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制定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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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到姓名的水手俯首帖耳。
现场又恢复了一阵井井有条的场景。
此当时，大海不远处响起了一连串的咆哮，那是从天上滚下来的雷声。今年的暴风雨季提早到来了。想来这群人也是为了避让开这场持续日久的海上风暴而上来的。
下方的站长咆哮起来：“东西全都带进屋子里，把缆绳加牢。”话音刚落，就看到一道闪电落了下来，咔嚓一声，月亮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我心里有些着慌，就要去找小哥和胖子这两人。没想到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把我一把捞起来，背到了背上。这一会儿工夫雨点已经开始稀稀疏疏地下了起来。
我嗅了嗅，发现这是小哥的味道。顿时心安。
“抱牢。”小哥低声说道。
我依言紧了紧自己的胳臂，也低声回道：“好了。”
他也没有多少犹豫，直接寻到了一条道路直走而去。我早知他强悍。这种强悍自然不是指他身材魁梧像个大猩猩，而是说他具有我以前看过的那些瘦削而强壮的人们所表现出的强劲。这一点看他轻盈地在刚刚气喘嘘嘘地爬过的路上飞奔而过就能够略知一二。
雨渐渐下的极大，豌豆大的雨点砸下来，让我的脑壳生疼，竟是把扒着他的手给紧了一些，把头埋进他的肩膀里面，索性让他带我去他要去的地方。
岛上没有遮蔽的地方，无论到了哪里都是一样被雨淋湿，除了我们帐篷还有一点避雨的功能之外。
不过帐篷也不过是无根的，倒要担心会不会被风吹走。不知道小哥这么着急是要带我去哪里。
……
不知道小哥是往哪边走，我只是觉得他好像是一直往下去，迎面而来的海风却是越来越强劲。
“到了。”小哥的声音穿过雨水和海风在我耳边响起。我心里很奇怪，因为虽然这地方海风虽然小了一些，但是雨水一点都没有小，实在不是一个避雨的好地方。
等我眯着眼睛抬起头，就被周围的水手惊得把手都松掉，险些从小哥的背上摔下来。
小哥竟然到了巡查营的大本营。这个时候我们正站在那个沙滩的篝火旁边，周围的水手个个虎视眈眈，眼睛里面射出戒备的光。
我手忙脚乱地要从他身上下来，他却紧了紧我的腰，不叫我轻举妄动。而我一离开他的脊背就就觉得风呼呼地从我的胸膛里面直灌进来，被温暖贿赂的我就这样乖乖顺势贴了回去。
“我要见你们站长。”小哥说话了，带上了浓重的口音，倒是与这一些水手的说法方式接近。
“我们站长谁都能见的吗？你不要不识好歹。身边还带一个小崽子，啧啧，你还是快点走，要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站的离我最近的水手开了口，他的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瓮声瓮气地说话。
“三年前他欠我一笔账，现在是他还债的时候。”小哥依旧不疾不徐，语调不高，但是在疯狂的暴雨中依旧叫人听得一清二楚。
“证据，有什么证据？”那人的脸上闪过一阵惊愕，话语间有了些迟疑。这句话差点被海风刮跑。
“欠债还债，天经地义。这个时候不还，他以后也就没有机会还。现在拒绝我，你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依旧没有起伏，但是成竹在胸，“解……”
“别，别，别，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和他说，还不成嘛。”这下发话的水手终于撑不下去，直接打断了小哥的话，一叠声喊道。
“钟森，把他们领到屋子里面好好招待，听到了没有？”水手转身离开，只丢下了这一句话。
一个面熟的水手应声出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看了看他，却奇了怪了——这水手不就是刚刚奉命泼水的那位吗？我还记得站长是叫他“约翰森”的，这人有多少名字，奇怪，真奇怪。
周围的水手都纷纷把最后一点东西安置好，船上的水手从固定船的缆绳上面一个个滑下来，走过我们身边，回到他们平日居住的小屋里面。雨越发下得大，不过这些水手似乎不急着回去，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还似乎放慢了脚步。
我依旧扒在小哥身上，索性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装死。这情况我现在是一点都不了解。
小哥依旧步履稳健，在沙滩上踩下一个一个脚印，背着我，绵延着往小屋走去。
水手把小屋的门打开，让开门口让我们进去。随即闪身出去，过了一会儿带回来干净的毛巾和一身干燥的衣服，让我们好好地休息一下。
小哥止住我去拿堆布料的打算，叫我静静地坐着。我想这是因为下面还有一阵关于那位站长的恶战，在分出胜负之前，我们还不能接受可能是敌人的馈赠的缘故。
这次的等待并不漫长，过了一会儿，我们眼前的那扇门就被人敲响了，随即进来一个人。他披上了一件雨衣，极为厚实，进得屋来，还在不断地淌水。
他旁若无人，解下了雨衣，又舒展身体把雨衣挂到了衣钩上，径直走到了一把椅子前施施然坐下。
做完这一切，他才开口：“张起灵，你要什么？”直奔主题，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寒暄。
小哥似乎对这一类交谈也很适应：“北山。”
