，我好像变得任性了。

　　十一月十一日，光棍节，网络里铺天盖的单身控诉，看得我也跟着蠢动起来，我盘算着这一天里绝对不能落单，年年过这节可实在是太悲怆了，于是，吃过午饭，我便和Ricky发起短信来。
　　——忙不忙？
　　——有点，怎么，惦记我了？
　　——不惦记你，惦记今天的晚饭。
　　——嗯，翎子接到了，我下了班过来接你，不过，可能会晚，饿的话自己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
　　——好，了解。
　　结束短暂的对话，我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起来，一种被人宠溺的感觉隐隐约约地浮上来，捏着手机我倒在沙发里，笑眯眯地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又重新坐回电脑前爬格子。嗯，我决定要把新开的故事往喜剧发展，你喜欢我，我中意你，天都拦不住我们往一个门里钻，这么一想，突然精神大振，手机一关网络一掐，噼里啪啦地敲起键盘来。

　　待到一泻千里的灵感全部被泼洒完毕，我抬头看看时钟，也差不多快5点，这才又开了手机连上网络，然后就打开衣橱准备选一选一会儿要换的衣服。突然，丢在一边的手机一阵乱七八糟地响，先前关机堵着的短信全部冲了进来，我也懒得立刻去看，依旧翻着衣橱，没一阵儿，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我这才捞过电话看了一眼，是Ricky，这家伙莫非已经收工了？
　　“怎么，你已经收工啦？”一接通电话，我便如此问道。
　　“还没，你前面怎么关机了，发的短信看到没？”Ricky那边有点吵。
　　“还没看呢，前面在写文，什么事情？”我终于选好了要穿的衣服，抽了出来扔在床上。
　　“可能今天没有办法跟你一起吃晚饭了。”Ricky的话音刚落，我就觉得一下子心情降到了谷底。
　　“是吗？”我应得有气无力的。
　　“我现在在机场，我客户的班机延误了，要8点多才能到，这边事情弄完就要很晚了，你还是自己吃晚饭吧，别等我了。”Ricky解释道。
　　我捏着电话，看着摊在床上的衣服，突然就觉得心情十分恶劣，我无意听他的解释，只是知道这恶心的四根棍子的节日，我又要一个人过了，“哦，我知道了，那你忙吧，我还要继续写文去，不说了，bye。”

　　我甚至都没有耐心等到Ricky的那句再见就直接掐断了电话，然后便坐在床上垮下了脸，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发起脾气来，这么没礼貌，这么不体谅，这样的我简直连自己都要不认识了，这么想着，原本就已经很恶劣的心情就愈加地低落了起来。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我突然就闹起脾气来了，如果说，从前Ricky同我的联系是各自随兴，那现在，早晨和中午收到他的短信问候，晚上上网聊天或者通电话，周末相约见面，这几乎就要成为定律，一旦某一天Ricky没有按照规矩做，我就会心情十分恶劣，等到他终于又跟我联系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折腾起来。
　　这么想想，我就觉得自己好没道理，一面还没有答应Ricky交往的要求，一面却对他要求多多，即使这是一个我躲他追的特殊阶段，可是，仍是应该讲道理应该彼此体谅的，不是么，原来我不是这样的，从不如此任性，从不。
　　我认真地反思着自己的变化，然后便觉得沮丧起来，在我所书写的所有故事里，我总是避免刻画这样一类恃宠而骄的女子，我觉得那愚蠢透了，并且，我一直坚信，如果日后我被谁诚挚地喜欢着的时候一定不会做如此的蠢事，但是，却没料想，原来我竟也有这样的潜质，并且，似乎十分拿手。
　　唉，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又拿了手机过来想着应该要跟Ricky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才合适，突然看到Ricky先前发来的那些我还没来得及看的短信，便又一一点开来看。
　　——我现在去机场接客户，完了之后直接过去你家接你。
　　——我这里大概要弄到很晚，航空管制，班机延误，现在还不知道飞机什么时候能到，你还要等我吗？
　　——飞机8点才能落地，算了，你别等我了，自己好好吃饭，别饿着了，晚上回去不太晚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一下子，我的眼睛湿润了起来，心里有一种酸涩的感觉，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懂得恋爱是怎么一回事，否则怎么会如此对待一个对我有着无比诚意的男人呢？

　　那个晚上，我潦草地吃过晚饭，然后便开始给Ricky写我们之间的第一封信，不长的篇幅，我却用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完成——
　　“下午的时候突然心情恶劣，现在想想确实好没有道理，你有事在身，并非故意爽约，我该理解，但却还是冲你发了脾气。其实你本没有义务承受这些，我很抱歉，但却不能保证以后就一定不会再这么干。
　　我想我应该要承认，我对你越来越任性，而你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容忍我，为这，我应该要对你说声谢谢的，如此的被人容忍，是一种幸运，我明白。”
　　写完的时候，已经是8点了，Ricky应该还在接待客户，我不想再打搅他让他分心，于是心怀忐忑地把邮件发到他的邮箱，却没有告诉他去收信。之后的时间，我继续写文，思路断断续续，手里写写停停，我觉得自己有点乱，心里潮乎乎的，我不知道他看了之后会如何想，也许他会明白我的意思，虽然，我自己都不确定我是否已经将它们完整表达。

　　夜里十一点，我终于还是决定不再做无用功，整整三个小时，我甚至都没能写完一页纸。深吸一口气，我重新登陆邮箱，然后，我很意外又很不意外地发现Ricky的回信安静地躺在邮箱里，发信时间不过10分钟之前。
　　——你就任性吧，我要是气极了，我们就吵吧，等吵完了，气消了，你再继续任性也没关系。
　　一下子，我笑了起来，一点也克制不了，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来回看了好几遍，然后，就拨了Ricky的电话，电话那头仿佛也有灵感一般，铃声刚响起，电话就被接起，Ricky低沉磁性的声音稳稳地传过来。

　　“喂？”
　　“哎，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