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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

  •   第二章
      看着满地狼籍,苏信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一边吩咐小太监清理,一边叫来侍女替皇帝收拾装容,而他们的皇帝正瘫睡在御书房的龙椅上,一动不动,手里还捏着一副不知画烂了多少白纸的美人图成品。
      苏信看了眼那画上的人,清秀可爱的少年,还有一双大又乌黑的眼睛,可……这是谁呀?汝久遥?不不不,应该是皇帝心目中的汝久遥吧?!
      心里纳闷地想,不至于吧?为了个以前的男宠,他老人家是皇帝耶,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不过站在好朋友的立场上想想也许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连连摇头。
      不过幸好,这皇帝虽然心情极差,但上早朝的时候还是有模有样的,处理事物批阅奏折也是有条有理,而且接下来几天似乎没再提起什么花醒院,什么小久了,好像完全忘了曾经发生过的事一般,倒是那副美人图却被裱了起来挂在了皇帝的湖心小院的阁楼里。
      这日天气晴朗,皇帝又在阁楼里欣花品茶,还召来了瑶贵妃,几位妃子也闻讯前来,欲陪皇上饮酒作诗。
      瑶贵妃是现啸远大将军风凛烈的妹妹,她的父亲风诺正是陪先皇一起打天下的大将军,现在据说正在云游四海,而风凛烈更是不弱于其父,战功累累,萧醒儿的第一战就是他领的军,同苏信一样都是萧醒儿的心腹。
      瑶贵妃曾是名满京城的第一美人,三年前依了父亲之言入了宫,目前是唯一有望成为皇后的人。
      瑶贵妃为皇帝倒了杯茶,柔声道:“皇上最近为何事烦恼?”她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聪明女人,所以怎会没注意到墙上挂着的画,于是意有所指地说,“如果皇上有什么喜爱的人可以告知臣妾,选秀的事也办的差不多了。”
      皇帝摆了摆手,半躺有椅了上,低喃着小诗。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嘛,都不理人家?”云妃偎进皇帝怀里,一边把去了皮的葡萄放进他嘴里一边撒娇地抱怨。
      皇帝低头看她,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精致的眉,漂亮的美目,挺直的鼻梁……他身边所有的女子,男宠,就连任何一个太监都长得非常赏心悦目,每一个都比那个人好看太多,可为什么他还是不高兴?
      “哎……”叹了口气把美丽的妃子们全撤了下去,叫苏信寻来一壶米酒独自斟酌起来,果然味道不对。
      “皇上,风将军说最近西凌那边好像不太安分了。”苏信领着风凛烈走了进来,风凛烈跟苏信不同,他是个随性的人,什么规矩次序放在他身上似乎都没什么用,甚至在朝堂上都大声说话,有人甚至参了几本说他有意谋反,当然知他本性的皇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风凛烈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就不会是好友了。
      倒是苏信就特别讨厌风凛烈这种人,没规没矩的,一点不像个臣子的样子,就像皇帝在喝的茶他也毫不客气的抓起来就一饮而下,真不知道萧醒儿怎么会觉得此人可用。
      白了他一眼苏信总是平静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
      “你快说呀,别喝了。”
      风凛烈干脆抓走茶壶全喝了下去,这才满足,对苏信说了句“干麻呀?”
      苏信别开脸,不想和他吵。
      皇帝好笑地看着两人说:“你们可真像一对活宝。”
      “谁呀?”两人同时瞪大眼睛。
      清咳了声,苏信便禁自退了几步,风凛烈也恢复认真的样子,看着皇帝。
      皇帝看着他承上来的奏折,皱了下眉。
      “怎么回事?西凌不是向来安分吗?”西凌是西边的一方大国,与北方的齐昭向来互不相犯,自从几年前八皇姐萧香下嫁给西凌王成为第七位妃子后,两国关系更是亲密许多,每年都有派使者互相探访。
      其实当初就在先皇时期就想过要不要并笼西凌,可想到它实在挺强大的,更有一族童氏将领无坚不催,所以只有作罢,毕竟这场战要是真打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然年轻人总是喜欢挑战的,所以在场的三人虽然心里都有想要较量一翻的打算,却都没有说出口。
      风凛烈略有些愤怒地说:“听说半年前八公主萧香因骑马划破了脸,于是失去了西凌王的宠爱,终日以泪洗面,现在西凌王又将近老迈,经不起他几个儿子的挑唆,好像有点蠢蠢欲动的样子。”
      萧醒儿浓眉皱起,锐利的目光看向风凛烈:“你说八皇姐……毁容?”
