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side 智贵 ...
-
智贵已经连续几天失眠，也许是在放假期间，白天没有足够的看书学习来使自己的时间保持紧张状态，以至于每天晚上都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难以入眠。
不过他心里清楚，自己如此辗转反侧是另有缘由的。黑眼圈已经比往日更加严重，心中堆积依旧的压力无从释放。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闹钟滴滴答答的在这寂静的夜晚强调着自己的存在，仿佛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要在智贵的脑海中留下印记。
他无事可做。脑中一团乱麻，既不想玩电脑也不想看漫画，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坐以待毙等待东方天际出现白光。
但很快他便发现这样做只会使自己更加心烦，他看了看表，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走出了房间。
他推开姐姐的房门，凭借着微弱的鼠标呼吸灯光安然无恙的走到了智子的床边。
那家伙轻轻地打着鼾，在眼皮覆盖下的眼珠会时不时的转动，似乎在做一个绵长而幽静的梦。
早就想这么做来报复一下平时她对自己的种种恶行了，智贵心想着，扬起手……
“啪——啪——！”两个响亮的巴掌之下，智子猛然坐了起来，虽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过他却可以听到她惊恐的大喘气，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你这只猪，你要在凌晨让自己唯一的亲姐姐心脏麻痹死掉吗？！”
“啊，出现了，一开口就理直气壮地骂自己弟弟是猪的人出现了。”
“是你的错吧？！”
“好了好了，先不管这些……”
“……不管这些？！你可是用两巴掌把我扇醒了的！”
“好好我的错，你先冷静一下，我有事找你说说。”
智贵坐在榻榻米上，背靠着床边——就像是很久之前智子深夜来找自己“人生咨询”一样，只不过这次两人交换了角色。
“话先说在前边，我被你吓的欲望全无，你如果实在忍不住了就考虑强上我吧，毕竟咱们是怎么多年的亲姐弟了，我不会把你夜袭姐姐的事情说出去的。”
“你是怎么保持人性说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来的？”
“啊啊，真拿你没办法，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真是一点自控力都没有，是不是每次看到女高中生都会想着‘啊要是能带回家打一炮就好了’这种事，而现实又不能满足你们这些邪恶卑鄙的请求，于是只好选择在夜深人静月黑风高夜潜入自己姐姐或者妹妹的房间来强迫她做那些下流的事才能满意啊？”
“一直把你当成神志清醒的人是我的错，我先回去了。”
“对不起，你就当我没说。我去开灯。所以呢，你有什么事？”
“不用开灯，就这样就好，”智贵见她终于停止展示了那比宇宙空间还要辽阔的脑洞，这才开始说正题，“你最近还有没有经常被绝对选项和诅咒任务困扰？”
智子摇头，打着哈欠：“几乎没有了。”
“为什么？”
“你突然这么问，我怎么解释？如果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那个‘神大人’不就好了？”
“我总觉得，咱们两个被绝对选项诅咒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你看，你虽然被它强迫着做了一些你觉得很无奈很羞耻的事，但是在你做出选择之后你确实收获了很多以前得不到的东西，比如……你交到了朋友。”
“所以呢？你想表达的是，正因为我们凭借自己的力量是难以达成的，所以‘神’才要这样做来引导我们？”
“……嗯，所以你可能会发现诅咒选项越来越少，或者是已经不需要‘神’为你写出选项你自己就有了做出选择的觉悟。”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但是我每一次做出选择，都会发现刚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但是下一次的时候依然会如此……所以最近，我收到的选项都已经快要超出我的承受范围了。”
“你惹怒了神大人。”
“事情好像确实是这样。”
智贵耸耸肩，表达出自己的束手无策。如果可以的话他是不会对别人说出这么多心事的，就算是倾诉也不会选择智子。
但现在他已经不得不这么做了。因为在这世上除了智子，再没有别人能帮助他了。宛如GM一般存在着的神所期望的世界，所期望的未来，仿佛都沉重地压在了智贵的肩上，而一旦这名玩家选择了错误的路线，便会受到来自GM的恶意惩罚。
