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华》oldcat

13、第 13 章

　　“碎尸案这个月已经发生三起了，不，昨天应该也发生了一起，只是资料还没拿到手。犯人行事谨慎，手段残忍，警方至今还没有任何线索。不过现场没有特别的气息，凡人应该是普通人。”楚魅向我复述着这次任务的一些资料。

　　“这样啊……”抬头看看在讲台上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的讲师，便又低下头小声问楚魅，“具体呢？作案时间？地点？人物？”

　　班里同学都看准讲师脾气好了，几乎所有人都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教室里嘈杂如菜市场，我和楚魅的对话根本没人注意。

　　“案发时间都在每周凌晨三四点钟——这段时间基本是人最疲惫的时刻，下手比较容易。三次案发时间地点均不相同，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唯一共同点就是都是十几岁的美貌少年少女。”

　　虽然楚魅做事总是大大咧咧、丢三落四的，可他记性并不差，甚至可以说非常好，逻辑能力也很强，所以任务资料一般都是传到他手里，由他整理完后再讲给我。

　　“美貌少年少女……”我上下打量着楚魅那美的妖异的脸孔。

　　“别拿这种变态的眼神看我……”楚魅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

　　“还有吗？不会让咱们漫无目的的找吧？”我收回目光，反正楚魅这个诱饵工作是敲定了。

　　“长老会的人把前三次案子放在一起进行了分析，已经得出下一次案发地点的大概范围，剩下的就是守株待兔了。”楚魅介绍完案子有些困惑的问道，“小妖，为什么组织会接这种任务？这种普通人犯的案子应该交给警方吧？”

　　我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头骂道：“废话，当然是因为客户的要求啊！除此之外组织管过别的事吗？”

　　“不是啦，只是E级任务需要咱们去做吗？外围人员就可以搞定吧？”楚魅不服气的嘟囔道。

　　“因为是大客户啊。”我在早上收到了长老会的邮件，上面很详细的解答了我的疑问，“第三个受害者是客户的养子，本来客户要亲自报仇的，公关部那边劝了很久才没有让客户做出违反条约的事。”

　　压低了案子的难度，用组织能力高强中层的人来做，以此来说明组织对客户的重视。

　　“那凶手也真倒霉，不过也该怪他自己啦，居然妄想用邪法达成目的……”楚魅表情未变，口气却是十足的轻蔑。

　　“恩？邪法？怎么说？”

　　“在城市中选六个点，组成六芒星形状的魔法阵。在朔月之日，在六芒星中间，以最纯洁的处女为祭品，召唤地狱之主撒旦。”楚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阵上六个点的祭品必须是三男三女，阵中的处女乃称为‘撒旦的新娘’。这个阵法出处无法考，不过没什么大用，虽然确实可以召唤出一些低等邪灵，却绝对无法召唤出撒旦的。”

　　“很强悍，在中华大地上召唤西方撒旦。”我实在无语了。

　　“召唤撒旦做什么呢？钱、权、利？爱、恨、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人类难道永远不会明白吗？”

　　“呵呵，估计就算真是召唤撒旦的魔法阵，他也不会出来的，他到现在还没搞定自己的爱人呢。”

　　“小妖，嘲笑别人是不好的行为……”

　　“那你不要笑啊。”

　　“才不要，难得撒旦吃瘪，有机会不抓住的人是傻瓜。”

　　放学之前，组织把昨天受害者的资料发了过来，案发现场居然就在我家附近。看到这个我感到头有些发胀。

　　不想多管闲事，不想途惹麻烦，但是我更讨厌好不容易收拾干净的环境被破坏掉。

　　“喂，别站在这里。没地方去的话先和我走吧。”我走到哪一脸茫然、全身脏兮兮的女孩面前道。

　　“可以吗？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女孩怯生生的问。

　　你在这里对我来所就已经是麻烦了。心里这么想的，我也没打算隐瞒的说了出来。

　　“对不起……”女孩确实惊慌失措起来，“我想离开的，可是走不动……”