我一听到这地名，瞬间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毛都炸了，那是……
“北山？你不是从不去的吗？”对面那位似笑非笑，“莫非是……”他把眼睛在我身上转了一圈。
“哦，这小崽子你也要带上？”他又挑了一个话题。我似乎看到了一只大乌贼在我面前晃悠他的触手，虽然现在他披上了一层和蔼可亲的伪装色，但是其食肉的本性绝对没有改变过。
“你知道我船上从来不带小孩子。”我看他的触手伸出来，指了指我。
小哥伸出还带着湿气的手，放在了我的后脑上，说：“我做他的引导者。”
小哥此话一出，我看他飞快地把我幻想出的触手们统统收了回去，浑身上下的颜色一下就正经起来了，默默地盯着我和小哥，半饷才嗤笑一声：“你到是干脆利落得很，就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好，我答应你了。”说罢，直接站起身，把雨衣一拿，直接披上身子就出了门。
我扯了扯小哥的衣服，小声提醒道：“胖子，胖子。”胖子那家伙这种紧要关头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真是急煞我也。
小哥拍了拍我的头，示意我稍安勿躁。
不料小哥直接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让我过去，又伸手把一块近2米多的布料展开，把我裹了起来。他的呼吸喷在我的手上，痒痒的。
“在这里面脱。”他说罢，又取了一块毛巾，搭在了我的头上，又把我的头往下按了按。随即起身去换衣服。我瞪着头上垂下来的这块灰不溜秋的东西，心里怨念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泡。
我向来不爱擦头发，没想到这次被他给逮到了。爷的脑袋是这么好按的么，按了一次两次还不够？！……
一堆想法像是煮沸的开水一样往外冒气泡，在这间屋子里飘来飘去。
不过，给我另外搭上一块毛巾这种事情，想来他也不是特意这样做，只不过是心细入微，事事周全，连这小事都习惯性想到，顺手为之罢了。说到底，说不准就是我想太多。
我低低地叹了口气，在那块布料下面悉悉索索地脱衣服。虽说这是屋子，但是因为外面风大雨大，还有有风漏进来，这块布料为我挡了不少风，又把我身上的水吸得彻底，倒真是给我帮了大忙。
不过，喷嚏依旧不可避免。我换完衣服，颇为郁闷地边打喷嚏边揉我的头发。
小哥那边衣服已经干脆利落地换完，换下的衣服也像今天在船上做的一样，被叠好放在一边。
我们面面相觑。我不知下面要做什么，真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平日里，都有胖子在一边插科打诨，又有一步一步的事情来让我把注意转移到其他地方上去，完全没有想到还要面对这样的情况。
屋子里面陈设简陋。这个地方自然少客，我们这种身份的，肯定百年难得见一次。岛上但应该是有为了船上不定的水手数量而额外建造的屋子，但我刚刚略略扫了一下，的确看到了那种屋子，我们这件屋子不属于那个范畴之内。看这宽敞的样子，也不太像。
“这是那个大副的屋子。”小哥的声音在对面的椅子上响起来。
我一惊。
“去北山一路，我任他大副。”小哥看着我，淡定地说。
没有想到一间屋子还能有这样的意思。我皱起了眉头。
“还兼任你引导者。”他补完了这样一句话，以此做结。
“引导者是什么？”我不得不发问，想要弄清楚现在我和他在别人眼里面是一个怎么样的关系，免得犯了海上忌讳。
他说：“日后你上船，我会教导你需要知道的东西，为你的行为负责。作为代价，在我作为你的指导者的时候，你要听从于我。”
他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没有说，但是话尾已经被他截断了，只有这么一句简洁有力的话留下来。
我仔细考虑这件事情，好像有什么从属关系被确定了一样，没等我把这句话嚼出味来。就听见有人哐哐哐的撞门声。
“天真，开门，你胖爷还在外面呐！”
哦，既然是胖子，就不是撞门声，而是敲门声才对。
我挥挥手，把自己的不着调子的想法打散，起身去开门。小哥坐在椅子上，凝视着海豹皮做的屋顶，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眼睛黑魆魆的。
胖爷甫一闯进门来，就急哄哄地说：“天真，快给胖爷拿一身干净衣服，这雨下的，啊……欠！把我浑身上下，啊……欠，每根寒毛都刷了一遍，啊啊……欠！！！真冷死胖爷我了。”
还没等我回答他，他就一把窜到屋里火塘旁边，一边往里面丢木柴，一边搓手跺脚，做起生火的勾当。
“胖子，我身上的衣服还是别人给我拿的呢。要拿你就找别人……等等……”我被他这一打岔，思路立马跟着他一起转了起来。我贼兮兮地笑了一笑，顿时满屋子找起衣服来。这不是大副的房间吗？不知道这大副有没有储备的衣服在这里，我看他那体型和胖子相近，说不准胖子能够把自己勉强装进去。不过，看胖子那体格，这里真有适合他穿的衣服吗？我不由得怀疑起来。
我这边一边想，一边乐，手上的动作自然慢了下来。
“天真啊，你可别惦记我老人家这一身神膘，别别别，哎，我就知道你现在在偷着乐呢。得了，我就把衣服换下来烤烤就行了，同人怎么就不同命啊~~我真是连个衣服都没有的苦命人~~”他最后一句捏起了小细嗓子，直叫我起鸡皮疙瘩。
看他一口气把自己扒了一个□□，就剩一个小裤衩，然后把衣服架起来烤，顺便把我刚刚用过的那块大的围在了自己的身上，堪堪围得住。我看他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不禁笑喷。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制定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