      “嗯”惋惜地看着皇帝,风凛烈想起那个可爱的公主。
      皇帝突然愤怒地低咒了声,“当初那老家伙不是说很爱皇姐吗?难道他只看脸吗?”
      “就是啊!实在太肤浅了!”风凛烈亦是悲愤地怒道,却不知皇帝在听到“肤浅”二字时脸色竟也跟着沉了半分。
      风凛烈想到当初曾一起玩耍的公主,是那么天真,那么可爱,那个西凌王也算是个英雄人物,而向来喜爱英雄的小公主对他更是未见倾心,本来以为她可以拥有幸福,谁知道……哎!
      “肤浅!太肤浅了!什么狗屁英雄人物,还不是个肤浅到只看外貌的烂家伙!?”风凛烈用力一拍桌子,气势竟一瞬间压倒了皇帝。
      皇帝愣愣地看着他,一瞬间竟不知怎么应对,就连自己应该好好教育这个不知礼仪的臣子都忘记了,倒是苏信忍不住出声提醒风凛烈,给他一个又一个白眼。
      风凛烈因为自己刚才过于激动而失态的事向皇帝连连陪不是。
      皇帝摇了摇,正想说没什么,就又闻对方愤愤地丢了几个“肤浅”。
      “啊!你干麻啊?很痛耶!”风凛烈惨叫一声,被苏信碾压的脚痛到足以让他这个在战场上打滚的男人流泪,直觉他是不是有病,无缘无故跟自己的脚有仇啊?
      苏信默默地别开脸,心里直念这个死笨蛋。
      皇帝却是满脸沉思的模样,好像在想着什么大计,直到风凛烈叫唤了声才回过神,于是对他说:“嗯,西凌的事你再看看。”说着又正色地叮嘱道,“我知道你很想跟人家切磋,但这不是小孩打架。”
      风凛烈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后脑,抱怨了句“哪有,哈哈……啊,那么臣先告退。”说着又如一阵风似的离开了湖心小院。
      皇帝靠着木栏,不时地往湖里洒下食物,看着鱼儿们欢快地吃食,不由地叹了口气:“苏信,你说这里是不是有点冷清?”
      苏信不知如何应答,保持沉默。
      “你说朕是不是很肤浅?”
      苏信忽觉自己脸上挂满黑线。
      皇帝不知想到什么,立起身子,脸上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抓过自己的扇子往外走去,边说:“苏信,朕想好了,朕不能做个肤浅的人。”
      真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啊,皇上,您又无聊地想到了什么??
      苏信觉得自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多怀念在战场上的日子啊。
      *----*----*
      再次来到花醒院,正是中午时分,阳光无限好,晴空万里的,还没到就听见小孩嬉戏的声音,走进一看,原来是一群孩子跟一女子在玩老鹰捉小鸡,还有满地的鸡和狗,真是鸡飞狗跳。
      也许那日天色太晚所以没注意,这院子里虽然没什么花,但却也是绿荫丛丛,别有一番风致,只可惜了那无人照料已经枯死的桃树。
      女子眼尖一看到萧醒儿和苏信立刻停了下来,然后好声地让孩子们离开,再恭敬地朝萧醒儿跪了跪,心里那个慌啊。
      萧醒儿看了看四周,找不到那个肥嘟嘟的身子,眉又皱了皱,问道:“他呢?”那个样子,怎么也与“小久”搭上边。
      秀儿愣了下方才领悟,手又抖了几分:“公子他……”
      “他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趁着白天,他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还有没有救。
      秀儿头一缩,沉默了。
      得不到回应萧醒儿有些不满,又觉得可能是自己吓到了对方,让她不敢吭声,于是道:“在外面别把我当皇帝,就当我还是以前的九王爷吧。”
      王爷也可怕啊!
