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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你想我干什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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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昉周一考完试后兴冲冲地找徐行,他找了个借口准备周末带徐行回家,央求妈妈给做了桌好菜,就算是给徐行饯行了——放假了,徐行该回家了!
其实何昉跟徐行商量过要不然迟一周再回去,但是徐爸爸连环夺命CALL没完没了,严令徐行一放假立刻回家,甚至连机票都给订好了。徐爸爸严肃地说:“你赶紧给我滚回来!你妈想你了,再说,你一个人在学校干嘛,那小子能天天陪你吗?别弄得跟王宝钏苦守寒窑似的!”
徐行对徐爸爸的这个类比表示无奈,只好答应十八号考完十九号下午一准儿到家。所以,何昉算了半天,打算让徐行十八号来家里吃顿饭。
何昉去敲404的房门的时候,旁边406里探出一个脑袋来说:“别敲了,他们屋没人!这会儿应该去医院了!”
“医院?”何昉皱皱眉,“谁病了?”
“徐行呗!昨晚下晚自习时被人打了……”
何昉吓得手都僵了,举在半空中,“怎么会?”
“谁知道呢?”那人耸耸肩膀,“说是回宿舍路上被人一棍子敲蒙了,还是校工发现的,要不冻也冻死了!”
何昉一下子就急了,急吼吼地问清了医院拔脚就跑!
等他冲进病房时,看见徐行躺在那里,脑袋上缠了一圈儿绷带,一脸的淤青红肿,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精神倒是好得很,正在那里跟唐冉抱怨背的那点儿经济法全忘了,寒假还得再背一遍准备补考!
唐冉满脸阴狠,咬着牙看着徐行,那样子看起来恨不得自己上手揍他一顿!
“你长点儿心眼儿行么?”唐冉吼他。
何昉两步冲上去,伸手就想去搂徐行,却被唐冉一把按住:“当心,他全身都是伤!”
何昉的脸都白了。
徐行挥挥被包成小馒头的蹄子:“何发乃别听塔冉沙说,哦木私。”
唐冉一指头杵在徐行的鼻尖上:“闭嘴!你那嘴肿得话都说不了了,还絮絮叨叨的!”然后转过头来看着何昉,“他皮外伤多,这下子还算机灵,当时抱着脑袋蜷起来了,要不估计得有个脑震荡!”
何昉瞪着眼睛,嘴唇都在抖,指尖冰凉,想要摸摸徐行,却又不知道哪里能下手:“怎……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们接到电话都挺晚了。宿舍关门时他还没回来,我们就打算去找他,求了半天宿管才开的门,结果找到快十二点,接到校医务室电话,说送医院了。”刘元睿脸色极难看地看着徐行,浓重的眉头皱成一个大疙瘩,带出一身狠厉的气息,言辞间有着锋芒,“他说是被抢劫了,手机钱包什么的被抢了……靠,这小子居然连人脸都没看清就晕了!”
“校园里?”诧异地问。
“我不太信!”唐冉冷冷地说,“咱们学校的治安还是挺好的,从来没听说谁跑到学校里抢劫的,还那么明目张胆的!再说,一般打劫,抢就抢了,哪里至于把人打成这样?我觉得应该冲人去的,报复吧,不像是奔钱的!”
乔涵忧心忡忡地问“徐行,你这是得罪谁了啊?”
徐行眨眨眼,表示自己很无辜。
何昉听了低头想了想,向徐行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徐行眨眨眼,依然很无辜的样子。何昉叹口气,他明白徐行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冲人的去,不会有别人,一定是索念晞!这个名字盘旋在何昉的脑子里,搅得天翻地覆,他想冲进学校把人揪出来质问,但却毫无证据。再看看徐行的表情,他相信从徐行的脸上看到了释然和解脱,他明白,徐行是想就此息事宁人,只要索念晞不再纠缠,什么都可以不管!这顿打,就算让索念晞出气了吧。
可是……何昉深深地看一眼徐行,他觉得索念晞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
徐行住了两天院后回到了学校,因为他的事情,学校的安保措施骤然强化,进个教学楼都得出示学生证。院系主管和保卫处领导轮番来宿舍看望他,一方面表示安慰,一方面坦诚工作不到位,今后一定注意……
徐行其实想说,赔偿什么的就算了,不过那几科经济法之类的能不能就免考了!
