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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斗殴土蟒 ...


  •   吴邪的包是用来上课的,自然没有半点登山旅行露营装备,里头的家当比去郊游还不如,翻了翻,吴邪也只能掏出一瓶水。
      把水跟闷油瓶分着喝,补充一下电解质,喘了口气正打算沿着原路折回去,电话又震动起来了,吴邪拿起一看,果然是胖子。

      「天真同志你们滚去哪幽会了?从军院大楼到导弹基地用爬的两个小时也够了好吗?私奔也选个黄道吉日胖爷好帮你掩护啊!」
      「什么私奔,你少贫嘴。」吴邪啐了一口,只随口说太暗走错路,反正就算胖子站在他们正前面,闷油瓶也不会无聊到打小报告。
      说是这么说,吴邪还是有点心虚的看了闷油瓶一眼。
      但就像他想的一样,闷油瓶只是发呆,维持靠着树干不动的动作,一脸的事不关己。吴邪想就算等会他们发现云顶的后山事实上是座正要觉醒的活火山,闷油瓶八成还是这副表情。

      「行,你听着,我们黑掉军院的空中追踪系统的把戏不用两个小时就会被发现,到时候狗子杀进来,胖爷就是使出浑身解数导弹基地也守不住,你们快点,不然别怪组织弃你于不顾,放任你给狗子带回窝里养。」

      吴邪笑骂了一声,「算了吧,就我这种身手,白白送给军院人家还不要呢。」
      「我说天真小同志。」这时胖子突然压低声音,认真的说:「老实告诉你,这次的事胖爷我也觉得瞒着你有点不地道,但现在真不是时候,你先到导弹基地来,到时候胖爷我就是跟席长翻脸了也一定站在你这边。不说了,你们加紧脚步。」
      吴邪心底莫名的一阵发酸,胖子跟他认识不过几个月,却臭气相投,好几次违规出校都是一伙一起被抓包然后一起被罚的,但说上是不是真兄弟,却是这时候才看得出来。
      「你们也小心点。如果真的被军院逼急了,也甭管我了,我自个想办法摸着回去。」
      吴邪又低声嘱咐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吴邪与闷油瓶沿着原路回头。
      夜晚的山路特别难走,蚊虫又多,微冷的山风从黑压压的树林那端吹来,竟也寒人起来。吴邪心里顿时想起宿舍里那一山又一山有关于后山的鬼故事,什么军院学生野外求生的时候意外发现山林深处一处乱葬岗,是以前抗战时留下来的战沟,堆满了一颗颗人头骷髅,又说山里有勾人的女鬼,专门搭上那些三更半夜还只身在山里游荡的年轻男子。想着想着吴邪心底一阵发毛,手臂上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的跳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的原故,四周空气好像越来越冷。

      走在前头的闷油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被夜风吹得冷到嘴唇微微泛白的吴邪,想也没想,就去解身上的蓝色帽T。
      「别。」吴邪看出闷油瓶的意图,一把抓住他正要拉下拉链的手,「刚才我跟胖子的通话讯息有可能会被你们的讯息侦测系统拦截,你还是先罩着。」说着,伸手把闷油瓶刚摘下来的连衣帽套了回去。

      虽然一年到头天天被爵派黑掉系统,军院对于自家系统的(人为)故障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了,但这几年军院还是开始了对于信息相关课程的恶补,毕竟一天到头要去找工程师帮他们解决妖猫们无聊的恶作剧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虽然这种状况比起竞争来说更像爵派单方面的凌虐,跟良性竞争一点都扯不上关细,但军院开始引进信息相关课程并严格把关也是事实。
      还没到能破解爵院设下的特殊多位编码进而成功窃听通讯内容的程度,但要侦测到山区有连通爵院的通讯纪录,对目前的军院来说并不是难事。
      身为一枚受过爵院教育的爵院生,吴邪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但闷油瓶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冷。」他说。
      「不是冷不冷的问题,这是男人的尊严的问题。」吴邪瞪了闷油瓶一眼,反手一边拉着闷油瓶往前走,一边义气万千的解释:「你看,要不是我差点被抓,也不会牵连到你,要不是我发了疯的乱走,我们也不会走冤枉路,怎么说都是我害了你,这时候不能再让你给我收烂摊子。」
      闷油瓶摇头,一副他并没有觉得困扰的脸。
      但吴邪很坚持,一个劲的往前走,抓着闷油瓶的手又用力了一点。