      秀儿在心里想着,同时也盼着那在外面逍遥快活的人快点回来。
      “说话!”气势十足的一声命令,着实把秀儿吓的哆嗦了下,于是又低了几分气势表达,“朕……我想见见汝久遥,请他出来吧,我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秀儿低着头,脸色都白了,她怎么敢说啊,她家的公子其实不在屋里,此刻正在那飘香院花天酒地美人在抱呢!
      “嗯??”
      苏信上前一步扶起跪地不起的女子,柔声说:“别怕,其实皇上很温柔的,你起来回话吧。”
      秀儿硬是跪着:“秀儿不敢!”
      萧醒儿再懒得理她,转身往里走了去,秀儿这才起身急忙追了上去,亦步亦趋地跟着。
      皇帝走到池塘边,看了看里面还有鱼,不过不是观赏用的鱼,而是一些用来吃的鱼,池塘壁上还粘着一些东西,他指了指问道这是什么?
      秀儿恭敬地答道:“是螺丝,皇上。”
      “哦~~”正说着又看见几只田鸡跳了过去,“哈哈,这里面东西还真多,都是你弄的?”
      “不是,是公子从外头抓回来养的。”秀儿老实交待,不时观察皇帝的脸色,似乎好了很多,眼角有了笑意。
      这时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路过,萧醒儿停下来有趣地看着,然后抬头看了看那只再次被苏信弯腰的动作吓跑的大黄狗,问道:“这鸡鸭什么的也都是他养的吗?”
      秀儿回道:“嗯,公子说这样想吃的时候就方便点。”
      “哦……挺肥的。”
      “啊?”
      萧醒儿摇头:“没什么,那些呢?那些菜莆……他还会种菜吗?”笑指着前面被开垦的地方。
      秀儿见皇帝心情好了,也就不怎么怕了,话也多了一些。
      “是呀,不过浇施肥什么的就是我干的,皇上看那边假山旁边还搭着葡萄藤哦,夏天的时候可以一边乘凉一边吃。”
      “嗯……看来你们过的很快活。”皇帝突然来了那么一句,让秀儿吓了跳。
      接着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他人呢?还在睡吗?”
      “这……”秀儿咬了咬牙,“公子一早就出门了,去市集买东西。”
      “哦,这样吗?”说着已经转了一圈,这地方真的不能说大呢,如今却什么都有了,站在桃林前,想起七年前那少年与景色融为一体的样子,心里不禁感慨,“这桃树没人打理吗?”
      秀儿不好意思地说:“起先公子还会打理,后来懒了,就不管了,我有浇水,可它们还是死了,公子说木头可以拿来当柴烧,所以就这么放着了,他还说也许哪天它们又活了。”
      萧醒儿想了想唤来苏信对他说:“你去找人想办法把它们弄活,若救不活就重新种上,朕明年要看到它们开花。”
      “是。”苏信应声,心道皇上说明年,难道他不是一个月就厌了吗?
      走着走着又来到那日的石桌旁,上面已经清理干净,萧醒儿坐了下来,让秀儿去温些酒来,然后四处观望着,在看到那孤零零的秋千时又蹙起了眉,想起这秋千可是当初他为了讨好那无言的少年特意叫人做的,能容下两人个人,他经常抱着少年柔软的身躯坐在上面荡啊荡,听着少年唱着小曲,特别享受。
      那时候他的小久声音清澈,低低的很好听。
      “王爷的母亲一定非常爱您。”少年低声说,在他怀里蹭了蹭,像猫儿一般柔软弱小,如今……
      用力地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回忆。
      “嗯?怎么说?”把玩着他的小手,修长又漂亮,指甲也是晶莹剔透的。
      少年抬头,用大大的眼睛看着他:“因为她喊你醒儿呀,很亲切…”
      “那我喊你久儿可好?”
      “不好!”小嘴嘟起来。
      “为何?”咬了咬他的耳朵,一瞬间不忍放开,情不自禁地吻住他的小嘴,再吻向漂亮的脖子,最后几乎变成了啃咬,直到在他的锁骨处留下自己的印记才罢休,而那人早就瘫软在自己怀里,软绵绵的抱着很舒服。
      他的小久迷茫地看着他,气息有些不稳,轻声说:“小久会长大,可不想变成老头子的时候还被王爷喊成久儿。”
      “哈哈哈…”萧醒儿大笑。
      一瞬间回到现实,不再有桃花飘落,不再有美好柔软的少年,只有破旧的秋千。
      萧醒儿瞅着秀儿正温着的酒问道:“这酒是他酿的吧?”
