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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扎针 ...

  •   病房外的林紫心阴着一张俊俏而又担忧的脸孔质问高崎:“梁总到底为什么突然病倒了?”说着又往病房的方向看了看
      “医生已经说了是胃出血,昨天晚上梁总喝了很多酒,所以又引发旧疾”,高崎眉头微皱。
      “他到底是在干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林紫心轻咬银牙,却又无可奈何,只要是梁慕言的决定,谁能阻止得了呢!
      推开病房的门,细碎的阳光从门缝里钻了进来,照在梁慕言线条流畅的脸上,紧闭的双眼再看不见冷淡,薄唇紧抿,这时的他是安静的,没有疏离,没有冷淡,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礼貌,她在他面前要的从来不是礼貌,但是醒着的他却偏偏总是不远不近的和她隔了一段距离。
      林紫心握着梁慕言的手,因麻药作用依然在沉睡的他没有抽开,任由她紧紧握着。
      她的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划过,那温度虽温热却还是有些陌生。
      “慕言,我知道你为什么又喝醉了,只要遇见她,你总是会变得很陌生,只要与她有关你总是藏不住自己最真实的表情。哪怕是一个皱眉,一个抬手,一丝微笑”,她把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冰凉的掌心让她觉得有点冷,虽然病房里暖气十足。
      “慕言,你为什么不对我常常笑笑呢?当我看见你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眉眼舒展,我的心就像塞了千万团棉花,一层一层堆压起来挡住了阳光的到来,也透不过气,好像随时都会溺毙”。她的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滴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一朵悲伤的花。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醉得一塌糊涂,只是那时我只是以为你遇见了不开心的事,而且自那次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你喝醉,非必要的时候你连酒也不会碰,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次的醉酒应该也是与她有关吧”,她苦笑着看着他的脸,那人一无反应,像个倔强而任性的淘气鬼,不管外人的悲与喜也不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喜怒。
      “可是怎么办?我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以前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这两句诗,但现在我真的想回到我们初相见的时候,那时候只有你我,没有另一个人“。她摇摇他的手像是对他说又好像对自己说,”我们回去吧,离开这里好不好?慕言,离开这里吧!“
      可是躺在病床上的他没有回答她,苍白的面孔被阳光照着带了几分透明,像残阳下的琉璃,美丽中带着脆弱,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被握住的手还是没有一点回应,只无力的被她握着,只要她松开,那只手便会直直的落下来。
      他的嘴张张合合的喃喃说着什么,林紫心俯下身贴在他唇边仔细的听着,但是却什么也听不到,那声音太过微弱,微弱到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林紫心虽然心里很急但是却无能为力。他的世界她何曾真正的进去过。
      有护士敲门说:“你好,打扰了,现在要为病人量体温“。
      林紫心擦干了眼角的泪痕转身对门外的人说:“请进“。
      看到来人是笑岑岑的苏晨语时林紫心唇边也带了一层笑,她站起身优雅的移步走到她面前。
      “麻烦你了,晨语“,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对一个熟识多年的老朋友说话一般。
      “不用客气,应该的“,苏晨语端着医药托盘走向病床。
      在看到病人是梁慕言时,苏晨语面上仍旧带着浅浅的笑意,他苍白的面孔,他紧皱的眉宇,他干裂的嘴唇似乎都与她无关。
      她取出注射器,吸走瓶子里的药,小心翼翼的拿出病人的胳膊,往上撸一撸他的衣袖,然后轻轻擦拭消毒棉球,当尖锐的针头刺入皮肤,他原本冷淡的面上竟然带了一丝笑,只是紧闭的双眼还是紧紧闭着。而她像对待一个从未认识的病人一样,凭着职业素养一切都做的井井有条,拿出十足的认真,用自己的微笑为病人减轻,即使病人还在昏睡。
      林紫心拉着梁慕言的另一只手,为他拨了拨垂在眼边上的一缕黑发,然后抬头对苏晨语说:“慕言,醒来可以吃点什么吗?我想为他做一些他爱吃的“。
      “现在还不可以,不过我们会为病人注入营养液,所以你不用担心“,苏晨语拔出针头,放下他手臂,开始收拾药盘。