“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不过……”智子难得正经一回，盘腿坐在床上，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就像你以前对我说的，你如果有什么事都尽管来找我帮忙，我知道我也没多大用处……只要你知道你不是孤独的一个人就好。”
-
智子在清晨就后悔凌晨时对自己弟弟说的那一番鼓励的话了。她只是刚刚起床，想先下楼去冰箱里随意翻出一点东西吃，没想到却撞见了智贵和他的女友。
没错，就是女友，她留了一头漂亮而蓬松的短发，非常时尚的用无袖衬衫搭配着浅粉色的荷叶裙，细长的双腿仿佛闪着白光，脚上穿了一双大概三厘米的高跟鞋。
整个人看上去只用一个词形容就足够了：女神。
于是那女神轻启樱唇，笑着对头发还处于炸毛状态的智贵说道：“这位就是智贵君的姐姐吧，姐姐早上好。”
“……”
好你大爷。
妈妈嘱咐智贵两句便去给智子做早饭，智子还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那两个人已经牵着手离开了。
“那孩子叫新井奈奈绘，智贵也到了该交女朋友的年纪了啊……”
妈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不过还是说给智子听的。
-
“怎……怎么样？有没有跟上来？”
“嘘，别老向后张望，不然就暴露了。”
“嗯，小心点。”
走在路上的智贵和奈奈绘用耳语那般音量悄悄对话。其实今天装作情侣外出游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那个跟踪狂似乎还没有放弃。
为什么他这么执着？这两个人已经表现得非常自然了，无论是动作还是说话时的亲密神情，都足以骗过街上的任何一个人了。
顺便一提，新井奈奈绘的智贵的同班同学，不过跟安城并不熟。
“啊……我好像感觉到了！”奈奈绘压着嗓子说道，“我真的可以感觉到背后那个男人毒辣的视线，脊背一阵阵发凉啊……”
“冷静，今天要让他彻底死心，后面的安排你还记得吧？”
“嗯，放心，行程全部都在脑子里。”
两人首先选择的是街边的饮料店，买了一杯超大的柠檬柚子，然后用那个羞耻的心形情侣吸管把它喝完并用喂食play解决了剩下的冰块。之后又去逛了商店街，用“只要有门就往里冲”的办法消磨了大半天时间，智贵已经明显的发觉和奈奈绘相牵的那只手渐渐发麻，左手也不断地冒冷汗。
那个该死的跟踪狂，一定还在附近。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不然这一天就白付了。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选择吧！”
“……？！”
“①大声对新井奈奈绘说：其实我喜欢男人，已经对小鸡鸡欲罢不能了，咱们分手吧！
②发挥你的表演才华深情地对她说：咱们去Hotel吧，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
智贵看着空中漂浮的选项，似乎有种坠入深渊的失重感，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头疼欲裂。
现在如果选择①的话……那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但是如果选择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你怎么了？智贵？！”奈奈绘看见抱着头蹲在地上做蛙跳的黑木智贵吓了一跳，按照接下来的行程，应该是最重要的一环——去商店街电影院观看电影，并且在电影中间最感人的男女主角重逢的那个镜头的时候接吻（当然只是做出样子），但是突然发生的情况让她不知所措，“没事吧？你哪里不舒服？？”
只见智贵突然跳起来，双目紧闭，脸上浮现出只有牛郎店的变态大叔才会有的恶心微笑并单手抚额，腰扭得像是一个正在春天的樱花树下拍小清新外景的萌系少女：
“奈奈……奈奈绘哟！”
“在，在！”她受的惊吓不轻。
“咱们去Hotel吧，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她差点没甩开他的手，幸好理智还在，“……哦……好。”
居然还同意了。
智贵欲哭无泪。
但是这样似乎也不错，虽然打破了原计划，不过这个方法应该比去电影院接吻更具有冲击力吧？他看着眼前渐渐消散的选项，平复一下身受重伤的心灵，重新紧握住奈奈绘的手。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却看到了那个家伙……
……智子？！
她居然又跟踪我。
智贵用余光扫见姐姐正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买东西，其实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自己这边。
又不是演给你看，非要跑过来虐心，这家伙一定是精神有问题。
智贵叹息，竟出现了放弃继续演下去的想法。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side 智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