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德拉科·讨厌鬼·马尔福和哈利·表亲·波特 ...
-
“看起来你得尽快适应，”德拉科礼貌的收回手后极自然的点评，他通常表现的很难接近，不过德拉科和他父亲一样善于把握谈话的节奏：“听说你是在麻瓜家庭长大的？”
这是一句很中性的问话，只是配上德拉科的表情和腔调很难让人产生积极的理解——“是的，我以为我的故事已经人尽皆知了。”瞧吧，救世主波特果然炸毛了。
“大名鼎鼎不是么？我觉得你适应的不错，至少你已经学会德拉科的说话方式了——惹人讨厌。”虽然惹得德拉科暗暗的踩我的脚跟，但是这句俏皮话显然让波特很受用，他腼腆的笑了一下，接着又挠挠头发：“抱歉。”
波特和德拉科之间的气氛还是有点儿紧张，但好歹不妨碍他们就霍格沃茨新生的话题来点儿简单的交流，等到两个人说到分院的问题上，德拉科好心的科普了一下：“四个学院本质上来说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不过就我而言，我更倾向于斯莱特林，毕竟传统上来说马尔福家总是进斯莱特林学院。”
这说法可真够谦虚的，多半是因为波特在这里的缘故，德拉科想了一下，转而又向波特说：“据我了解，波特家多半都会分在格兰芬多。”
波特依然有些懵懂，我了解他的感受，作为习惯于麻瓜英语的孩子来说，要一下子把握住那一长串语法里的重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波特家？你是说你知道我的家庭？”看来这位小救世主反应可不慢，德拉科满意的想：“了解的不多，据我父亲说我们两家通婚是祖父那一辈的事情了。”我暗自翻白眼想，终于攀上亲了，这一大段的铺垫可够辛苦的。
“我们的小龙似乎已经交上新朋友了，不介绍一下么？”卢修斯的声音响起，来的可真是时候，我越发确定今天这场巧遇救世主波特的戏码是提前排演好的，从我个人经验来看，马尔福家还算有节操，当然不会直接对年轻的救世主先生做什么，但是会很乐于借此给别人制造点儿误会。卢修斯故意用“小龙”这个称呼，激得德拉科别扭起来：“爸爸，我们讨论过，在外面别这么叫我。”
看到波特眼里对这对铂金父子流露出钦羡的眼神，我想卢修斯今天的目的应该达成了——即使德拉科的开头有点儿混蛋，但是没有人会对家庭和睦的人家有太坏的想法；尤其是对一个孤儿救世主来说，瞧瞧他这身儿可怕的衣服就明白他的监护人家庭对他不怎么上心了。
“哈利·波特，先生，很高兴认识您。”犹豫了一下，哈利终于没有再伸出手，也就避免了被拒绝的尴尬，学着刚才德拉科的样子，微微弯腰，他虽然不喜欢这种麻烦的礼节，可是也不想自己看起来就像个孤儿——尽管人人都知道他是。
“那么，纳西莎在冰激凌店等你们，孩子们。波特先生愿意加入我们么？”卢修斯如沐春风的表演让我觉得冰激凌是个多余的选择了，如果波特真的打算加入，而卢修斯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好父亲的形象扮演到底，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得消；但是根据马尔福家一贯的风格来说，我估计这只是个客套话，波特先生从踏进店里还没来得及试一件袍子，但愿他还记得自己的正事儿。
这一场相见欢终于被一个毛茸茸的大个子打断了——看到海格的瞬间我觉得我肯定表现的过分恐惧了，德拉科注意到我在害怕有点儿奇怪：“只是个半巨人罢了，不过我也不喜欢他。”塔罗斯或者梅林随便谁都好，保佑他也在十来岁的年纪在野外总是被巨人和他的“小猛犸”追着跑，我想他也会和我一个反应的。
“马尔福一家，日安。” 这个大个子的招呼可不太友好，并且他说话时鼻子哼哼的动静让我更紧张了。
“日安，海格。看来波特先生走不开了，那么，再见，德拉科会很期待在霍格沃茨见到你的。”卢修斯看来也不喜欢这个大块头，真是太好了。不过更让我惊讶的是，听他的话头，如果波特不拒绝，难道他真的打算将“和蔼可亲的父亲”这个角色扮演到底么？这个救世主波特先生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有身价些，也许我该问问清楚。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嘛，就是那么回事儿。虽然德拉科告诉我的版本里太多言辞闪烁，但是不妨碍我凭着多一辈子的人生经验脑补出来剩下的故事——关于那个不可说的人和哈利波特，最重要的是我终于搞清楚了马尔福一家在这个故事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说起来我很赞同帕图纳克斯对人类的评价：自寻烦恼，无中生有。关于这一点，作为龙的它不能理解，作为一个人——并且是曾经的救世主的我，也不能理解。硬要说的话，也只能是因为，人也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所以就像法则规定的——有好的，有坏的，于是就会有矛盾，于是就有了斗争。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存在的，无法改变，只能做出选择，生存或者死亡。