      “嗯,是公子亲自酿的,酿了好多。”
      “哦……”期待地看着秀儿为自己斟酒,接过来后放在鼻间闻了闻,叹道,“果然还是一样香。”他究竟放了什么?
      再看看四周,院子虽小,却不知为何满载回忆,在他身边,除了争斗就是奉承,难得有什么人或事让他回忆,宫中的妃子们拍他马屁讨他欢心,大半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是皇帝,如果他什么都不是,如果当初自己败了,那么如果她们依赖的就是别人,而不是他。
      只有汝久遥,是啊……只有他的小久,才是自己曾经确确实实想要拥有过的,但现在想来,那个沉默又天真无邪的可爱少年自己似乎并不了解。
      就如,他为什么不与别的宠妾一样痴痴地等自己回来,或者是让自己的侍女千方百计地寻找自己,要么就是每日以泪洗面自哀自怜……幸运地被他再次想起的时候应该是凄惨又惹人怜爱,没想到……他竟过的如此逍遥快活!
      想到这里,火又有些冒了上来,看了看自己的侍卫,此刻已经开始逗那大黄狗,可见已经无聊到一个程度,于是问了句“还没回来吗?买什么去这么久?”
      “呃……”秀儿结结巴巴地说:“就……一些…一些日常用品。”
      “知道在哪儿吗?我们去找找。”看看市集也好。
      “这……奴婢不知。”秀儿低着头。
      萧醒儿眯起眼,发现有些不对,正想再盘问,那可怜的木门不知被谁狠狠地踹了开来,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匆匆跑了进来,也不管萧醒儿和苏信,拉着秀儿就往外走。
      秀儿急忙拍下小孩的手,使着眼色道:“怎么了?小虎子?”
      被叫做小虎子的小男孩,一脸着急地说:“刚才我经过……飘……飘香院…的时候,那老鸨拉住我,让我来告诉秀儿姐姐,赶紧带银子去……去赎你家……呜呜呜……”秀儿急忙捂住他的嘴,小虎子手脚并用地指划。
      萧醒儿危险地眯起眼睛,冷冷地笑道:“飘香院……是什么地方?”
      小虎子一下子挣脱秀儿的控制,大声说:“不是吧,城里来的大哥哥竟然连飘香院都不知道??”
      “嘘,别说了,小虎子!”秀儿吓的满头大汗,要是可以想真把这小孩的舌头剪下来,她害怕地看着萧醒儿,发现皇帝陛下果然已经火烧眉毛了。
      手忙脚乱地把小虎子推出门外,不顾他还嚷着“你不管久哥哥吗?老鸨说要把他的肥肉割下来煮了喂猪!“的话擦了擦一层又一层的汗水,跪到萧醒儿面前。
      萧醒儿也不理她,周身杀气弥漫,连苏信都躲在了几步远的地方,只闻他用压抑的声音低声说“随朕去看看。”便大步走了出去。
      秀儿觉得自己一瞬间好像老了很多,她明明才二十啊,怎么感觉像老太婆似的,这不,连走路都不稳了,摇摇晃晃地跟随苏信与萧醒儿二人离开了花醒院。
      *----*----*
      这几天,汝久遥真的很快活。
      日日美人在抱,美酒佳肴,就连银子是怎么从自己手里流进老鸨的口袋都不知道,直到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像畜牲一样绑的严严实实丢在柴房里了,直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怜巴巴地盯着柴房的门,心里叨念着秀儿怎么还不来?
      其实他们很省,用到银子的时候很少,因为鸡鸭鱼肉家里都有,而他又是个超级懒人,连逛街市买东西都嫌麻烦,最喜欢的就是在门外的小溪跟小孩子们一起抓鱼,冬天的时候更不用说了,每天除了拉屎基本上离不开那张床。
      基于银子,别说七年前那个九王爷给了他不少,就后来有几年宫里经常会送些过来也朱攒了不少,这次出来他可是带了足够的银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掏空了。
      就在汝久遥不知第几次叹气的时候柴房的门开了,进来两个身材极高大的汗子把他拉了起来,口气不好地把他往门外推:“死胖子,自己走,跟头猪似的。”
      汝久遥闻言非常不满又不好抱怨,只边走边在嘴里嘀咕:“胖怎么了?又不犯法。”正说头又被推了下,他极不满地发出抗议:“推什么推啊?老子自己会走。”
      大个子瞪圆着眼睛手里的鞭子往他身上抽了一下:“你说什么?都这样了还敢跟老子横?啊?”
