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窑秘色》风沐雨淋

67、征兆

　　第二日，陈欣同徐嗣州一道离开京城前往上林乡。望着渐渐远去的城门，陈欣这才放下车帘。转身看到徐嗣州坐在那里似在闭目养神。陈欣偷偷笑了一声，她自己从不会想到会有穿越的事，更不想到会在古代遇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

　　徐嗣州是如此特别的一个男人，他的脸很漂亮，皮肤也很好。眉毛不细不淡地铺在眼睛上，所以他的表情总是很平和。他闭着眼睛时，睫毛密密的，不翘但很漂亮。再来是他的眼睛，漂亮的眸子下藏着多少的秘密，才会让他的眼睛看上去像有话要说的样子。鼻子挺直，嘴唇上薄下厚，吻起来时——

　　不由得脸红了，喜欢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他的锁骨和肩头。一切的一切都能给她安全感。现在，就要跟着他离开了，陈欣觉得她自己不用担心任何问题，只要有徐嗣州在，他都会妥善处理好。比袁争阳还……

　　说起来，有点对不起袁争阳。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可两人已认了做兄妹。她是一心想当他的妹妹，绝无二心。希望袁争阳能过得幸福。陈欣轻声叹气，大概是这声叹息声让徐嗣州听到了，他睁开眼睛，有些倦意地问道：“宁儿为何唉声叹气？”

　　“我在担心争阳哥哥。”陈欣对他说道。“你说太子得到了折页，会因此放过袁争阳吗？袁争阳会不会回不了辽国？”

　　“宁儿想得太多了，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袁争阳虽是辽国人，可他本性不错。以我所见，他定能成为一个好君主。宁儿莫为他的事愁眉不展。”徐嗣州挪到陈欣身边，捏起她的下巴，“从今往后，我会让你天天过得开心，我还想助你将秘色瓷制做出来。你看可好。”

　　“对噢。”陈欣这才想到，“你说，上回之所不成功，会不会因为与原料高岭土有关。可你说你为我准备的高岭土就是从上林乡来的，那会不会是和水有关？”陈欣说她的方法和步骤都是按着秘册上记载的来的，没有一点不同之处，唯一有区别的，就是和泥用的水。不是上林湖的水。

　　徐嗣州听后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宁儿说得也有道理。不如我们回去之后再按着秘册中记载的方法重来一次。”

　　但愿，往后生活都能平静如水。和他在一起不为世俗所困，独居一方过着悠哉的日子。为他生一个孩子，共同抚养。但愿一切都能如愿，但愿……“好呀，徐大人。”陈欣笑着轻吻徐嗣州的嘴唇。

　　喜欢他的心情一日超过一日，可有时半夜却会无端醒来，醒来时最怕他不在身边。看到他的脸，她才能继续安稳入睡。连陈欣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担心是从何而起的，随着她越发的喜欢徐嗣州，这种担心也是越来越多。

　　就像是一个小小的芽，越长越大。在她内心散播恐怖与不安，焦虑与烦躁。真怕有一天，一切美好会幻灭。

　　马车一路颠簸离开京城，朝着上林乡前进。陈欣问过徐嗣州那朝中之事如何了。徐嗣州说了句，这里早没有一个叫徐嗣州的人。“你不怕赵官家拿你问罪？哪有说不当官就不当官？”

　　“我相信太子会妥善处理此事，宁儿不必为此事操心。”徐嗣州拉赶陈欣的手，吻了吻她的掌心。

　　很甜蜜啊，甜得让陈欣心头一紧。那不好的预感又来了，仿佛在不久的将来会不不吉之事发生。如若一切都结束了那才好，可惜，好像有什么事，才刚刚开了一个头，而且还是一个不好的开头。

　　太子得到了折页，可还有人想要得到这本秘册啊。罗平四，燕锦其，他们会死心吗？陈欣又想到一个人，那就是良生。不知良生离开窑场之后自己去了哪里。她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起良生。因为良生他——

　　良生他——他真的很可怜。

　　“宁儿是想到了什么，为何又皱起头。宁儿皱眉时，会让我的心跟宁儿揪心。”徐嗣州问道。

　　“我是想到了良生，你看良生会到哪去。陈大娘说他是个孤儿，爹娘死得早。他离开窑场只能去投奔——”陈欣突然捂住嘴巴，良生要投奔的人，应该就是在上林乡的那个人吧。良生会不会就是——

　　不可能，姚家人十几口人不都在火中死了吗？难道不是？如果说良生是幸存者，那么他应该知道这件事，而他的在上林乡的那个亲人不也同样知道？

　　良生……马车振动了一下，车窗帘子晃了晃。就在帘子被晃起时，陈欣好像看到不远处有个有影。她吓得瞪大眼睛，那是良生！可当她掀开窗帘看时，那里分明没有人。

　　“宁儿？”徐嗣州见她行为有些怪异。

　　“没事。”陈欣笑着放下帘子，可内心早已被阴去笼罩。原因是来自于良生吗？陈欣明白了，一切好像都与良生有关……

　　几天之后，陈欣与徐嗣州来到慈溪县。徐嗣州付了车马钱，便问陈欣有何打算，是先在县里找家客栈住下，还是赶回上林乡去。

　　回吴家？陈欣在来之前到是想过，可是吴山家好久不曾住人，不知还能不能马上住。“还是先找家客栈住下，舟车劳顿，宁儿有些累了。”

