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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祸福相依晋高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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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事被识破了,算那贱人运气好,那杨松梦也真够倒霉的。”
穿着淡白色的宫装,红唇间漾出清浅的笑,可是与那话语却一点也不相配。
“只能怪那杨妃福薄,不过娘娘真的好险,幸好没有连累到我们云秀宫。”平儿庆幸地说道,还好娘娘只是被安了失察的罪名,被罚了一年俸银。
“杨妃太蠢了,死了一枚棋子,本宫还有一枚呢?”
德妃眼底暗光浮动,捋起鬓间的一缕青丝,绞在自己的小拇指上。
安芷殿
“娘娘,德妃娘娘差人送了玫瑰露过来,说是时下流行的。”一个小宫女将东西呈了上去。
陈依依接过宫女手中精巧的瓶子,眼里的不屑和嘲讽,让她景致的妆容有些扭曲。
她挥了挥手,让宫女退下。
独自倚在软榻上,她把手中的瓶子轻轻一抛,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扑鼻的清香便萦了满室。
杨松梦刚下台,这就对她示好了,她当自己是傻子吗?
陈依依想了想,唤来外面的宫女,小声嘀咕了几句,小宫女急忙跑到殿外,吩咐外面的太监。
长欢殿
杏儿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走进殿内,
“小姐,这是安芷殿送来的东西,说是那位近日身体不适,也没来看望您,送的赔罪礼物。”
杨昔雪端起案上的茶抿了一口,她有点搞不明白陈依依,当初觉得她是个心机颇深的人,可是进宫以来,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可如今明显的示好,又是何意。
“把东西放好,也别去动它了。”
自从那次和宇文佑心意相通后,他来长欢殿越发频繁了,整整两个月,他愣是没有去过别的宫,德妃跟贤妃那里,他连形式也没有走,贤妃她不了解,但德妃是不可能没有动作的。她知道后宫中肯定有诸多不满,包括济宁宫的那位,这后宫中有种风雨欲来的阴霾。最近几日人也特别的罚,容易犯困,大抵是操心的事太多了。
果不其然,济宁宫的宣来懿旨,请婉昭仪过去解解乏,她可不认为自己能给那位解乏的。
款款走进济宁宫朱漆的大门,她有点怯场了,宫内的黑色气压让她喘不过气。
高座上的妇人,威严,华丽一双眼睛没有任何波动,可正是这样一个女人,在深宫中混迹几十年,她的手段又有几人能及。
“臣妾给太后请安。”她盈盈下跪,神情不卑不亢,白色水莲裙边,在大理石的地面漾出叠叠花样。
“婉昭仪,最近身子可好。”平平淡淡地语气,她斜眼看了一下殿下,却没有说免礼。
“谢太后关心,臣妾身子还好。”她也就跪在地上,眉眼低垂。
“听说皇上日日在你宫里就寝,你承的雨露不少啊!”
原来是为了这事,太后今天是故意来找绊子的。
“那是皇上的恩典。”
“哼,恩典,你拿这后宫的规矩当何物。”
太后的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旁边的容嬷嬷感受到太后的怒气,神色有一丝紧张。
“承恩那么多次,也没见你的肚子有什么动静,如果自己怀不了皇嗣,也别耽误了别人!”太后的话有点难听,杨昔雪知道她是在警告自己,不要霸占了皇帝。
“娘娘,皇上要留在哪个宫里,不是臣妾能说得算的。”她还是一副淡淡的神情淡淡的语气。太后觉得自己的威严完全被她无视了。
杏儿瞧着宫里的气氛不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她现在还是去找皇上的好,免得出了岔子。
太后的语气又突然软了下来
“你要知道,作为后宫中的女人都有无奈,你应该为别人考虑。”
太后这是准备晓之以理吗?她知道后宫是一块狼多肉少的地,如果是以前,她是巴不得宇文佑能去其他宫的,可是现在她却不这么想了,自己想要的男人还是要自己争取。
“娘娘,您应该知道,臣妾在后宫也只是听皇上的,有些话您应该跟皇上讲。”杨昔雪依旧恭敬,可话里的意思也有了针尖麦芒的样。
“大胆,你竟敢忤逆哀家的话。”
被太后厉声训斥,杨昔雪心里是有点发憷的,她跪了这么久都没让她起来,看来太后气得不轻。
她始终一副不瘟不火的神态,太后看了着实可气,在宫廷里,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的权威。
这后宫还没易主呢!
“来人,婉昭仪目无礼法,掌脸!”
