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梅若水

88、送果品魂惊叵测

　　此时伊凡正和几个小丫头在后花园李玩捉迷藏的游戏。因为丽水走了，伊凡这里暂缺一个人，周氏便叫寒蝉过来暂时补了这个位置，这也是他问过伊凡以后做的决定。
　　“站住！你给我站住！”只见伊凡笑着从后面追了过来。俾女寒蝉在前面跑，一边笑还一边向后望。嘴里还不住的喊：“来追我啊，快来啊……”
　　伊凡跑的气喘吁吁的，寒蝉见他的确是跑不动了，故意放慢了脚步，伊凡见她跑的慢了，加快步子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训斥道：“小丫头！我看你往哪里跑？小小孩童竟也敢同我逗？”
　　寒蝉笑着倒在了石登上，伊凡顺势倒在了她的身上。寒蝉抬手楼她在自己怀里，伊凡愣住了，“你……”
　　寒蝉铃铛般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三少爷还记得你第一次到拙景轩的事么？”
　　伊凡不知她何出此言，正犹豫着该怎样回答时，新情端着一盘果子从园外走了过来，见此场景眼前一暗，几乎要晕到在地，伊凡见她过来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寒蝉纠缠不放，他急道：“寒蝉，寒蝉……”
　　正在他挣扎之际，众丫头跑了过来，看到新情谁都不敢吱声了。不知怎的他竟生出一阵报复之心，恨她平日里对他的冷冷冰冰，再想到昨日之事便不再挣扎了，乖顺的躺在她的怀里，还伸出手来揽住她的腰，一副怜惜的样子，寒蝉欣喜若狂，至于新情她倒是没有发现的。伊凡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新情手一抖，果盘“咣”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寒蝉闻声望去，见是新情，惊的全身一抖，赶紧站了起来，颤抖的说：“情儿姐姐……”
　　新情强忍住泪水，转身跑开了，伊凡站起来欲言又止，眼眶里噙满了泪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嘴唇抖止不住的颤抖，寒蝉轻轻的走到他身边，说“少爷……”
　　“我没事……”伊凡咬着嘴唇说，寒蝉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望着他的背影，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新情边跑边哭，忽然耳边响起伊凡的一句“这到底是为什么呀”，她又愣住了，呆立在原地不动了，想想自己在梧楸的身份地位，她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转身又向回走去。当她再次来到后花园，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伊凡趴在石桌上默默地流着泪，她屋里的一群小丫头刚才还嘻嘻哈哈的玩捉迷藏，这个时候都安静了，整个苑子毫无一点声息，与刚才她讲到的景状简直是在两个世界里。两个小丫头正在拾起来，见到她回来了，都愣住了。伊凡惊讶的看着她，新情接过果盘，端到他面前重重的一摔，强忍心中的怒火说：“三少爷，这是大太太叫我送过来的果子！”说罢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伊凡一扬手欲抓住她，可是手又停在了半空中，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情儿——”
　　新情站住了，可终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伊凡故意大声说：“丫头们，都来尝尝新情送过来的好果子……”他故意把话说得声音很大，怕她听不到似得。
　　几个小丫头站在一边，动也不敢动一下，虽说他们是三少爷房里的人，可是自己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清楚得很，更何况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她们更害怕的是以后如何面对新情，伊凡见她们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恨恨地说，“不吃是不是？那大家就都不要吃！”说着把盘子翻倒在地，众丫头吓得浑身一颤。
　　丽水投湖三天后，仆人来回话，丽水已经入土为安了，也给家里送了些银子去，伊凡的心才稍稍安了一些。这时两个人正在书房里做功课，伊秋拿着一份报纸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三弟，金雨！你们都在！太好了，快看吧！又打起来了！”他这样说着，扬着手上的报纸。
　　金雨一手抓了过来，满脸的疑惑，“什么又打起来了？”
　　伊凡也凑过去看，见《清苑晨报》的头版大字标题，伊秋在旁边急急得解释，“曹锟、吴佩孚两人联手起来对付断祺瑞，马上又要打到直隶来了，前线都已经开火了。”
　　金雨惊得说不出话来，伊凡却一笑了之，伊秋急得满脸通红，见他还有心情笑，不免气上心头， “三弟，现在你竟还笑得出来？”
　　“现在时局这么动荡，你要我怎么办呢？”伊凡一脸的不以为然地说。
　　金雨看到他笑了，他也笑了，讥讽地说，“慧说的极是！你们看看现在的局势，先是袁世凯死了，黎元洪上来了，冯国璋的副总统没坐几日也被挤了下来，段祺瑞又成了国务总理……”
　　伊凡继续说下去，“于是黎元洪凭借曾在袁大总统政府作过陆海军总长的优势大肆笼络军人政客，这样的局势一日三变，我们若每次都那么紧张，这日子就不用过了！”
　　“就是！”金雨双手赞成，“他们打他们的，我们不是照样过我们的日子么？经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二哥也是该有些免疫力了，怎么还这么紧张啊？”
　　伊秋一看两人都这样说，也就懒得理他们，“你们两个可看得开！我比不上！”他这样说着推门出去了。
　　金雨不解的问：“二哥最近是怎么了？怪怪的样子！”
　　伊凡摇摇头，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我现在只担心这一仗，学校里又不能按时开课了！”
　　“我想也是！不如你把最新几期的《新青年》借我看看吧，反正闲在家里也是无聊！”
　　伊凡站起身来，走向书橱，说，“你等我给你拿！”
　　当伊寒把这个消息告诉老太爷之后，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依旧执笔画画，平静的说：“我都这把年纪了，什么事儿没有经历过？你们不必管我，我自己会注意的，你倒是应该回到前面去，告诉大家要多注意些！这几日我依旧待着水阁里，有什么新情况来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伊寒应着离开了。
　　当她来到周氏的房间，才知道伊秋已经把消息告诉她们了，她看到伊寒走了进来，紧张的问：“有什么消息么？”
　　“该不会又有巷战吧？”李菀一脸惊慌的坐在周氏的身边，惊惧的问。
　　伊寒摇摇头，看到两个人惊慌的样子，安慰道：“你们放心好了，我想会有和平解决的办法的。”但是他说这话时也是毫无底气的，他这只是安慰的话，连他自己说出来都不相信，怎么可能会有和平解决的办法？否则也就不会打仗了，可是他除了说些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忽然楼梯上响起了又急又重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人慌张的跑了进来，三人都吃了一惊，不知道是谁，连忙站起来走到屋外去看，一见是伊秋，周氏用惊惶而焦急的声音问：“昊，有什么新消息了么？”
　　“我刚才看见伤兵被抬进城，接二连三好像很多的样子，他们满身是血倒在架子上，一路上还滴着血，口里不住的呻吟着，脸就如同白纸一样，太可怕了……”伊秋说着，由于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伊寒大吃一惊，“这么快？”他推测道，“那这样看来战场一定离城很近了，看见报纸上的消息也不可靠……”
　　“如果是今天才打起来的话，不是这样快就打到清苑来，也不会这样快就有这些伤员。”李菀也急急得说。
　　“巷战一定又是免不掉的……”周氏听他们这样是，神情变得更加紧张了，推测到。
　　“我们这里不要紧么？”李菀听母亲这样一说，顿时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