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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   自那日起,萧醒儿就极少回湖心小院,就算回来,也都是半夜摸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汝久遥,而每到这个时候汝久遥就装睡。
      想起那天的事,秀儿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其实当日她一直都在门外没有离开,听着里头传来汝久遥惨叫声,她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自从跟着他开始,哪里有见他这样惨叫过?后来到了后半夜里面突然传来萧醒儿的声音,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声音隐隐带着哭腔,鼻塞很严重的样子,还有些颤抖,当自己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那人紧紧抱着汝久遥用赤红的眼睛瞪着自己吼“快去叫御医。”
      汝久遥主要是伤在□□,非常尴尬的地方,御医来了之后开了方子,还有一些药膏,清洗和擦药的工作都是萧醒儿自己亲自做的,而汝久遥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怎么的,一直没醒来,任由他摆布。
      如果是平时秀儿早就念萧醒儿了,可现在这人摆着皇帝架子,一个搞不好脑袋就搬家了,哪敢放肆?
      之后萧醒儿就很少来了,至少白天基本是不见人的,到了半夜才会摸黑回来,不过他也不睡觉,开始的时候就是帮汝久遥的那里上药,两个再也没说过句。
      “哎~~”幽幽地叹了口气,关好门,秀儿点起蜡烛看着床上睁着大眼的汝久遥,这都七天了,这家伙竟除了解手,连床都没下过。
      替他盖好被子,轻轻地说:“皇上走了。”
      这次的事真的很严重,估计很难解开这个结了。
      汝久遥翻了个身,面对着墙,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
      秀儿叹了口气,把温着的粥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说:“还温着呢,你自己吃一点,都这么大的人了,闹别扭也该有个限度。”
      感情果然伤人啊,就连汝久遥这样的吃货碰上它都无可奈何。
      见他不理人,秀儿有点生气,但又没办法,只好起身准备回去睡觉,反正她的主人现在除了睡觉就是装睡,她也乐得清闲,看他们两能闹到什么时候。
      “要想离开这里。”汝久遥突然说,声音十分沙哑,又有气无力的,听的秀儿吓了一跳。
      她拍着胸口转身来到床边,压低声音说:“你你你…你怎么这么不受教?还想着这事啊?”
      汝久遥翻过身,眼睛里都是水雾:“秀儿,我好难受啊,他这样对我,我受不了,我想回花醒院,我~”
      “嘘嘘嘘~想想就好,我看你是想死比较多吧?”秀儿捂住他的嘴说,“这么快忘记那天的疼了吗?你觉得皇上会让你走吗?”
      汝久遥抹着眼泪,嘴角不住地抽动:“可是我不想这样。”
      “……”秀儿看着有些心疼,伸手抚摸着他的脑袋,“会好的。”
      “反正很多人都想我走。”汝久遥负气地说,“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死。”
      “别说这种话。”秀儿皱起眉,漂亮的脸上露出了生气的表情,“再说我就生气了。”摸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汝久遥对她来说就像弟弟,虽然自己比他小,但总是忍不住把他当弟弟。
      起初被调去照顾一个男宠的时候她真的很不高兴,所以打从心眼里看不起汝久遥,可后来相处后觉得他并不像别的男宠那样恃宠而娇,那时候的汝久遥总是很乖很安静,直到后来被“抛弃”了的他稍稍露了些任性命令她每天给花浇水什么的,后来一天天憔悴,总是躲起来哭泣,明明很脆弱却非要表现的什么都不在意,明明被伤了心,却隐藏的很好,不知不觉间秀儿就开始安慰他,直到有一次他终于在秀儿怀里大哭之后,终于脱胎换骨。
      他开始随性地笑,开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他说“既然王爷把这地方让给了我,那我也要将它物以尽用才行。”
      于是花醒儿有了生气,有了小小的菜莆,有个鸡鸭,有了大黄狗,还有养着螺丝和鱼之类的小池塘,还有葡萄藤等等…
      而他,会向自己任性,撒娇,她明明只是个婢女,只要他一声令下,自己就必须服从,可总是都是他求着自己要这要那。
      可如今,要怎么才能让他开心呢?
      就这样,秀儿陪了汝久遥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怀里的人才渐渐沉沉睡去,可这时一只信鸽却落在了窗台上,秀儿奇怪地想怎么这里会有信鸽,本不想理睬却又瞧那鸽子完全没走的迹象,脚上好像还绑着什么东西。
      莫名其妙地起身走过去抓住鸽子取下脚上的纸条,摊开一看惊讶地回头看向汝久遥。
      上面的内容是:明日丑时,御花园凉亭后,有事相求,请务必前往。——玉儿上。
      这个玉主儿是怎么回事?