结果是:你可以不考试了,开学前参加补考就行了!
徐行一口血喷出去!
何昉连续三天考试,每天考完就用各种理由赖在404,端茶递水无微不至,觑着没人的时候抱一抱。每次看到徐行那张清俊的小脸肿的好像猪头就心疼不已!
皮外伤看起来挺邪乎,但是好起来却不慢,周四的时候徐行就已经满地跑了。何昉一看徐行在架子床上爬上爬下就紧张,一屋子的人都嘲笑他是“老妈子”,于是何昉从“荷娘娘”升级为“荷妈”,徐行抿着嘴笑,爬得更欢了!
周四晚上,徐行开始收拾行李,也就是说,徐行坐在凳子上,指挥得何昉团团转。乔涵冷眼看着半晌,终于问了一句:“何昉,徐行是我们屋的人吧?”
“啊?”何昉抬起头,盖上旅行箱的盖子,觉得乔涵的问题实在有些诡异。
“可是我怎么觉得……”乔涵想了想措辞,“我怎么觉得他跟你比跟我们还亲呢?”
唐冉把眼睛从书本里拔丨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昉。何昉尴尬地转了转眼睛,挠挠后脑勺说:“那个……他是我家长工嘛!”
“可我怎么觉得你像是他家的长工?”
“呃,那是因为我人善嘛,人善被人欺啊,徐行这不就是欺负我么?”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特乐意被他欺负啊?”
“呃……”
唐冉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他顺手给了乔涵一巴掌:“你管得真宽,有人愿意伺候人,你操那心干嘛?”
“这不……”乔涵想了想,难得反应快了一回,“要是何昉你实在喜欢伺候人,你也帮我把行李收拾了呗!”
何昉尴尬地笑笑没说话,徐行呸一声问:“你给多少钱?”
快熄灯时,刘元睿陪陈羽晴上完晚自习回来时,满屋扫了一圈诧异地问;“哎,谁还没回来?我怎么觉得屋里少人了!”
“没啊!”徐行叼着块饼干,左右看看,“都回来了啊!”
“看着……人不对……”刘元睿迟疑了一下,一拍脑门,“哎,何昉去哪了?”
徐行缩回被窝里嗤嗤地笑。
周五,徐行挂着一身的伤痕再度去拜访了自己的“岳父母”,小嘴甜得淌蜜,把何妈妈哄得眉开眼笑的,就连何爸爸都对这个“受伤还想要参加期末考”的家伙欣赏有加!饭后,何妈妈说,你有伤,就别折腾了,今天就住家里吧,明天让何昉送你去机场,反正他也会开车。
徐行挂出一副“那多不好意思啊”的笑容,心里已经爽翻了天,开始算计一共能有多少种方式和姿势去“上”了何昉。
带着满脑子的奇思妙想,徐行穿着何昉的大睡衣滚到床上去的时候,心里荡漾得一塌糊涂!何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徐行正窝在床上傻笑,白净的小脸上海残留着青红色的瘀痕。何昉的心软成了一团棉花,凑过去,轻轻地在他的嘴角印一个吻:“想什么呢?”
“这是你家?”
“嗯!”
“你的床?”
“嗯!”
“你父母就在隔壁?”
“嗯!”何昉的嘴角越咧越大,他知道徐行想干嘛。
“我觉得……太有感觉了!”徐行陶醉地说,“我想干你!”
“嗯,徐行!”何昉严肃地说,“容我提醒你一下,这是我家,按规矩,你应该是进门的媳妇!”
徐行眨眨眼,掀起被子迎头蒙住何昉,纵身扑上去。
第二天,何昉支楞着耳朵听了半晌,确定父母都去上班了,迅速溜进浴室放了一浴缸热水,然后把软成一滩泥的徐行抱进去,自己也挤进去轻轻搂住。
“很累?”
“哼!”
“对不起……”
“哼!”
“我给你揉揉?”
“哼!”
“你是小猪么?”
“滚!”
