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今世幸村》郁遥

2、所谓开始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不要回头。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地响起，不断回旋，扩大……
　　一滴水落下，平静的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
　　距离新生提交入社申请已过了三天，此刻的网球部很热闹，场外围了好几圈看热闹的观众。
　　当然，这都得归功于热衷散播八卦消息的某些潜在的狗仔们。据说，今年的网球部来了了不得的一年生呢。很显然，他们都想挖到第一手资料。
　　而对这些情况不明所以的就只有网球部的正选了。
　　“我说，那三个一年级都是谁啊？很嚣张的样子，一来就挑战正选。”一个替补很吃味，他自己都没那个勇气。如果要说没有实力，会更有说服力。
　　“戴帽子的那个黑脸真的是一年级的？该不会是谎报了年龄吧。”另一个满脸的嘲讽。在接到那人凌厉的目光后，他一阵哆嗦，好强的杀气。
　　“那个太阳头真有趣，闭着眼走路也不怕摔。”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开始升级。随着讨论大军的加入，言辞渐渐变得不堪。
　　“不过前面那个家伙长得倒挺漂亮的，你们看那皮肤，真是又白又光滑，好想搂到怀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啪——
　　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正在放映地电影突然失了声。
　　只见刚才说话的那人睁大了双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一副受到了极度惊吓的样子，表情甚为滑稽。
　　黄色的网球贴在那人耳后的铁丝网上，疯狂地旋转着，发出“滋滋”的声音，随即网上冒出一股青烟。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场内的网球部成员以及场外看热闹的观众，此刻都收起了轻视的态度。
　　安然地享受着众人复杂的目光，站在网前的少年手握球拍，嘴角绽开一个如高山雪莲般冰冷的笑容。
　　蓝紫色的头发微卷着低垂在耳际，露出少年莹白如玉的耳廓，精致的五官有些偏向女性的柔美，水漾的眼眸泛着神秘的幽紫色的波光。宽松的衬衫下，少年修长的身子更显纤细、柔弱。
　　柔弱？
　　众人摇摇头，将这个词从脑中甩去。能打出这么强劲有力的一球，怎么可能会柔弱。
　　良久，柔美低沉的嗓音传来。
　　“呐，你们谁是部长？”
　　“和我打一场吧。”
　　“赢了，我就是部长。”
　　我看着从簇拥的人群中走出的井上彦，眼中闪过一道光。能带领部员赢得两年关东大赛冠军的人实力自然不会弱，但是——
　　我骤然握紧球拍，这样是不够的，我的目标是称霸全国。
　　因为，我是幸村精市。
　　弯腰，球高高抛起，挥拍。
　　啪——
　　“15—0”
　　“30—0”
　　“game，幸村 3—0”
　　球拍指着对面，“呐，学长。你就只有这种程度吗？”不意外地见到他眼里的怒火，我笑得优雅，“还有什么实力，全都拿出来吧。”
　　“你这家伙，别太得意了！”他一跃而起，左手迅速聚集一股强烈的气流灌注到右手，接着就是一记凶猛的扣杀，“我要将你击垮！”
　　在他凶狠的目光中，强劲的气流穿过层层阻力极速袭来，目标竟是少年的脸。
　　场外一阵惊呼，不少心理脆弱的女生已经开始尖叫着捂起了双眼，不忍见少年悲惨的下场。
　　对这一切置若罔闻，真田和柳淡然地看着。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里一点点地涌出怒火，嘴边却扬起更大的弧度， “竟然将网球当成伤人的工具，真是不可饶恕。”
　　在他瞪大的双眼中，我迅速一记削球，随即右手腕凝气划弧，对球进行更强烈地旋转，一股比之前强三倍的气流原路击回。
　　“game，幸村 4—0”
　　他惨白着脸，握着球拍的手不住地颤抖，刚才那个球几乎是贴着他的脸过去的。
　　“15—0”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不到了？他恍惚地看着自己的右手，仿佛刚才击出去的不是球，而是幻影。
　　……
　　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人呢？都去哪了？不是在比赛吗？他木然地走着，眼神没有焦距，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场外一片骚动。
　　……
　　“game，6—0 幸村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慌了。四周都是白茫茫的，没有声音，仿佛与外界隔绝了。恐惧，一点点地侵蚀。
　　……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他双眼无神，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脸上带着极度的恐惧，空气中仿佛飘浮着一股极淡的血腥味。
　　球网的另一边，少年嘴边的微笑冰冷而残忍。
　　灭五感。
　　真田抿紧唇低下了头，柳握着笔记本的手泛白。
　　……
　　“从现在起，我，幸村精市，就是你们的部长。”
　　少年的身影挺拔如松，俊美的五官笼罩在一片淡淡的光晕中，恍若天神降临。
　　神之子。
　　众人的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个词。
　　很多年以后，那时的网球部成员都记得曾有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少年，用坚定的声音唤醒了他们心中沉睡已久的斗志。
　　“那么，现在我任命真田弦一郎为副部长，柳莲二为经理。”底下被我扫视到的人都慌忙避开视线，大气不敢出。
　　在真田的铁拳政策和柳的数据辅导下，可以预料到他们以后的生活将会非常的多姿多彩。呐，看来以后我都不会无聊了。
　　我摸着下巴，乐呵呵地笑了。
　　众人只觉背脊发凉，冷汗直冒，有种不详的预感。
　　事实证明，他们当时的感觉是正确的。自此，网球部的成员们生活在一片水生火热之中，痛……并快乐着。
　　训练一如既往地进行。
　　我抱着双手坐在教席上，看着场内挥洒汗水的众人，真田和柳站在我身后。
　　“怎么了？”眼角的余光瞥到真田欲言又止的表情。
　　“幸村你……”真田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要小心点。”想到井上彦临走前那不甘的眼神和眼底深处的怨恨，他就感到一阵不安，不由地有些担心少年。
　　我一愣，心里暖暖的，“原来真田是在替我担心啊。”
　　看到他不自然地撇过脸，我轻笑，“真是个别扭的孩子呢。”
　　真田倏然睁大了眼，别扭的孩子，孩子……这两个字一遍遍地在耳边回响，扩大。仿佛一道雷，劈中了他的头顶。
　　镜片的光一闪，柳放下手中的笔，修长的手指优雅地一点。
　　啪——
　　真田化为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柳摇头，真是可怜的孩子啊。
　　你才是孩子，你全家都是孩子……真田挂着面条泪，狠命地摇着柳的肩膀。
　　柳头冒金星，好，好，你不是孩子，你是大叔。
　　嗯，这还差不多。可是，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呢。
　　……
　　所有的开始，其实都只是一个写好的结局。