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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 ...


  •   “探长哥,我想再去一次智造局8号,一起?”第二天一早,包正推开透明的办公室大门,探进半个身体,笑着问公孙泽。
      “我要等展超的电话,看看他那边有什么发现。”公孙泽聚精会神的浏览着资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挥了挥手,“你自己去吧。”
      “行,如果医院或者Sherry这边有进展及时通知我。”
      公孙泽点了点头,在包正的注视下拿着钢笔的手腕移动了下,似乎在重点下划了条横线。然而什么都没有,在确定包正离开后公孙泽的视线从空白的报告纸上挪开,望着复又被合上的办公室大门许久,最终还是站起身来走向了法医间。

      “公孙探长,”带着口罩的Sherry冲着公孙泽打了招呼,“报告还没出来,大概要在午饭之后。”
      “哦。”公孙泽点了点头,从门口走到Sherry身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还有事?”倒是Sherry看出了公孙泽似乎有话要说,拉下口罩,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你……”
      “怎么了?”Sherry了解公孙泽,他很少在案件相关的事件中如此犹豫,既然不是工作,那一定是其他事情。可公孙泽竟然会在工作时间思考无关于工作的事情?想着Sherry越发不解,干脆拿下口罩,转身面对公孙泽。
      “……昨天我看见了。”
      “看见?”
      “你扶着包正。”
      “也听见了?”
      “是的,都听见了。”

      这回轮到Sherry不知如何开口,她低头斟酌了片刻,然后无比诚恳的看着公孙泽:“他不想告诉别人,尤其你,是害怕你们担心。”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不是病。”
      “不是病?”公孙泽机械的重复着三个字,难以置信的看着Sherry。
      “是弹片,包正的脑袋里面,”说着Sherry指了指公孙泽后脑的位置,“有个弹片,造成的原因他没说。还记得包正被车撞么?”

      记得,怎么会忘记。当包正无声无息的躺在地上,当他冲过去扶起包正但对方却毫无反应时,公孙泽一度以为自己的心跳都已经停止,直到口腔内溢出仿若铁锈的味道,才知道自己紧张到忘记了呼吸。
      公孙泽在医院的走廊上徘徊了不少时间,他讨厌即将面对的景象,白色的病床上躺着毫无知觉的人,无法预知他的生死。但这份焦躁很快被一种酸涩的心情所代替,他推门而入,Sherry小心翼翼的捧着包正的脑袋,那时他还以为自己妒忌的是包正。想着公孙泽无声的哼了一下,扬了扬嘴角。

      Sherry一时无法理解公孙泽的意思,特别是他嘴角若有若无、带着点嘲讽意味的笑容,直到对方抬头看向他,才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当时包正的主治医生以为我们都知道,加上和我也算认识,就问起怎么回事,我才知道了真相。”说着Sherry的眼神越发凝重起来,“那次撞击让弹片产生了移位,包正比之前更容易失眠,产生剧烈的头疼,甚至是死亡。他的脑袋里仿佛有一个不知道何时会被引发的炸弹,而且以目前的医学技术来看,根本不可能进行开颅手术,那无疑是送包正去死。”
      Sherry每说一句话,公孙泽就想起许多个包正横躺在客厅沙发上的夜晚,好几次自己下楼倒水看见他毫无正形斜靠在沙发背上折着纸鹤,一个又一个,五颜六色的铺满了茶几。当时他们的对话无外乎自己讽刺他用脑过度睡不着,而他则咧嘴一笑,说天才总要付出些代价,然后两人喝完公孙泽倒的兑了一半凉和一半热的白开水,一个上楼睡觉,一个继续折纸。

      公孙泽经历过很多很多次失眠,一个人面对着黑暗,想要忘记却越发清晰的过往熙熙攘攘的塞满整个脑袋,让人焦躁的想大喊大叫或者摧毁一切能够触摸得到的东西。可当时他还要顾及薇薇安,必须收敛和克制,而包正有的……却是更加难熬的剧烈头疼。
      想着公孙泽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突然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闪现,那天晚上……他对着包正发火的那个晚上,以为他要进入哥哥房间的那个晚上……难道他正在被头疼折磨?
      可无论怎么回忆,公孙泽都想不起那天晚上包正的摸样,他的手指有没有因为疼痛而极端的弯曲着,有没有颤抖,有没有脸色发白或者满头大汗,什么都没有,只记得自己显而易见的愤怒和在昏黄的顶灯下包正的笑容。

      “公孙探长!”Sherry的叫声打断了公孙泽的回忆,掌指关节传来的钝痛让他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向了厚实的桌面。
      接收到Sherry透着关切和略带慌乱的眼神,公孙泽扯起嘴角笑一笑表示自己没事,然而玻璃反光上那个笑的比哭难看的影像让他觉得伪装毫无意义,干脆放弃了安抚Sherry的企图,说道:“有没有药物可以缓解头痛或者失眠的症状?”
      “有,但是副作用极大,据我所知,包正几乎不怎么吃。”
      “每次头疼,他都硬生生熬过去?”
      “我也才见过他两次头疼,一般而言,头疼更容易发生在晚上,特别是失眠的时候。”
      想起自家客厅时常一亮就一晚上的吊灯,公孙泽越发焦躁起来:“就不能入院治疗么?”
      “可以,整天待在医院静养,不能有剧烈的情绪波动、不能想太多事情。那意味着……”Sherry说着看向公孙泽,“包正必须离开DBI、以及放弃独立检察官的工作。”
      “他不会同意的。”
      “是,所以不论我怎么劝说,他都不愿意点头。”
      “所以……对包正而言,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是么?”
      “也许有些夸张,但情况的确如此,如果不发作可能一辈子都没有问题,一旦发作,谁都不知道包正明天是否还能睁开双眼。”

      室内长时间的沉默,Sherry几乎紧张的注视着公孙泽,担心他可能会出现的过激反应,然而没有,公孙泽低着头,目光顺着下垂的睫毛在脚尖前的空地上定格了很久,然后抬头看向Sherry,说:“别告诉他我知道了。”
      “公孙探长……”Sherry走到公孙泽面前,依然优雅却掩盖不住焦急,“别误会包正,他不是有心瞒着你,只是怕你会担心。”
      “我知道Sherry,”这回公孙泽真心实意的笑了一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他不想让大家知道是怕我们担心,而我不想让他知道是怕他会……”公孙泽一时没找到合适的词汇,或者说有他也无法说出口,只能停顿了片刻后说道,“我想他不愿意对面其他人的小心翼翼,不愿意大家看他的眼神像易碎品一样,更不愿意被特殊的对待,那就让他继续自在下去,这样对他最好。”
      “我明白了。”Sherry的目光在公孙泽脸上游弋,在确定他没有生气或者任何负面情绪之后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等公孙泽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到小Q的实验室门口,他皱着眉头站立良久,知道这个习惯不好,一旦对某种人、事或者某种行为产生了依赖都很难摆脱,之前是房间,现在不过换成了手表和录音带而已。
      想着公孙泽利落的转身离开,才走了几步老王突然出现,报告道:“探长,检察官带、带着朱靖英回、回来问话了,因为在、在他房间里查、查到一个装毒品的小、小瓶子。”

      公孙泽的眼神即刻变了,变得犀利而坚定,率先往审讯室走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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