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养成之路by北色》暗月魅羽楼

13、13

　　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作心事，总是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偶尔也会想起些烦恼的事情，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清冷的夜里。
　　红眼口中，所谓的“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让这么多厉害的角色趋之若骛？自己在这场追逐的游戏中到底是舞台的焦点，还是狼狈逃窜的悲剧人物？
　　“答案不会自己长脚跑到你面前的，想要知道为什么，就必须自己去寻找。”
　　蓝色的眼睛闪烁着星光，不知什么时候洛因站在了身后，仿佛能洞悉卡蓝的内心。洛因的身影溶入了夜色中，他半倚在窗前，以他一贯的散漫态度说道。
　　卡蓝本想追问几句，但视线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住了：“咦，你的手怎么了，为什么是通红通红的？”
　　原来洛因在从餐厅到卡蓝房间的路上又触动了一系列陷阱，差点掉进地下室，还被巨型的老鼠夹子夹到了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了特制的老鼠夹。好不容易以一副开导者的姿态来到卡蓝面前，却被他一句话戳到了要害。他像个漏气的气球，咒骂着这间和他犯冲的屋子，把手藏到背后：“被蚊子咬了，这里的夜晚蚊子特别多。”他这样解释他手上的伤。
　　站立在风口的卡蓝裹紧了衣服，没有说话，因为觉得近日秋风渐冷，他还特意在饭后加了件外套。
　　“喂喂，不要这么吝啬好不好，多少也该有点歉意的表示吧，怎么说喂的也是你家的蚊子。”洛因突然把脸凑近。
　　卡蓝近距离看着洛因的脸部特写，并没有回避，他眨了眨夜空般漆黑的眼睛：“谢谢你今天救我。”
　　愣了好一会儿，洛因才意识到卡蓝指的是挡下他父亲的攻击一事，但是令他震惊的是暴跳的卡蓝说了“谢谢”二字。原本以为他的反应会是“像你这种轻薄的人应该拖去喂野猪，被蚊子叮两口算是便宜你了”之类的话。或者干脆理都不理人，直接把自己打飞。而卡蓝做出了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反应。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所措了，动作僵硬地别过头，避开卡蓝直率的视线，轻喃道：“谢我干什么，真是的。我只是因为答应了一个人，所以才会救你，你可不要多想。而且你父亲不过是试探你，就算没我在，你也不会有任何伤害。”
　　“但是你救我的心和行为是不变的事实。”生死不过一瞬间，如果在受到围攻时，先考虑要不要救，再做出行动，恐怕那人早就一命呜呼了，出于下意识的身体反应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洛因静静地看着卡蓝那被月光洗白的侧脸，今夜的两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吵架的气氛，沉浸在如此和平的气氛中反倒让人不自在了，尤其是对洛因而言。
　　视线中出现一件陌生的事物，卡蓝的颈间多了一根紫水晶项链，菱形的水晶散发着紫色的神秘感，仿佛有股生命的气息在晶体中涌动。洛因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把项链捏在手心里，突然眉头一皱，猛得甩开，紧紧握住拳。
　　“这是什么东西？”
　　“你是说这项链？”卡蓝把玩着紫水晶，对洛因的举动有点困惑：“爸妈给我的，可以保护我抵抗外界侵害。说是我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能力驾驭项链的神力了。”
　　洛因又握了握拳，淡淡道：“有这样的父母，比起一般的法师你可以说幸运多了。”
　　幸运吗？那如猎物般被追逐的事实又是什么呢？
　　“你知道的吧，高精和红眼的目的？告诉我，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
　　“这关系到我的安危，我有权利知道。”
　　“其实事实很简单，高精与红眼决裂了，成为两大阵营，你有他们觊觎的力量，你加入哪一方，哪一方就能打败对方，所以才会对你争先恐后。”
　　是这样？未免简单到不可思议，而且和风野学长的叙述似乎略有不同？
　　迎视着他闪烁不定的目光，卡蓝迷茫了。
　　真想再生一对眼睛，来辩清眼前这个人，哪句是真话，哪句是谎言！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都是你在说。你答应过我不再骗我的，所以我希望你这次说的是真的。”
　　黑色的瞳孔映着星光，散发着清澈不掺任何杂质的气质，温和的神情，如同赤子般干净透明，洛因的头脑一时无法思考。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会受不了的。”他的举动已不受大脑支配，探过身子，轻轻地在卡蓝脸上印了一个吻。
　　卡蓝身子一僵，目光聚焦到洛因的蓝色眼眸中，脸色骤然一变，好象一只凶悍的兽突然亮出了獠牙，怒火从眼中喷出，温柔的表情在怒火中化为灰烬。
　　“卑鄙下流！”拳头夹着电光，无情地落在对方脸上，卡蓝气哼哼地转身就走，地板被他踏得一震一震。
　　洛因痛苦得蹲在地上呻吟，一串轻笑自身后传来，是波波。
　　“疼吗？”
　　“当然疼了，你来试试看。”洛因捂着脸嚷道。
　　“我是说手。”
　　呻吟愕然而止，洛因哑然，既然已经被揭穿，他也无须再掩饰。摊开一直紧握着的拳头，掌心中有被灼烧的痕迹，钻心地疼。是紫水晶留下的伤痛。
　　紫水晶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当他捏着项链的时候，暗自动用念力，探测水晶的内部，不想反被水晶反射出来的强大力量烧伤了。
　　同时，洛因隐约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身边的一个人。
　　“想用那种低劣的手法支走卡蓝，还真是符合你的作风。”
　　波波的意思是，为了逃避卡蓝的追问，洛因才会偷吻卡蓝。洛因自然也明白他的弦外之音：“随便你怎么想都可以。”
　　“我只是替我的好朋友防备一些应该防备的人，尤其是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家伙。”
　　“我来历不明？据我所知你是个孤儿，你的过去是一片空白，却突然出现在卡蓝身边。说起来历不明，你不是比我更担当得起吗？”言语间，他的眼神有些尖锐，“有时候太多机敏未必是件好事。”
　　“这都是拜你所赐。”波波挑起额前金发，露出额头，眉间迷漫着一团忽阴忽现的黑气。
　　正是第一次见面时，洛因设计卡蓝与高精交手，波波才会被他们施下封印。而自从有了这个印记之后，波波总觉得有人在他耳边轻呢，催促他去发现一些隐藏在虚表下的东西。
　　难道耳环的力量不足以抑制封印的力量？
　　洛因不安地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