何昉笑着,一点点按揉着徐行的腰背,指尖下带出丝丝麻麻酥酥的感觉,徐行舒服得几乎要睡过去。吃了点东西,徐行蜷在何昉的怀里补眠,直到再不走就要误飞机为止!
徐行在机场,拎着拉杆箱百般不舍,最后也只得怏怏不乐地进了闸机口,只留下在人群中一动不动的何昉,安稳沉着,好像山一般可靠而踏实。
徐家差点炸了!
徐妈妈一看到儿子的惨样,还未张嘴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徐爸爸愤怒地频频挥拳,如果那个打人者出现在跟前,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替儿子十倍讨回来!
徐行忙出一身汗来才安抚下暴躁的父亲、伤心的母亲,徐妈妈一边擦眼泪一边提议,要不下学期去H市买套房子,自己过去陪读算了,那个城市实在是太危险了,儿子在那里随时都会出事。
徐爸爸抄起电话就开始给H市的房屋中介打电话,徐行吓疯了,忙不迭地安抚,一个劲儿地表示只是“意外”,学校已经采取了措施,不会再出现这样的问题,而同寝室的人都会集体行动,不会单独在校园里溜达……整整一个周末,徐行没干别的,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抱着手机在自己的房间跟何昉情话绵绵,直到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这个寒假,因为相思,徐行觉得格外难熬,他没机会拿奖学金,于是打算在大一就把四级过了,给何昉一个惊喜。他拒绝了一干“狐朋狗友”的邀约,成天闷在家里背单词,一开始徐妈妈高兴坏了,两个星期后,徐妈妈开始担心,怕儿子学“傻”了,于是一大早去砸徐行的房门:
“儿子!”徐妈妈兴冲冲地说,“你秦大大说,秦文博回来了!”
徐行丢下书本就跑了出去,徐妈妈在后面欣慰地笑了。
秦文博把徐行的脸揪过来,细细打量了一圈儿后阴沉着脸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啊!”
“说实话,儿子!”大秦的脸色比徐爸爸的还难看。
徐行老老实实地细说从头。
秦文博沉吟了半晌,说:“这事儿应该跟索念晞有关系,我估计她追你跟钱有关系,在见过徐叔叔之前她不是也没对你有什么特别的么?”
“嗯……”徐行想了想,“其实在那之前,她有事没事儿的就会问我一些家里的事,什么我父母干什么的啊,家里情况啊什么的,不过那会儿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当闲聊了……”
“你给过她钱?”
“那人说是她哥,反正不管是不是,总之跟她摆不脱关系。”
“这招倒是挺聪明,就算你揭穿了,她也可以不认账!”秦文博冷笑着说,“你小子收敛点,提着点儿心,我觉得这姑娘不是个善茬,心机了得,手也不白,你当心!”
徐行不说话了,隐隐得也觉得这笔烂帐一时半会儿可能还完不了,掐指算算,同学四年,这才八分之一!
人生太他么悲催了好么!
秦文博瞟一眼一脸便秘样的徐行,觉得应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于是雪上加霜地说:“这种女人绝不可能就此罢休的!我估计她还有后手,如果让她知道了你跟何昉的事情,哼哼……”
徐行哀嚎一声仆倒。
新年过后,在相思成灾的苦熬中,徐行居然活生生地胖了十斤,尖尖的下巴圆乎乎的,徐妈妈看着自己的成就满意极了。
而徐行的心情也很好,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回校——参加补考。
徐家父母特地在酒店订了一桌盛宴,满席全是徐行爱吃的海鲜,徐行一边吃一边聆讯,徐爸爸把各种问题全都交代一遍,最后实在没得可说的了,才悠悠地说:“那个何昉怎么样?”
徐行正在啃一条螃蟹腿儿,被这个问题吓得咔嚓一声差点崩掉自己的牙!
“什么……怎么样?”
“跟你怎么样?”
“还行。”
“还行是什么概念?”
“就是……还行!”
徐爸爸点燃一支烟,幽幽地说:“孩子,任何人都不如自己可靠,关键时候,你只能靠自己,懂么?”
徐行放下螃蟹腿儿,第一次认真地考虑“靠自己”这个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