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剖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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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到来之前的海面，可以宁静得让人心生不祥预感，然而，如果是上流社会，他们只会把一切掩饰得密不透风，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做好准备，等待暴风雨的到来——只能说，他们可没有足够的同情心，让所有和自己在同一条船上的人都获悉消息，然后顺利逃生。
上东区的太阳照常升起，内特的行程和前一天相比，也没有任何改变。他得先叫醒恰克，再去敲响奥利维拉的门，然后给她一个早安吻——今天他们的原定行程，是去逛逛布鲁克林。
“我想我们需要一辆车？”奥利维拉戴上墨镜，站在酒店门口，转过头征求性地望着内特，“我想曼哈顿的街头对我来说依旧足够危险。”
“当然。实际上，我今天更想走进一家酒吧，跟你聊聊天，今天的天气可不怎么适合出门。”内特抬头望了望天空，示意她，“下雨可不是件好事。”
奥利维拉上前一步，有些调皮地歪歪头，挽住他的手臂：“什么时候去布鲁克林都没关系，今天只要能有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内特凝视了她的脸庞片刻，最终没有说话，仅仅是挽住她，拦下一辆出租车——不是所有谈话都是适合在上东区进行的，有时候，布鲁克林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两个人到达布鲁克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阴沉下来，眼看快要下雨了。一路上，内特都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奥利维拉也没有出声打扰，直到他们推开一家营业中的咖啡厅的门，坐下后，内特才终于开口。
“昨天晚上我回去后，我的外祖父给我打了电话，听说……伯克家最近出了些问题？”内特低下头，酝酿片刻，又抬起来凝视奥利维拉，“作为伯克家的女儿一定很辛苦吧？”
女孩骤然听到这个话题，瞳孔不由得紧缩了下，而当内特说完后半句时，她又放松下来，“是啊……因为我不仅仅是奥利维拉，也是伯克呢。其实关于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范德比尔德家的男人注定要走上从政的道路，这是每个人都知晓的秘密。要顶着家族的压力进娱乐圈，才是更不容易的，毕竟……我也只是个女孩子。”
“我的外祖父已经妥协了。”内特微微皱起眉头，但却不能更认同对方的话——无论他现在做了些什么，最后，他一定会走上从政这条路，这几乎就像是命运一样，无可改变，“好吧，你说得没错。”
“所以我觉得……既然我最后一定会成为政治联姻的一部分，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找个我喜欢的呢？”奥利维拉的话中意有所指，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内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内特悄悄紧了紧拳头，但又很快松开，他几乎无法维持自己脸上的神情，但他依旧没有泄露出心中所想：“但是，我并不这样想。不过……如果正如你所说，这是政治联姻的一部分的话，请恕我无法接受，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内特？”女孩站起来，想要抓住内特的手，却扑了个空。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因为喜欢我，才会来到我身边。”内特后退一步，面无表情，“但事实证明，你也是因为我的姓氏，无论是阿奇博尔德还是范德比尔德，都不是我这个人，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够因为我这个人，而爱上我吗？”
假使不是因为他们两个在偏僻的角落，他们一定已经被各种探究的视线，但即使如此，咖啡厅的服务生也已经开始注意到了这边。内特缓了缓，又继续道：“我原本以为这次，我真的找到了我心中所爱。但实际上，你和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在你看来，剥除了家族姓氏后的我，应该什么都不是吧？”
“不……不是这样的，内特！”奥利维拉摇了摇头，想要推翻对方的假设，然而，她却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或许这场恋爱，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成功。奥利维拉·伯克带着她的目的接近内特·阿奇博尔德，希望在恋情建立后能得到对方家族的帮助，却不知道，那些抱着目的接近内特的女人们，最后都是些什么下场。又或者，每个人心中都有侥幸心理，希望自己能成为内特·阿奇博尔德心中例外的那一个，但她们输了。
“无论如何，我们只能到此结束。谁都知道，只要有利益，一个家族完全可以帮助另一个，即使没有联姻，它们之间的联系依旧稳固，但是你最不应该做的，就是隐瞒我这些。我最痛恨的两样，一个是隐瞒，另一个是利用，而你把这两样都占全了。但是，很高兴能认识你，奥利维拉·伯克。”内特冲着她点点头，弯下腰，低头行了一个吻手礼，“请允许我告退。”