　　徐嗣州便找了一家客栈，准备明日再动身回上林乡。两人在客栈吃了些东西，早早便睡了。

　　躺下之后，陈欣睡不着。她有太多的事要想，除了袁争阳，还有骆韦康。原本根本没时间去记起骆韦康，可是回到慈溪县之后没来由得就想到了他。他就是慈溪县人啊，想到他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他还说过，如果他中了状元，定要来迎娶吴宁儿。

　　以陈欣的想法，骆韦康想要中状元有点难。难道状元是那好中的？再者了，中状元之后被指婚的情况更多吧。官家面前，还容不得状元说不。陈欣翻了个身，背对着徐嗣州。自己睡不着难道是因为在想骆韦康的事。

　　陈欣到不担心骆韦康，而不由他想到他爹，骆善明那只老狐狸。那狐狸是否知道她手中的本秘册，若是知道，不知会不会想抢了去。总之，陈欣很想做出一次真正的秘色瓷。说来，那本秘册，真不知道到底属于谁。

　　如若没有十几年前的那场大火，如若姚家人没有死，那么秘册应该由姚家的后人继承。姚家的后人会是他？

　　睡在陈欣身后的徐嗣州搂上她的腰，身了往她的背后贴了过来：“宁儿想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伴着他的话，一股热气喷在她的耳边，让她的耳朵痒痒的。

　　“宁儿不曾想什么。”陈欣拉了拉被子，“宁儿只是睡不着罢了。”

　　“何事困扰着我的宁儿。”他几乎是全身都贴在她的身后，让她感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不曾有事，乱想罢了，宁儿要睡了。”陈欣闭上眼睛，可他的手却在不知不觉间探到她的胸口轻轻捏揉，手指不断拨动她胸前的果实。陈欣知道，那是徐嗣州想要的信号。她也发觉了，这段时间徐嗣州索要得很频繁。他这是怎么了？“徐嗣州……”陈欣翻了个身，与徐嗣州面对面。她光洁的身子往他怀中拱了拱，回应他的渴求。

　　但愿天随人愿，一切美好的事物会持续下去。

　　那天晚上，陈欣又做了一个梦。可以说这段时间她总是在做同一个梦，梦到她回到了现代。说来也怪，她仍就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她梦到自己跟胡丹丹一起在逛街，圣诞节快到了，大概上圣诞气氛很浓。到处都是有过节时的装饰，商场里更是借着过节搞各种促销。

　　她跟胡丹丹两人经过银泰百货公司，胡丹丹说银泰后面开了一家瓷器DIY工艺店，问陈欣有没有兴趣去看看。陈欣说好啊，就跟着胡丹丹一起去看。那家店就开在银泰南面临街的店面房内，底下有一间店面，楼上大概有好几间。

　　隔着玻璃能看到里头坐了几个人在制作陶艺。她就站在离那家店一街之隔的对面，看到店里有个人站了起来。这时天下起雨来，好像是倾刻之间的事，雨下得很大。她看到雨点打在玻璃上，如同蒙上一层水雾一般。里面的人影变得朦朦胧胧。

　　看到那个站起来的人影时，陈欣心头一紧，连自己也感到奇怪，为什么她对那个人影有非常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又看到了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徐嗣州——”陈欣喊了出来，可那个人根本没的听到，故自走向二楼了。陈欣不顾一切地冲了去。她推开那家店门，里头的人看了她一眼。她朝着二楼冲去，“徐嗣州，是你吗？”二楼没有人，摆了几张桌子和制作工具。墙上还挂了一些瓷器照片。照片底下几张关于照片的介绍。

　　“出来，我看以是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陈欣大叫，可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她的声音再无其他。“出来啊，我知道是你。徐——”一道人影出现在她身后，挡住了灯光。她还没有回就，就可以确定身后的人一定是徐嗣州。

　　他站到陈欣身后，双手握住她的胳膊。她更确定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身后的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是你吗？”陈欣难掩心中的激动与喜悦，她曾幻想过会在千年之后再度见到他，可不曾想这会是真的。

　　“陈欣。”声后的人叫了她的名字。陈欣想转身过去看他，可他却不让她动，“别动。就这样，让我抱你一会儿也好。”他在她身后，轻轻抱着她。他的额头靠在她的肩上，他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痛。

　　时间停止了，陈欣感到他的手在发抖，他是在害怕，怕什么？

　　“徐嗣州？”再一次陈欣想转身。

　　“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