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汤姆的情人》春时光

25、重逢（二）

　　寻找汤姆比想象中要不容易，他不常和同年级的学生混在一起。当我询问一位正坐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二年级学生有没有看见汤姆里德尔的时候，他回过头指着沙发一角，“他刚刚就坐在这里一个人看书。”或者是当我去往汤姆经常出没的地方------图书馆找寻他的身影，靠窗的位置桌面上摊着一本厚厚的二手书，羽毛笔还搁在上面，窗外的微风刮来吹得页面鼓了起来。汤姆不知道去哪里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汤姆，但或许你可以问问她。”一个二年级的斯莱特林在我请他喝了一杯英式花茶后，懒洋洋地指着走廊里一个靠在墙边红头发女孩子，“她可是出了名的讨厌的跟踪鬼。”

　　女孩子一头乱糟糟的长发，鼻子上驾着一个大大的眼镜，从校徽上看是拉文克劳的学生。她似乎在为什么事情难过，唉声叹气地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当我询问她是否知道汤姆的去踪，女孩子睁大了眼睛。

　　“我知道，我知道汤姆里德尔在哪里，他很特别，总是不和其他的学生待在一起。”似乎很少人来主动与她说话，她显得有一些激动，“可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你们斯莱特林最恶心了。”她犹豫着扭过了脑袋，手指重复做着绕着一缕头发的动作。

　　于是我告诉她如果她愿意帮我的忙，我将保护她不受斯莱特林低年级学生的欺负。

　　红发女孩子哀怨地睁大了眼睛，“噢，说实话，我不相信你能保护我……但是，我会告诉你里德尔先生在哪里，因为我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那些自私、没礼貌的斯莱特林…..”

　　在我花费了极大的耐心听完她的抱怨，女孩子终于肯带我去汤姆待着的地方。

　　“他这个时候大多是在男生公共盥洗室。”她脸上略带着羞涩，补充了一句，“刚才我就看见他往这里去。”红发女孩子指了指入口。

　　“你有看到别人男生进去吗？”

　　红发女孩子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这个时候很少人去这里。”

　　男生公共盥洗室门口没有口令画像。

　　“我进去看看，你在门口把风，如果有人进来，你就朝里面喊我的名字，我叫安娜。”我握了握女孩子的手。

　　红发女孩子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要进去-----？这里可是男生盥洗室！”

　　“这可是堵人的好地方，不是吗。”我朝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盥洗室的地板上湿漉漉的，四周的墙上挂着大镜子，粗而短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纤，靠着一面面镜子，照亮了整个盥洗室。越往里面走，潮湿的雾气越浓重，被沾染上的头发黏糊糊地贴在脖子上。就在盥洗室中间的部分，由白色大理石做成的浴池边上，我隐约地看到一个身影，我的脚底一个打滑，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体，那人立刻发觉了我的存在。

　　安静的盥洗室只有我的皮鞋与地面的水坑踩出的啪嗒声响。那人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墙上的烛火摇摆，晕黄色烛光将眼前的黑发男孩子的身影勾勒在地上，他似乎是匆忙地用浴巾将自己裹住，露出纤细瘦弱的长腿。面容精致如精细雕琢的玉石，湿哒哒的发梢滴落的水珠滚动在脸庞上，衬得黑色的眼眸浓厚如同墨汁，在烛光的晕染下带上了一股奇异诡谲的暖色。

　　“汤姆里德尔。”我的心脏怦怦跳动着，就像墙上那窜动的火焰，灼热不安又带着一丝兴奋。
　　汤姆沉默着，眼神幽暗带着不动声色的审视。过了半晌，他才开口缓缓说道，“好久不见，安娜。”

　　记忆中那个疯狂下着雨的冬天，雨幕中男孩子湿透的黑发贴在额前，薄薄的烟雾笼罩在他苍白的脸蛋上，泛着森然的寒意。即使是那个湿润的吻，也冷得让人浑身发颤。
　　这一切在见到汤姆的时候，变得渐渐清晰起来，连同那个季节的冷意一同蔓延开来。

　　“有人告诉我你在这里，我就来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男孩子，“你似乎长高了一点点，汤姆。以前你看起来可矮了。”

　　在我的目光注视下，汤姆并没有显得局促，他仿佛没有听见我的玩笑，走近了我几步，在雾气缭绕的浴池边，男孩子的气息带着湿润的触觉让我的皮肤泛起了细小的疙瘩子，我听见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在这个空旷的盥洗室里，显得飘荡而不真实，“你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安娜。”