咖啡厅外，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街边，天气愈发阴沉，开始有雨滴从天上落下来。
内特带上车门后，一拳砸在玻璃上，而后靠着椅背，用手遮住眼睛：“谢谢。”
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挑了挑眉，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我以为你更需要去酒吧喝一杯，而不是坐在我的车后座上。”
“恰克，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所有人都为了我的家族姓氏而接近我，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把我从范德比尔德中分离开来。”
恰克没有说话，转而踩下油门，将车静静驶离布鲁克林——他的内特尼尔应该在上东区自由自在，而不是被困在这个地方。
他将内特带回他们的酒店，然后把浴巾扔给他：“内特尼尔，我想你需要洗个澡清醒一下，奥利维拉是个过去式。”
而在内特接过浴巾，关上浴室门的同一时间，恰克也同样握紧拳头，打上墙壁。
他现在只是内特·阿奇博尔德的朋友——他无数次这样告诫自己，然而，他依旧无法遏制住自己的嫉妒。明明他才是距离内特尼尔最近的那个人。无论是内特的笑容，还是哭泣，他都一一见证，他陪着内特尼尔度过了最艰难的时间，无论内特尼尔在想什么，他都能在第一时间了解，并且感同身受。
不可能再有人比他更了解内特了——就像是了解他自己一样。他们从小就是一起成长的，内特每个表情下的心情，他都是最明白的那个。内特遇到的任何事，他都能预测到他下一刻会采取怎么样的行动。因此，也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内特对于情感的需求。
他想要的很简单——只是一个能够只为了他而爱上他的女孩，而他自认能符合所有条件，除了性别这一条。并且，他同样知道他们两个在这条道路到底会遇到怎样的责难，然而，他依旧想要尝试一次，为此，他可以抛开一切。
内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恰克正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
“恰克？你没事吧？”内特缓下擦拭头发的动作，慢慢走近好友身侧，搭上好友的肩膀——他从没见过好友的这种表情，即使他才和一个女孩分手，那也无法让内特减少半分对朋友的担心，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然后，他以为的，他此生最好的朋友在下一刻说出了让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太过疯狂的话：“内特尼尔，跟我交往吧。”
“……”内特后退一步，仔细打量着恰克的表情，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好友的脸上看出哪怕一分开玩笑的意思。他不可置信地喃喃了一句，“不……恰克，你太疯狂了。”
“我觉得你需要叫私人医生来看看，你有些不对劲。”内特边说着，边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开始拨打号码，但还没等内特找到医生的号码，手机就已经被恰克抢了下来。
“我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你坚持我生病，那么这已经不是第一天了。”恰克强制性地捧住内特的脸，不让他逃避，直视他的眼睛，“听着，我爱着你，已经持续很久了。每一天，我看着你和你的女孩出门约会，就不可抑制地嫉妒，而现在，我想你早就已经明白了，上东区根本不会有完全不看你的家世，就和你交往的女孩。”
“只有我——”恰克加强了自己的语调，将自己的额头抵住对方的，一字一句道，“只有我，只是爱着你。我和那些冲着拜斯名号来的女孩调情，但我的心只在你一个人身上。我根本不敢露出一丝和平时不一样的举动，在你眼中，我是个花花公子，所以，我就必须每天和女孩们约会。但是，你没有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带女人回来了吗？”
“但是，结论就是——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很清楚，我也明白这一点，我们需要爱上一个女人，恰克，你需要清醒。在这之前，我不会再回来。”内特挣脱开恰克的束缚，捡起落在地上的衬衫穿上，然后平静地对视着他的好友，就好像他只是出门旅游一趟，“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在上东区说爱情，的确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况且，这还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恋情，当昔日忠心的骑士剖白自己的内心时，国王陛下却只能节节后退，逃避这个现实。虽然这的确足够现实，但是，骑士总不会放弃他的国王，不是吗？——X.O.X.O.gossip girl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剖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