      被打痛了,汝久遥立刻哇哇叫了起来:“痛,痛痛痛……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大爷饶命。”
      “哼!”大个子停下手。
      “混蛋!”汝久遥低声咒骂。
      大个子眯了眯眼:“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
      “……”好汗不吃眼前亏,本大爷先不跟你们计较。
      两人把汝久遥半推着带进一处院子,而院子里站了几个人,正是秀儿与萧醒儿一行人,在他们旁边的还个面目不善、浓妆艳抹的老太婆,正是这飘香院的老鸨,只见她讨好地搓着手对萧醒儿杯弓哈腰的。
      萧醒儿远远的就看见了那胖嘟嘟圆滚滚的家伙被两个高大的汗子推着往前走,嘴角扯起一抹不屑,心想这家伙早该受到教训了。
      然待看清那人脖子和脸上的红痕里怒火又不知从哪冒了起来,指着被推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朝老鸨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鸨被他这一吼也跟着跪了下去,吓的魂都没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这这……我不知道啊……这……”她指着两大个子说,“是他们……我没允许的!”
      汝久遥一看是皇帝,心里一慌看向秀儿,只见对方正低着头,大气不敢喘。
      皇帝看向汝久遥,那像个大饼的脸刺激自己的眼球,对老鸨的怒火立刻转嫁到他身上,浑身散发出杀人的气息,怒瞪着他:“你好大的胆子!”
      “皇……唔”才想说皇上饶命,就被苏信一把捂住了嘴,向他眼神示意。
      谴退了老鸨等人,皇帝终于忍耐不住怒指汝久遥:“你给我说说,是谁给你如此大的胆子,跑青楼来花天酒地的?”
      见汝久遥不说话,皇帝更怒了,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头顶:“不过才区区七年功夫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什么才七年?七年了耶,是猪都变样了。
      不过这话汝久遥也只敢在心里想,虽然横竖都是死,也不用死太快嘛。
      “就算样子变了,身形变了,就算化成了灰你都还是朕的男宠!”皇帝冷声说着,见汝久遥带着奇怪的眼神抬起,立刻怒道:“别抬头看到就恶心。”
      恶心还来?
      见他低着头嘀嘀咕咕的,皇帝眯了眯眼:“在嘀咕些什么?有话大声说!”突然脑海里又浮现那乖巧可爱的少年低声说话的样子,也是这样低着头,惹人怜爱,可放到这胖子身上就……
      “瞅瞅你那副猪样,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皇帝气愤地坐到椅子上,越想越来气,可对方却低着头一声不响,“你给我说话!”
      还是没声音,皇帝一拍桌子大声道:“再不说话,就把你砍了!”
      “奴家以为王爷早就忘记我了,为什么王爷来了?!”这次够大声,几乎是豁出去说的,像他这么怕死的人算是此生做的最大胆的事。
      皇帝却被他这一吼给怔到了,没想到他真的大声地说了,几乎是用吼的,只见汝久遥抬起了头,这次真正地用双眼看进了自己眼里,就那么一瞬,萧醒儿觉得这双眼睛没有变,还是那么又黑又大又圆。
      院里有片刻宁静,谁都不敢说话,苏信插不了嘴,秀儿大气都不敢喘,汝久遥则是大汗淋漓。
      为什么王爷来了??
      反复在心里念着这句话,皇帝突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再看看这胖子,目光一亮,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起身道:“起来吧。”
      汝久遥迟疑地看着他,不生气?