      “可以送过来一盆温水吗?今天还没有替慕言擦脸,他醒来看到这么不整洁的自己一定又会怪我的“,林紫心说着用手轻轻点着梁慕言的鼻梁,亲昵甜蜜的姿态毫不避讳。
      “好,请稍等一下“,苏晨语走出病房,心里的紧致感释放。
      这是6年后她第一次帮他扎针,以前在学校里练习扎针时,苏晨语起先是和同学互相扎,每一次她都笨手笨脚的扎错位置,要不然就是扎了别人的穴位害的别人连呼很痛很痛,大骂她是猪头,以至于到后来再也没有人愿意和她分为一组了,就连指导老师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这位得意门生,明明她的其他方面做的都很好但是就是在扎针的时候,总是过不了关。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被她扎的同学,也不好再强求,只好下了狠劲咬着一口小贝齿在自己胳膊上练习。刚扎下去的时候她终于体会到了被她扎的同学的痛苦,不禁喊声大的像杀猪,原本安静的实验室瞬间变成了屠宰场,同学都瞪了眼睛不满的看着她,她只好乖乖地闭了口,扭曲了清秀的一张脸。
      站在窗外的梁慕言看着她的样子好笑却又心疼,悄悄骂了一句:“你才是大笨蛋吧!“后来他真的看不下去了,径直从后门走了进去。
      苏晨语在看到梁慕言之后原本坚强的样子,瞬间被一张痛苦委屈的脸代替。那时她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当一个人独自面对不好的事情时,你会很坚强,并且会想着法子激励自己坚持下去,但当一个人你可以依靠的人突然来到你面前时,你的所有坚强所与伪装都会丟甲弃盔。
      梁慕言点了一下苏晨语的额头示意她不要讲话,不然恐怕要被赶出课堂了,这位贾老师是出了名的严厉大家是都知道的,在他的课上休想有浑水摸鱼的同学借着蹭课的理由,偷偷打班上女生的主意,因为她们学的主要是妇产,女生很多,漂亮的也不少,那样的事情发生过不少,别的老师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贾老师面前所有歪门邪道都靠边。苏晨语把快要流出的眼泪硬是逼了回去。
      梁慕言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苏晨语愣愣的看了10秒钟,确信他没有反悔的意思,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狡黠的笑了起来。
      “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哦!“苏晨语小声的在他耳边说。
      梁慕言似乎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但耳边温热香馨的气息却让他的心跳不自觉快了起来。
      一针扎下去,苏晨语自己都打了一个冷战,但看梁慕言没有一点的表情变化,也就不再紧张,慢慢的来了自信,扎的越来越轻松,梁慕言做了两节课的牺牲品之后,苏晨语在课堂上终于找到了搭档。
      后来她找到梁慕言很是得意,为了表示感谢之情还许下诺言,“以后你的针都由我负责,这样其他的医生护士就没有机会靠近你,轻薄你了“。她骄傲的扬了扬自己手里的注射器。
      梁慕言兴趣恹恹的翻着自己的律法书,扔给她一句:“苏同学,你学的是妇产,离我远一点“。
      苏晨语扶着头想了想,黏胶糖一样的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慕言同学,你怎么能有专业歧视呢,我学的妇产怎么了?别担心,我现在学的真的很好了,不然现在再让我给你扎一针吧!“说着苏晨语就去撸梁慕言的衣袖。
      梁慕言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袖不松,苏晨语继续循循善诱,“慕言哥哥,来嘛,就一针”。梁慕言继续躲,苏晨语撩着裙子在后面拼命追。
      “梁慕言你站住,来吧,就一下下,你忍忍就过去了,真的不疼,就一下下”。
      这让在后面不知道起因的同学们看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那叫一个好黄好暴力,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女的羡慕自己不像苏晨语一样大胆开放。男的羡慕梁慕言的桃花运,自己怎么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被一个漂亮的女生追着那个啥。大家脑袋里想的,嗯嗯,少儿不宜呢!只有当事人心思只在扎针与躲针上。
      那次苏晨语到底是没有追到梁慕言,梁慕言说什么也不会让苏晨语看见自己的手臂,那里已经变得乌紫滥青了,上两节课苏晨语的技术真是烂到家了,但是还好,从小就有点晕针的苏晨语过了那个坎。
      苏晨语把温水端过来,站在屋子角落里的一个人见他进来立即冲到了她面前。
      “hi,girl,怎么样,我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吧!”带着一双发蓝的眼睛的面孔直直的伸到了苏晨语面前,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苏晨语在脑袋里过了过这张脸,连带着那夜的月色她总算想起来了,那天晚上这个人的眼睛和天空的颜色真的好接近,只是他轻浮的动作让她对面前的这个人生不出一点好感,但还是客气的对他笑了笑,撇过身子走到了林紫心身边,把水放下。
      “谢谢”,林紫心看看摊着两手的周悦烟问,“你们认识?”