      闷油瓶看着吴邪那只紧紧抓住自己的手,突然有点恍神。
      想起来半年前,这个人也曾这样在一片晦暗无光的茂密树林中扯着自己的手。
      那双手温润柔软,一看就知道是双没什么经历过磨练的掌心,但很温暖。泛着微微手汗的湿润感透过坚定的力道,传到他的手心,他记得那时候他也像今天这样因为掌心传来的温度而出神。

      「吴邪。」闷油瓶手中突然用力,把吴邪往后扯,迫得吴邪不得不踉跄两步来稳住身子,还没来得及对上闷油瓶那双黑如深海的眼眸,背后已经背一把抱住,感觉到闷油瓶胸膛的温度正贴着自己的后背,吴邪一脸困惑,唤了一声:「小哥?」

      闷油瓶低头看他。
      不对。
      那时候吴邪叫的不是这个字。
      「起灵。」闷油瓶吐着热气,一字一句,缓缓的说:「张起灵。」
      吴邪觉得耳朵有点痒,抬起手正要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小哥好心在给他取暖,也不好挣脱了,只好用那只已经举起来的手抓了抓脸,干笑着说:
      「我知道你叫张起灵,不过那啥……叫起来怪别扭的。」
      闷油瓶淡定的看着吴邪。
      「……小哥?」
      闷油瓶仍然淡定的看着吴邪。
      「……不然,张小哥?」
      闷油瓶还是淡定的看着吴邪。
      ……去你妈的淡定。

      吴邪心底咒骂,但在闷油瓶几近执着的目光下,不得不开始认真设想爵派的他在经过军院(虽然基本上不可能路过)一年级教室的时候对着里头的人气新人王亲昵的叫起灵午安而后者微笑点头响应的疑似背叛组织的画面,一阵骤寒。
      他可能会被齐羽杀掉。
      还可能会被胖子吊在爵院院办公室的天花板上供人观瞻。

      看着吴邪一会出神一会惊吓一会面如搞木的变脸过程,闷油瓶浅浅地勾了下嘴角,从弧度好看的薄唇中缓缓吐出三个字:解雨臣。
      「小花?怎了?」吴邪反应过来,扭头去看身后的闷油瓶。
      「你叫他小花。」闷油瓶语气还是那样淡淡的,但不知怎么吴邪觉得这几个平平淡淡的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多了种别样意味。
      「你怎么知道的?」吴邪回想,难道他遇到小花的时候还给闷油瓶看到了不成?但不对啊,他刚踏进军院的时候很紧张,所以格外关注旁边的脸孔,确实没有闷油瓶这张出色到就算站在一百米外也能吸睛的脸,更别说那时候他做贼心虚,刻意把跟小花对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了。而且,闷油瓶一开始看到他的那脸惊讶虽然内敛,但不像是装的,厕所的见面应该是闷油瓶那天第一次在军学院看到自己没错。

      闷油瓶仍直直的瞅着他,一副你先回答我否则别想我说半个字的淡漠表情。
      吴邪只好自顾自的解释起来:
      「小花是我老家那亲戚的孩子,从小就玩在一块的,是小时候叫到大的称呼了,一时改不了口。小哥你看我们现在是都一米七一米八的大爷们了,这样叫怪别扭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吴邪看到闷油瓶眉头一皱,接着就被闷油瓶快如闪电的大力压制在树干上,闷油瓶一手抓着他的手臂,一手摀住他的嘴巴,吴邪心中大叫糟糕,小哥是因为第一次对人示好就出师不利而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了不成──正慌张的看向闷油瓶,却看到他一脸戒备的看着树丛的另一端,简短道:「安静。」

      吴邪一惊,屏气凝神,果然听到了隐约的窸窣声,顺着微弱的月光看去,只见树梢那头滑过了一条面碗那般粗壮的褐黄色大蛇。
      大蛇慢吞吞地从树梢探出身躯,一双炯炯有神的针状瞳孔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两人。
      虽然没有上过野外求生课程,但吴邪基本常识还是有的,这种土蟒,他在图鉴上看过,山林里不算罕见,也没有毒,但这种蟒蛇的攻击意识强,几年就能长到六七米,劲道很大,不用毒牙光是勒就能把人给活活勒死。

      吴邪自认没有跟蛇缠斗的本领,当下安安份份的举起双手,表示一切听从新人王指示。
      不过闷油瓶好像压根儿没想要靠吴邪过关的念头,不得不说真的是非常明智。反正闷油瓶很快松开压制吴邪的手,从西装剪裁的黑色制服裤管中摸出了一支军用短刀,握在手心,没等吴邪有时间感慨军院生制服底下的玩意就是这么给力,有着新人王头衔的军院高材生已经一个闪身上前,左脚踩在树干上借力,迅速蹬上树梢。