　　“所以，和我走吧，我会帮你的。”我向女孩伸出了手。

　　“对不起……”女孩把手递给我，声音中有丝羞涩，“还有，谢谢……”

　　回到家，律音还没有回来，这种事常有，不过家里没人，我也就没必要压实与女孩的对话了：“你现在只是意识体，所以换身打扮可以吗？还是你喜欢这种血淋淋的样子？”

　　“可以吗？我可以不是这个样子吗？”女孩有些激动地扑倒我面前。

　　“你已经没有实体了，自然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样貌。”对意外死亡的人，我多少耐心要好点，“当然也有一些限制，比如你对变换的样子了解的越仔细、想象越丰富，变换就越真实，反之则可能会有些不伦不类，所以最好保持自己的样子不变，换换衣服就好。再说，你怎么换。也只有我这样的少数人看得到而已。”

　　意识的变换只是眨眼间的事。

　　转眼当女孩白衣飘飘的飘到我面前时，我有些惊讶女孩纯真美好的气质以及无愧于组织总结的美貌的特征。

　　“谢谢你！你真是好人！”女孩激动的扑向我。

　　没有意外的，女孩穿过了我的身体，然后像大部分刚成为灵魂的灵魂一样楞住了。

　　“你已经死了，别再让我提醒了。”灵魂并非不能实体化，可是刚死人，灵魂想自己实体化，除非出现奇迹。

　　“死了，我已经死了……”低喃着，女孩珍珠般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我不想死，呜呜，不想，呜……”

　　真不愧是女人，永远不会忘记怎么哭。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道：“世界上没几个人是想死的，可是死了就是死了。一般人都是一死万事空，死后就进入下世轮回了。只有少数拥有强烈到宁愿堕入地狱受苦也不回头的意志的灵魂才能留在世间徘徊，可是除了徘徊，什么也干不了的。”

　　“真的有地狱吗？”

　　“有，不过和你想象的肯定有出入……”那是个寂寞的地方，进入那里得到的只有无边的孤单与空虚，拥有一切，也一无所有。

　　“你好象很清楚……”女孩有些好奇的问，“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奇人异士，你一定很厉害吧？”

　　“我是否厉害与你无关。你只要记得我既然带你回来，就一定会帮你的就好了。”奇人异士？好高的帽子，“你有什么心愿未了？说出来吧。”

　　“请问，杀我的人会遭到报应吗？”

　　“一般不会。世上个人那么多，报应哪儿那么容易？不过杀你的人注定活不过这周了，如果你留在世上就是想报仇的话，等一周就可以了。”

　　“不，不，我知道生死有命，死都死了，还报什么仇呢。”女孩苦笑了下，然后略带哀求道，“让我亲自和未婚夫告别可以吗？我死前是因为和他吵架跑出来的，我死了，他会内疚的……”

　　“老套的故事，痴傻的女人……”我没什么表情地总结。

　　“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呢？我靠在沙发上发起呆来。

　　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这种对别人来说毫无意义甚至浪费生命的事，对我来说却是绝好的锻炼精神力的方法。

　　“喂，哎……”女孩在我眼前飘来飘去，却被我完全无视掉之后，开始有些担心的伸手在我面前拼命晃。

　　“什么事？”

　　“那个，很晚了，你不饿吗？”

　　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了。

　　律音怎么还不回来？虽然他也有加班的时候，但一定会来电话通知我一声的，电话没有响过，掏出手机，也没有为接来电。

　　出什么事了吗？带着疑问，我第一次拨了律音的手机号，结果得到的却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搞什么飞机……”举着手机，我想通过其他途径来找律音，才发现，除了他的手机，我没有任何联系他的方法，当然，他朋友的联系方式我更不可能有。

　　平时用不到，没觉得多重要，等到需要的时候……

　　呵，真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爱人居然可以当成这样……

　　有些气闷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我对女孩道：“明天我带你去找你未婚夫，现在，老实在这里呆着，不准打扰我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