　　我想也许汤姆还在庆幸自己能过上好日子的时候，没有想到又碰见了那个曾经被他讨厌的人，我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吧。这么想着，我的笑容更深了，“这里？你是指盥洗室，还是指霍格沃茨，汤姆？如果是盥洗室，那么我告诉你是一个常常爱跟踪你的女孩子带我来的，至于霍格沃茨……那就说来话长了。”我有点为难地叹了一口气，“你走后的两年里，发生了很多事。埃莱娜生病了，我照顾了她很久。”

　　我不可能会让汤姆知道过去两年来我所遭遇的不堪，虽然在那之后我的骄傲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但是在见到汤姆的时候，想象着过去一年里他着装整齐，穿梭于霍格沃茨的走廊中，在褪去破旧衣服后显得越发迷人的岁月里，我却躲在暗无天日的石室里，于是那段往事更加让我难以启齿。

　　汤姆平静地看了我很久，“安娜，两年前你觉得我是一个怪物，现在看来，你和我是一样的。我很惊讶你会进入斯莱特林。”

　　他的这句话让我脸上的笑容立马垮了下来，“我不是怪物。”我抬头看着比我高一点点的男孩子，“……我和你不一样，汤姆，至少我不会和蛇说话，我的朋友也不会是蛇。”

　　一提起纳吉尼，汤姆的脸色变得有一些难看，“你为什么要石化纳吉尼？”

　　我的脸僵硬了一下，随后马上怒气冲冲地质问，“我的猫头鹰……我的猫头鹰是不是被纳吉尼叼走了。”
　　“纳纳没有我的命令是不会随便去捕食的，她说是你和你的朋友石化了她。”

　　听到“捕食”这个词，我的脸色一僵，伸手抓住了汤姆的胳膊，“那该死的蛇吞了我的猫头鹰！？”一想到那可怜的白色小猫头鹰瑟瑟发抖的样子，我的眼里几乎要泛起泪花。“那天晚上……我做了草莓蛋糕，纳吉尼突然出现了，我的朋友受了惊吓，对它施了石化咒，但是我敢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那只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汤姆，你不知道我看见纳吉尼出现的时候有多惊讶……谁知道，后来纳吉尼把我的猫头鹰给叼走了。”

　　汤姆面无表情地偏过了脑袋说着，“纳纳把它藏起来了，我不知道它把猫头鹰藏到哪里去了。”

　　啊，真是狡猾的家伙。我敢打赌他在说谎。

　　想到这里我气愤地伸出手，抵住他的胸口猛地往他身后方向一推。

　　“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讨厌，汤姆！”

　　男孩子显然没有料到我的举动，他的脸上浮现恼怒的神色，然而即使是这样，也阻止不了他掉落在浴池里的命运。我站在浴池边缘，看着池子里溅起的水花，我叉着腰蹲了下来，低头看着汤姆湿漉漉地从水中冒出来，脸上露出微笑，“真是抱歉，汤姆。我又让你洗了一次澡。池水里很舒服，不是吗。”

　　时我听见从盥洗室门口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伴随着杂乱的步伐。我在心里暗自责怪那个负责把风的红发女孩子没有提醒我就跑了。就在我的表情变化不定的时候，汤姆抬起头看向我，黑色的眼眸变得温柔，像化开滴落的灯油带着一丝灼热感。他这样的表情让我的心里萌生不好的预感，那预感越来越浓烈。我想要站起身来，迅速离开这里。一双手紧紧地拽住我的脚踝，那种感觉就像是脚踝处被蛇的粗壮的身躯紧紧地包裹住，动弹不得。

　　这下可完了。

　　这是我跌下去前脑中最后一个念头。

　　嬉笑打闹声清晰而响亮地回响在盥洗室里，有人男孩子在吹口哨，“哟，汤姆，你一个人在这里呀。”然而水面淹没过了我的眼睛，耳朵，这一切就像包裹在另一个世界之外，沉闷而模糊。一双手环住了我的腰，一个用力把我从水中托起。可是天知道我宁愿就这样不上来。汤姆在斯莱特林的名声并不好，我可不想让他坏了我的计划。于是我死死地抠住浴池的大理石壁缝隙，阻止那人将我往上托。汤姆将我的手指一点点地用力掰下去。

　　“现在，我们就是一类人了，安娜。”

　　我想我在汤姆的声音中听出了不动声色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