我记得老帕对我的解释做出的结论是，幸好你不像人——人类太麻烦了。可是我还得活着，不在那里活着，就在这里活着——龙是永生的，它们理解不了死亡的痛苦。对它们来说，被身为龙裔的我杀死吸收灵魂并不意味着死亡，只是换一种形式活着，它们依然分享这世界的一切，借着我的身体，我的眼睛，我的双手感受这个世界——
我大概明白老帕为什么会做如此感慨，因为在它看来，世界本来如此，有正面的力量和负面的力量构成，它们永远互相追逐互相争斗，可是从没有谁能真的彻底的消灭谁，如果那么做，会破坏世界的平衡，世界会因此而崩溃。但是人类总是在力求做到不可能达到的完美，人们总希望只有自己和自己支持的，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存在，那是不可能的。为了达到这种不可能的完美，于是人类总是花太多的精力在如何破坏上，过度的杀戮和毁灭，结果又招致法则的报复——并且总是没完没了。
我想这是因为人类总在出生，你们的寿命太短暂——最后老帕这么总结。在认真思考之后，我不得不同意它的说法，比如现在的我，就一不小心的死了，如果不是老帕的帮助，我的灵魂早就回归混沌，不可能坐在这里发这些感慨。但是因为我又活了下来，所以我只好接着卷入身为人的是是非非之中，比如在这个位面的黑巫师和白巫师的争斗之中，身为灰色的马尔福家的一枚卒子，我要选择哪一条路呢？
选择的时刻比我预想的更早来临，当德拉科开始他的学校生活不久，又是一个下午，纳西莎邀请我去例行的小茶会。发现只有我和纳西莎两个人坐在这件温馨的小房间里，我明白大概纳西莎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孩子们都到了上学的年纪了。”纳西莎捧着茶杯却并不去喝，只是时不时的嗅一嗅馥郁的茶香。“我相信大家都很怀念您的款待。”我喝着茶，真心的说，此时的纳西莎看起来有些落寞——德拉科很幸运有这样一位爱他的母亲，但是身在这样的家庭却很不幸。
“作为一个母亲，对于孩子长大这件事，总是充满矛盾。”纳西莎表现的如她一贯给人的映像，一个苍白虚弱，楚楚可怜的马尔福夫人；此刻我们谈话的内容让她的眼神多了些神采——母亲们谈到孩子时总是充满爱意。尽管纳西莎的方式在一般人看来扭曲了些，但是不可否认，她在用她的方式爱护着德拉科。
“你的卢修斯叔叔，有时候过于自大，他认为自己能够趟过阴湿的沼泽而不必弄脏衣袢。”很中肯的说法，纳西莎在危险的预见上比她丈夫高明多了。“所以我不得不替他多想一些，尤其是他的所作所为会带给德拉科错误的方向，德拉科太爱他的父亲，在对他父亲的事上，他显得有些盲目。”
“您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不论作为妻子还是母亲。”这是我诚心实意的看法，尽管自己的丈夫有时候不够明智，但仍然能坚定的爱着他，并且尽自己全力的辅佐他，这不是容易做到的。
“你能这么想，真让我感动。”纳西莎微笑着又替我添了一杯茶，“虽然你生活在这个家里，但是我从不期望你会跟我一样想。并且我也不希望你被卷入和我一样的境地，你还年轻，你应该带着你所继承的布莱克家的姓氏，过全新的生活。”
这一番表白让我大为动容，一直以来，卢修斯的表现都让我认为摆脱马尔福家会是很难的事情，纳西莎对卢修斯的顺从让我从来不抱希望这位美丽的姨妈会帮助我对抗这种安排。也许纳西莎比我想象的更关心我，这么想着，眼眶一热，我赶紧端起茶杯喝水来掩饰。
“你瞧，就像我刚才说的，男人们有时候不够周全；而我又无法放弃对他和这个家庭的爱。”看着默默喝茶并不做声的我，纳西莎微笑着继续说：“所以我不得不谨慎些，哪怕有时候需要违背他们的期望。现在，我很想知道你的回答。露西亚，你是个聪明姑娘，就像我一直说的。”可是纳西莎又塞给我一块小甜饼，似乎也不急着让我说什么，等看着我吃下了小甜饼，才满意的笑了笑。
“那么，你想问什么呢，纳西莎阿姨？” 僵持了一会儿，还是由我来打破尴尬的局面，我知道，一旦问题问出，甜美的假象都将荡然无存。纳西莎显然和我想的一样，她的表情看起来也有些动摇，但她还是终于开口了，说清楚对谁都好：“卢克雷齐娅·布莱克，你愿意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与马尔福家为敌么？”
这算是什么问题，“我保证，”听到我的回答，纳西莎松了一口气，不等我接着说点儿什么，跟着又问：“你愿意保证在任何情况下都绝不使用你的能力伤害德拉科·马尔福么？”