      丑时?还御花园凉亭后?
      这怎么看都很别扭吧?就像情人幽会。
      不过她说有事相求。
      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送这种纸条过来,难道是什么严重的事??
      秀儿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玉妃到底为什么事而来,而鸽子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她最犹豫的就是到底要不要把纸条交给汝久遥。
      交了,那么如果被人发现,他们两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不交……如果玉妃真有什么事,甚至是关乎生死的大事,那么事后自己免不了会一世不安,而汝久遥估计会怪她。
      哎~~怎么办呢?
      把纸条收到袖子里放好,反正还有一天时间,慢慢再做决定吧。

      *————*————*

      昨天晚上被秀儿安慰了之后,今天难得心情好了点的汝久遥早早地就起身站在小阳台上做伸展运动,可却发现秀儿却像丢了魂似的站在旁边,就连茶溢出来都毫无所觉,他忙走过去压下她的手。
      “怎么了?秀儿?”汝久遥担忧的看着她。
      秀儿抬眼尴尬地笑了笑:“没事没事,你做完啦?那来吃早饭吧。”
      把椅子拉过来放在桌边,又帮他盛好豆浆,问道:“今天要喝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汝久遥坐在椅子上拿了根油条吃了口说。
      秀儿“哦”了声便把糖加在豆浆里。
      汝久遥拿起勺子喝了一口皱起了眉:“秀儿,你到底怎么了啊?”
      秀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不够甜吗?那再……”
      “停”压下她的手说:“你自己看看你放的是什么。”
      秀儿低头一看,急忙尴尬地说对不起。
      汝久遥摇头:“算了,咸的也没关系,倒是你,一大早起来就没精神吗?看你神游的厉害,如果累的话就去再睡会儿。”汝久遥又往碗里放了些香油、香菜沫,就湛着油条吃起来。
      秀儿坐到他身边,支着脑袋说:“我没事,你别瞎操心。”说完又看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汝久遥认真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这几天我们两的事让你操心了?”
      秀儿闻言轻笑出声我,拍拍他的脑袋说:“才没呢,就你们小两口那点破事我才懒得操心。”
      汝久遥撇撇嘴埋头苦吃,还没喝掉一碗就推到一边说吃饱了。
      秀儿立刻用看怪物的表情看着他:“你不是吧?吃饱了??半碗都没下肚耶,油条…油条也只吃了半根,你怎么了你?”
      汝久遥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这样才像我的秀儿。”
      “你,哎~~”秀儿无奈地看着他,“怎么样啊?你们两打算这样子到什么时候?”看了他一眼,果然一提到萧醒儿就立刻变了脸色,“不过这次的确是皇上不对,太过分了…但是我看他其实也满自责的,虽然嘴里不说其实心疼的不得了,最近不是每天晚上都来吗?”
      汝久遥拨弄着碗里已经糊掉的油条,一声不响,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秀儿的眉毛再次纠结起来,夺走他手里的碗说:“我说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玩起食物来了。”
      汝久遥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看着秀儿一副长辈的模样骂自己,突然觉得心情好起来。
      其实萧醒儿每天都来这件事他是知道的,那时候真的很痛,可两个人都有气,心里都憋着无处可发,所以当时算是把两人都惩罚了,后来他每天半夜跑来给自己上药,其实有点小小的惊讶,说真的,那里的伤他还真不想让别人看到,而自己又上不好,萧醒儿也深知这一点吧。
      可问题是,明明是那家伙太过分啦,为什么不主动来说声对不起呢?或者说点别的,总之总要给他一个台阶下啊,每天半夜来算什么意思?就算再想和好也无计可施吧!!