      萧醒儿没理会他的疑惑,只自顾自地走了出去,秀儿忙扶了依然呆愣的汝久遥急跟上去,一行人也不流连闹市,一路回到了花醒院。
      出门前温的酒此刻早已凉了,苏信吩咐秀儿重新温上。
      萧醒儿坐到石椅上,敲了敲旁边的位子示意汝久遥坐下,汝久遥迟疑地立在一旁,不明白这皇帝一会儿怒火冲天,一会儿又这么和气是什么意思,在自己那几近埋怨的吼声之后明明应该生气的吧?怎么感觉他反而心情好了。
      “朕不是个浮浅的人,所以朕不会放弃你。”明明是孩子气的话语,却仿佛施了天大的恩惠,瞄了他一眼,见人还是站着一动不动,于是又说:“坐下吧,在这里还是把朕……嗯,把我当成王爷。”
      有些事哪能说当就当啊?皇帝就是皇帝呀!
      汝久遥心里想着,却还是坐下了,说真的,他真不习惯这么站着,所以能坐不站,能躺不坐嘛。
      皇帝把秀儿斟给自己的酒放至汝久遥面前:“这酒很好,我喜欢,以后多做点,将来带进宫去。”
      汝久遥猛地抬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皇帝,心里大叫“不是吧!?进宫?那我的自由呢?”眼睛不怕死地紧紧盯着皇帝,皇帝却以为他是太高兴或者太吃惊了,于是又说道:“我要你变回原来的小久,可愿意?”
      怎么可能?
      汝久遥看着皇帝此刻充满笑意的眼睛,僵硬地点点头。
      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于是嗯了声说:“那么明日开始我便派人盯给你准备食谱与练习计划,你要好好照做,懂吗?”
      “嗯…”有气无力地应道,被皇帝锐利的目光一瞪立刻答道:“奴家明白了。”
      皇帝皱眉,这奴家二字从这张嘴里吐出来还真有点恶心,不相称,所以得快点,这么想着放下酒杯唤了声苏信起身要走,又不忘回头对秀儿叮嘱道:“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好好盯着他,什么油腻的、长肉的都不许给他吃。”
      “是!”秀儿领命。
      不是吧?
      汝久遥哀怨地看着皇帝转身的背影,心想自己完了。
      待皇帝二人终于走远,胖呼呼和身子立刻萎靡地瘫在地上,秀儿同情地看着他:“小久,我早说过让你别这么放纵自己的身材啦?你看这下好了吧?不过幸好皇上没砍咱们的脑袋,你都不知道刚才皇上的脸一阵黑一阵绿的,好像罗刹一样。”
      汝久遥欲哭无泪地抱着头:“奶奶个胸啊,老子到底得罪谁了呀??怎么把这瘟神给惹来了??他不是忘记我了吗??这么男宠不想起来,偏偏想起我是怎样啊?我当初可是故意地把自己大众话了啊!!终于他厌了,走了,怎么又回来了呢??”抱怨着几乎要哭了。
      什么花醒之时的约定,那个人明明是个风流鬼,以为他不知道他有多少宅子养着像自己这样的男宠吗?
      先皇最疼爱的九王爷,风流不羁,不知多少女人甚至是男人为他痴狂,而他却处处留情,从不知爱为何物,自己第一次见到他就认出了这个俊美高贵的人,于是当他买下自己的时候是多么高兴。
      接下来的日子,被宠着,溺着,却没有爱。
      而不想再受苦的他只想着做个乖孩子,只要乖乖的就不会被打,不会被抛弃,但他从不奢望萧醒儿的感情,他也知道男人对他这种平凡的戏子很快就会厌倦,他会忘了自己,甚至忘了这个宅子,于是他等着,等着他不再来的那一日。
      谁知那人离开了三天后又来了,竟是向自己这个平凡的戏子告别,还给了他一个“花醒时”的约定,多么的傻,他竟然相信了,有些期待,然而第二年桃花开的时候那人没来,他不是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戏子总归是戏子,于是那之后他再也不理那些桃树,枯了就枯了吧,反正没人看了,他也不是什么爱花之人。
      于是清闲地开始过日子,养些吃的,做着喝的,日子过的逍遥自在,无忧无虑,也发生过很多事,毕竟七年时间说短也不短,原以为这样就是一辈子,谁知那人却来了,莫名其妙,不知何时又会走。
      汝久遥起身回到房里倒在床上,秀儿问他怎么了?他只说了句“算了,睡觉”就呼呼大睡过去,却不知那头回到皇宫的萧醒儿已经命人开始准备食谱、又找来一名宫中数一数二的侍卫开始制定“减肥计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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