“当然，我愿意。”纳西莎挑挑眉毛，“噢，好吧，我保证。”这种场合下的确应该严肃点儿。
“那么，为了保证德拉科的安全，你愿意放弃使用言灵的能力直到你成年离开马尔福家么？”这个问题才是纳西莎最想问，也是最希望得到我保证的那一个吧，纳西莎看着我的眼神，让我相信，如果此时我的回答并非她希望的，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扭断我的脖子。
“我保证，绝不使用言灵的能力，直到我成年，离开马尔福家的监护为止。” 我心里有些难过，但是羡慕德拉科有一位母亲愿意为他不择手段的算计一个九岁的女孩——至此，如果再看不出纳西莎的这段谈话里的陷阱，那么我的智商大概连九岁都不到了。
当我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一道火焰环绕我的手臂而上，契约就此成立。布莱克家精通灵魂魔法，纳西莎大概是用了某些手段作为德拉科灵魂的媒介，使得只有两人在场的情况下依然成功完成了一个赤胆忠心咒，一头是我，一头是德拉科。
我想问她是否满意了，但是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我的声带像是被冻住了，无法做出哪怕最微小的振动。迅速擦去眼角滑下的一滴眼泪，我需要找个地方大哭一场，纳西莎却在此时紧紧把我搂在怀里，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说：“哭吧，姑娘，在这儿哭完，然后恨我吧，永远把这些记在心底。是纳西莎布·莱克陷害了你，只是我一个人，永远记着这一点。”
德拉科很难形容的清楚，当被斯内普教授迅速的带回家，发现自己母亲对露西亚所做的一切是什么感觉。他是在课堂上出现契约的印记的，没有几个一年级学生能认出那道火焰代表什么，他自己除外。马尔福家最擅长谈判，自然也熟悉所有具有约束力的魔法形式，这是他自小要掌握的——作为打雁的不能自己被雁啄了眼，轻易的承诺是很危险的。他很想质问母亲为什么，以及到底做了什么；也想安慰自己受到惊吓甚至可能是被母亲伤害的表妹，但是眼下父亲不在，而教父的表情说明了威胁的存在，他决定沉默。
斯内普教授嘶嘶的咆哮着：“我以为你会更谨慎些处理这个问题，纳西莎，你要求我为你们保密，我做到了。可是你就这样回报我的信任？难道我还能信任马尔福家的忠诚么？”
“那要看是对谁了，你现在是替谁质问我呢？斯内普教授？我认为是时候解决一些问题了。”纳西莎一改平日里怯弱的模样，但是在场除了我恐怕没人觉得惊讶。
“两个学院的新生，看见你儿子的手臂上突然烧起来的火焰，然后，两年后他们会发现，布莱克家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小哑巴。你猜猜会有多少人认为这两者相关？你再猜猜，校长先生会认为你们是出于什么理由毁了一个天才巫师的未来？”斯内普的语气已经非常可怕了，纳西莎面对他的咄咄逼人，却又一次微笑：“那么您认为，黑巫师马尔福家，到底是为了什么理由放弃强有力的武器，将自己暴露在那位伟大的校长眼中呢？难道是为了让他更加有理由戒备甚至是打击到我们么？”
纳西莎的回答让斯内普教授迟疑不决，卢修斯此时不在，他没有把握是不是该相信纳西莎话里隐含的立场。看看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和自己蔫头耷脑却黑着脸的教子，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匆忙下决定从来不是自己的作风。
“那么，德拉科已经安全回家了，我会替他请假。免不了要对老蜜蜂解释一下这个状况，恐怕校长大人会因为发现学校安全方面的疏漏亲自和你们谈谈。即使是为了保护孩子，越过学校的保护施咒也太过鲁莽，希望你对近期的再次见面有所准备。”宣布完自己的决定，斯内普快速离开，接下来的马尔福家的问题，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既然你回来了，德拉科，送露西亚回房间，然后我们需要谈谈。”尽管纳西莎背过身去，我还是发现了她的指尖在颤抖——这不代表任何事，觉得愧疚是一回事，确实的去做又是另一回事。就像我能成全纳西莎的做法是一回事，但是不代表我能原谅她。
德拉科显然有很多话想问我，不过我没法回答他什么。纳西莎把他支给我的做法纯属多此一举，我和她一样此时只想自己静一静。
到了我的房间门口，德拉科终于一把扯住我：“说点儿什么，蕾亚，什么也好，我们得谈谈。”
哈，谈谈？恐怕从今以后，我们也“谈”不了什么了，我亲爱的表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德拉科·讨厌鬼·马尔福和哈利·表亲·波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