      “认识”。周悦烟眉毛轻扫。
      “不认识”,苏晨语几乎和周悦烟同时说出口。
      周悦烟看着苏晨语有点不满,他不是已经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了吗,现在还敢说不认识,说谎话可不是好孩子啊!
      林紫心看了看苏晨语,又看了看周悦烟竟笑了出来。
      “我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林紫心暧昧的指了指周悦烟,“不过你这个花花公子可有个劲敌”。
      周悦烟不悦:“你想多了,她不是我的美味”,但想到什么眉眼又带了笑,“不过她是我的阳光”。
      “林小姐,我先出去了”,苏晨语说着就要离开。
      “不介意的话,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林紫心把毛巾在水里浸了浸。
      苏晨语停住脚步点头,这时床上躺着的人嘴里溢出几声低浅的呻吟。
      “慕言,你醒了!”林紫心兴奋地坐到梁慕言身边,但手碰到他的脸时吃了一惊,真的好烫,刚刚还没这么烫呢!
      “晨语,你过来看看他怎么了?”林紫心对苏晨语说。
      苏晨语急忙走过去,用手探了探梁慕言的额头,没有注意到那双漆黑缺少了光彩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就那么毫无疲倦,贪恋的看着。
      “是手术之后引起的发烧,不用紧张属于正常现象,刚刚已经打过了针,过一会就会好的”。她的手从他额头上离开,炙热的体温也逝去。
      “梁小生,怎么搞的残害自己的身体”,周悦烟看着梁慕言调侃说,“你差那几个钱吗,不是为博哪个红颜红颜一笑拼了小命吧?“
      “你又皮痒了吧,“梁慕言费力的咳了几声,”好不容易肯回国了也不说几句好听的“。
      “嘉里那小子也回来了,等会你就可以看见他了“,周悦烟话还没有说完,宋嘉里就推门而入了。
      “梁小生,还活着吧?“宋嘉里进门就扔下一句欠扁的话。
      “恐怕你要失望了“,梁慕言抬眼看了看来人。
      宋嘉里本来还要说什么,但看到苏晨语时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
      苏晨语为梁慕言调了一下输液器的旋钮便识趣的举步离开,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似乎与她无关。
      “哎,你叫晨语是吧,真是人如其名,“周悦烟伸手拦住了苏晨语的去路,”我们明明认识你怎么说不认识呢?“
      “周先生,我还有工作可以走了吗?“
      “你承认我们认识就让你走!“周悦烟微微仰脸,依然伸着长长的双臂。
      苏晨语不说话,一脚踩在周悦烟脚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大步走出了这间有点混乱的房间,剩下诧异的林紫心,痛苦的周悦烟,纠结的宋嘉里,面无表情的梁慕言。
      “这,这个“,周悦烟反应过来痛苦的扭曲着脸,”这个girl有意思“。
      林紫心笑笑了起来,宋嘉里一会看看周悦烟一会看看梁慕言继续纠结,梁慕言不言不语的用余光扫了周悦烟一眼黑了脸。-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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