      说真的,关于那天的事,他也有错的,只是因为心里烦就随便发泄了,其实他压根没想过离开,可是又觉得自己好像失了自由,心里说不出的郁闷,当时就这么说出口了,明明知道对方最在意这个的。
      “话说,你还真瘦了不少啊。”秀儿把倒好的茶放在他面前感叹地看着他,“这小脸终于不是肉包子,眼睛…显得更大了,嗯,过不了多久,以前那个美少年就能回来了。”
      “哈哈,还美少年呢,都一把年纪了。”
      汝久遥的话一出口,立刻惹得秀儿满脸黑线。
      秀儿瞅着他说:“你才多大啊?就说这种话,不怕天打雷劈吗?”说着坐下来开始剥瓜子吃,“不过呢,和七年前的确不一样了,那时候的你明明比我大一点,却像小弟弟似的,现在不同啦,比较像个男人了。”
      “哼,以后别当我是小孩子了,叫小久哥哥。”伸手捏了把秀儿的脸蛋。
      “才不要呢。”秀儿拍开他的手说,“不过说真的,难怪皇上会对以前的你这么着迷,确实很不错,特别是这双眼睛,嗯……你父母一定也是俊男美女,不知道你这眼睛是像你娘还是你爹呢?”
      汝久遥摊摊手:“谁知道呢?不管像谁,他们都不要我了。”
      “呃~~”秀儿朝他说了声抱歉,又道:“对了,你的那块襁褓还在吧?说不定是个可以找到你亲生父母的线索哦。”
      汝久遥摇头:“上面什么都没有。”
      “拿出来看看。”秀儿好像正在兴头上摇着他的手臂。
      汝久遥没办法,只好从柜子里拿出那张小小的襁褓。
      秀儿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地说:“你看看,你这应该不是普通人家会用的襁褓。”她把东西摊一桌子上,“襁褓边缘的地方都秀着上好的金丝呢,还有这面料非常光滑,绝对不是便宜货,还有这上面的梅形绣花,以前不知道,现在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出自大师之手,给一个小孩子用这么好的襁褓,绝对不是普通平民家会做的事,你说是不是?”朝汝久遥丢了一个“我说的对吧”的眼神兴奋地说。
      汝久遥纠结着双眉拖起下巴看着这块小小的襁褓,果然如秀儿所说,不是普通人家用的起的东西。
      不论是材料还是做工都非常精致,二十几年前就算是官宦人家也不可能会有这种东西,那么他爹娘绝对有可能是大财主之类的。
      “而且我觉得你父母不是故意想丢了你的,你看一个要被丢的孩子,谁高兴给他裹一块这好的小被子?而且据说当时篮子里头全是金银珠宝,还有这襁褓上还很端正地绣了你的名字,可见你娘有多爱你了。”秀儿头头是道地分析着汝久遥从未去深究过的事。
      汝久遥忍不住眼眶一热,他甩甩头把襁褓收了了起来,说:“算了,不管是他们故意也好,或者有难言之隐也罢,既然丢了我那就说明我的在在一定会给他们带来负担或者麻烦,所以还是别深究了。”
      “可……”
      “越说…就越想知道了……”汝久遥眨着眼睛,眼泪落了下来。
      秀儿没想到他这么感触,马上打了下自己的嘴巴,用手绢擦了擦他的眼泪:“干什么啊?堂堂男子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
      “才没有。”抓过她的手绢,汝久遥难为情地另过脸,“不论怎么样我一定要过的好好的,你看他们虽然不要我,可我现在可是在皇宫里哦,并且还有皇帝疼,那可是他们一辈子都可能没机会见到的皇帝哦!”汝久遥得意地笑。
      “是啊是啊~你厉害。”秀儿掩嘴笑了笑,正想说要不要去拿些糕点,就看见汝久遥弯腰捡起什么东西,她下看脸色大变地想抢过那张纸条。
      汝久遥抬头望向秀儿:“原来这一上午,你就是因为这个神不守舍吗?”
      “我…”秀儿低下头。
      汝久遥点了蜡烛,把纸条烧了:“昨晚收到的吗?”
      “嗯。”秀儿抬头,着急地看着,“你不会想去吧?又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恶作剧,我看还是别去了。”
      “那万一玉妃真的有事呢?”而且想必是很重要的事,要不然怎么会用鸽子传递给他?难道是因为那天的事被迁怒了??
      “不行,我觉得这事很奇怪,就算有事也等改天光明正大的跟她商量。”
      “可是她会这么做,肯定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说的事啊。”汝久遥皱眉,其实他也觉得挺奇怪的。
      “所以啊,不能光明正大的事你就别插一脚了,依我看八成是为了她表哥的事。”那个玉妃有个青梅足马的表哥,似乎两人还私定终生了,算是她最不能光明正大的事了。
      汝久遥想了想,说:“算了,先去看看她怎么说吧。”
      秀儿翻了个白眼,保佑别出什么差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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