“太后,使不得啊。”容嬷嬷心里着急,主子想给个威慑不是不行,可是掌脸也未免过了,要是皇上知晓,这与太后的隔阂岂不更深了。
“容嬷嬷,你是想一起被罚吗”太后一记厉眼扫过,容嬷嬷只好止了声。
可恶,看来她难逃一劫了。
一个太监走过来,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回响在大殿上。
杨昔雪的头被打偏了,可见力道之大,她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地响,脸上火辣辣的痛。还未待她回神,又是一阵巴掌铺天盖地地袭来,她的脸快痛得没有感觉了,只是嘲弄地想,嘴角大概出血了。
而上面的女人只是嘴角渗着一抹冷笑,看着台下的戏,展示她无与伦比的尊贵。
“皇上驾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她恍然看到了一片明黄的衣角。
那太监已停止了掌掴,杨昔雪脸和腿都快没有了知觉,身子一软,便恍恍惚惚地要朝地上摔去。此时刚好落入一个宽阔的胸膛,他的心跳得很快,咚咚响着,震得她耳膜有点发疼。
她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声若蚊吟,“你来了。”便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宇文佑听到杏儿的禀报,忙放下了手中的折子,急匆匆地向济宁宫赶,结果还是晚了一步。怀中的人本来清丽的脸,现在却红肿一片,隐隐渗出了血丝。刚刚他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如落叶一般脆弱,向地面摔去,他的心生生地疼。他抱住了她滑到的身子,她对着虚弱地一笑“你来了。”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整片天都快塌下来了。
宇文佑全身笼罩的戾气,是整个宫里的奴才瑟瑟发抖,包括高位上那个尊贵的女人。他抬起头,眼睛直视着太后,眼神冰冷。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母后,儿臣原来就告诉过您,别挑战朕的底线。”
太后强装镇定,再怎样,哀家还是他的母后。
“哀家只是教训一下个别不守规矩的宫妃而已,皇上何必如此大怒,难道哀家连这个权利都没有了吗?”
宇文佑抱起杨昔雪,径直向宫门大踏步地走去,声音平静,语气柔和
“母后被忘了,太后这个位子是朕给您的。传下去,太后身体欠安,需要静养,禁止有人前来打扰。”
太后颓废地瘫坐在凤座上,脸色苍白,发髻上的步摇掉落了下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安德全和杏儿紧跟在帝王的身后。安德全看着帝王严肃的神情和加快的步伐,摇了摇头,太后娘娘这次您真的触了皇上的逆鳞了,这位可是比前一位还要重要的存在。
“愣着干什么,快传御医!”回到长欢殿,宇文佑将她轻柔地置于榻上,对安德全吼道。
安德全打了一个激灵,赶忙想歪跑去。
“对不起,雪儿,是朕来晚了。”他执起她的手,在脸上轻蹭。
太医满脸的惊慌,急急赶到长欢殿,心里腹诽,这位贵人又怎么了。
“参见皇上。”
“别行礼了,快点过来看看娘娘怎么样了,仔细点,小心你的脑袋。”
太医颤颤巍巍地像床榻赶去,给杨昔雪的手腕绑上红线,闭上眼睛,细细地把起脉来。
半刻钟后,太医一脸震惊,本来放下的手,又再次触上了红线。
宇文佑看得一片心焦,这太医到底搞什么鬼。
太医再次把脉后确定了什么,脸上的惶恐和震惊,被欣喜所取代,转头看向帝王。可是与帝王眼底的幽深相触,瞬间又换上了胆战心惊的神情。
宇文佑看着太医的神情一片恼火。
“到底怎么了,给朕如实说!”
“禀皇……皇上,娘娘有喜了。”
宇文佑瞬间五雷轰顶,只觉天上出现了七色云彩。
“你再说一遍。”
太医有点摸不着皇上的性子,只得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娘娘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虽然不太明显,但可以肯定是喜脉。”
宇文佑现在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雪儿有喜了,有喜了。
待他回过神来,脸上一片狂喜,将还立于榻前的御医推开,看着榻上的杨昔雪一脸激动
“哈哈,有赏,全都有赏。”
满屋子的奴才都跪下谢恩,也是打心里为皇上和娘娘高兴。娘娘平时待他们这些奴才也和善,这是好人有好报。
突然宇文佑又满脸阴霾
“娘娘什么时候会醒,还有脸上的伤呢?”
太医的神智顿时从刚刚的打赏中被拉回,
“娘娘大抵是受了惊吓,又被罚,身子有点虚,等会儿休息好了就会醒来,臣这里有一些生肌活肤的药,可以治娘娘脸上的伤,不久就会好的,且不会留疤。”
宇文佑这才放心,让太医退下了。然后他就一直痴痴地望着她。
当杨昔雪醒来的时候,就只觉得一道迫人的视线紧盯着,恨不得把她吃了。她睁开眼,果不其然,就是那厮守在她床前。
见杨昔雪醒来,宇文佑一阵激动,对着她的脸就亲了一下
“雪儿,我们有孩子了!”
杨昔雪的脸才刚被大过,顿时痛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宇文佑这才发现自己高兴过头了,一脸歉意地看着她。
疼意过后,杨昔雪也反应过来,孩子?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抬眼直视宇文佑,
宇文佑眼里的亮光让她一阵恍惚。
她居然怀孕了。
宇文佑察觉到她的错愕,有点不高兴地低沉道:
“雪儿,似乎不是很高兴。”
杨昔雪注意到宇文佑称呼的变化,心里一动,
“怎么会,臣妾只是还没反应过来。”
她是很惊讶,她的年纪放在现代实在是太小了,而现在却要做妈妈了。
可是这种感觉也不坏,至少如果以后宇文佑厌烦了她,她还有个孩子,这就是深宫女人的悲哀。
她对宇文佑柔柔一笑
“臣妾也很期待这个孩子。”
他的心里似乎放下一块大石,哈哈大笑起来,整个宫里弥漫着一股喜庆。
安公公看着这一对璧人,也是会心一下,照这样下去娘娘入主中宫也不无可能,但就是少了一个有力的娘家。
隔天圣旨就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婉昭仪贤良淑德,性娴礼教,今又身怀皇嗣,故册封贵妃之位,居永寿宫主位,钦此。”
后宫一片哗然,如此一来,杨昔雪便成了后宫位分最高的妃子,一时间永寿宫的门栏都快被踏破了。传言皇上独宠贵妃的名声,也是坐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