      吴邪忍住鼓掌的冲动,他看着粗实的树梢蓦然晃动起来,知道闷油瓶是与土蟒缠上了,心中不由得有点紧张。
      虽然胖子给他的数据上说闷油瓶有着KO一头黑熊的剽悍经历,但谁知道那头熊有没有问题?说不准是头黑熊界的弱智,有什么反应神经上的重大缺陷也不一定,那么这笔数据就没有良好的可信度,也就是说,闷油瓶的处境说不定也没有想象中的安全。

      啧,小哥不给指示,那小爷也就只能临场反应了。想着吴邪就随便在地上抓了一根摸起来挺实在的断裂树枝,正打算悄悄靠近,给那头土蟒来个出其不意的重击,却发现手上触感不对,回头一看,竟然看到了另一条土蟒──稍细了一点,但还是有手臂粗的蟒蛇,顺着他手中的树枝蜿蜒爬上自己的手臂。

      吴邪心都凉了。
      土蟒一双晶亮的蛇眸紧紧盯着吴邪的眼睛,吐着舌信,一寸寸逼近,吴邪只觉得这一秒漫长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冷汗都沁出来了。
      他想后退,但又想到后头还有个状况不明的闷油瓶,要是人家缠斗到一半自己不但没帮上忙还又带了一只土蟒过去拖累人家,吴邪想他恐怕咬舌自尽都不能赎罪。

      但也就这思考的零点一秒间,土蟒脖子晃了一下,蓦然张大嘴朝吴邪扑来。
      吴邪以为这生死的一刻,自己必定会吓得动弹不得,但没想到这时候,心底却出乎意料的平静,身体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一个眨眼间,吴邪的右手已经迅速反抓住沿着自己手臂缠上来的蛇腹,手从蛇的左侧由左向右拍去,手掌紧扣住蛇脑,往地上一甩!吴邪心跳奇快。
      等他回过神时蛇头已经被他的左手掌用力的压在地上,而自己的另一只手捏着不断扭动的蛇颈,土蟒顿时被捏住命门,只能在地上不断挣动。

      吴邪自己都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可没学过军院的野外实战课程啊,莫非他还满有捕蛇才能的?这下好,要是哪天军院脑抽筋要举办捕蛇大赛,他还可以去报名。
      右手手腕突然一阵抽痛。
      吴邪手上不由得一松,说时迟那时快,被他捏住命门的土蟒身体像是弹簧一样骤然弹起,张牙又朝吴邪扑来,只是这回比上次更加猝不及防,吴邪没来得及从手上的阵痛中反应过来,土蟒的蛇颈已经被另外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捏住,接着白光骤闪,那只作乱的土蟒已经被新人王秒杀,蛇腹被彻底剖开,断成两截掉在地上,里头白的黄的红的全涌了出来,土蟒头抽动两下,不再动了。

      吴邪抬头,对来人上上下下确认了他身上没有半个疑似土蟒造成的伤口后,才吁出一口长气。
      「小哥,多谢。」
      说着,吴邪往身后一看,没想到竟看到了一地的死蛇。
      乖乖,敢情刚刚闷油瓶是捣蛇窝去了,怪不得半天没出来。这下子吴邪才确定原来数据上那头黑熊不是黑熊界的奇葩,是这位小哥才是人类演化史上的怪胎。

      不过闷油瓶竟然能一个人能挑掉一窝蛇,这已经不是人类的境界了吧?吴邪看着那满地死蛇,一边对闷油瓶的身手五体投地,一边想着是不是该顺便带几只到导弹基地给辛苦的大伙熬蛇汤当宵夜。

      右手突然被抓起。
      吴邪莫名其妙的看向抓着他右手手腕细细打量的闷油瓶,他皱着眉头的表情实在惊悚,这让吴邪怀疑自己的手腕上是不是有什么女鬼留下的索命印记,能让这个泰山崩于前仍面不改色的军派新人王这样紧张。

      闷油瓶看着吴邪的手腕,黑眸微瞇,最后动作略带迟疑的用指尖轻轻触上吴邪的手腕三角骨侧边,好像那头真的被山里的女鬼留下什么似的。
      闷油瓶的触摸让吴邪有点痒,忍不住挣动了一下,说道:
      「小哥?我没被咬。」
      而且就算被咬也没什么,那蛇根本没毒。
      「你的韧带断过。」闷油瓶放下吴邪的手,用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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