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当上帝闭上双眼》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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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午后的默城街道有种温暖安宁的味道。
冬日的阳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前面并肩的两人身上，将他们勾勒的像一幅隽永的画。
范黎望着走在他前方的薛淮和乔君，有种奇异的感觉——就像，他们自成一个世界。
“范黎？”乔君回过头来看他，巧笑倩兮的模样，阳光给她的肌肤打上了一层暖色，显得更加剔透美丽，“今天谢谢了。”
范黎有些不知所措地略略睁大了些眼睛，“啊……”
薛淮闻言也笑了笑侧过头来，“今晚一起吃饭吧。”
“唔，警局可能还有事——今天的案子……我……”范黎下意识的开始拒绝——是的，他总觉得他多余的很，这个女人和薛淮站在一起有着无比的默契，无论是从一开始对维克尔设下的骗局，还是生死时刻的绝对信任，他不想深究自己此刻的气闷感，也许离远一些，再远一些，他就会好了——显然当时和维克尔手下打斗的范黎错过了乔君那一声低而哽咽的“小舅”。
只是乔君的一句话就让他犹疑了。
“今天是薛淮生日哦。”乔君微笑。
薛淮只是笑，柔和的叫人难以置信，“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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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范黎还是匪夷所思地点了头。
上了莫名其妙出现的轿车，然后来到了远离市中心的南边。
这是范黎第一次来到这个人的家——默城南郊的私人土地，石筑的围墙，典型的尖顶独墅。他近乎自嘲地笑了一声，神父？哪家的神父过的起这种贵族生活？
“住这么远？”乔君笑一下问薛淮。
“啊……平时做神父的时候会住那边的公寓。”薛淮微笑，然后体贴地为乔君打开了车门。
乔君脸色有些奇异，她看了一眼薛淮，然后抿了抿唇下了车——是她太敏感还是……总觉得……
三人进了门，然后发现这屋子和想象中的有些不同——空，空的让人觉得冷。不是说没有家具或是装饰匮乏，相反的，这里甚至连每一处细节都很完美，象牙白的世界一尘不染。
乔君愣了一下。
“真干净。”范黎忍不住感叹了一下，干净的叫人都不敢踏进去。
薛淮浅浅微笑一下，“大概是钟点工做的不错。”然后他换了拖鞋走进去，“我让厨师过来做晚餐。”
范黎也换了拖鞋，然后看见乔君有些出神的模样便轻轻拍了她一下，“乔君小姐？”
乔君一下子回过神来，下意识冲他微笑了一下，“啊，抱歉，我好像发了会儿呆。”
范黎笑起来，“不是好像，你确实发了好一会儿呆，怎么了么？”
乔君换好了拖鞋同范黎一起往里走，“没事，”她抿嘴笑，“你知道，大部分女孩子都爱发呆。”
范黎耸耸肩，心说你可不是大部分女孩子，至少他没见过会那么灵巧地掩人耳目地给他解手铐的女孩子，也没见过能将一个大毒枭掌控在手心的女孩子。
“另外，叫我乔君就好了。”她侧了侧脑袋。
范黎点点头，从善如流，“乔君。”
他们走进了一楼的客厅，依然全白的空间，象牙白绒质的沙发看起来奢华又柔软，范黎坐了下去，然后看见乔君一下子将遮挡住阳光的窗帘拉了开来——傍晚的霞光透进来，终于给这间屋子添上了一些新的色彩，让这里温暖了起来。
“等一会儿就好，饿了没？”薛淮不知道从哪里晃出来，身上的长大衣已经脱了下去，内里的浅灰色衬衫将他好看的身形勾勒的一清二楚，他走过来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眯了眯眼望向窗外灿烂的晚霞。
站在窗边的乔君回过身来笑，“我要糖醋排骨。”
不常吃中餐的范黎被这别扭的名字弄的一呆，这边的薛淮失笑，“放心，有你的。”
乔君自己也笑起来，只觉得那过去的八年就像一场梦。
一场噩梦，醒过来——她还是那个跟在小舅身后吃吃笑着的顽劣小姑娘，依然会为了一份点心一样小菜嚷嚷半天，依然……无忧无虑得叫人嫉妒。
如果真是那样，那该多好。
薛淮看着乔君在夕阳余光里有些朦胧了的脸，缓缓闭了一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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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中餐很地道，显然薛淮找的大厨也很不错。
“生日快乐。”乔君笑盈盈地端起酒杯。闻言范黎也停下了使的别扭的筷子，举起酒杯凑过来，“嗯，生日快乐！”
薛淮笑起来，浅色的薄唇弯成优美的形状，慢悠悠端起自己的酒杯，“谢谢。”他眼眸幽深却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着亮泽，一弯笑意像是愉悦又像是温柔，充满了奇异的魅力。
范黎摸摸脑袋，有些懊恼的模样，“我没准备礼物。”
乔君闻言垂眸抿嘴乐。
薛淮低笑，“下次补给我。”
范黎呆愣愣的点头，“嗯，一定！”
乔君用手撑了额头笑出了声，却被薛淮直接用手揉了揉脑袋。
这一顿晚餐吃得宾主尽欢，闲话家常，没有人再提及下午那一场堪称博弈的恶战——薛淮不提，乔君不想，范黎确实有些疑问但……这是生日，不是么？
晚餐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了，天完全暗了下来，深蓝色的夜幕仿佛巨大的绸缎笼住了整个默城。
乔君自告奋勇起来收拾桌子，然后薛淮毫无疑问一路送范黎出门。
范黎这才又感觉到自己客人的身份。
夜晚天气有些凉，尤其在南郊，人烟远不如城中心，温度便更低一些，只是星空也比城市里好看了许多，星星点点的闪着微芒，像是撒了一把碎钻。
“范黎。”薛淮低低开口，带了些许愉悦的笑意，些许近似虚幻的温柔，于是这一声像是要撞到人心里去。
“嗯。”范黎不自觉放轻了声音应了，然后依然望着星空，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那个人、那双眼。
薛淮似乎在笑，“我今天，很高兴。”
“嗯。”范黎只觉得自己心跳很快，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是我过得最愉快的生日——至于你欠我的礼物，”薛淮顿了一下，“你知道我不是神父，我想你也听到了维克尔说的那些……关于我的过去。”
范黎略略垂了眸不再看遥远的星空，“嗯。”
“你介意吗？”
“什么？”范黎终于忍不住侧过头去看薛淮，他金色的眸子略略睁大了些，带着疑惑和隐匿的复杂情感，然后下一瞬间，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薛淮轻轻吻上了他的唇。
轻柔的、冰凉的、若即若离的吻。
范黎僵在了原地没有动，他不敢动——或者说不想动。
而等了好一会儿没见薛淮回去出来看的乔君，也在半开的门口顿住了身形。她有些许的惊讶，然后却若有似无地弯起了一个和薛淮无比相像的笑——有着薛家的血脉，她和小舅，是一样的，一样的理智，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冷血，一样的……可以放弃原有的原则。
她轻轻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当上帝闭上双眼》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